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反抗和初戀(一)(3 / 3)

小舟緩緩地朝前移動,前麵是假山,山上綠樹成蔭,不時從幽靜的深處傳出鳥鳴。到了岸邊,吳林濤跳下小舟,對仍在沉迷中的史雅蘭叫道:“喂,下來呀,怎麼還在發愣?”

史雅蘭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這沉靜的山林,這裏隻有鳥鳴沒有人聲。有林木的地方,都有其相似之處,她不禁想起來南京郊外的那條小河,那河灣岸邊繁茂的叢林,那裏麵保留著她和李珂的初吻。

她躊躇了,看看吳林濤含蓄的臉,覺出了這山林裏的隱秘。然而她還是下了船。這個時刻的她已經不是初和吳林濤接觸的她了,那時她隻是為了讓李珂絕了對她的情思,而經過這些日子的沉澱後,此刻她覺得,要假戲真唱了,這被父親侮辱過的身子交給一個不潔的人是合情合理的,若交給她摯愛的李珂那則是罪惡。她已把吳林濤糊胡弄得神魂顛倒了,吳林濤這樣的人是不計較貞不貞潔的。她打算永遠製服住吳林濤,讓吳林濤徹底拜伏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和吳林濤向林中走去,心中祝李珂日後能遇到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

她和吳林濤來到林蔭深處,四周寂然無聲,隻有二人的腳步聲。站住了,吳林濤雙眼火辣辣地看著她,伸手將她摟住,聲音顫抖著說:“雅蘭,我愛你,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啊……”要對史雅蘭吻去,但史雅蘭卻把臉扭到了一邊。

“雅蘭,你真美……”吳林濤輕聲叫道,一隻手抓在了史雅蘭乳房上,搓揉了一陣後把手順著腹部向下伸去。

史雅蘭一陣顫栗,含著滿眼淚水。那隻手伸到了她的下部,指頭蛇一樣探尋著。她似乎猛地看到了父親凶殘的臉和淩辱她肉體的肢體,腦子裏轟地炸出了一個響,瞬息間生出一股力量,雙手一抬,將吳林濤推得老遠,未下船之前的想法不見了,從被侮辱與被損害的靈魂裏迸出了狂怒的火星。

“雅蘭,你這是……”吳林濤驚駭地問,他太不理解這個美妙的人兒了。但轉而一思,他從衣袋裏掏出一遝十元的票子近前巴結地說,“雅蘭,我不是欺騙你,是真心真意的愛你,這些錢你先用著,答應我,我……”

史雅蘭把錢接過翻動著,吳林濤一陣狂喜,金錢的魅力可以主宰一切。他再次向史雅蘭接近。但是,史雅蘭卻手一揮,那遝錢撒在他臉上,散開了,嘩嘩地響著飄零起來。

吳林濤略一驚愕,立即就憤怒了。他從未遇到過這樣一個棘手的對手,這對手如同一片雲,一團霧,一個謎,也是一塊冰,一盆火,讓他在奇誕中感到惱恨。一咬牙,他忽地向史雅蘭撲去,又把史雅蘭抱住。可奇怪的是,史雅蘭在他的武力下竟絲毫不予反抗。他驚訝極了,欲拚出些氣力製服史雅蘭的想法僵住了。他撒開手,後退幾步像觀察一件古稀之物一樣對史雅蘭上上下下進行了一番重新打量。忽兒他嘴一咧,笑了,因為他從史雅蘭閉著眼睛裏臉上看出了絕望的悲哀,這悲哀告訴他:來吧吳林濤,你想怎麼就怎麼吧!

他又一次向前靠近,但在他剛剛伸出手的時候,卻聽到了腳步聲,轉臉一看,竟是文弱的李珂。他更加驚訝了,懷疑到這裏來是史雅蘭和李珂共同設計的一個要害他的陰謀,不由得渾身一陣緊張。

李珂踏著堅定的步子向吳林濤逼去,史雅蘭聽到了腳步聲,睜開眼睛,吃驚地向李珂看去,但隨即又平靜下來,對二人冷眼相看。

“你要幹什麼李珂!”吳林濤低吼。

李珂不答話,揮拳朝吳林濤打過去。吳林濤敏捷地一閃,李珂打空。李珂的臉色被暴怒扭曲著,剛才的一幕,他全看在眼裏,看出了他的小蘭並不是愛上了吳林濤,可他不明白小蘭為什麼要和吳林濤跑到這裏,這其中不是愛又是什麼。這謎一樣的東西燒灼得他難以忍受,完全忘記了吳林濤是足球場上的健將,有著剛健的體質和靈活的身手。在他又一次揮拳打去的時候,吳林濤胳膊一掄把他摔了個仰麵朝天。他爬起來,又撲過去,又被打倒,沒有還手之力。吳林濤的拳頭如同下冰雹一樣劈頭蓋臉朝他打去,他的鼻孔裏和嘴裏冒出了鮮紅的血水。

