第19章:負責任的日本醫生(1 / 3)

第19章:負責任的日本醫生

自從把薛玫勸出甄玉竹的房間,薛玫就不經常來了,有時借故學習緊張就不回家睡覺。這三丫頭可對我有看法了?甄玉竹心裏更難受了,悔恨自己平時不關心三丫頭的感情變化,到現在後悔都來不及。

這個月範銅山要去青島進貨,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甄玉竹等薛玫下學回來,就說:“丫啦,你範大哥出門去青島了今晚你就來和小弟弟做伴吧?”她高興地答應,立刻吃飯,不等收拾好床鋪就跑過來抱小弟弟、親小弟弟。還在床上逗的小弟弟玩,一會兒拉拉小弟弟,一會兒擱肢小弟弟,逗得小弟弟咯咯大笑。

這一晚薛玫擠進媽媽的被窩,她把小弟抱在懷裏,娘兒三睡在一個被窩裏。當薛玫抱著小弟弟安然入睡時甄玉竹思前想後再也睡不著。她想,我一定要給孩子解開這個心結,我要向丫頭承認自己的疏忽,我要向孩子解釋清楚。可是這些話如何開口哇?孩子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這話到底如何說呀?不由想起自己的一生,十八歲出嫁、過了近二十年的無性生活,讓人說起來就是一對“騍騾子”!讓人抬不起頭來。自己不到三十幾當了寡婦,現在愛上一個小女婿,又被人說是“老牛啃嫩草”!自己這一輩子沒有飽受饑寒之苦,卻受到人間情感的的折磨。現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哪會料到,自己撫養的女兒對範銅山早有愛意。可自己太粗心了,一直把她當做小孩,誰知她早已情竇初開?現在才知,母女在心裏爭奪一個人!想到這裏不由暗暗哭泣。誰知這時薛玫醒了,她瞪著一雙大眼驚奇地問:“媽媽。您哭啦?您為嘛哭?”甄玉竹到這時反而不好意思說出真心話。就說:“丫啦,沒嘛!可能我沒睡好覺,眼乏啦!”小弟弟也醒了,薛玫就給他把尿,把完尿一翻身就要找媽媽,甄玉竹接過來,小弟弟抱住媽媽的奶頭就嘬起來,咕咚咕咚的吃幾口奶又吐出來,一蹬腿就哭起來。甄玉竹不知孩子為嘛吃奶又吐出來?一摸孩子頭火燒火燎,登時嚇出一身冷汗,急忙說:“丫啦,你小弟在發燒!”薛玫正饞媽媽的奶頭,聽說小弟弟發燒,起身穿好衣服說:“媽呀,是不是咱們趕快去教會醫院?”

甄玉竹急著說:“快快去叫你姐姐過來!”

薛玫說:“媽呀,黑更半夜不用叫我姐姐啦,我陪你去還不行嗎!”

甄玉竹一見孩子發燒就嚇慌了神,說話顛三倒四,說:“我抱他呀?還是你抱他!要不你去開門,我去叫輛三輪?那,還是你去叫三輪吧!”

薛玫打開門,截一輛三輪車,扶著甄玉竹抱著小弟弟上了車,薛玫就在地上跟著三輪跑。甄玉竹光顧孩子就想不起來讓薛玫再叫一輛三輪車!

夏天的白日是烈日炎炎,到了夜晚,海河風吹過來涼爽宜人。在外納涼的人很多,夜裏去醫院路上安全。

教會醫院離老城廂不太遠,三輪車走了一刻鍾就到了,薛玫跑出一身汗。娘兒仨剛進教會醫院大門,薛喬和黃鍾兩口騎自行車從後麵趕到。薛喬抱過小弟弟說:“媽呀,小弟有病你就喊我們倆來,您倒好,不吭不哈地來醫院!”甄玉竹說:“媽媽心急,有你妹妹在身邊就不想麻煩你倆!”

這所教會醫院是英國人開的在天津衛有幾十年了。給病人看病全用儀器檢查,確診後就打針、輸液治療、開刀做手術。這裏醫術高超,救死扶傷,人不分高低貴賤,收費比一般醫院低四成。完全是慈善性質的醫院。進了急診室,大鼻子醫生給孩子做體溫測試。五分鍾後大鼻醫生看體溫計,甄玉竹急忙就問:“大夫,我的孩子得的嘛病?”

