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潛流 第三章楊破塵
顧名思義，擁翠樓是一家青樓。
望海鎮地方雖然不大，卻是附近最大的海產集散地，平時不乏家資巨萬的富商巨賈出沒。因此，擁翠樓裏自然少不了色藝雙全的姑娘，尤其是三年前來了個頭牌玉如意，更是豔名遠播，連府縣接待朝廷大員，都不會忘了招她前去。因此，雖然希望一親芳澤的人趨之若鶩，真正得見廬山真麵目的則是寥寥可數，也正因為有了這樣一位名妓掛牌，擁翠樓的生意自然差不多到哪兒去。
但是，再熱鬧的窯子，白天一般都是很冷清的，所以，當方恨長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的隻有擁翠樓的龜公賴八翹起兩條羅圈腿，正坐在一張藤椅上打盹兒。
方恨長隻是輕輕咳嗽了一聲，賴八就睜開迷離的眼睛。當他看清眼前站的是方恨長時，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慌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臉的諂笑：“哎喲喂，我當是誰，原來是方爺。方爺這大清早的您這是……？”
方恨長隻是淡淡一笑：“噢，也沒什麼大事，我是來打聽一件事的。”
“哎哎，您說您說。”賴八雖然沒什麼見識，但也知道，別看方恨長隻是一個賭場的老板，但是一個人單槍匹馬能從海蛟幫手裏奪下這個賭場，幾年來也沒見海蛟幫能把他怎麼樣，沒點本事是絕對做不到的。更何況這個方爺還跟裏頭的玉姑娘很有交情，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昨晚上是不是有個大胡子客人在這裏留宿？”方恨長好像不經意地問著。
賴八更是驚訝了：“那個大胡子不就是虎口島那個二當家嗎？沒想到跟方爺您認識。”
方恨長微微點頭：“也不太熟，他現在還在裏麵嗎？我打算等他出來後請他喝個酒。”
賴八歎了口氣：“方爺您來晚一步，那位劉大爺剛走不久。不過，聽他說好像三天之後還要來請花酒。”
方恨長好像很懊喪地說了聲：“噢，走了。謝謝你，到時候我再來吧。”
說到這裏，方恨長衝著賴八擠了擠眼，一錠銀子已經塞到了他的手裏，“等他來了你千萬別告訴他，我來這裏找過他，也別告訴任何人，我想給他個意外，。”
賴八會意地笑著點頭：“明白明白。方爺你不進去坐會兒了？”
“不坐了。”方恨長說完轉身要走，突然又回身問道，“對了，他有沒有說請的是誰？”
“這個，這個倒沒有。”賴八搖頭。
“好吧，你要是方便的話，順便幫我打聽一下，他要請的客人是誰，要是有什麼來頭，我們也可以想法認識一下。有消息盡快來告訴我，有你的好處。”
“哎哎，您走好，有消息我立馬來通報給您。”賴八的臉上早笑開了一朵花。
方恨長姍姍地在街上走著，還沒走出多遠，忽聽背後有人叫他：“方兄請留步。”
回頭看時，隻見有個俊眉朗目年輕公子模樣的人追了過來。方恨長並不認識此人，但卻認得跟在那人身後的，正是昨晚和劉胡子發生衝突那群海蛟幫弟子中領頭的那人。
方恨長停下腳步站在那裏：“請問閣下是找我嗎？”
那位海蛟幫弟子趕上一步說道：“方爺，這位是本幫的少幫主，平時很少回家，今早剛進家門，就聽弟兄們說了昨晚的事，特意趕來謝謝方爺。”
“是啊，方兄。在下楊破塵，昨晚多謝方兄援手，要不然弟兄們可就吃了大虧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說罷，打算離開。
方恨長覺得自己那個賭坊是從海蛟幫那裏贏過來的，雙方畢竟多少有點過節，昨晚出手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對方能領這個情也就足夠了，並不願與之過分親近。
“方兄，久聞方兄大名，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實在是三生有幸。方兄若不嫌棄，小弟不揣冒昧，想和方兄交個朋友。
聽他如此說，方恨長倒也不能過於冷談。更何況要是能因為這件事把雙方往日的梁子解開，倒也是件大好事。於是，說道：“若蒙不棄，敢不從命。”
楊破塵哈哈大笑：“方兄果然是個爽快人，不妨一起痛飲幾杯。”
說完，他回身對著那個弟子說道，“我回來幾次，一直聽你們說這裏有個田家酒館的魚做得一絕，一直沒機會嚐嚐，今日不妨一試。”
那個海蛟幫弟子聽了連忙進一步上前領著二人向田家酒館走去。
方恨長知道田家酒館是鎮上的一個小酒館，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因為一直礙於賭坊老板的身份，平時一般隻去鎮上較大的那幾家，從來沒想過跑去這樣的小酒館。今日聽楊破塵說起，倒也起了好奇之心，奇怪自己為何竟然沒聽人提起過。於是，跟著二人向前走去，想去品嚐一下這田家小酒館的魚到底絕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