但李珂並沒有屈服,一言不發地再次向吳林濤撲去,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劇烈的疼痛使他達到了瘋狂的狀態。襯衣被血染紅了,又被吳林濤撕破了,吳林濤又一拳打在他的頜骨上,他頓時感到頜骨被打碎了一般,渾身一軟要倒下去,但他咬著冒血的牙齒挺住,呀地一聲大叫重又撲過去,死死地把吳林濤抱住,任憑吳林濤狠命的打擊,用盡一切力量把吳林濤摔倒在地,與吳林濤滾在一起,誰也不喊不叫,踢打得腐草敗葉亂飛,草棵被壓倒了一大片。

史雅蘭沒動,似乎沒有看到這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打吧李珂,你是打不過吳林濤的,等他把你打夠了,你就遠遠地走吧,你的小蘭已經死了,她今後就要和吳林濤這個混蛋呆在一起了!

兩個人從這棵樹間滾到那棵樹間,衣服被撕扯的支離破碎,身上被抓出無數道血印。頭發上臉上身上沾滿了濕土,濕土和血水攪合在一起,使兩個人如同兩個神奇的怪物。最終,李珂敵不過吳林濤,被打得躺著地上不動了,隻剩下喘息的機會。

吳林濤從地上爬起冷笑說道:“怎樣?李珂?認輸吧,史雅蘭是我的,不是你的!”

李珂躺在地上,兩眼悲哀地向史雅蘭看去,史雅蘭淚水傾瀉而下,牙齒把下唇咬的滲出了血。她知道,李珂的眼睛在說:“小蘭,說呀,你到底是誰的?誰的?”

吳林濤得意地叉著腰,虎視著李珂。李珂是打敗的雞,咬敗的狗,待站起來後會狼狽離去的。他雖然也受了些傷,但史雅蘭會威懾於他男子漢的氣魄,投入到他的懷抱的。他慶幸李珂給他送來了這個讓他極力表現的機會。

但是李珂卻站了起來,眼中燃燒著不屈的光焰,被糊滿泥血的身子搖搖晃晃地向吳林濤一步步地逼了過去,拿出了拚死決鬥的勁頭。

這形象太可怕了,使吳林濤驚訝之極,簡直不相信,這具看上去文弱的軀體裏竟然有著這般的倔強,讓他有些震撼,不覺頓生怯意。但看看李珂就要逼到麵前和冷眼旁觀的史雅蘭,他拳頭一握,向拚命撲來的李珂揮打過去。然而他想不到,他認為一定是屈服於他的男子漢氣概的史雅蘭卻對他一聲瘋吼:“吳林濤,滾你媽的蛋!”

吳林濤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吃力地向史雅蘭看去,史雅蘭發狂地撲上前來,他驚悚地後退了幾步,以為史雅蘭要去撲打他,可史雅蘭倒沒理會他,而是撲到李珂跟前,雙膝一軟跪了下去,雙臂緊緊抱住李珂沾滿泥血的雙腿,淚流滿麵地揚起麵孔,從喉間發出淒絕的叫喊:“李珂,李珂,你怎麼這麼傻啊,李珂……”

李珂俯視著史雅蘭的臉,麵部肌肉在抖動著。他的小蘭是愛他的,他的小蘭又回到了他身邊。可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呀!他決鬥的豪氣降落了,周身異常疼痛,發著顫也跪了下去,將他的小蘭緊緊抱住,和史雅蘭痛哭失聲。

吳林濤傻子一樣在一旁看著,差不多要為這動人的場麵感動了。他不知如何對待自己,隻能在頭腦中劃著一個比一個大的問號。問號越來越大,似要把他的腦袋撐破。他不理解這個美妙的人兒心裏到底裝的是什麼,史雅蘭是不是有神經病。忽兒,他弄懂了,史雅蘭仍愛著李珂,史雅蘭之於他,隻不過是做樣子考驗李珂是否對她真誠,他吳林濤在史雅蘭手中無非是一個被愚弄的玩偶!想到此,他惱恨之極,倉促把地上的錢撿起,悻悻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史雅蘭扶著李珂到了水邊,流著淚給李珂一點點地擦洗去身上的血汙,纖細的手指給李珂梳理著淩亂的頭發,爾後在岸邊草地上坐下,把李珂癱軟的身子攬在懷中,閃著淚花看著慢慢西去的太陽。

在情人的懷抱中,李珂似乎感到身上不那麼疼了,他的頭靠在史雅蘭懷裏,身子在地上斜躺著,雙手握著史雅蘭的一隻溫暖的小手。但是小蘭,你的心裏究竟裝的是什麼呢?

