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那可是謀逆大罪(2 / 3)

豈料,母親並不打算放過我,她執著的站在我的房門外:“傻丫頭,人人都倒是攀高枝,我也想你嫁給權貴,榮華富貴,”她見我不作聲,聲音越來越小:“但隻是,要這個男人要真心疼你才會幸福。”

大君會疼我,會愛我的,我在心底默默對自己說,一定會幸福的,他的臉,他的笑,他的聲音,他的氣息,已深入我的心底,浸入骨髓,母親,茫茫人海,非他不嫁,他是我的天,是我的明月。

即是夜深如許,長侗橋藝伎院依舊鶯歌豔舞,永安大君踩著絲竹聲踏馬而來,藝伎院的奴仆連忙彎下腰成椅凳之勢,任其踩在背上下馬。

“大君,果真不好美色,如何這麼遲啊?”兵判柳顯聲早已酒過三巡,倚紅偎翠。

他吹著花白胡子,流連的伎女的懷抱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永安大君徑直落座,適有藝伎院行首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邊陪笑道:“話說兵判府上的後門都開在長侗橋了。”

言罷,行首斟了酒,她不敢親奉於永安大君的手中,隻是禮節性的擱在案幾前,“今晚,朝庭的顯貴全都來到長侗橋,隔壁坐在開城府尹尹大人和吏判趙大人,”行首雖然年過三十,卻風韻猶存:“難不成,大家都知道,弦月回來了。”

“哦,你說弦月啊,”兵判探起身,半眯著眼:“她不是跟著河城府院君家的三公子私奔了嗎?”

行首一雙富貴眼睛上下打轉,她掏出手帕一陣嬉笑:“奴婢在藝伎院,從來隻見錦上添花,不曾見過雪中送炭,如今,府院君家裏岌岌可危,躲還來不急呢!”

“那你今晚把那丫頭叫來,命她過來服侍我,”柳顯聲來了興致,一雙鷹蟄般的眼睛,成琥珀色,“這,大人,”行首麵露難色,她支著下額,連忙衝柳顯聲身旁的兩個藝伎使眼色。

“唉呀,大人,”兩個女子連打帶掐的,“您可真是無情,小的們服侍了您一個晚上,您就要舍小女而去,”適有藝伎伸出手,直往其褲子裏遊走,“哦唷,小騷貨們。”

永安大君有些坐不住,略咳嗽一聲:“行首,你帶兩位先下去,備些上好的熱茶,遲些送進來,”他下了逐客令。

“大君,您這是作什麼,”柳顯聲的聲音透著不悅,一雙眼睛打轉在離去藝伎的身影上,“醉臥美人膝這樣的好事,夫複何求?”“大人,您又何必在我的麵前裝腔作勢?”

永安大君斟了酒,遞給柳顯聲,倒是開門見山,柳顯聲握著酒盅,覷著眼:“看上去溫文儒雅的大君,其手段與心機,遠非是表像那般和善與正直,”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半屈著腿,如棲在枝頭上的夜鷹。

柳顯聲吃了酒,借著酒勁,一針見血:“如果說金佐根暗殺領相何瓊,盡管手段殘忍,但,比起大君精心策劃,早有預謀的算計、逼人就範,卻也是事出無奈,迫在眉睫。”

“大人,您是再說您自己嗎?”永安大君目光如豆、滿是奚落:“當初不正是大人手下的軍士最先跑到河城府院君府上,去抓人哪!”

他陰冷地笑道:“若金大監平安無事的走出義禁府,您認為他會放過您?”

“這麼說來,大君您是再以逼迫別的朝庭大臣那樣的方式,”“啪”,柳顯聲一使勁兒捏碎了酒盅,“來逼我就範了。”柳顯聲站起身,針鋒相對:“別以為你手上有本破帳冊就能打倒我。”

“鐵骨錚錚,不愧是父王的忠臣,”永安大君適度的作了妥協,“並非是與大人爭得你死我亡的。”“哦?”兵判柳顯聲亦是懂得曲折之人,他慢慢坐回案幾前,回敬了永安大君。

待永安大君一番言語,他垂著眼,言語裏滿是輕蔑:“名不正,言不順,跟著你,不如追隨東宮,手握國璽,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不追隨王兄,大人,請您慎言。”

