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歲 第一百零四章去看看楊老爺子(1 / 1)

45歲 第一百零四章去看看楊老爺子

頭有一種針鑽般疼,難道自己的腦子做了農村媳婦手裏的鞋底,要那樣一針一針耐心地鑽著?

昨晚的會餐自己並未酗酒,很節製,很淡定,雖然那幹紅是真的幹紅,暗紅色,如床單上的一抹鱔魚血,不是水、香精以及其他的什麼化學品勾兌出的假幹紅,那是鮮紅色,如劉勤勤唇上的口紅跡。隻是那場“大富豪”的麻將,想起那場麻將,吳江水就心驚。

一邁進“大富豪”的門,吳江水的肚子準時疼起來--發射火箭倒計時一樣準時,生小孩一樣的疼。趁上衛生間,緊急現金盤點,翻遍所有口袋,隻一百五十九元六角,無卡無折無貨幣,自己簡直是個“三無”產品,一百餘元如何有膽量上這場高規格的麻將?李靜宜這死婆娘,為什麼不多撥點流動資金,現在的自己還是下崗那破時代嗎?現在的自己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是需要一定的交際費用的。哎喲,這怎麼辦呐?今晚這鬼門關怎麼過呢。看來,小金庫還是要搞的,經濟製裁也要搞,撤職也要搞,殺頭也要搞。

吳江水在衛生間磨磨蹭蹭半個小時方出,麻將早劈啪開了數圈,殷局長,徐美嬌,陳書記,劉勤勤湊對上場。孫醫生適時接一電話,嗯哦啊了半天後說有一緊急手術,生命第一,麻將第二,諸位玩,我就不奉陪了,做了麻壇逃兵二十分鍾有餘。好在--你說天就是不絕好人之路--好在徐美嬌此時諸神指路,手氣奇佳,麵前的錢紙一樣摞出半尺之高,哈哈大笑說:“小吳啊,躲哪去了?我今天手氣不錯啊。你不準走,來來,給我倒杯水,坐我身邊,‘滴麻油’啊,一張不行,六張!十塊錢一張。”

吳江水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上,一百五十九元六角,手氣背起來,不夠幾盤付的,麻壇素有規矩:不許欠賬不許打白條不許壓手表。他媽的,祖宗吔,你吃飽了撐的發明什麼麻將啊,搗鼓個蒸汽機車發電機什麼的給人類科技做點微薄貢獻不好嗎?他奶奶的,聰明現代人吔,你神經搭錯二百五十三點,要融彙古今,將麻將推向一個新的高度,發明什麼‘滴麻油’玩意兒啊,將聰明才智用到科技創新上去別讓滿大街跑著小日本的車子不好嗎?

嘿,天還是不絕好人之路,自己的金手指,盤盤有“雙胞胎”乃至“四胞胎”問世--自己生小孩怎麼沒有這樣的本領?盤盤有進項,一會兒手裏的票子就如清明節給先祖預備的冥鈔一樣一大把,狹路相逢勇者勝,今兒個真高興啊,今兒個真高興。

麻將打到淩晨兩點準時結束,陳書記說,明天還要上班,周一市裏還有個會,忙得很,大家就不要熬夜了,要養足精神工作。

吳江水狂贏八百元整。名列徐美嬌之後為贏家第二名,早盼著結束回家給李靜宜報喜。

摸黑回家後,臉腳忘洗鑽進被窩。

李靜宜一個蛇纏上來,二話不說,全不顧軟硬幹濕,扯褲就做。沒一點前戲,生猛,生猛。這婆娘,料想在黑暗的被窩裏守株待兔了很久,人到中年,色欲比當今CPI漲得還要厲害,可不到了虎狼之年,可憐自己奔五之人,下坡路了,夕陽紅了,如何應付?要不要搞點本土鉛丹西洋偉哥什麼的吃吃?

星期一一上班,勤勤翻著白眼說:“吳哥,徐科長吩咐,叫我們倆去看看楊老爺子。”

“楊老爺子怎麼了?”路上,吳江水忙不迭問,他以為老爺子病入膏肓大限將至或……駕崩了殯天了殞了,不是開玩笑,楊老爺子那種狀況是可以死的。

勤勤開著車,說:“病得厲害,在家裏修養,強得很,死也不去醫院。”

“哦”吳江水長籲一口氣。楊老爺子骷髏一樣的臉在眼前晃蕩,夏天的蚊子一樣趕也趕不走。

“你昨晚好手氣哦,贏了不少吧?”勤勤問。

“馬馬虎虎,八百。你輸了吧。”吳江水說。

“輸了,昨晚手氣太差,輸了兩千多呐,一個月工資泡湯啦,這個月不能請你吃雲南米線了。嘿,說起來也怪了,徐美嬌的手氣也奇好,贏了一萬多,不是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嘛,怎麼徐美嬌情場賭場都得意啊。”勤勤戲謔地說。

吳江水心曰,徐美嬌有殷局長和陳書記這兩位重量級情人保駕,明暗通吃,神鬼不懼,如何不贏?但心裏話怎能化作語言,僅僅笑笑作答,自己的身份如何有背後議論領導的資格,得意可千萬別忘形啊。

“吳哥,如果楊老爺子不在科裏了--這是遲早的事,你就可以頂上去,雖說你現在是個臨時工,但國資委每年都有轉正指標的,你要好好幹,明年弄個指標轉正了就好了。”勤勤笑著說。

“我哪裏有希望,我哪裏有希望。”吳江水仿佛一隻看見誘餌在眼前晃蕩的魚,吃不吃還拿不準,冒泡一樣的高興是壓抑不住的,恨不能立刻給勤勤來一個接觸麵積最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