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藏石中也玲瓏(1 / 3)

第二十一章 玉藏石中也玲瓏

“你···你在說一遍?”雙手緊握黑衣人的衣襟,不由的收緊。

月光下依稀的透出那黑衣人的臉龐,左半邊臉不知被什麼割傷,此時雖然沒有流血,卻也能看出是新生的傷口。即便這樣也能讓人看清來者——夜。

黑衣人也同樣驚愕的望著麵前的男子,他的震驚不少於宇文塵軒,聲音顫抖的問道:“小···小姐她···不會是回···”

話沒有吐出,宇文塵軒已經鬆開他,滿目的驚愕,拿起床上的衣物,對著身後的夜說道:“你同我一起去夜府,有什麼話,你在和我細細道來!”

夜一想到小姐的安全,在聽到宇文塵軒姒冷靜而那神色卻透露出的緊張,心雖然擔心小姐的安全,可眼下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重反教內是需要七天的時間,不由的緊握雙拳,對著宇文塵軒隻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深更半夜來到夜府,夜天啟對著麵前的二人自然不會陌生,但當他自那名為夜的男子口中得知一切的時候,愣了片刻,隨即瞳孔睜大,一臉的錯愕。

······

幾道影子自清幽林閃過,沒入林間。

幾條人影就像輕煙似的飄然掠入,瞬間輕立於幻羲殿,不帶半分聲息。

為首的男子不由的頓住腳步,目光一縮,快速的朝著後院奔去。

就在院內的一個拐角,停住腳步,渾身僵直,目光頓時睜大。他身後的幾人也隨著而來,一身雪衣的女子順著男子的目光望去,不由的驚愕。

眼前的血腥讓她不由的震驚,那布滿血紅的院落,刺痛著她的雙眼,她猛地看向身旁的男子,半張臉隱藏在光線的陰影中,唯有那一雙厲眸,閃爍出陰森的光輝。她用力睜大雙眼,定神望去,嘴角不由的抖動。

“教主···”

軒轅無騫僵直他的身子,由原本的震驚到最後的麵無表情。

須臾,軒轅無騫的雙眼裏開始凝聚風暴陰影,四周空氣仿佛也隨之一變,一種陰沉的氣息逐漸散播開。那深層的怨恨、狂作的暴怒、凶戾的血腥、還有那意圖毀滅一切事物的無上殺氣,一古腦兒全席卷上了他的心。

在冷珣兒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一個箭步衝向了教內最後麵,一路輕功顯現,那急躁以及陰狠的目光衝入布滿百花的院落。

沒有任何停頓,直接踹開緊閉的房門。

視線掃去。

那熟悉的水藍身影躺在地上,麵色蒼白,嘴唇發青。讓人一看就知道她已經中了極深的毒。

軒轅無騫目光一凜,身子一下子衝了上去,扶起地上的女子,問道:“蘭兒?”

那水藍衣服的女子,緊閉的眼微微的動了動,緩緩的睜開雙眼,仿佛就這麼小小的動作就已經費了她很大的體力,頓時自她口中傳來一聲呻吟。眉間緊皺,青紫色的唇瓣抿了抿,幹枯的嘴唇內喊著一絲絲血跡。

“無···無騫?”聲音有氣無力,宛若如絲。

軒轅無騫緊握她探出的手,是那樣的冰涼。

經過脈絡可以確定她中的什麼毒,不由的身子一僵。

一向睿智沉穩的軒轅無騫神情驟然變得驚慌,他瞪大眼睛,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覺如萬蟻鑽蝕,嚼咬他的心。

“蘭兒,是···是誰?”不敢相信的目光,幽幽的望著她。

書蘭抖了抖自己的唇瓣,痛苦的呻吟一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響動。倏地,一條白影閃過。

軒轅無騫猛然的回頭,隻聽院內響起冷珣兒的聲音:“什麼人?玄女?”

