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書館出來,熱氣迎麵撲來。
我慢吞吞的走下樓梯,在四樓出口我遇見了賀伊瑞。
他一臉淡笑的看著我,自從我上了二年級,碰到他的機率就小了很多。
他和我一起下樓,周圍一片安靜。
這樣的氣氛讓人難耐。
“你最近…”
“你還…”
我尷尬的笑了笑,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你也說。”他說。
“你最近很忙吧?”我問道。
這實屬沒話找話說。上了高三誰不跟個大老板一樣?
“嗯,忙的連女朋友都來不及找。”說完,他睨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
我低了低頭,氣氛又尷尬了起來。
轉念一想,他這麼帥還愁找不到女朋友?
“你還記不記得,去年我在這裏撞了你。”我一愣,仔細想了想。
確實,還把我的鑰匙圈給撞掉了。
自從那次之後,我還怕被他嘲笑,於是把鑰匙上的娃娃全拆了。
“那個鑰匙很驚世駭俗。”他低頭勾起嘴角。
我怎麼看那笑都是嘲笑。
後來我們在二樓的拐角處分開。
教師的燥熱讓人透不過氣。朝二樓的窗外往下看。
我有些驚訝。
池塘旁邊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漂亮了?
精致的亭子立在池塘中間,裏麵還有幾個苦讀的女生。池塘裏全是開的正茂盛的荷花,旁邊那一條小小的走廊上端還開著一些小小的紫色的花朵。
兩個女生抱著書夾從裏麵經過,後麵還跟了一個煞風景的男生。
等等,那不是於大聲嗎?
我愣了愣,於大聲又在騙小學妹了。
我偷偷忘了眼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的田瀟瀟,希望她不要做惡夢。
你離開以後 4
我抓起包,外麵現在應該不熱了。
走出咖啡廳,空氣裏還是有些燥熱的,興許是剛出了空調室的原因。
學校附近的咖啡廳最近生日好像越來越好了。這裏的咖啡也越來越好喝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嚐一嚐?
放學,田瀟瀟拉著我去了這家咖啡廳。
一走進門口,一陣清涼的風迎麵吹來,裏麵到處彌漫著濃濃的咖啡味。
我坐在靠門的位子,裏麵已經擠滿了人。
和平常不同的是,在離我不遠的一塊空地上搭上了一塊小小的舞台。
朝窗外看去,明亮的太陽使出渾身解數照著大地,咖啡廳外的人各個都滿頭大汗,麵紅耳赤。
“為了感謝大家的厚愛,我們咖啡廳今天有個節目送給大家。”說完,聲音沒了。
“喂,你看…”田瀟瀟激動的推了推我,我不耐煩的轉頭。
許諾白色的T恤衫被台上的燈照的五顏六色,他細碎的劉海軟軟的耷拉在他的額前,我沒有看到他的眼鏡。尖尖的下巴倔強的底下,白皙的皮膚此刻幾乎成透明狀。
“他不是新來的那個帥哥嘛。”田瀟瀟激動的大喊,於是,以我為中心,方圓二米的人都在看我。
“你小點聲。”我瞪了田瀟瀟一眼。
他抱著吉他,安靜孤獨的坐在上麵,就像是一個很好的傾訴者。
聲音緩緩地流出,是我今天聽到的那首歌。
台下的人安靜的看著台上的少年,這吉他聲太過孤傲,讓聽的人一陣顫心。
總覺得他身上的故事有很多。
一曲完畢,他抬起頭,眼神迷離,不知道在看什麼。
台下的掌聲如潮水般湧來,他隻是淡漠的看著台下的人,沒有說一句話,做一個動作。
然後,他把腿放下椅子,拿著吉他,慢慢的走下了台。
我就這麼看著他。
他的身影消失在後台。
我扭過頭,田瀟瀟的頭還愣在遠處。
“他彈的真好聽,好聽的我都快哭了。”田瀟瀟哭喪著臉。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暖晴,我還是覺得你長頭發好看。”
田瀟瀟的思維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她笑嘻嘻的對我說道。
我抻著下巴,眯著眼,“再好看都是過去了。”
我摸了摸短發,這樣挺好。不是嗎?
