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兒子?”我直徑走向旁門。
“你先下去吧,我想跟我兒子談談。”
“是。”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我拿起文件,想走了,卻被鄭康拉住了。
“幹嘛?”
“有話好好說,這很重要的。”我白了鄭康一眼,但也無可奈何,就不情願的坐了下來。
“我們就談談合作的事好了。”老頭說的很直接。
“老先生,這個是……”鄭康激動了些。
“我隻想和張毅清談。”‘張毅清’三個字說的好是僵硬啊。
鄭康傻了眼,便不再說話了。
“老頭,他是我的代言人,他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話。”
“哦?我們之間還需要有代言人嗎?”老頭笑了笑,“那就讓他叫我一聲爸爸。”
鄭康愣了一下,估計是懵了。
“算你狠,鄭康你別說話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兒子,這份合同對你來說很重要吧?我聽說你開了家公司,生意不錯的,哪天有空我去幫你看看?”
“不用了,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合同的事我們再商量一下,看看能否達成一致?”
“不用我操心?你小子懂得體貼父親了。”
“哼,你就自我安慰吧。合同的事你再考慮一下。”
“要一致的話,隻要你我一致了,這合同不就成了。”老頭嚴肅的說。
“別做夢了,這合同我可以不要的。”
“是要放棄?好啊,可你願意嗎?”
我看了一下在旁邊的鄭康,還是剛才愣愣的樣子,“我……”
鄭康突然站了起來,“張毅清,這合同我們不要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敢威脅我們老板。”我突然間被感動了。鄭康拉著我要出門了。
“等會兒,你到底是想你媽啊,都一個性子:倔。”老頭親自把合同遞給了我,“拿去,這合同都已經簽了,說不要就不要了啊?”
“謝謝了。”我單手接過合同便走了。
“那人是你的親戚?”
“不是。”
“朋友?”
“不是。”
“莫非是……”
“別猜了,我們明天就回去,我想加快離開這個地方。”
“哦。”
一回到酒店,我和鄭康就忙著整理行李。
“你們要走了嗎?”曉柔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咦?是的。”我連忙應道。
“為什麼?”
“是,是家裏有點事,要急著趕回去了。”
“那……那你以後還會來嗎?”曉柔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可能會吧,假期還是很多的。”我安慰著,其實,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來了。
“下次,下次我還教你遊泳。”說完,曉柔跑了出去。
“看吧,惹她生氣了。”鄭康抱怨著。
“什麼啊?隻是不舍而已,哪有生氣啊?”我自顧自的整理著,“要不你去看看她?”
“算了,隨她去吧。”
我剛經過小區物業管理處,那經理衝出來告訴我蔣小姐已經等了我好幾天了,勸了幾次也不走,還有我家門口多了許多的“垃圾”有誰要報複我嗎?在我家門口扔垃圾?。
“我知道了,謝謝。”
“這是分內的事。”
我坐電梯上去了,果然門口堆有“垃圾”可仔細一看吧,是些被子,日用品什麼的,有流浪者住在我家門口?我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啊。我沒在意,便開門進去了。
快接近中午了,我已經做好了午飯,正張羅著要開飯了,手機卻響了,是蔣曉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清,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我的短信你有收到嗎?”
“沒有,我出差的地方條件比較差,所以沒收到。”
“哦,你身體還好嗎?吃住還習慣嗎?冷了要記得加件衣服……”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有點不耐煩了。
“我,我已經和楚齊分手了,我……”
“我已經知道了,那……”
“你已經知道了?你是怎麼……”
“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很想你,有些話我想當麵和你說清楚。”
“回來?我已經到家了。”
“你……”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我。
“等會兒,有人在敲門。”我去開了門,手機從我的手裏滑落了。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蔣曉澄。她的頭發有些淩亂,整個人很憔悴。蔣曉澄見了我,激動的抱住了我,越抱越緊,我有點喘不上氣來了。蔣曉澄應該有很多天沒洗澡了吧,身上有股餿味,衣服也有點髒了。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好幾天了。”
我又看見門外的那些東西,“莫非你……哼,你來的真是時候,我正打算開飯呢,坐下來一起吃吧,有什麼話也好說清楚。”
“嗯。”蔣曉澄使勁的點點頭。
看著蔣曉澄在我對麵狼吞虎咽的,我的食欲低到了極點,“對麵那位,你是有多餓啊?”