太陽西沉下去,著了火一樣將水麵燒的通紅,顯得極為莊嚴。水麵上,吳林濤的小舟劃走了,隻有李珂的小舟在孤零零地晃動著。

“回去吧。”史雅蘭撫著李珂的頭發說。

“不!”李珂從史雅蘭懷裏騰地坐起。

“你……”史雅蘭吃驚地問。

“我要你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李珂的聲音像是發布命令。

“不,李珂,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這,不行……你別,別……”

“為你的童貞嗎?”

史雅蘭仍搖搖頭。

“那麼,你為什麼願把自己交給吳林濤而不願交給我,說,為什麼!”

史雅蘭又搖搖頭,非常寒冷般地發著抖。

李珂沒有注意到史雅蘭的這些變化,他在沉靜之後,狂怒再次複蘇,那挨打的恥辱和難以理解的小蘭之謎驅掉了身上的疼痛,被一股近乎瘋癲的報複所攫住。他此刻就要史雅蘭交出自己,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他的小蘭就會像鳥兒一樣飛進了別人的懷抱,雲一樣飄得無影無蹤,他的一腔愛將會成為水泡而幻滅。他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來,把史雅蘭拉起,攔腰抱住,不顧一切地往山上跑去。

史雅蘭恐懼極了,在李珂的懷抱中奮力掙紮著,企圖逃開。但她的李珂變得力量強大,再也不文弱了,而是那麼的粗野。她的掙紮純屬多餘,終於被李珂挾持到了半山腰,在另一片叢林裏停住,然後撕扯她的衣服。她仍奮力掙紮,阻止李珂的撕扯。可猛然覺得李珂太可憐了,她完全沒有理由拒絕李珂這個要求。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把李珂折磨得夠苦的了。她恨自己,惱自己,於是她任憑李珂如何的粗野,不再反抗了。

林中,依然是那樣寂靜。

史雅蘭半裸的軀體暴露在李珂眼前,李珂把她平放在草地上。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肉體。她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聖潔的,從未動過任何邪念。此時,他看著心上人這美麗得讓他炫目的肉體,被屈辱和占有欲狠狠地鞭撻著。

史雅蘭動也不動地躺著,李珂輕輕跪在她身邊,表情異常虔誠,虔誠得在臉上青紫的肌肉的痙攣下有些猙獰。他嘴裏喃喃道:“小蘭,小蘭……”雙手在史雅蘭細膩平滑的肌體上慢慢地撫摸著,從臉頰到脖頸,從雙肩到雙乳,再到腹部,再往下移,可在他剛剛觸到那塊最神秘的部位時,他觸了電一樣渾身一顫,趕忙把手抽回,捂住麵孔孩子般地哭泣起來。

史雅蘭閉著眼流著淚無力地說:“李珂,你別這樣,我……”她緩緩地坐起,伸開光裸的胳臂把李珂抱住,複往下躺去,把李珂壓在她身上,然後抱著李珂的頭拚命吻了起來。李珂在她的愛撫中逐漸平靜了,從心靈深處升起了一股純淨的愛的光焰,整個身心都浸泡在無比的甜蜜的甘泉中,逐漸與他的小蘭融化在一起。

然而史雅蘭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李珂發現了她已失身,懷疑地問:“小蘭,你怎麼不是,不是,怎麼能,你……”

史雅蘭點點頭。

李珂騰地跳起;“這不可能,小蘭你不可能,告訴我,你說你是貞潔的,你是,是!”

“不,不是的,李珂,我,對不起你……”史雅蘭把臉埋在草棵中。

李珂再次被激怒了,獅子一樣在地麵上奔來奔去地叫道:“小蘭,告訴我,是吳林濤嗎?我要和他拚命,拚命!”

“不是他,不是……”

“那麼是誰?”

“別問了,求你別問了!”

“不,你告訴我他究竟是誰!”

“不,你別問了李珂,求你了你別問了!”

李珂抓住史雅蘭雙肩搖晃著吼道:“不行你一定要告訴我,你告訴我啊雅蘭!”

史雅蘭坐起身子,淚汪汪地凝視著李珂,艱難地說道:“是我,父親,他……”

李珂一下僵住了,等了好久才叫道:“不不,小蘭,不!”又抓住史雅蘭的雙肩死命地搖晃著:“不可能的,小蘭,這不可能,不可能!”

史雅蘭把李珂推開,又恢複了平靜,像講故事一樣向李珂講出了她從小到大所經曆的一切不幸,然後怔怔地,夢囈一樣說道:“就是這樣,李珂!”