“我們點咖啡吧。”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我點點頭。
“服務員,我們要兩杯原味。”
咖啡廳裏異常的安靜,有人在玩手機,有人在喝咖啡看雜誌。
田瀟瀟的手機聒噪的在桌子上震了很久,見她呆呆的看著別處,我以為她沒聽見。
“喂,你手機震了。”我皺著眉頭,好心的提醒她。
她轉過頭,一臉糾結的看著手機,我為什麼在她臉上看到了嫌棄的眼神?
她慢吞吞的拿起手機,接起了手機。
我無聊的朝窗外看去。
“都說了不要來找我了,你去找你的小學妹去吧!”聲音大的驚人,田瀟瀟這麼凶狠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有些後悔提醒她接電話了。
“滾,別跟我解釋,你就是心裏有鬼。”
“…”
我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杯子碰到桌子的清脆聲響起。
我扭過頭,想好好的喝咖啡。
一雙修長勻稱的手仔細的把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我抬頭,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是許諾。
手握著咖啡,咖啡是冰的。
冰涼的觸感讓人的全身都遠離了燥熱。
對麵的田瀟瀟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聲音降低了不少。
“你怎麼在這裏?”話一說出口,我就有些心虛了。
剛剛明明已經在台上看到他了。
“兼職。”他吐出兩個字,不冷不淡的語氣。
“為了補你的兩個對不起,這兩杯咖啡算我請的。”
他淡笑,兩隻手伸進牛仔褲的口袋裏。
“兩杯咖啡就打發我了?”我瞪了他一眼。
他愣了愣,傻兮兮的問道,“那怎麼辦?”
他呆滯的樣子讓我有些想笑。
那樣子和你真像。
“算了。”我低下頭。
怎麼辦,我又想起你了。
他的聲音讓我不自覺的沉淪,和他說的時候,我總有種錯覺。
是你回來了。
當我每次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樣的錯覺總讓我難以接受。
他站在桌子麵前,高大的身子堵著。
“帥哥,你剛剛彈的真好,帥呆了…”田瀟瀟兩眼冒桃花,儼然是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模樣。
“謝謝。”
我低著頭,沒有看他們的表情。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六點整了。
田瀟瀟那重色輕友的貨已經被她的於大聲哄了回去。
我抓起包,外麵現在應該不熱了。
你離開以後 5
我抓起包,外麵現在應該不熱了。
走出咖啡廳,空氣裏還是有些燥熱的,興許是剛出了空調房。
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涼爽。
短發被吹起,麵前的劉海有些淩亂。我伸手擺弄了一下。
後麵的腳步聲一直在。我疑惑的轉過身,許諾手插在口袋裏不緊不慢的走著,身上背了一隻大大的吉他。
“跟著我幹嘛?”我沒好氣的說了他一句。
“要自戀也不用這麼著急吧。”許諾的聲音輕輕的。
就好像我們以前鬥嘴那樣。
我又愣了。
“喂,沒事吧?”許諾的眉頭有些皺起,整隻臉上寫滿了擔憂。
我搖了搖頭,鼻子莫名的一酸。
我轉過身,望著麵前的路,我的心又複雜了起來。
我走在前麵,腦袋裏迷迷糊糊的,後麵的腳步聲一直沒斷過。
“哥哥,買支花吧,看你女朋友都生氣了。”
一個稚氣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那聲音讓我一驚,我猛的一轉身。
許諾麵前的小女孩髒兮兮的,頭發上,破舊的襯衫上,腿上,都是黃色的泥。
隻是,手裏的百合依舊新鮮。
這個女孩還是和一年前一樣高,她隻到許諾的腰那裏。
許諾突然看著我,輕微的擺了一下頭,示意我走回去。
我低著頭,快速的走了過去。
那個女孩的眼睛依舊明亮,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我,眼睛裏忽閃忽閃的。
看來是因為我剪了短頭發,她不認識我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她突然咧開嘴巴,裏麵的大門牙露了出來。
“姐姐,你送我的巧克力很好吃。”純真的樣子不禁又讓我鼻子一酸。
“嗯,喜歡就好,媽媽好些了嗎?”我問她。
“還是在生病,隻是現在好多了,爸爸對我們好了很多。”她稚氣的聲音響起。
我點了點頭,“那就好。”心裏一酸。
女孩突然睜大眼睛看著許諾,“姐姐,上次不是這個哥哥。”
有一根針無聲的戳進我的心。
我點了點頭,朝她笑著,不知道說什麼,我忘了眼許諾,他朝我淡笑。
我咽了口口水。
今天是怎麼了?