大鼻子醫生說:“太太,你們不要急,小孩被涼風吹著得了感冒,今夜是第一次發燒,打一針、回家服點藥就可以。您放心,孩子沒有大病!”甄玉竹這才放心了,可是又怕給孩子打針傷到孩子,就說:“大夫,是不是不要給孩子打針?光吃點藥行不行?”

大鼻子醫生說:“不不,您的小孩已經快一周歲,打針來得最快!好的最快!”甄玉竹徹底放心了。

醫助準備好注射針,讓甄玉竹和薛玫抱緊好孩子,醫助扒開孩子的屁股擦過酒精消毒就在孩子的屁股上打一針,孩子“哇”一聲大叫就沒有了氣,嚇得甄玉竹和薛玫一起大哭起來。

薛喬抱住媽媽說:“媽媽,放心,小弟弟不會有事!”

甄玉竹哪能聽信薛喬的安慰話?就祈求大鼻子一聲說:“醫生,行行好,快救救我的孩子!”

大鼻子醫生笑著說:“太太,放心沒事!孩子隻是一時驚厥!這是小孩沒有打過針,一時過敏症!”

大鼻子醫生接過孩子按摩幾下孩子屁股,孩子又“哇”一聲哭出聲來。甄玉竹大喘一口氣抱過孩子。孩子哭了幾聲,張開小手撲到甄玉竹懷裏叼住奶頭就不撒嘴。甄玉竹心裏說:“嘿,這藥可是立竿見影馬上見效!絕啦!”

付完醫藥費,甄玉竹高興地說:“丫啦,來時媽媽忘啦,讓你跑出一身汗,你快叫兩輛三輪咱們回家!”

薛喬說:“就給媽媽叫一輛三輪車,我和你姐夫帶你還不行?”

薛玫還沒有坐過洋車子,就點頭說:“好,就做你的洋車子!”

回到家,孩子就退了燒。又抱住甄玉竹的奶頭嘬起來,吃起奶來就不歇氣,咕咚咕咚吃一陣子就臉貼著奶頭睡著了。甄玉竹對雪喬倆口說:“你弟弟沒事了,你倆放心回去休息吧!”

甄玉竹看著孩子的睡姿,高興地笑了,心裏說,這孩子長得像他爸爸,連睡覺的姿勢也一樣。把孩子輕輕抱在床上,孩子吃飽了一翻身就睡著了。薛枚給他蓋好毛巾被,越看弟弟越高興,自己就睡不著了。甄玉竹看薛玫不睡覺就想把那心結說出來,可是從哪裏說起哪?薛玫再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甄玉竹想,對,就從這裏說起吧。

甄玉竹說:“丫啦,睡不著了吧?都是小弟弟鬧的你沒有了睡意!”

薛玫說:“沒事,小弟弟夜裏也不鬧人!就是今天可能涼著肚子了!”

“丫啦,還有一個學期就畢業了,你想沒想將來幹嘛?”

“媽媽,我想到時再說!走一步看一步,因為現在國家很亂、內憂外患!”

“是嗎?媽媽我倒沒注意有這麼嚴重!”甄玉竹想,孩子果然長大了,已經看出國難家愁來了!

“媽媽呀,你還看不出來?小鬼子占領了東三省?他們想幹嘛?還不是等待時機吞並全中國?”

“丫啦,你可真懂國家大事了,媽可為你高興啊!如果小日本吞並了咱中國,咱們不就當了亡國奴嗎?”

“媽媽,就是嗎!為嘛現在號召全國人們抵製日貨?還有一部分熱血青年投奔東三省參加抗日聯軍!所以我畢業後看看再說!”

“丫啦,畢業後媽媽不讓你去離媽太遠的地方去!我就怕你走遠了!”

“這些事還是以後再說,咱們隻說眼前!”

薛玫這時又悄悄地去摸媽媽的奶頭。

甄玉竹笑眯眯地說:“丫啦,還離不開媽媽?這可是小小弟弟的兩個麵包啦!”

薛玫兩眼含著淚水說:“媽媽,我總想和媽媽說一聲,媽媽!我對不起你!”說完就嗚嗚地哭起來!

甄玉竹急忙說:“丫啦,別哭別哭有嘛事對不起媽媽?有嘛心裏話對媽媽說說!啊?可別悶在心裏!”

甄玉竹心如明鏡,這事還得裝傻充愣。娘倆抱在一起,臉對臉哭起來。

“孩子,告訴媽媽,有嘛心裏話說給媽媽聽!”

“媽媽,我不體諒你的痛苦,我不考慮你這輩子受的艱難和忍受,我對不起你呀!”

