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你看你,也有點太著急了吧?咱們還不能算認識,我怎麼會和你出去呢?好歹,你也得給我介紹一下你自己吧!”文秋強壓心中的怒火和恐懼,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慢悠悠地說。
“你不認識我?”惡棍好像有點吃驚;“你到這方圓幾十裏打聽打聽,誰不認識我張老二?你今天竟敢說不認識我,真他媽……”惡棍正要破口大罵,忽然聽到外麵有人群動:“老師來了,老師來了!”他賊眼一轉,奪路而逃,臨走還給文秋丟下了一句:“你等著,我有你好看!”
不想他剛竄到門口,就迎麵撞上了飛奔而來的老師。老師趁勢抓住了他的胳膊,拎著他往辦公室拖。那惡棍還不停地往後退,企圖掙脫老師。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他沒能得逞。
看著惡棍被老師帶走了,文秋心裏舒了一口氣。但她知道,也許惡棍不會害怕這些,否則他還叫“惡棍”嗎?
撫摸著手背上被惡棍的匕首劃過的痕跡,那條條刀痕如此鮮明,且都深淺適中:既沒有劃破到鮮血淋漓,又不是輕描淡寫故弄玄虛,它剛好能讓文秋感到痛,一種鑽心的痛。
當然更痛的是文秋的內心。她懷疑自己會挺不住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有點過夠了。這樣熬著,害人害己,倒不如是鬼歸墳是神歸廟,找一個能讓自己安生的地方,也讓大家都落個清淨。
打了上課鈴了,文秋剛坐好,班長忽然走過來,輕聲對她說:“班主任老師在他房間叫你呢。”
這是第三次進老師的房間了。第一個是數學老師,第二個是程校長,他們都對自己進行了非禮。今天不會了,班主任老師是個正派人。今天要解決的是惡棍對自己的擾問題。
天哪,怎麼都是這樣!難道,我就不能過一天安生日子嗎?我招誰惹誰了?
無論文秋的靈魂如何地在呼天喚地,如何地在痛哭流涕,她的肉體,依然機械地活著,機械地往老師房間走去。這個決定,幾乎不需要任何思索。
喊過報告,進了門,迎麵看到的是擺在老師辦公桌上的一個筆記本。文秋麻木的腦筋還是有反應的,她認了出來:那正是她遺失了的日記本。
“文秋,你把你的日記本拿去,記得以後保存好!”班主任認真地交代文秋,然後又轉身喊那個惡棍:“你,向衛文秋同學道歉!”
“道歉?哼,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教過我怎麼向別人道歉呢!要不,這位老師你就現場教給我吧!”惡棍歪著頭嬉皮笑臉地看著老師,好像他正在逗一個小孩子玩。
“少來這套!你給我正經點!”老師嚴厲地喝道。
“正經?你看走眼了吧!你看我像是一個正經的人嗎?跟我說正經的,那是你找錯人啦!”惡棍一點都不講理,跟老師胡攪蠻纏。
“好了好了,我沒時間和你說這些!文秋,你去上課吧。待會兒我就叫派出所人來,看人家怎樣收拾他!”
文秋無語了。以正常人的思維,要和那瘋子一樣的惡棍做決鬥,恐怕不會取得勝利的。而自己,連觀戰都沒有勇氣。她甚至覺得,老師的最後一句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也許隻是老師的一個心願吧!
她默默地離開了。在這樣的塵世中,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理解此時的她是什麼樣的心情。
坐在教室裏,她的心思似乎還在外麵。窗外的楊柳風輕輕的吹著,它們想要告訴文秋什麼呢?
以後的日子,文秋再也沒有受到校園內的擾了。但那惡棍會善罷甘休嗎?不然。文秋這樣想著,那個時刻就如期而至了。
晚上放學回家,本來是爸爸來接的。但因為時間太緊張,在鄉鎮工作的爸爸見沒有什麼情況發生,就停止了接文秋的工作。隻有本班幾個男生,因為是同路,就順便在她的背後盯著點,有點“護花使者”的意思吧。
文秋在前麵走,後麵隔了幾步就是男同學,按說這樣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麻煩了。可是那惡棍的惡膽,豈是常人所能推斷出來的呢?於是就有兩個黑影,從路邊的小巷裏竄出來,一路喊著:“抓住她,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