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恐怖的神農架黑水河(一)(1 / 3)

第九章恐怖的神農架黑水河(一)

夜晚的D市燈火輝煌,透過窗子,蘭雅文可以看到外麵熱鬧的燈火。她站在窗邊抽著煙看著外麵。方明對她的那份情意以及趙法章對她的逼迫讓她難以入眠,她很想答應趙法章嫁給方明,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然而卻又一顆心對她說道:“雅蘭,雅蘭……”

她難以忘記那過去了的,她和那顆心的痛苦的糾纏和不可分離,那是上帝對她的呼喚,也是她心靈深處永世的無法逆轉的痛和依戀……

深圳。史雅蘭捧著那張梅毒二期的診斷證明,心痛欲裂,在她包租的房間裏左右奔突,放聲大哭。她真想殺掉那個傳給她這種病的人,但這個人是誰?張老板?李老板?陳老板?她不得而知。在深圳時間不長,她經曆了不少男人,當地的,內地的,台灣的,港澳的,中年的,老年的,年輕的,多了。她搞不清是這些人中的哪一個。她隻知道他們都很富有,隻要見了她,就像蒼蠅見血似的牢牢地盯上了她。他們需要她的姿色,她需要他們的錢袋。盡管她不是直接以出賣肉體的手段獲取了他們的金錢,而是以談生意為名,但畢竟是以自己的姿色為條件的,是變相地出賣了自己,出賣了自己的肉體,也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直到這時她方如夢初醒,盡管心裏很清楚所謂的梅毒不像艾滋病那樣可怕,診治診治就會好的,可此病卻牢牢地把她縛到了恥辱柱上,標識著她不是娼妓卻幹著和娼妓差不多的勾當!

這簡直不可思議,她淚水嘩嘩地流淌著,泯滅了的羞恥心與良知複蘇了,產生出了強烈的仇恨,抓起床單和衣服到處亂扔,像瘋了了一樣,拿起什麼摔什麼,茶杯摔碎了,鏡子摔碎了,茶幾碎了,衣帽架倒了,電視機破了,音響破了,壁燈掉了,把屋裏摔得劈劈啪啪的。又從櫃子裏抓出幾疊鈔票撕拽著,拋灑著,滿屋亂飛,如同一片片巨大的雪片,悠悠然的,很美,卻也很冷,她似乎感到了周身冰冷。折騰的累了,她坐下去,美麗的麵頰上掛著點點淚滴,如癡如呆地盯著那張該死的診斷證明。

她恨,恨繼父,恨生父,恨母親,恨李珂,恨吳林濤,恨梁燕!是的,這些人她都恨。母親如果不生育她,她豈能有今日的苦痛?生父締造了她卻把它拋進了一個痛苦的深淵,吳林濤如果放她去了D市,哪有今日的罪孽?梁燕如果不從中作梗,她充其量不過在西安做一段吳林濤的情婦,未必就有今日的苦果。她恨所有的人,是所有的人出賣了她,將她淪為不是妓女的妓女。也恨上帝,這一切都似乎是命中注定,是主宰一切的上帝在冥冥之中用垂著血滴的手掌向她狠狠地拍了下來。

她絕望地垂歎一聲,癱倒在沙發上,眼睛一閉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而當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她爬起身,將幾件衣服從櫃子裏拿出裝進皮箱,又將扔得滿地的錢一張張撿起塞進皮箱,梳洗完畢,提起皮箱走了。

她來到機場,乘飛機回到西安,直接來到先前吳林濤為她買下的那套公寓。可當她打開房門進屋一看,吳林濤正光著身子在一個女人身上做著床上運動。她冷笑一聲,若無其事地咳了一聲說道:“快點,吳林濤,我在外間等著你!”

吳林濤驀然一驚,停住動作,但並沒有從女人身上下來,回眸一看是史雅蘭,便嘿嘿一笑,欲繼續動作。可身下的女人問道:“她是誰?”

“嘿嘿,史雅蘭!”

“史雅蘭?你……”這女人是梁燕。

史雅蘭在外間沙發上坐下,抽出煙卷吸著,仰麵吐出煙氣。稍頃,吳林濤裹著睡衣,帶著性滿足後的倦意和梁燕從臥室出來。梁燕已穿好衣服,以敵視的目光看著史雅蘭,問吳林濤:“你不是說她沒有這門上的鑰匙嗎?”

吳林濤笑笑:“是的,她臨走的時候把鑰匙交給了我,可能是她交給我之前偷偷配了一把,是吧雅蘭?”說吧對史雅蘭擠擠眼。

“不,你說錯了,吳總經理,我根本就沒把鑰匙交給你,是你自己太健忘了!”

“好哇你吳林濤!”梁燕大叫一聲去撕拽吳林濤,但又停住問史雅蘭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對不起梁燕,我的人身權利還沒有被誰剝奪。”

“你還走嗎?”

“不走了,我永遠也不會再到那個地方去!”