“媽媽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在我心目中一直把你當成小孩子,還是任嘛不懂得孩子!沒有注意你的變化,這是媽媽的的疏忽,這是媽媽不關心你!……”

薛玫哭著說:“媽媽別說了,我知道了,都是我的胡思亂想!我不體諒媽媽半生的痛苦,您從小拉扯我們姐妹三人,操盡了心、吃盡了苦。人們的流言蜚語,您都是默默忍受!現在您應該得到的幸福,終於來了,我應該對您祝福,可是,我卻有另一種想法,我當時是鬼迷心竅,其實我幾次給媽媽出難題,您都原諒我。一次是我同意住校又反悔,非要範大哥接送我不可,一次是我故意大哭不止,故意胡鬧;這一次我不讓你們入洞房,我是有意的……媽媽,對不起了,我錯了!範大哥是個頂好的大男人!我敢說,這樣的男人不好找!我祝福媽媽幸福、安康!媽媽,一切都過去了!我早就想通了!”

娘倆又說又哭,哭完了又笑。小弟弟突然睜開眼,攥著兩隻小拳頭晃著腦袋啊啊的看著著媽媽和姐姐。這說明小弟弟病好了,媽媽和姐姐都高興地笑了。薛玫抱著小弟弟玩,對甄玉竹說:“媽媽,我實話對您老說,我明年一畢業,楊柳青一中就聘我當國文教師。”

甄玉竹說:“媽媽不是說不讓你離媽媽太遠嗎?”

薛玫說:“媽媽,楊柳青離這裏不就是幾十裏地嗎?我每月來看您們就可以了!”

“媽媽就想把你留在身邊!你卻離媽媽最遠!唉!真是女大不由娘!”

“媽媽,人家去那裏也不是故意遠離您!也許還有別的事哪!”

“那是嘛事?啊哦,媽知道了,是不是還有一個人等你呀?”

“媽呀,看你想到哪裏?您竟往那方麵猜!我還小嘛!”

“你那麼大了,媽媽能不往哪方麵想嗎?”

小弟弟坐在姐姐肚皮上高興地揮舞著小手亂叫。薛玫突然喊:“媽媽呀,不得了啦!山洪暴發啦!”

甄玉竹伸手一摸,小弟弟撒尿,尿濕了姐姐的內衣和肚皮!薛玫一邊擦尿一邊笑:“大水衝了龍王廟!”

李嵐鳳跟著那個女人去小洋樓。

這是日本人占領奉天府後新蓋的日式建築。這一片共建了十五座日本式樣的紅磚蘭瓦尖頂兩層小樓。小樓四周用鐵柵欄圍著。院裏種植著花草樹木。平時這裏一片靜謐。中國老百姓隻知道這裏是日本人的家屬住地,可不知道這裏還隱藏著一所研究機構。

到了小洋樓,那個女人說:“李女士,真是對不起,凡是到這裏來的都要做一番身體檢查。這主要是為孩子的健康著想!我想,李女士不會介意吧?”。

李嵐鳳想,既然人家有規定,主要怕有傳染病,咱們中國得肺癆的人多,日本人害怕這傳染病,檢查就檢查吧!這對咱也有好處!可又一想,來時那個女人並沒有說要檢查身體呀?哼,這是釣魚,隻要你吞了魚餌,就咬住了勾!人家就會一點點拉線!……任人家拉線逗你!。

那個女人把李嵐鳳帶進來就去外邊坐著。

一個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給李嵐鳳拍照一張立身相。然後,側量身高,公製一米六八。這樣的身材令那個日本女人嘖嘖讚不絕口。

李嵐鳳一邊應付檢查,一邊想,看來那個女人也是日本女人。回想那天從天津上車就被那個女人盯上,她為什麼一直像個影子一樣跟著我?難道她還有別的目的嗎?李嵐鳳心裏一陣發緊。

現在要做透視胸照,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要李嵐鳳脫光上衣。李嵐鳳還沒見過這樣的大相機。可是要她脫光了上衣。她想,脫就脫吧,反正都是沒有帶“把的”,怕啥呀?可是這個日本女人非要摸她那高聳的乳房,反複按摸、還做了測量尺寸記錄。最後才給拍照!我的媽呀,沒把她折騰死。本以為檢查完了,哪知這才剛檢查一半。

接著就讓她躺在一張木板床上脫去外衣,量身長、肩寬、胸圍、乳峰高、腿長。最後,兩個日本女人穿好白大褂、帶上三層口罩,把她的鞋、襪脫掉,專門測量她的一雙小金蓮。而且用卡尺測量金蓮的長短、高寬,先用藥液塗抹在隱秘處,然後再用一個圓管對她的隱密處做一番探測,氣得李嵐鳳撒潑般大哭大罵起來:“你媽媽的、你們看你姑奶奶的。有啥新鮮?你們就是從你媽媽那裏爬出來的!你去看你媽媽的!”