聽聞,軒轅無騫瞳孔一縮。攙扶書蘭的手一鬥。

敞開的房門外,直直的奔來冷珣兒,當她看清室內的情況,原本攙扶書蘭的男子魅影一閃,自冷珣兒的身邊閃出,直直的追隨那抹剛才悄然離開的白影離去。

男子用千裏傳音告訴冷珣兒照顧書蘭。

雖然他們二人是同門師兄妹,對於雨凡軒轅無騫一直很信任,不隻三年的相處,更多的是她那清澈的目光和他一直漠視的愛意。

抬頭望著前方穿梭於林間的白衣女子。

即便她輕功了得,可在軒轅無騫的麵前無疑是戰勝不了的。一個躍身落在她的麵前,望著她,白紗蒙麵,手握望舒劍。

軒轅無騫看著她,深深的,二人沒有一個言語。

許久···

“是妳做的嗎?”清冷的問著,他始終不相信她會背叛自己。

白衣女子仍舊站在那裏不發一言。微微的側過身子,將手中的望舒劍作出防備他的動作。

軒轅無騫目光一凜。半眯起眼,眼中沒有任何變化。

風卷起,月夜下。

“妳要對我動武?”清冷、殘忍的問道。

白衣女子依舊目光一凜,劍氣在地上一劃,箭步躍身朝著沒有拿著武器的男子衝去。

男子側身絲毫沒有動,隱藏在身側的手,聚集內力,瞬間在望舒劍砍下的一霎那,掌內的內力抵住她的攻擊。

軒轅無騫目光一寒,壓低著聲音,渾身散發殺意:“妳···不是雨凡,妳是誰?”

白衣女子一僵,身子在空中一個回身。

軒轅無騫渾身煞氣極重,剛要衝向前方,然而就在這時,自遠處飛來的暗器擋住了他的攻勢。

冷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因暗器的阻隔,擋住了他攻向白衣女子的趨勢。

等他再度望向前方,那抹白影已經消失在月色下。

站立於林間的他,垂下頭,目光深邃,一股暗流在其流動,垂在兩側的手緊握。

天空透出的第一縷晨陽,將光芒灑入彎曲狹長的山穀,漸漸照亮山石,樹木,流水汩汩兀岩雋立的穀底深霧籠罩,愈顯幽深。

懸崖斷臂之下,紅色滾熱的液體不斷的冒著泡泡,膨脹著。

這穀上是一片白蒙蒙一片,仿佛雲霧就在自己的頭頂,而那紅色的血池,不過是一個麵積極大的血溫泉,隻是這溫泉的熱度相較清幽林那血溫泉的熱度高。

樹叢密布、藤蔓叢生的森林中,隱藏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山洞。洞裏幽深昏暗,彌漫著林間的氣息。洞穴之中異常寂靜。叢林裏幽幽暗暗的,火光乍亮,黑影鬼魅,一人握著火把步入黑漆漆的洞穴,火光閃過處映出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老太。

老太沿著石頭甬道走到一麵石壁前,她輕輕轉動著石壁上的一盞古銅油燈,極有規律地轉動。隻聽“喀喀喀喀”幾聲,那方石壁竟然兩邊破開,露出了另一翻天地。

老太走進去,這個室內的氣溫異常的高,老太十分熟練地挨個點燃石室裏的數根火把,悶熱的室內立時明亮了起來。

一座紅色的石室顯現出來,那樣的紅異常的刺眼,整座石室中隻有一張紅色石床。

其中就有一人平躺在其中。

一身褻衣的女子,披頭散發的躺在石床,眉宇間微微的擰起,麵色有些痛苦。

老太望了一眼石床上的人,走了過去,緩緩的坐在那昏迷女子的身前,探出手為這個女子號脈。

隔了片刻,老太目光幽深的打量了她一番,低頭望著手中的一塊精美的玉佩。嘴唇輕抿,眉宇間也在這一刻緊皺。

昏暗的石室內,老太輕輕的歎息一聲。

就這樣輕輕的歎息,在這空蕩的石室裏傳出一絲極重的回音。

也許是老太沉重的呼吸驚動了昏睡的女子,眉間微擰,眼皮動了動。女子的口中不由的傳出一絲沉吟。

老太抬眸望去。

這個孩子被她撿回來時,身上多出被劍刺傷,內力受損,加上掉下來時被崖壁上生長的樹木擦傷減少了衝力,若不是直接掉在血溫泉裏,隻怕這小命不保。

溫暖···

從未感覺到的溫暖。

自習的一身武功開始,望舒劍的寒氣已經侵體,雖然不至於立刻要了她的命,可那股陰寒的冷意一直是她午夜夢回驚醒的原因。

可是不知為何····這次為何獨獨的感覺那般的溫暖,溫暖的讓人心軟。

不···不對,她應該回了教內···

然而···

愕然,雙眼猛然的被睜開。

老太眉頭一挑。

“妳醒了!”