“不行,不管去哪兒,你必須走,必須離開西安!”梁燕吼道。

“別吵別吵!”吳林濤對二人擺擺手。

“好,不吵,吳林濤。不過我告訴你史雅蘭,你不離開西安是不行的,咱們走著瞧,我完全有辦法對付你的!”梁燕說完把頭一甩,怒衝衝地走了。

吳林濤歎口氣說道:“你回來之前應該先給我打聲招呼。”

“我有我的自由!夠了吳林濤,夠了你懂嗎?我真佩服你,你差不多把我變成了妓女你這個混蛋!”

吳林濤沒理會她的憤怒,像是自語似的說道:“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差不多被梁燕專製了起來,我動動,她就跟著我,連出差也不放過我,我惱恨得打她,罵她,羞辱她,可怎麼也不行。看來,我這一生是擺脫不了她了,咳!可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得病了!”

“什麼病?”

“性病,梅毒!”

“沒什麼,到醫院看看就會好的。”

“混蛋!你吳林濤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把我毀了,還說得怎麼輕巧,你連一點人性都沒有!我無法再這樣生活下去,我必須到D市去,說吧,什麼時候放我到D市!”

“再停半年,怎樣?”

“不行,馬上放我走!”

“不行。你非常清楚,我已電告過你,還有幾宗大買賣需要你去完成,等這幾宗大買賣完成了,我放你到D市去,但那時我也該走了。”

“你也走?你到哪裏去?”

“出國。對梁燕的糾纏,我討厭得要死,可我擺脫不了她,咳,這都怪你呀!”

“為什麼怪我?”

“我愛你,懂嗎?盡管這種愛的畸形的,是基於我的好色,但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畸形的也可以矯正過來。當初你若是答應嫁給我,我也就很知足,哪會有今日這些煩惱?別看我整天花天酒地,我就沒有煩惱嗎?想得到的得不到,就煩,而越是煩就越是墮落,這是人的行為的一般規律。可是,咳,或許你當初嫁給了我,我由於你的緣故,會脫胎換骨成為一個很好的人,可現在,什麼都晚了,不是我毀了你,而是你毀了我!可這什麼辦法呢?所以我既然得不到你,就必須得到足夠的金錢,出國去,徹底甩掉梁燕,在另一個國度裏去尋找我的歸宿吧。”

這段話說得史雅蘭甚為驚訝,鬧不清這個花花公子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麼。看看吳林濤的表情,是一副真誠的樣子,便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不說話?”吳林濤奇怪地問道。

“那麼我就必須再去為你當半年娼妓?”

“別說的那麼難聽,怎麼是娼妓呢?我隻承認那是我們賺取利潤的手段。就算是幫我的忙吧好嗎?再說,你從中得到的也不少,我吳某並不曾虧待你半點啊!”

“不,我不要錢,我不要錢!吳林濤我不要錢,我要那麼多錢幹啥呢?你放我走,放我走!”史雅蘭大吼一聲痛哭起來。

吳林濤默然凝視著史雅蘭,半晌無語。史雅蘭以為吳林濤動了心,抬起頭淚汪汪地對吳林濤看著。然而吳林濤卻忽地站起,咬牙切齒地說:“不行,你必須到深圳去完成那幾宗生意。你可以在西安待一段時間看病,病好後立即回深圳去,在這個問題上我沒有其它可以選擇,半年之後,我吳某一定放行。你考慮吧,這段日子你仍然可以住在這裏,我會把梁燕打發到另一個地方去。”

史雅蘭臉上變得異常冰冷。

吳林濤又說:“雅蘭,我有我的難處,我也沒辦法,你休息吧,我會常來看你的。”

“你想錯了吳林濤,你已經把我逼上了絕路,我隻想自殺你知道嗎?現在唯一能使我生存下去的力量就是到D市去尋找我的生身父親。我不會答應你的,再到深圳,我肯定會自殺的。所以吳林濤,也請你考慮考慮,如果近期內不放我走,你將會是我選擇的最好的殉葬品!”她是用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這話的,像是說平常話一樣,但吳林濤卻從她的雙眼中捕捉到了她絕望中的一絲殺機,不禁凜然一驚,歎道:“好吧雅蘭,咱們可以同時考慮,你先看病,病好後再做判斷,怎樣?”

“我沒心思看這種髒病!”

“那你想怎樣?”

“給你十天時間考慮,到時候仍不放我走,那麼就到了你的末日!”

吳林濤沒做任何表示,到臥室換換衣服出來,對史雅蘭看了幾眼,走了。

史雅蘭耐心地等著吳林濤的回話,可吳林濤不僅沒來看她,連人也沒影了。十天過去,仍不見來,她就到單位去找,可單位的人說他出差到哈爾濱了。她恨得咬牙切齒,卻沒有辦法,隻好等吳林濤從哈爾濱回來再說。

可是這天下午,她正在街上走著的時候,一輛轎車停在了她跟前,梁燕把頭探出車窗冷笑道:“怎麼?史雅蘭,傷腦筋了吧?”