幾個日本娘們勸慰李嵐鳳說:“這些都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工作!……”李嵐鳳罵她們,她們也聽不懂,隻有那個女人才知道,可是她不翻譯,隻翻譯日本女人的話。

李嵐鳳多聰明,她罵道:“你們少來這一套,誰知你們想幹什麼?安的什麼狼心狗肺?”

那幾個日本女人說:“請你配合我們,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好,經過身體檢查,你的身體是完全符合主人的要求!最符合看護人家的小孩標準!”那個女人還是隻翻譯日本女人的話。

幾個日本女人還想讓李嵐鳳回答幾個問題,李嵐鳳穿戴好,一句話沒說就跑回來了!

……聽完李嵐鳳的敘說,王宏泰說:“看來這幾個日本女人也不是好東西,檢查身體已超出範圍。這裏肯定有貓貓膩!不過你都檢查了,事也辦完了,我看呀咱們不去了!看他們還來不來?如果有真意咱們就去,咱們去也不能白去,咱們了解他們究竟是幹什麼的?他們研究咱們?咱們還研究他們呢!”

第二天,那個女人又登門造訪。她說:“大嫂,你的身體完全合乎要求,今天就請上班吧?”

李嵐鳳:“我們當家的說啦,不讓我去了!”

那個女人說:“說得挺好的,為什麼又變了卦?”

李嵐鳳說:“我也沒有說賣給你們?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不去!”

那個女人笑了說:“姐們,我是考慮你們家庭困難,看小孩可以減少王大哥的負擔!”

李嵐鳳問道:“我問你,你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那個女人哧哧一陣大笑,說:“我的好姐妹,哪國人不重要,我是為你們好!”

李嵐鳳說:“哼,我猜你就是日本人!我問你,你們為啥檢查我的身體還要做記錄?有的檢查項目和身體有沒有疾病根本無關係,你不用糊弄我!你們想幹什麼?”

李嵐鳳問的問題那個女人根本無法回答,她也不敢回答。但是,從這點證明王宏泰和李嵐鳳一定有不淺的文化底蘊。那個女人更要緊“追不舍”了。

那個女人說:“姐們你問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不過我想,那些體檢還是為你好,也為人家小孩好,這樣大家都放心!我想,既然你都檢查了,又證明你沒有疾病,那為什麼不去哪?我勸你還是去,今後對你有好處,……”

李嵐鳳想,雖然感到受恥辱,可那都是女人們檢查。無所謂。正如宏泰所說,你研究我,我現在還要研究你們呢!所以就說:“姐們,我們中國有句話,說,聽人勸,吃飽飯!我聽你的,今天咱就去上班!”

那個女人說:“你去就對了!”心裏想,你要不去,你老爺們事到臨頭就沒人管,你哭都不知為誰哭!那個女人把她領到一戶小洋樓,和主人見了麵。主人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日本少婦。她很客氣,請李嵐鳳坐下、喝茶。然後日本少婦說了條件:她有一個四歲大的男孩。要求每天八點上班,中午在這裏吃飯,休息到下午一點,五點整時下班。這樣,每個月給五塊大洋。如果每天給孩子上兩節中文課,再加五塊大洋,……李嵐鳳很滿意,就答應在這裏上班。

這天夜裏又下一場大雪,王宏泰心裏很高興,因為大雪可以把昨晚上的一切痕跡覆蓋。早起趕著馬車來到北站時看到一群荷槍實彈的日本兵專門檢查過往馬車。王宏泰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一不驚二不慌,從容若定。把馬車趕到一邊,鞭子往車上一插,坐在車上等候鬼子的問話。

一個鬼子軍曹跑過來問話,翻譯就說:“喂,你姓什麼?在什麼地方住?”

王宏泰不急不慌地報了姓名、住處。

小鬼子緊盯著王宏泰的眼睛問話,翻譯馬上說:“說,昨天晚上拉了幾個活?在那裏拉的活?幾點回家?”王宏泰一一說完。

小鬼子又問話,翻譯說:“太君問你,有誰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