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閃爍在重逢中的血光(1 / 3)

第十四章閃爍在重逢中的血光

蘭雅文在飯店住下了,兩個人在床上盡情地享受著久別勝新婚的滋味。他們一會兒說,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相互傾訴著各自的感情。蘭雅文向魏雁秋傾訴了她如何把吳林濤毒打了一頓後才得以調到了D市,又講述了趙法章如何逼她嫁給方明,而方明又如何的愛上了她,如何拿走了她的胸花。還有吳林濤又怎麼逼著她與方明親近,輿圖承攬南湖工程的事。至於方明要去找她的事,她早已忘到了九霄雲外。末了說道:“我差點就扛不住了,真的,我懷疑你不是死了,就是發達了,娶了更好的妻子了呢!”

魏雁秋歎道:“我哪能呢?我每時每刻都在掛念著你,我對你說過,咱兩個是生死之交,咱們的緣分是上帝安排好的。”說著他伸手去拿他的衣服,蘭雅文問他幹什麼,他沒回答,從衣袋裏掏出了那朵胸花,笑道:“雅文你看,這不是咱們的緣分嗎?”

蘭雅文接在手中仔細看去,驚喜萬分地問:“啊呀這怎麼回事?這胸花你怎麼拿著?”

魏雁秋歎道:“先別急,讓我一點點地說給你聽。”就把如何到了香港的前後說與蘭雅文。但和講給方磊母女倆的就不太一樣了。他的實情是,他找到姑姑後,姑姑告訴他,姑父已經去世一年有餘,公司的事務一直都是姑姑掌管著。但姑姑年老身體欠佳,沒有精力,時常為公司的事發愁。他在姑姑家住下後,姑姑看他很有頭腦,好多事都托付給了他。另外姑父死前留有遺言,說是寧肯把公司留給一個有事業心的外人,也不願留給表姐夫那個花花公子把公司給糟蹋掉。而他本不是外人,姑姑就想把公司全部交給他。但姑姑考慮到,不管怎麼說,表姐是她女兒,產權就留給表姐一半,另一半讓他繼承。後來姑姑看他各方麵都已成熟,又精明強幹,很有魄力,便正式把企業交給他經營,於是他就成了公司的總裁。他又說,他一直急著回來,卻一直沒有時間,三年之中接管了那麼大個公司,確實熬費了他許多時間和精力,想往D市給蘭雅文寄信,又不知她的地址,所以就延宕至今。而這次回來,是在廣州知道了D市南湖工程引資的事,他與方明聯係後要投資項目兩個億,等等。

蘭雅文聽得目瞪口呆,問道:“啊,原來方明來華都賓館要見的是你呀,可你怎麼不先見見我呢?”

魏雁秋歎道:“一言難盡,我回來一趟不容易,要辦三件事,可每件事都很重要。”

“都哪三件事?”蘭雅文關切地問。

“第一件,是要處理好和方磊的事,我和她的事告訴過你,你見過她嗎?”

“我今晚到這裏之前才見到她。”蘭雅文悵惘地把何方磊見麵的是對魏雁秋講了一遍。

魏雁秋道:“這件事的確不好處理,她是一個不錯的姑娘,一直愛著我。咳,三年了,她竟然一直在等著我,到處找我,恰巧,這次去大連……”

“你去大連幹什麼?”

“聽我說嘛。這次去大連又碰上了方磊,說實在話,她的熱情隻想把我給融化了,我真不忍心對她說我有了你。當時她就別著這朵胸花。”他講述了與方磊一路的情況,說道:“可當時不知為什麼她要把胸花往海裏扔,聽你這麼一說,原來是她父親,難怪她不肯說。咳,緣分啊雅文,緣分……”

“可你到大連幹什麼?”

“這就是我要辦的第二件事,我去找一個人。”

“找人?找誰?”

“先不說這個,說第三件事,就是要把你帶到香港去你願意嗎?”

“任你把我帶到天涯海角,不管是福是禍我都跟你去,我再也不能讓你離開我了……”蘭雅文又止不住淚水直流,說道:“可方磊的事你怎麼處理呢?”

“我想求助於你,讓你跟她說說咱們的全部,爭取讓她理解。你要做出最大的努力來完成這件事,不許傷害她,要把她看做你的妹妹一樣,懂嗎?”

“我肯定會的,會把她當做妹妹一樣的,可盡管這樣,又怎能讓她不傷心呢?”

魏雁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到時候再說吧,她明天大概會來找我。我本來住的是三一二房,為了怕他們看見了我發的廣告引起麻煩,就又訂了這四樓四二三房。誰知道你又成了蘭雅文,而且還是市政府一科的秘書呢?命運可真會捉弄人啊!”

蘭雅文感歎道:“那麼你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呢?”

魏雁秋從眼中射出兩道寒光,重重地說:“我要殺人!”

“什麼?殺人?”蘭雅文驚得一下子坐起。

“是的,殺人!”魏雁秋凶狠地說。

“你……是不是在說瘋話?”蘭雅文有點發抖。

魏雁秋冷笑道:“我沒瘋雅文,沒瘋。這是我回D市要做的一件大事,隻有把他殺了,才有可能處理好方磊和你的事。”

“那麼你要殺誰?”

