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辭第二天是和喬鶴行一起去學校的。
今天是周一,鬱辭有早課,但喬鶴行是沒有的,卻也跟著他一起出門了。
鬱辭從家去學校一般都是坐地鐵的,鬱家和他的學校都在一號線上,都在地鐵口旁邊,他隻要走到地鐵坐三站路就行。
可是今天身邊多了個喬鶴行,鬱辭想了想,還是讓管家安排了車過來。
鬱辭本來以為他和喬鶴行坐在一輛車上會緊張,可沒想到他昨天淩晨五點才睡著,鬱家的司機開車又平穩,他坐上去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瞌睡。
等車開到學校的時候,鬱辭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人捏了下自己的耳朵。
他輕哼了一聲,以表抗議,結果鼻尖上也被人捏了一把。
鬱辭這下總算清醒了,他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一個瘦削的下巴。
隨即他就發現自己居然睡在喬鶴行的肩上,而喬鶴行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對不起……”鬱辭猛地彈開,結結巴巴地說完抱歉,看見喬鶴行肩膀上沒有口水的痕跡才鬆了口氣。
喬鶴行搖了搖頭,“沒事,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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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鶴行和鬱辭走到學校門口就分開了,他倆一個去教學樓A,一個往另一邊走。
鬱辭正準備跟喬鶴行說再見,喬鶴行卻看著他問道,“晚上你還回鬱家嗎?回的話就一起吧,也不用安排司機了。”
鬱辭頓了頓,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說不回去了,他本來就在學校旁邊有公寓,宿舍也沒退。他應該徹底搬出鬱家的住宅,斷開和喬鶴行一切相處的機會。
也斷開他心裏那點見不得人的心思。
可他抬起頭,喬鶴行正低頭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在晨光裏染上一點金色,認真等著他回答。
鬱辭垂下眼,輕聲道,“好啊。”
“那我晚上來找你。”喬鶴行說道,然後就轉身走了。
鬱辭在原地站了幾秒,才慢慢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可他還沒走出去幾步,就發現他昨天沒回短信的好基友許呈,正站在和他隻有幾米的地方,以一種嘖嘖稱歎的眼神看著他。
他和許呈早上有同一節課。
鬱辭慢吞吞地走過去,許呈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行啊,我剛剛沒看錯吧,你怎麼和喬鶴行是一輛車上下來的啊??你倆昨天幹什麼去了,老實交代!”
鬱辭看了許呈寫滿了八卦的臉,覺得自己胃都在疼。
他本來是不想告訴除鬱家以外的人的,可是隨即想到,以許家的地位,遲早得知道喬家和鬱家聯姻了。
喬鶴行以前雖然不常出來走動,以至於別人不知道他的“喬”,原來是喬家的喬。
可現在喬鶴行都要“嫁”到鬱家了,想來也是藏不住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告訴你,現在不適合聊這個,”鬱辭看了許呈一眼,他們已經快走到教學樓了,“我怕你待會兒在課上叫出來。”
許呈本來準備再鬧鬱辭一會兒的,想說有什麼大不了的秘密啊,可是他看了一眼鬱辭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就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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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鬱辭隻有一節課,台上的老師是院裏出了名的脾氣好,隻要不在他課上撒潑打滾就一概不會管。
鬱辭在桌子上趴完了整節課,除了許呈偶爾戳他一下,讓他畫個重點,他全程都把頭埋在胳膊裏。
許呈好奇得心裏跟貓抓一樣,他昨天給鬱辭發的短信,鬱辭一條都沒回。他本來還有點擔心,是不是昨天鬱家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結果今天看見鬱辭居然和喬鶴行一起走下來,他差點沒跌破眼鏡,腦子裏迅速腦補了一出鬱辭和家裏吵架然後離家出走結果被喬鶴行撿到了,孤男寡男一夜****這種大戲。
甚至準備親手給鬱辭煮紅豆飯,表達一下兄弟間的祝賀。
可是現在看見鬱辭蔫兒吧唧地趴在桌上,許呈心裏偷偷地想,他這紅豆飯看來是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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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許呈拉著鬱辭直奔三樓,點了個包廂坐進去。
等菜上齊了,確定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以後,許呈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你昨天到底怎麼了?今天一早上都沒精神。”
鬱辭扒拉了一下碗裏的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許呈有點擔心地問,“你那個新小媽是不是真的很壞?他欺負你了?”
鬱辭苦笑了一下,“他欺負我倒好了。”
鬱辭把筷子放下,也不折磨碗裏的飯了,他看著許呈,認真說道,“雖然這事你估計早晚得知道,但學校裏應該沒誰知道,你得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
許呈被鬱辭少有的嚴肅驚到了,認真點頭。
他這人雖然不太著調,但答應了別人的事從來不會泄露。
鬱辭也知道許呈嘴嚴。
他揉了下臉,用最簡短的方式組織了一下語言,把昨晚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半分鍾後,包廂裏果然爆發出一聲臥槽。
外麵經過的學生被嚇得差點把碗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