“嗯?哦。”
“啊?什麼意思啊?”蔣曉澄她不鳥我,光顧著吃了,“說完後,就離開這裏。”
“嗯。啊?”蔣曉澄把嘴裏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我不想走,你不要趕我走了。”
“必須走,你是別人的女人,留在我這裏算什麼意思?”
“是楚齊嗎?我已經和他分手了,已經沒有關係了。”
“分手?是他跟你分手吧,你會舍得跟他分手?你現在是求我嗎,是想吃回頭草了?可惜我不是。”我冷冷的說。
“不,我心裏愛的隻有你一個,永遠隻有你一個。”蔣曉澄含著淚說。
“別跟我說愛我什麼的,別拿這些話來敷衍我,我已經聽夠了。你帶給我的傷害還不夠嗎?我想也不差這次了吧。”
“這次我是說真的,我沒有騙你的。”
“那以前都是假的了?”
“我……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蛋糕,我馬上去拿。”蔣曉澄衝出了門,沒一會兒,就拎著一個蛋糕回來了,“看,是你最愛吃的。”
我低頭一看,白色的奶油上早已有了灰色的黴斑,應該是很久之前買的吧。
“蛋糕都已經壞了。不能再吃了,這不就意味著我們之間已經走到盡頭,這些都是天意。”
“變質了嗎?沒有,它還可以吃的,你就嚐一口吧。”
“行了,壞了就是壞了,不能吃了。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要挽回什麼?”
“不能吃了?不對,我,我證明給你看,它還可以吃的。”蔣曉澄用手抓起一把蛋糕往嘴巴裏塞,一口,兩口,三口……
“夠了。”我抓住蔣曉澄已沾滿奶油的手,眼前的蔣曉澄甚是狼狽,“你不要這麼的作踐自己。”
“我沒有作踐自己,我是在證明給你看,這是有意義的。”話完,蔣曉澄盡力掙脫我的手。
“玩夠了沒有?”我直接把蛋糕摔在了地上,雙手搭在了蔣曉澄的肩上,“澄,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聽完這話,蔣曉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別哭了,安安靜靜的吃完這頓飯,把這裏收拾幹淨了。”我低頭看了看還在抽泣的蔣曉澄,便回房了。
回到房裏,我再忍不住內心的酸楚了。看著沾有奶油的手,我嚐了嚐,酸,帶有一股黴了的味道。蔣曉澄要吃下這蛋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不知道蔣曉澄能否體會到我的暗示?我在房間裏待了整整一下午,快吃晚飯了,我才想著要出去。
我一開房門,這是今天蔣曉澄第二次嚇到我了。她竟然跪在我的房門前,我也不知道她跪了多久,可能是一會兒,也可能是一下午了。
“你這是幹什麼啊?”我趕緊扶著蔣曉澄起來。
“清,求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好不好?除了這裏,我已經沒地方可以去了。”
“沒地方去了?我不是有給你租了個房子嗎?怎麼會沒地方去呢?”
“這……”蔣曉澄的眼神開始下移,難道……“讓我留下來吧,做個保姆也好的。”
“哼,那你收拾一下房子。”
“我已經收拾好了。”我驚訝了一下,四處看了看,的確打掃過了,但唯獨蔣曉澄原來住的那個房間沒有打掃。
“這間房間為什麼不打掃?”
“打掃幹淨了又有誰來住呢?我……”
“你收拾一下吧。”
“你的意思是……”
“門口那些東西是你的吧?”蔣曉澄點點頭,“整理整理,不要的就丟掉好了。”
“我可以留下來。”我笑著點點頭。
“你收拾著,我出去辦些事。”
“哦。”
辦事?我看是去找事。我明明給蔣曉澄租了一個房子的,她卻說沒地方去了,問她是什麼原因,又是閉口不說。怕是又是那個姓楚的男人幹的好事了。我有那個房子的鑰匙,開門進去,果然,楚齊這個小子正翹著二郎腿,喝著啤酒,看電視呢。
“大哥,你怎麼回來這裏?”楚齊連忙起身,“你坐。”
“蔣曉澄呢?”
