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等著看好戲吧(2 / 3)

他早已將我貧寒的出生了解的無比透徹,“奴婢真是不孝,身為女兒身,令家門絕了後,不得已,父母從族中旁支過繼了弟弟,以承宗祧。”一字一句俱經斟酌,勢,要弱,在大海般寬廣的主上跟前,要如蒼海一栗。

“哦,收了養子以承宗祧?”主上捋著花白胡須,來了興致:“看來在民間不過是件尋常事,”我的回答,至少令主上感到滿意。

“生個兒子!”他深遂的目光充滿了期許,之後,我與高尚宮伏在地板上,無比恭敬的目送主上離開。

高尚宮的揚著微施粉澤的小臉,溫柔之至:“這回心裏踏實了吧,不管君夫人有沒有身孕,之前定下的事情,斷不會再落空,主上也接納了你。”

“永安吾兒,我召了張太醫,給你媳婦兒請平安脈,她腹中的胎兒,事關王室的後嗣,”敬妃收回望著永安大君夫婦的目光,示意吳尚宮請張太醫及醫女進入內殿。

宮人們緩緩落下垂簾,內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氏的身上,她除了小臉略過蒼白,昔日嫣紅的櫻唇略失血色,倒是一幅神清氣爽的神情,仿佛這一刻,她盼望了多時。

如此,仁平公主她們豈不是要失望?

敬妃的身邊左右分別坐著仁平公主、嬪宮,我迎麵端坐著嬪宮金氏,她今日薄施了脂粉,還略擦了胭脂,與前兩日的憔悴和黯沉相比,氣色如華,麵色鮮亮。

內殿的氣氛安靜的令人窒息,敬妃終於打破了沉默:“聽說不日河城府院君就要回到都城了,”嬪宮丹唇列素齒:“正是呢,父親將於後日回到,一入都城,進宮給慈殿娘娘請安,”

“如此甚好,經年不見,嬪宮也借這個機會,與府院君共敘天倫,”敬妃望著嬪宮,言語裏充滿了慈愛,徐氏懷有身孕,而嬪宮依然沒有消息,這樣的壓力,於嬪宮,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媳婦兒,從來把心事擱在心底,令她不好直言寬解,唯有從旁疏導。

“娘娘,請容小臣稟報,”宮人收起垂簾,張太醫恭敬的伏在地上:“君夫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敬妃聞言,眉頭略寬,長長的舒了口氣:“胎兒的康健如何?”張太醫略帶沉吟:“脈相過於浮軟,君夫人需注意靜養。”

彼時,徐氏言語恭謹、態度溫軟:“慈殿娘娘,臣妾有一事不明,趁今日在坐,俱是至親,想問仁平姐姐一件事。”

敬妃回望了仁平公主一眼,仁平公主仰撫盤發,俯弄珠花:“弟媳婦兒何出此言?”

徐氏從袖中扔出一枝益母草:“仁平姐姐當日來大君府,為何在送表禮之際,將這個塞進我娘家人送的補品之中。”

“夠了,順鳳,”永安大君一個冷眼,像是在說早知如此,今日就不帶你進宮了。

徐氏置若罔聞、星目微嗔:“仁平姐姐為何跟順鳳開這樣的玩笑?雖然仁平姐姐不曾生養過,可這孩子的康健,正如慈殿娘娘所說,事關王室,如此,必是仁平姐姐厭惡我,連帶厭惡這孩子。”

她的言語裏充滿了質問,更充滿了報複,這真是一個絕好不過的機會,說完這翻話,徐氏像是將昔日仁平公主對她的欺壓,全部扳回來一般爽快,仁平公主被徐氏一番質問氣得嘴巴都歪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如此栽贓予我,明明是你娘家人給你送的補品裏有這樣一味藥,我好意備了補品去探望你,你倒打一耙嫁禍予我。”

徐氏按捺不住,聲音刻薄:“今天的診脈,無非是懷疑我沒有懷孕,而事實上,我確實懷有身孕,仁平姐姐,你想讓我把益母草當成補藥來喝,流掉這孩子,逢今日之診脈,就可置我於死地,可真是壞了心肝,最毒婦人心。”

敬妃將手攏在唐衣裏,她有些煩燥:“你這麼說,我這個作婆婆的,心裏很不舒服呢,關心你的身體,在意胎兒的康健,將自己的太醫叫來給你請平安脈,這難道是我這個作婆婆的錯?”