柳顯聲拍了拍手,他湊在永安大君渾圓的臉前,琥珀色的眼珠閃過異樣的紅光:“若大人有足夠的實力,小人必定勢死孝忠,兵權,自古隻能緊跟著王權,稍有不慎,便是謀逆。”

“唰”推門拉開,將永安大君與柳顯聲唬了一大跳,這柳顯聲佯裝醉倒在永安大君的肩上,“去叫行首,把弦月那丫頭叫過來,”他囈語著,揉了揉,定睛一瞧:“吏判,您跟尹大人也來尋花問柳。”

永安大君順勢扶起柳顯聲,移了移身子讓出位置:“兩位大人請坐,”吏判徑直坐到柳顯聲的身旁,這尹光院自是挨永安大君而坐,行首領著伎藝捧著茶盤、果餅魚慣而入,悉心服侍不在話下。

尹光院舉著酒盅,揚起蠶眉,英武之氣令身為兵判的柳顯聲亦自覺減了氣勢:“我從開城府調入漢陽,查辦府院君一案,多蒙諸位大人協理,”他一仰脖子,“如此,自飲三杯,是為敬意。”

永安大君提起酒壺,一幅酒逢知己的神情:“大人好酒量,夠爽快,”他自滿上一盅向尹光院敬酒,吏判楊成峻忝著滾圓的大肚子,捧著酒盅,笑容可掬的樣子,實則輕聲在兵判耳畔吹道:“大人裝瘋賣傻的本事,比起您操練軍隊,那可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比起對麵那兩位,咱不過是跳梁小醜,混口飯吃,”柳顯聲吹著胡子,掩麵吃酒:“再著說,你不也小鬼去抱鍾馗腿,巴結未來的領相。”

“你幹的那些事,甭以我不知道,”楊成峻落下話柄,站起身向尹光院與永安大君輪著敬酒,他剛一落座,柳顯聲同樣亦是不懷好意:“切,五十步笑百步,你還不是跟我一樣,泥菩薩過河。”

永安大君拎起酒壺,邁著步子,坐到他二中間,他逐一倒滿了酒,一語雙關:“二位大人吃酒,這眉來眼去的,還真有默契,不愧是父王的肱骨之臣,”頓了頓:“我跟尹大人都吃絮了,您二位也不見吃多少。”

柳顯聲涎著老臉,一幅色迷迷的樣子:“吃酒怎能沒有女人?”他轉過臉,饒有興致的望著尹光院:“連我們尹大人,亦曾流連於風流之鄉,還差點犯事呢!”他的聲音像是打趣,又像是提醒。

“哦嗬,吏判,這長侗橋上上下下的伎女的裙子都給你鑽了,”他抖動著因肥胖而緊繃的雙下巴,“隻不過,沒一個像尹大人的紅顏之己那樣,傾人城國,”憨笑裏滿是不謔與嘲諷。

尹光院敲了敲了桌子,他漲紅著臉:“行首,”行首連忙提著裙擺:“是,請尹大人吩咐,”“把藝伎院裏最標致的姑娘叫出來。”

他峻毅的臉上抖散開輕狂的笑容:“可別輸給鬆都的伎女啊,仔細我這個混跡歡場多年的浪子,臊你們,摘了你長侗僑的門扁。”

永安大君三人聞言未免匪夷所思,在他三人看來即使尹光院與名動天下的鶴舞有過一段過往,至少是發於情,始於君子之愛,而非小人眠花宿柳與伎女狎昵,“大人,大喜,長侗橋的頭牌弦月願服侍大人們。”

行首作歡天喜地之狀,四個男人俱同時抬起頭,緊盯著行首的身後,“人呢?”柳顯聲迫不及待,已站起,蹭在行首飽滿的胸前借故張望,暗中掐一把行首渾圓的屁股。

“好沒羞的,”行首一把推搡著柳顯聲:“您這樣,會嚇著弦月的,”“瞧你這色迷迷的樣子,”吏判楊成峻拍著案幾,調笑道:“怪不得守這麼多年,人家連覷都不覷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