史雅蘭盯著梁燕,沒有回答。

梁燕又冷笑道:“我想,咱們應該找個地方聊聊,我並不真心要跟你過不去,上車吧!”

史雅蘭仍沒動,等了一陣,心想聊聊也好,就拉開車門鑽進去。

車開動了,她問道:“到哪兒去?”

梁燕沒有回答。

“你準備和我聊什麼?你不是說有辦法對付我嗎?”

梁燕仍沒回答。

車在加速,飛一般越過許多車輛。史雅蘭心中犯疑,要梁燕停車,梁燕不睬。又叫司機停車,司機並不回答,隻管把車駛去。開了許久,來到一處偏僻的廢墟邊停下,梁燕下車,待史雅蘭也下車,她笑道:“史雅蘭,請吧!”

史雅蘭沒回答,舉目朝廢墟看看,這是偌大的一處拆遷的工程,大部分房屋已被拆掉,隻剩下兩棟樓拆了一半停了下來。整個場景似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戰火,淩亂不堪,滿目淒涼。廢墟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響動。她又看看梁燕,看看那輛車,轎車停著沒動,司機在車上吸煙。她感覺出此一行凶多吉少。但是,她梁燕能把我怎樣呢?莫非是想把我謀殺掉?這使她有些膽怯,而且梁燕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更增加了她的恐懼。但她知道,此刻想走是走不成了,她隻要走,那個司機便會毫不猶豫地從車內鑽出來把她攔住。這簡直是綁架,她暗暗對自己說,不知怎麼辦才好。

“怎麼?膽怯了?”梁燕又一聲冷笑說道。

轉瞬間,史雅蘭鎮定住了自己的情緒,分析出梁燕要謀殺她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想在這裏把她打一頓。是的,在這個地方挨了打,即便是叫破天也沒人能夠聽見。她看著梁燕說道:“你想把我怎樣?”

“不會把你怎樣,我不是告訴過你嗎?要找個地方和你聊聊。”

“有什麼地方不好去的,幹嗎非要來這裏?”

“這個地方很好,咱們談得攏就談,如果談不攏,就是吵起來打起來也沒人幹擾,幹嗎要去別的地方?”

史雅蘭又沉默了,她感覺出自己的推測是對的。是的,如果她答應離開西安,就什麼都好說,否則肯定會被他們痛打一頓的。可她梁燕怎麼知道吳林濤要逼我再去深圳,而我堅持要到D市去呢?如果她梁燕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好吧,隨她去吧,看看她想怎麼對待我再說。

“請吧!”梁燕催促道。

史雅蘭點點頭,梁燕在前麵帶路,她跟在梁燕身後,後麵司機從車上下來跟著她,把她夾在中間,顯然這是事先預謀好的。

廢墟中幾乎沒有道路,原有的道路被磚頭瓦塊所覆蓋。她們揀著好走的地方向左邊那棟樓走去,到了一個樓口,梁燕鑽了進去,把她領到一個破敗的房間,這房似是一個辦公室什麼的單間,空蕩蕩的,有一隻破舊的爛了皮革的沙發,還有一把斷了一隻後腿的破木椅,別無他物。而在這異常髒亂的室內隻有這隻破沙發和那隻木椅是幹淨的,顯然這是他們事先看好的地方。梁燕把破木椅靠在牆邊,自己坐下後對史雅蘭說道:“請坐吧!”

司機在門口站著,雙手叉腰,似乎是防備史雅蘭逃走。

她不客氣地在破沙發上坐下,心裏著實有些發虛,但隨即就鎮靜了。是啊,自己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怕的?連生命都在所不惜了,還怕跟她梁燕打架?管他呢,要打就打吧!說道:“梁燕,你應該知道,其實我對你一直是很同情的。”

“少跟我套近乎,我隻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離不離開西安!”

對梁燕這種咄咄逼人的架勢,史雅蘭很惱火,本想說出吳林濤怎麼逼她重返深圳而她執意要到D市的事,全被梁燕的態度給破壞了,就冷笑道:“梁燕,我離不離開西安關你什麼事?假如我一輩子也不離開呢?”

“這話當真?”

“這是我自己的事!”

“我勸你最好是答應我的要求,不然的話……”

“還能把我怎樣?不就是在這裏把我打一頓嗎?”

“打一頓?你說的太輕巧了,來人!”梁燕對司機說道。

司機朝外麵拍拍手,幾個腳步朝這裏走來,是三個虎頭虎腦的看去蠻凶的男青年,進來後對史雅蘭虎視眈眈地看著。

梁燕又冷笑道:“喂,哥們,這位小姐怎樣?夠味吧?”又對史雅蘭說道:“怎樣啊史雅蘭?你這位曾是大學校花的美人,讓這幾個哥們品嚐品嚐你的滋味吧?”

史雅蘭頭轟地一聲炸響,原以為是要打她,現在看來是要輪奸她,她怒得眼中噴火,對梁燕吼道:“梁燕,咱們都是女人,你做事不要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