永安大君上前拽著徐氏的手就往殿外直拖:“姐姐不是這種人,你別在這裏渾說,慈殿娘娘更是一片疼愛之心,”

徐氏掙脫開她的手:“那麼就請慈殿娘娘,您要為臣妾作主,手心手背都是肉,臣妾的腹中,可是懷著這國家的宗廟與社稷啊!”

敬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一旁仁平公主哭哭啼啼拉著敬妃要求公允,內殿被徐氏與仁平公主攪得烏煙瘴氣,嬪宮輕輕摻著仁平公主一陣勸解,她的鳳目左右流顧,滿是疑慮。

吳尚宮走上前,在永安大君的跟前微微彎了腰:“中殿娘娘亦是大病初愈,請大君先行回府,容後再議,”

豈料徐氏“啪”的一巴掌扇在吳尚宮的臉上:“賤婢,都是你挑唆的,納妾之事,別以我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曾把你放在眼底,更何況是今時今日。”

她的目光躍過吳尚宮,洋洋得意的落在我的身上,這番話,更像是說給我聽的,盡管被永安大君連扯帶拖的拉出內殿,在推門合上前,剪水僮仁,笑得蕩漾,今日之舉,她獲得了全麵的勝利。

她借益母草,以謀害之說重創了仁平公主的氣勢。責打吳尚宮,又嚴重警告我,揭穿敬妃的診脈之舉,狠狠給了中宮殿一個下馬威。又含沙攝影向嬪宮擺明了她將來的身份和位置。

徐氏是一個很懂得利用自身價值的女人,之前,她利用自己的美色,嫁入王室。現在,又利用腹中的胎兒,鞏固在王室的地位。

這興許就是嬪宮所說的,徐氏的步步為營!

當我把這篇見解說予嬪宮金氏聽的時候,“我原來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們還是低估她了,”她朱唇榴齒,的礫燦練。“娘娘,您是指?”我仰視著嬪宮,她的智慧,是遠在我之上的。

“你還沒明確作出承諾,”嬪宮在這個時候,依然保持著警醒,“適才這番話,能算作是你的投誠嗎?”徐氏處於上升的勢頭,迫於逼人的形勢,我開始動搖,是很想抓住這個機會,與嬪宮聯手。

嬪宮看出我眼底猶豫,一針見血:“若徐氏生下兒子,即使你如中殿娘娘所願去大君府當小妾,以她的個性與心胸,還有之前,這麼多結怨,你認為,那日子你能過得下去?”

而我心底同時閃過另一絲聲音,若大君知道我與嬪宮作了這樣的交易,他還能待見我嗎?把自己的兒子送給嬪宮,去交換名位,我過得了自己這一關嗎?

如此一來,我與這後宮中爭寵的嬪妃又有什麼不同?甚至還不如徐氏。

“娘娘,形勢比人強,懇請娘娘再容奴婢,再斟酌。”唯今之際,隻有先穩住嬪宮,廣結善緣,再作決斷。

“事不宜遲,鄭尚宮,我的耐心與寬容,可是有限的,”她涼涼的笑著,“不是非你不可。”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的確,不是非我不可,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足夠的影響利,除非,能夠像徐氏那樣,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唯有贏得他的心,可我,就是不曾抓著他的心,才眼睜睜,看著他娶了徐氏。

一陣熱風吹來,幾片半枯的黃葉落在我的肩上,春去秋來,昌德宮雖然迎來了初秋,而秋老虎正在肆虐。

不遠處的林子裏,有宮人們再蹴秋千,揚起一片塵土,彌散開來,我連忙用袖子護著眼睛。

當我睜開眼,欲抖落袖子上沾著的一絲細密的塵土,吳尚宮竟然與我迎麵相對,她深深的望著我,目光裏洋溢著慈愛,像是回到了從前:“我小的時候,聽母親說過一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