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病情的真相(2 / 3)

“不!”杏止住寒的話,柔聲道:“寧是故意的,她故意對我發脾氣,故意裝成一副恨我的樣子。其實,她是想讓愛,她想撮合我和昊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寧對昊的冷漠,對你的辱罵,都是故意的,她是想讓你和昊在一起?”寒一臉不可置信。

靜點了點頭,道:“沒想到,寧的一番苦心,還是被你看穿。上天為什麼對你們這麼殘忍,讓你們三個經受這樣的考驗!”

這個對話,對於寧和昊來說又是重重一擊。寧哭著衝出門外,昊在後麵追著,寧卻始終不願停下,直到筋疲力盡。

一個踉蹌,寧癱軟在地上,她大汗淋漓,麵色慘白。昊著急地摟住她,發現她全身冰涼,布滿額頭的竟全是冷汗。

“你放開我,不要管我!”寧說話時已是疲憊無力,她哭著要推開昊,卻沒有這個力量。

“你怎麼可以折磨自己?是要懲罰我嗎?你怎麼可以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樣劇烈運動?”昊的質問和責怪,在看到寧狼狽的臉時化作了不忍和柔情。

“我就是不希望你這樣!我的生命正在慢慢枯竭,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枯竭的生命,那會使你很痛苦。我不要你痛苦,我隻要你幸福。杏跟我不一樣,她積極樂觀,溫柔大方,她對你一片真心,她那麼善良,你怎麼忍心傷害她?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個健康的生命,她可以陪著你,一起度過困難挫折,一起享受生命的喜樂,她才是你一生的伴侶……”

“別說了!”昊喝止了寧的滔滔不絕,道:“我不喜歡杏,這是事實,就算我逼自己跟她在一起,這對她難道不是更大的殘忍嗎?”

“杏,她為了你連生命都可以不顧。你要怎麼償還她的情?”

昊將寧送回她的病房,艾誠找了寧一個晚上,見到寧狼狽憔悴的樣子,心下惱火,將寧接過手,安頓她躺下。

艾誠黑著臉,像黑漆漆的夜,連碧綠的草地也是黑乎乎一片。

“你帶她去了哪裏?為什麼把她搞得這麼狼狽?”艾誠怒吼道,他眼裏燒著兩團火,瞪著昊,恨不能把他吃了。

昊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他的心情早已淩亂不堪,看到寧的樣子,他更加明白寧說的那句“我的生命在枯竭”是多麼的真實。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寧的病痛,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寧最軟弱最無助的樣子,然而,他更難過的還是寧所說的每句話,她的眼睛,有著分明的傷。

“我警告你,我不準你傷害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她沒有對不起你,你沒有資格傷害她!”艾誠揪起昊的衣襟,一字一句中霸氣外漏。

昊緩緩掰開艾誠的手,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道:“她真的會死嗎?”

“你胡說什麼?”

“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告訴我她的真實情況。”昊怒吼道。

四目相對,誰都不願示弱,他們扭打在一起。昊狠狠地揍了艾誠一拳,艾誠毫不客氣地踢向昊的肚子。

許久,他們終於分開,平躺在草地上,粗喘著。

“我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能耐,讓寧對你癡心一片。”艾誠喘著氣,似笑非笑道。

“可是,我會嫉妒你跟寧的關係,你們那麼親密無間,她對你那麼信任。”昊笑道。

“那當然,我跟寧的關係是風雨都打不斷的,要不是她心裏隻有你,我一定會讓她成為我的女朋友。”艾誠輕歎了口氣,道:“三年來,她嘴上沒說,可心裏卻從未放下過你。還記得她第一次進手術室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她告訴我,如果有機會見到你,讓我確認你是否過得幸福,然後到她的墓前告訴她。她總說,既然自己的生命注定枯竭,那麼,她希望她所在乎的人都能得到幸福。我想,你是她心裏最在乎的人。”

昊望著漆黑的天空,感到窒息,他黯然問道:“會不會有奇跡發生呢?”

“其實,幾個月前,她離開新加坡的時候,拿到了醫生的報告,她的癌細胞開始迅速擴散。醫生要她在醫院住院,開始相應的治療,抑製癌細胞的擴散。她要求給她幾個月的時間,她希望帶著《紫色的記憶》來到海南,她想要看看海南,看看這個故事的發生地點。”艾誠沉默了一瞬,低沉著說道:“醫生本不同意,她這是拿生命在開玩笑。她笑著說,既然無法阻擋生命枯竭的進程,為什麼要遏製生命最後能擁有的自由呢。”

艾誠和昊都笑了,她們看著天空,眼裏卻是寧微笑的模樣。

“後來,《紫色的記憶》拍攝完成,她卻遲遲不肯回新加坡去,我隻好親自來抓她回去了。我哥和嫂子在新加坡正幹著急呢。可是,我好說歹說,怎麼說她都不肯回去。這些天,看著她越來越虛弱,我真的越來越擔心。”

他們的對話時而緊湊,時而斷續,時而歡樂,時而極盡悲傷。艾誠對昊已沒有了戒心,他明白昊的心跟他一樣,願意守護寧。昊對艾誠也沒有了敵意,他欣賞艾誠的坦蕩和率直,更感激他對寧的照顧。兩個男人,如此,便有點心心相惜的樣子了。

“第一次看到《紫色的記憶》,是寧的手稿,她工整地寫著暗戀跆拳道師兄的部分,那些小女兒的心事,看得我樂嗬嗬的。她真是個單純的女孩,那麼容易就喜歡上一個人,還在暗戀裏難過了那麼久。”艾誠回憶起那一幕,笑容滿麵,幸福洋溢。

“是啊,我們重逢以後,她總是強調自己已經長大了,成熟了,不再像從前那樣傻乎乎地單純,可是,在我看來,她的單純一點兒也沒變。”昊亦笑道。

“去年,有一個男生對寧窮追不舍,那個傻丫頭非要我假扮她男朋友,把人家活活給氣走。這種幼稚的行為,也就她做得出來了。”

“是嗎,我倒覺得寧做得很對,她已心有所屬,當然要拒絕其他的男生了。”

“真是物以類聚,看來你們是一樣的幼稚,難怪彼此都不願放開彼此。”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嘴角分別一抹微笑。

許久,艾誠半調侃道:“杏長得挺好看的,又溫柔體貼,對你一片癡情,你還是惜福吧,別辜負人家了。”

夜,在心與心的坦誠間悄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