“哦,她,她出去了。”
“哦,這房子不錯啊,是誰的?”
“哈哈哈哈……大哥,這房子是我的,以後還要蒙大哥照顧了。”
“照顧是吧?現在就可以。”我直接給了他一拳,“這房子是租的吧。”
“是。”
“是誰租的?”我又給了他一拳,“是我,但我是給蔣曉澄租的。”
“大哥,我……”
“是給蔣曉澄的,隻是好心留你在這裏。”我實在是氣不過了,打了楚齊一通,“蔣曉澄呢?”
“她,她走了。”
“為什麼?”
“我……”
“快說。”
“是我趕走的。”
“你?真是找扁。”
“別打我了,別打了。”
“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把這裏給我打掃幹淨了。”我看著一地的煙蒂說。
“是。”
我打電話找了位鎖匠,換了把鎖,像楚齊這樣的小混混,難保他不會有鑰匙的複製品。換把鎖會保險一點。
“大哥,你看可以嗎?”楚齊哈著腰說。
“滾。”
“是,是,我馬上滾。”
“楚齊,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別再找蔣曉澄,見一次我就打一次。”
“是,是。”
我還回了趟公司,叫鄭康幫我騰出一間辦公室來。我不再當什麼掛名的老板了,要正正經經的上班了,關心公司裏一切的大小事務。聽到這個消息,鄭康跌爆了眼鏡,認為我是一時的衝動,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其實,這個決定是為了減少與蔣曉澄見麵的機會而已。當鄭康把文件什麼的放到我的辦公桌上的時候,我有點後悔了,當我一翻開文件,我好後悔啊。這是什麼破借口?。
我回到家的時候,蔣曉澄已經準備好了晚餐,都是我愛吃的菜,可是我卻提不起胃口來,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沒一會兒,我的碗裏就堆起了一座小山,都是蔣曉澄給我夾的菜。
“怎麼了?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不合你的胃口了嗎?”
我低著頭,沒有看她。
“沒有,隻是壓力太大,沒什麼胃口。”
“壓力大?是因為我嗎?我知道自己,我可以去找工作的。”蔣曉澄急了。
“嗯?工作,就你賺的那些工資,連你自己都養不起,這個你不用擔心的,還怕我養不起你嗎?我隻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而已。”
“我,我以為你在找借口,想要趕我走了。”
“哈,我吃飽了,還是一句話,別來煩我。”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蔣曉澄進來送咖啡。完事後就一直站在一旁,一聲不響的。我沒理睬她,因為我自己忙得要死,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可是蔣曉澄站在一旁,也礙著我了,讓我有點心不在焉了。
“喂,你沒事就出去找事做,別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這裏。”
“嗯?我,有個問題想問。”
“那就問啊,不要吞吞吐吐的,我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OK?”
“嗯,你會趕我走嗎?”
“啊?”我立馬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額的那個神啊,“你不是今天剛住進來嗎?”
“可是,你也可以把我趕走的。”蔣曉澄低著頭說。
“要死了,你想留就留下,不想留的話就立馬走人。”我有點不耐煩了。
“決定權是在我這裏嗎?”
“決定權?當然是,在,我這裏了,我是這的主人啊。”
“那你要趕我走嗎?”哎呦,怎麼又繞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有種想死的衝動。
“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會懂啊?就這樣好了,你表現好就可以留下來,表現不好就走人,這樣行不行?”
“表現?噢,我會做得很好的。”
“是,那就出去吧,別打擾我工作了。”
我回頭工作的時候才發現,與蔣曉澄糾結這個問題竟然花了我一個小時,天呐,你賜死我算了。工作積壓太多了,通宵工作。我是在電腦前醒來的,蓋著一條空調被,估計是蔣曉澄幫我蓋上的,這房子裏除了我就剩她了。這一覺我睡得很淺,頭暈暈的,脖子有點僵硬,腰板也有點直不起來,果然是老了。
“喂,中午我不回來吃飯了,難說晚飯也不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