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病情的真相
杏是個樂觀開朗又善良的女孩，手術之後，她臉上常掛著笑容，並沒有因著受傷而意誌消沉。每一天，靜、寒、昊和寧都會輪流陪在她身邊，他們彼此說笑，彼此扶持，讓冰冷的病房變得十分溫暖。艾誠有時也會來，他很欣賞杏的性格，他會逗她開心，說一些寧的糗事，有艾誠在的時候，病房裏總是笑聲不斷。
術後的複健也不慌不忙地進行著，杏的情況一日一日好轉，大家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放鬆。然而，世事總是讓人難過。醫生就著杏最新的光片，做了一個評估報告，鑒於杏複健一段時間後的情況顯示，術後的修複效果不錯，但總也支撐不起力氣，走路也成了問題。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寧急問。
“這個，我們現在也不好說。按理說，病人恢複的情況很好，客觀條件不應該有什麼問題。”醫生頓了頓，說：“很多病人，在交通事故之後，會產生一定的心理疾病，別小看心理問題，有些病人因為一直無法走出陰影，嚴重影響到生理問題。”
“杏一直態度樂觀，配合治療也十分積極，怎麼會有心理問題呢？”
“有些心理疾病是潛藏的，有時候連病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建議，你們找一個心理醫生，對病人做一個心理評估，這是相對正確的做法。”
昊和寧靜靜地沿著草叢走向病房。寧望了一眼杏所在的病房窗口，黯然神傷。
“杏一定會沒事的，對嗎？”寧急切想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那仿佛就是她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昊沒有說話，許久，問道：“你呢？你會沒事嗎？”
寧疑惑地問：“我？我不是好好的嗎！”
“若是好好的，你為什麼要燒了日記，燒了我的希望。你的目的，是想要我跟杏在一起不是嗎？”
寧沒有料到昊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慌張地低下頭，支吾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們的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不要再為這事爭辯了好嗎？”
“是因為你的癌症複發，你覺得不能給我未來，所以你想要把我推給杏……”昊並沒有理會寧的回答，他說出這話，表情極為痛苦。
寧愣在當下，腦海中搜集各種借口，她依然企圖讓昊相信她沒有任何問題。
“醫生和艾誠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這些日子，你所有不正常的舉動，都有了答案……”
寧已梨花帶雨……
眼淚，從昊的眼角滑落，“你不隻是傻瓜，而且，你還很殘忍，很自私。你這樣做，對我和杏都不公平！我們有權利知道真相，你不該瞞著我們！”
“我已經浪費了你三年的時間，我不能再給你一個沒有希望的未來。”寧哭道：“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可以狠心放掉你，就不會讓杏受到傷害。雖然明知道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可我的心，卻總是想著你，不舍放棄你。每次聽到你的告白，我都覺得我的心被撕碎，我多麼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給你一個未來。看到你痛苦，我多希望我從來沒有認識你，這樣，你一定會擁有你的幸福生活……”
昊緊緊地擁抱寧，他們放聲哭泣，那是情感的釋放，也是生命的釋放！
“我從沒有這麼害怕過，就算當初進手術室，我也隻是想著，假若生命結束在手術台，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總算我為自己嚐試過努力過。唯有你，你的幸福，我要怎麼償還？我真的害怕，我沒有勇氣讓你看到我生命慢慢枯竭。”
“可我的心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真實過。我知道了你所有的秘密，我知道了你的心，我抱著你，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患得患失，不會再害怕失去你了……”
“傻瓜，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你不該喜歡我的，不值得，不值得啊……”寧哭得傷心，把頭深深埋進昊的肩窩裏。
回到病房的時候，靜和寒正在和杏說笑，安靜中又不顯得孤單，但又不會太過吵鬧。寧和昊決定暫時不把杏的病情告訴他們。寧更要昊承諾，不會把她的病情告訴任何人。
正在病房外躊躇，卻聽到靜和杏的對話。
“如果衝出馬路的不是昊，你會這樣奮不顧身嗎？”靜的語氣十分平靜，但她說這話時，卻隱隱有種期待，大概是期待答案能如她所願。
杏愣了一瞬，勉強笑道：“當然，換做是你，或者寒，我也一樣會這樣做的。不過，你們最好別這麼粗心，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杏，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這裏就我們三個，你不要把最真實的自己掩藏起來。”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杏低下頭，聲音漸弱。
靜沉默了一瞬，歎了口氣，道：“你和寧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偏袒你們任何一個，同樣的，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難過，我也會感到難過。杏，我是心疼你，你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
杏含淚道：“昊喜歡的是寧，這一點，我三年前就明白。即便寧不在我們身邊，我依然很清楚地看到昊的真心，在他心裏，沒有人能夠代替寧。也許愛情就是這麼不可思議，我越是希望自己不要喜歡昊，卻越來越發現自己無可自拔。我的心，總是被他牽動，能夠陪在他身邊，是我最幸福的時候。”
杏擦去眼角的淚，繼續道：“就算寧沒有回來，我也沒把握能走進昊的心裏。這一點，我很明白，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什麼。我隻希望，我可以在他需要的時候陪著他，給他溫暖。隻要他幸福，我就會快樂。”
“傻丫頭，你這是何苦呢？”靜淌淚，她心疼地替杏擦去淚水。
“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如果不是被寧拆穿，我會一輩子守著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說出來。”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你告訴我，我有什麼可以為你做的？”
“你什麼都不需要為我做，你不怪我，我就很感激了。”
“我怎麼會怪你呢，我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我也是真傻，這三年，竟然絲毫沒有察覺你的心事。如果我能早些明白，也許你就不會受這些苦了。”靜自責道。
寒拍了拍靜的肩膀，安慰道：“不止是你，我也沒有察覺，我們都太粗心了。反倒讓寧這丫頭看出來。也難怪她，畢竟她對昊的喜歡並不亞於昊對她的感情，知道你也喜歡她，難免脾氣會比較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