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哐當——”一聲不期而至的開門聲,驚醒了校長的美夢。文秋這才得以脫身,她飛奔出去,隱約看到外間的門口,站著一個男老師。或許就是他剛才的開門聲救了文秋。
跌跌撞撞地奔跑了一陣,文秋有點累了,倚靠著一棵道旁樹停了下來。擦擦額頭的汗珠,環視著美麗的校園,她簡直不相信剛才的那一幕是真的。那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程校長,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是那麼和藹可親,今天居然會對自己下手!
然而文秋又從憤怒轉變成了絕望:那校長不是說了麼,“那你以前是怎樣的呢?”自己辛辛苦苦地轉到這所學校,就是為了忘記過去,開始新的生活,可是校長的話,完完全全把她心頭的願望澆滅了。
怎麼辦?教室是要回去的。剛才出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返回的太晚,勢必又會引來別人的猜疑。文秋定了定神,往教室裏走去。
整整一節課,文秋都在恍恍惚惚中度過。老師講的什麼,她一點都沒有聽進去,滿腦子都是程校長的獰笑:“那你以前是怎樣的呢——”
無論以前怎樣,在目前就讀的這所中學裏,文秋還是取得了一些成績的:在每次考試中,她各門主課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更為可喜的是,她的習作常被當做範文全校傳閱。她自認為這樣就可以走出以前的陰影,但無情的現實給了她最殘酷的衝擊!
在這個事件發生後的很長一段日子裏,文秋的心情都陷入了近乎絕望的境地。她一天天地熬著,重新盼望流逝的時間,來淡化這一切的傷痛。
又是一個明朗的夜晚,剛下了一節晚自習,文秋呆在座位上沒有出去。好多同學都出去放鬆身心了,可文秋知道,自己內心的沉重,已經無法在這裏得到化解。
正當她低下頭複習功課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嗖——”再一看,一個紙團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文秋的課本上!
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往窗外尋找,看是誰扔進來這個紙團。窗外卻空無一人,同學們已經嘻嘻哈哈地擠進了教室,原來上課鈴聲剛剛響過。
凝視著這個紙團,文秋感到凶多吉少。好奇心促使她想要打開它,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緊緊地攥著她的心。
文秋鼓足勇氣,顫顫巍巍地打開了它,隻見上麵寫著兩行清秀的鋼筆字:“文秋:晚上放學後不要回家,在學校門口等我。”落款是:“你知道我是誰”。
讀完這不冷不熱的幾句話,文秋幾乎要渾身癱軟了。她著實被嚇倒了,喘著粗氣,手掌心也被攥出汗來。不一會兒,她的腹部來了一陣絞痛。顧不上給班長請假,她拿起手紙就直奔廁所。到廁所剛一蹲下,就聽見嘩裏嘩啦的聲音,連文秋的身體,都被衝擊地一晃一晃的。
這真是一個“嚇得屁滾尿流”的標準版啊!
原以為跑上一趟廁所就行了,誰知道回到教室剛一坐定,腹部翻江倒海的感覺又來了。她臉一紅,覺得全班人都在奇怪她今天的反常舉動。可是也沒有辦法,隻得低著頭又往廁所衝去。
一趟,兩趟,三趟,四趟……
到最後一次返回教室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都已經被倒空了,渾身虛脫般地出冷汗,臉色也變得蒼白。
“喂,文秋,你怎麼啦?”坐在她身後的班長,感覺到了她的異樣,關心地詢問她。
“不要緊。”文秋咬著牙硬撐著說。
可是,那紙條的事情怎麼辦呢?眼看就要放學了,一點一點地接近了那人約定的時間。萬一放學後,真的碰見了那個神秘的人……
文秋不敢往下想了,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生病了?”班長繼續問她。
生病?如果真的隻是生病的話,那就簡單了。可眼下的狀況,比生病還可怕!文秋沒有回答班長,隻是把手中的紙條又攥了攥,一個狠心,就轉過身把紙條遞給了班長!
她緊張地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腦子裏不停地回旋著一個問題:班長會怎麼想呢?
文秋的班長是一個膚色稍黑的男生,他濃眉大眼,五官勻稱,完全是“朱時茂”派的正麵人物造型。隻是身高略微欠火候,不算高大,但也不玲瓏,屬於中等的。在文秋的班裏,班長的姿色要算是上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