雨凡驚恐的望著一旁的老者,一怔,防備似的要起身子,卻渾身疼痛低吟一聲。

“妳自望風崖掉下來,好在命大,此時最好不要亂動!扯動傷口就算我有回天之力也救不回妳的命!”老太沉穩的聲音響起,聲音隔著清冷和疏離。

雨凡一頓,聽到老者的吐氣之間,想必也是內力極高之人,看著她的模樣不像有害於自己的樣子,鬆下了身子躺在石床上。

“不知···”聲音有些啞然,更加的帶著一絲沙啞,也許是失血過多,氣息紛亂,身子無力:“前輩,不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者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在石門開始霎那,老太側頭,斜睨了她一眼:“這裏是望風崖的下方,妳掉在血溫泉裏,保住了一命。”

雨凡一怔,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那望風崖的下方竟然不是血池而是···血溫泉!

“謝謝前輩相救之恩!”雨凡誠懇的說道。

老太並未回頭,隻是踏出了石室,石門啞然關上。

雨凡抿了抿嘴,突然皺眉,身上除了劍傷還有不少擦傷,平躺在石床上,現在的她連翻身都動不得,隻能幹巴巴的躺在那裏直視上方的紅石石洞。

看著這些紅的異常的石洞,不由的狐疑起來。

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而且···此時雨凡身上的寒氣在慢慢的調節中,仿佛這裏有一種魔力正在幫助她抗拒體內寒氣的吞噬。

一想到這裏,雨凡右手一緊。瞳孔一縮,然後黯然下去。

隻可惜···望舒劍沒有隨她一同掉落下來。終究是···

緊閉上眼歎息一聲。

“落雪···”

再次猛然的睜開雙眼,雨凡望著上麵的紅色石頭頂。

隻要想起那人的聲音,不會錯,是柳落斬。

然,更讓她感到驚愕的是那書蘭的真名。若她才是真正的柳落雪,那麼···手持雷崖劍的女子是誰?

嘴角上揚,不會錯了,她應該是就是自己怎麼查也查不出來的女孩,被柳炎霸收養的養女。

想到這裏,不由的心下一寒,他們的目標絕對是她和無騫手上的雙劍,那麼···為何柳炎霸沒有派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養女接近無騫,反而犧牲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這些她一時都無從得知,隻知道以這幅身體···不知能不能勉強一個月趕回海鳴城。

腦海中一直浮現那張認真的麵孔。

“一言為定,若是妳沒有回來,我一定會去找妳!”

輕閉上眼。隻待身上的傷能最快痊愈。

遼闊的草原,一條道路筆直的延伸在山的那一頭。

一晃,三匹馬急速奔過···

後方的夜天啟凝眉望著前方沒命奔跑的塵軒,嚷聲道:“塵軒,我們已經這樣奔走三天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四姐,可是···事出已經幾天了,我們這樣沒命的奔去,等到了已經精神疲憊,塵軒···”

此時宇文塵軒已經雙目充血,已經三日未合眼,當他聽到雨凡可能已經遇見了危險,心就被什麼揪著,那種突然仿佛失去了什麼一樣,他好後悔那個時候答應她,讓她離開。早知道···早知道他豈會就這麼讓她離開。

自認識她開始,自己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她的身上,那股傲然的氣勢,不過是一種虛掩。

她終究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即便表麵在堅強的女人,內心裏仍舊有著心傷,那股悲傷,有的是他帶給的,也有另一個男人的辜負。

這些日子裏他們二人同房入睡,雖然未行夫妻之禮,可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無比的幸福了。

“···我們就要個孩子吧!從此我的世界隻有你與孩子···”

沒有人知道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有多開心。

緊握韁繩的手緊了緊,更加的用力一夾馬肚子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