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刻意隱瞞。”這次方海回答得很快,“其實,我是說真的,在殺害安妮之前,我壓根就不知道安然的存在。
直到她不知道怎麼的到了我開設的賣~淫窩點,也就是近水樓台,看到她與安妮一模一樣的臉龐,我才發現了事情的不簡單。
但即便囚禁了安然,我還是沒有動過任何殺害她的念頭,我發誓。”
方海豎起三根手指,比了個發誓的姿勢,在長長得吐了一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直到有一天,我在樓下經過,並且發現了百元鈔票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樓上賣~淫,請打110報警的字跡,我才意識到了安然的危險性。
不過,即使是那時,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我還是沒有殺害安然的意思,而是讓手下把除了她之外的所有賣~淫小~姐痛打了一頓,其實是想殺雞給猴看,心想這樣之後,她總該消停了。”
“但是她並沒有。”我以無比篤定的語氣說道,“因為她向我求救了。”我淡淡地繼續接了一句。
“沒錯。”方海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天我見她在角落偷偷打電話在向你求救,雖然這樣的做法讓我感受到了不小的威脅,但她真正的催命符卻不是這個行為。”說完這些,方海竟然保持了沉默,沒有繼續說下去,我正好奇著,原來他是忙著打哈欠去了。
借著這空當兒,我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不過說這話時我的聲音很低,因為底氣不足,畢竟如果真的是由於自己粗~魯的行為造成了安然的死亡,那罪孽可就大了,“不會是我親自去近水樓台調查的行為害死了安然吧?”我最終還是說出了心底最不願意提及的話。
哪知方海卻想也未想就否決了我的說法,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否決讓我的心裏得到了解脫,“你想太多了。”方海淡淡地說,“其實真正害死安然的,是安妮。”簡單的五個字之後,方海竟然說出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這可實在是驚呆了在場的每個人。
於是,Anna迫切的提問也就情有可原了,“安妮不是在安然之前就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會害死人?”
“人死了以後就真的一無所有的嗎?”方海竟然用滿富哲學的語調說出極其富有玄學意味的話來,仿佛眾人身處的環境不是嚴謹的訊問室,而是充滿學術氣息的大學課堂,而方海本人,就是充滿了酸腐氣息的教授,不過這種莫名其妙的代入感也就是幾秒鍾的事,因為很快我就恢複了理智,其實,確切的說,是因為方海的話而被迫恢複了理智。
“二位警官,王律師,不管你們信或者不信,反正,自從安妮死後,我就一直堅信著靈魂的存在。”方海雙眼空洞地盯著慘白的牆壁,雖然是對著我們三人說的話,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我們有一秒鍾的眼神交流。
在我們齊刷刷迷惑的眼神中他又繼續說道:“在說明安然的死因之前我想我很有必要再贅述一遍我來自首的原因,不管你們信是不信我都是因為剝皮事件而來的。好了,到此為止,之所以剛才說真正害死安然的是安妮,是因為,在我躲在樓梯間偷聽安然的電話的時候,竟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那就是安然不僅說話的語氣像極了曾經的安妮,甚至,竟然,連我與安妮私密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都知曉得格外清楚,所以,我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可能,那就是迷信說法上的鬼上身。既然安妮死不瞑目,那我不介意讓她再死一次,於是,我指使手下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做了她,最後,為了防止詐屍,才不得已采取了肢解的做法。”
“真是好一個不得已。”Anna輕蔑地說道,“所以,說說吧,在殺害了安妮之後,又殺害她的雙胞胎妹妹...”
Anna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方海粗~暴地打斷了,“Anna警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安妮與安然二人之間存在著血緣關係,即使他們長得那麼相像。
但至少有個東西是不可以複製的,那就是一個人的氣質,所以,當看到安然的那一刻,我隻是先入為主地做出了長得像這樣的內心判斷,而絲毫沒有往血緣關係這個方麵想過,甚至,我連跟她上床的欲~望都沒有。
之所以把她留下,完全是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說到這,方海竟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差不多五分鍾之後,他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所以,各位警官,關於安妮與安然的關係,我想或許你們可以讓我知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