“趙法章!”

蘭雅文不覺心驚肉跳,顫聲問道:“為什麼要殺他?”

魏雁秋一聲浩歎:“這件事一直在我心裏埋藏著。記得咱們在神農架那山洞裏說的話嗎?我父親是那樣慘死的,但我沒有告訴你我對趙法章的懷疑,我懷疑是他害死了我父親,但我沒有憑據。這件事在我心底埋藏了二十多年了,我對誰也沒講過。我到大連要找的人就是我當年的王老師,誰知她竟然是方磊的母親,天底下竟有這樣巧的事!在大連,王老師把趙法章如何害死了我父親的事,原原本本講給了我,他為了繼續占有王老師,就拿我父親做了犧牲,王老師沒有答應他,他就寫信揭發我父親是投機倒把份子,所以我父親就被抓了起來。投機倒把,在如今已是很正常的事了,可在那個年代就是一種罪行!我父親被逼無奈,就跳樓自殺了!他死得太慘了,不把趙法章殺了,我就對不起含辛茹苦了大半生、如今在九泉之下的父親的亡靈!我一定要殺了他,一定!”魏雁秋咬牙切齒地緊握著拳頭搖晃著。

蘭雅文害怕極了,一陣心驚肉跳。

魏雁秋忙抱住蘭雅文:“別怕雅文,別怕,我本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應該把這一切做完之後再告訴你,我真後悔,真不該跟你說,可我再也控製不住了,這深仇大恨在我心頭憋了二十多年了啊雅文!三年前我去黑水河尋求死亡的時候,我由於萬念俱灰,什麼也不願想了,隻是想一死了之。可在那種情況下卻碰到了你,是你點燃起了我的生命之火,雅文……”魏雁秋哭得很痛,又道:“如果沒有父親的死,哪能導致後來一係列悲劇的發生啊,你說我怎能放過他趙法章?”他一聲大吼。

蘭雅文許久說不出話來,魏雁秋止住哭聲後她問:“你殺了他,投資的事怎麼辦?”

魏雁秋滿臉殺氣:“什麼投資,我這全是假的!不要說兩個億,三個億四個億我也投得起!我為的是報仇雪恨,在和趙法章的接觸中找機會殺掉他!至於方明,他不是看不起我嗎?他當初不是阻攔我和方磊的事嗎?我此舉是一石兩鳥,我是不會簽訂這個投資協議的,我要全市人都知道這件投資的事,我要他方明把風頭出盡,然後我殺掉趙法章,帶你到香港去,讓他方明把人丟盡,威風掃地,狼狽不堪!我這人就這樣,一輩子也改變不了,有恩報恩,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至於如何殺掉趙法章,看情況再說,我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案。總之,我要殺死他,也必須殺得天衣無縫!”

蘭雅文聽得徹身寒冷,她等了魏雁秋三年了,想不到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天。她在魏雁秋懷中發著抖,說道:“雁秋,別說了,我很害怕,抱我緊一點,雁秋……”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好,不說了,明天趙法章還要來,我們要一塊去沙河考察,沒辦法,假戲也要真唱。”他把蘭雅文摟緊。

然而蘭雅文卻從他懷中掙出,說道:“我也恨趙法章,是他把我推到了方明身邊,逼我和方明親近。而方磊卻逼我離開她父親,不然就和我沒完。我急得隻想發瘋!這些天我的日子實在不好過,沒辦法的情況下,我就去了教堂,祈求上帝的護佑。我買了一本《聖經》,又買了基督像,雁秋……”她又哭了起來,“看來上帝是護佑了我,我終於把你盼了回來,可我等不及了,我一天也等不及了,我現在就想和你立即插上翅膀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不殺趙法章不行嗎?咱們快些離開這裏,我求你了,雁秋……”

“不行,非殺了趙法章不可!”魏雁秋斬釘截鐵地說。

“可你準備怎麼把他殺掉呢?”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還沒有合適的方案,曾想過用鐵棍把他砸死,想過用車把他撞死,真不行就幹脆找黑社會雇槍手把他打死!”

“你快些,雁秋,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沉沉入睡。但第二天早上,魏雁秋睜眼一看,蘭雅文已不在他身邊,他以為蘭雅文到衛生間去了,叫了兩聲不聽回答,很納悶地對自己說道:“她到哪兒去了呢?”又轉臉見床頭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雁秋,我害怕極了,你先別慌著下手,讓我幫你想想辦法,我晚上回來再說……”

魏雁秋心中一陣緊張,立即急出了一頭冷汗,連吃早飯的心思都沒有了。待到八點上班時間一到,他抓起電話話筒打電話,可蘭雅文不在家。又把電話打到蘭雅文的一科辦公室,但人家說蘭雅文不在,不知去了哪裏。他急得在屋裏來回走動,過了一陣子他又打電話,因為除了這個辦法外,他沒處去找蘭雅文。然而蘭雅文仍不在家,仍不在辦公室。他回到三樓三一二房間,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小時後又抓起電話話筒,可蘭雅文還是不在家,還是不在辦公室。雅文她是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