李珂呆呆地望著史雅蘭,又呆呆地站起身,害怕地後退著,忽然,他向上舉起雙臂,從喉間發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他落下手臂,撕拽著自己的頭發,像醉漢一樣跌跌撞撞地奔去。

史雅蘭在草地上坐著,如同一座塑像,隻有眼球隨著李珂的奔跑的方向在轉動。李珂的身影不見了,聲息也沒有了,她長歎一聲,癱倒在地上。

女人,和時間一樣有著頑強的耐力,史雅蘭不相信她的李珂會真的拋棄她。她等待著,可李珂卻躲著她,像躲避瘟疫一樣。她不願低聲下氣地去求李珂,隻希望李珂最終悔悟過來,再次把她擁抱。可是,李珂畢業了,連聲招呼也沒打就回南京了。不多時後,她聽說李珂的伯父在美國要李珂去留學,李珂乘飛機到了異邦的花花世界裏。

但她不死心,她的眼前,經常晃動著和李珂少年時期的一切。她還有一年的學期,在這一年裏,她以常人難有的毅力克製著內心的傷痛努力學習,竟然在畢業時取得了優異的成績。可在她還未拿到畢業證書的時候,一封來自大洋彼岸的信到了她手中。她的心狂喜地跳動著,她終於等來了這一天,終於等回了她的李珂。她在信封那熟悉的筆跡上狂吻著,眼裏充滿了激動的熱淚。可當她抽出信件看時,血液一下便凝住了。

信中寫道:“……小蘭,忘了我吧,我知道,你天天在想著我,等著我,我也一樣,想你想的發瘋。但是,我不敢見到你,我經常做惡夢。夢見你的父親在對你美麗的軀體進行淩辱。這些,使我痛苦得想去自殺。人類,太殘酷了,我無法選擇我自己,我在這裏墮落了,過去的我已經死了,恨我吧,小蘭……”

她的淚水止住了,從臉上現出幾絲冷笑,將信撕碎扔在了廢紙簍裏。

她回到了南京,被分配到了教育局坐辦公室。臉上終日冰冷得如同灑滿了霜雪。她的母親,那個秀氣的文秀玉,發現了女兒這巨大的變化,問她是怎麼了,她隻是淡淡地一笑,不做任何回答。她能回答什麼呢?她不願回到這個家中,可這個家裏卻有著她慈愛的母親。

父親,史春剛,非常的不知趣,多次的將女兒占有,已使他變報複為享樂。雖然他也看到了女兒臉上的冰冷,但他怎知女兒心中的悲苦?他隻知道女兒完全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因而女兒的花容月貌隻要一出現在他眼前,即刻就喚起了他淫邪的欲念。

這日,文秀玉住校搞訓練,史春剛又有了可乘之機,抑製著強烈的欲望,在鏡前用刮臉刀刮著他粗野的胡須。從鏡子裏他看到了女兒從一旁經過的身影和美麗的姿容。刮完後,他等待著黑夜的來臨。

夜,來臨了,黑沉沉的,史春剛悄然來到史雅蘭床邊,輕輕掀開了女兒的床被。女兒秀美的軀體在昏黃的燈光下讓他眼花繚亂。他看到,女兒的眼微微一張便又合上了。女兒沒有動,和任何一次一樣,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他毫無顧忌地把女兒剝了個精光,女兒的眼始終閉著沒有看他。他除去了自己的衣褲,狼一樣饑渴地撲去。然而在他那個罪惡的東西就要接近女兒私處的時候,隻見女兒手一揮,鋒利的刮臉刀片切在了他那無恥的東西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湧遍了全身,血流如注般地噴在女兒年輕的肉體上。他雙手用力捂住,嚎叫著翻到床下,在地上打著滾。

史雅蘭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她從容地穿好衣服,又從容地走出家門,到公用電話亭抓起電話,撥通了醫院急診室的號碼。

一輛救護車呼嘯著飛馳而來。

史春剛的生殖器被連根切除。

這奇異的事件風靡了整個城市。

史雅蘭被起訴又被免於刑事處罰。

文秀玉忍受不了這極端的打擊,用刀割斷了手腕上的大動脈,在鮮血噴湧中,嘴裏喃喃道:“法章,法章,我對不起你啊,法章……”然而在她的生命即將逝去的時候,突然想起應該讓女兒知道誰是親生父親,便掙紮著提筆寫道:“小蘭,媽媽永遠離開你了,別恨媽媽,媽媽一直隱瞞著你,史春剛不是你的生身父親,你的生身父親在D市,他……”她腦子轟然一響,意識消失了,倒在地上掙紮了幾下便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史春剛還沒出院即被工廠除名。出院後他不敢回家,又無以生計,隻好撿破爛度日。但他的破爛東西沒人要,連要飯也沒人給他吃,人們謾罵他,唾棄他,他最後在饑寒交迫中於市郊的一座小橋下用一把剪刀刺破了自己的喉管,了卻了他罪惡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