“哥哥,百合花很適合姐姐。”女孩稚氣的聲音響起。
我睨了眼旁邊的許諾,他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變大。
“那我全買了。”他開心的說。
我不知道他在開心什麼。
他說了和他一樣的話。
女孩開心的把花遞給我,伸出小小的手,對我們揮手。
一蹦一跳的往西邊的街走去了。
走過十字路口,知了的聲音惱人。
許諾還跟在我後麵。
“快回家,你媽該著急了。”我壓抑住心裏難受的情緒,對他開玩笑。
“不會有人等我的。”他的眼神和剛才已經不一樣。
我一愣,這話什麼意思?
我疑惑的看著他,他卻隻是朝我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走了。”他的聲音很輕,低沉的聲音此時變得很好聽。
許諾突然往東麵的那條街上走去,身後背著那把大大的吉他,他的身形高大,可是,背影卻是孤獨的。
不管在什麼時候,他給人的感覺都是這樣。
手裏的百合沾滿了水珠,依舊純淨美好。讓人不忍去觸碰。
今天晚上,默默沒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坐在窗台上,依舊是昏黃的路燈,安靜的微風。
我又沒有說過,自從你離開以後,有好幾個晚上我都睡不著覺?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聽韓筱露的,那麼你還會不會出事?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的雨沒有下你會不會出事?
那個虛弱的你,一直在我的腦海裏轉啊轉,然後我哭了,你還是沒有從我腦海裏離開。
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放下了心,放下了過去?
走下窗台,摁下了空調遙控器的按鍵,一陣燥熱一直在我心裏無法除去。
煩躁的把空調的溫度調到最低。
房間裏驟然涼快了很多。
心裏的燥熱卻始終沒有散去。
閉上眼睛半天,到現在還是一點睡意都沒。
我該怎麼辦?
走下床,嘴巴幹的厲害。
客廳裏電視的聲音還在響著。
媽媽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斜著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牆上的鍾。
“還不睡?明天又要遲到了。”
拿出一隻玻璃杯,端起茶壺往裏麵倒了一點水,然後,仰頭喝了個盡。
燥熱感突然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睡不著。”我躺到沙發上,失神的望著電視。
媽媽從茶幾底下拿出了一包瓜子,自顧自磕了起來。
電視上還在演著苦情戲,女主角的眼淚在亂飆。
“怎麼了?”半晌,媽媽問我。
“不知道。”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媽媽突然歎了一口氣,“明天我想去看看你阿姨,孩子不知道怎麼樣了。”
“嗯。”我輕輕的應了聲。
我躺在沙發上,望著白花花的牆,沉默了。
阿姨?
我閉眼。
你離開以後 6
直到早上睜眼,我才知道昨晚在沙發上睡了一夜。
我扭頭,媽媽睡在旁邊的沙發上。
地上瓜子撒了一地。
伸了個懶腰,趿拉著拖鞋,速度的刷牙洗臉吃早飯。
媽媽看起來睡的很香。
拿起包,出了門,看了眼時間,今天有點不想坐公車。
初升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半邊頭,還不是很強烈的太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已經有些悶熱了。
走進十字路口,就能感覺到一陣清涼,茂盛的大樹無償的為人們做天然空調。
進學校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隻是空氣裏不知什麼時候彌漫一股空落落的氣息。像少了什麼。
坐進教室,動也不想動,一股困意襲來。
“老師來了!”一陣急切的聲音突然把仍在夢鄉的我驚醒。
我猛的一起身,昏沉沉的腦袋疼的厲害。
我驚慌的左右看著,哪裏有什麼老師。
旁邊的田瀟瀟笑的花枝亂顫,我惡狠狠的拍了她一下。
自從談了戀愛她就沒正經過。
第一節還是老班的課。我抻著下巴,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迷迷糊糊的看著老班。
“砰——”的一聲門響,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老班此時正在講課,老人家嚇的把書都掉了。
許諾手插著口袋,依舊是清爽的白色T恤衫和湛藍色的牛仔褲,細軟的頭發耷拉在額前,高大的身影把老班的身影罩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