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
大殿的香爐裏燃燒著嫋嫋青煙,景隆帝就做在禦案之後,神色隱藏在青煙之後看不分明。
“這一次讓你去邊城,你可曾怪朕?”景隆帝低沉著聲音問。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北辰琉,原本以為這次北辰琉沒辦法解決邊城瘟疫,定然會灰溜溜的回來。卻沒想到,北辰琉將所有的差事都辦得很漂亮,甚至那些邊城的百姓還對他多有擁戴。
難道之前他的紈絝都是假裝的不成?
北辰琉有些吃驚的看向景隆帝,退兩步行了一個大禮:“我怎麼會怪皇帝伯伯?當初是我自己爭著前往邊城的,就算吃了些苦也是應該的。”
景隆帝似是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北辰琉:“你竟然能有如此感想,看來朕果然沒有做錯。”
他擺弄了一會手邊的奏折,笑著問道:“這一次你的差事辦得不錯,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說起這個,北辰琉的眼睛一亮,毫不客氣的看著景隆帝:“皇伯伯能不能讓我早日成婚?”
景隆帝一愣,沒想到北辰琉竟然會提出這個要求。
他放下手中的禦筆,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朕可是好像聽說容家的那個小丫頭去了邊疆?”
北辰琉全身忽然一僵,神色別扭起來。
“看樣子這件事倒是屬實了?”景隆帝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成何體統?一個堂堂郡主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荒唐。”
北辰琉趕緊擺手,有些羞赧的看向景隆帝:“並非皇伯伯想的那般,她會前往邊城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景隆帝眸色深沉的看著北辰琉,臉上仍舊一派慈祥。
“其實當日是我讓人傳信回京城,說我在邊城中了毒,性命危在旦夕。她為了去見我,才會貿然從上京跑到邊城,還帶了很多藥材。”這個借口是北辰琉早就想好了的,容熹出京之事定然瞞不過景隆帝。
與其事後被景隆帝用作借口,倒不如早早的在他麵前過了明路,日後就算有人談及此事,景隆帝也不能借題發揮。
景隆帝忽然就發了怒,他狠狠的將一本奏折砸在北辰琉的身上:“你真是胡鬧!嘉怡乃是一介女子,你騙她千裏迢迢前往邊城,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你該當要如何?”
北辰琉默默的縮了縮身子。
“就你這樣,我看你沒必成親了,不然還是害了人家。”景隆帝怒氣衝衝的吼道。
北辰琉心中一緊,沒想到景隆帝竟然會用這個借口發作,想借機取消他們的婚事。
“皇伯伯息怒,我並未說謊,到了邊城的時候我確實中了毒,差點就丟了命。若不是崔鈺跟著我一起去了邊城,隻怕我就死在邊城了。”
景隆帝停住,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情緒:“你說你中了毒?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隻是剛到邊城的時候忽然口吐黑血,差點就毒法攻心。還是崔神醫將我救了回來,之後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清查了一遍,將所有容易下毒的東西全部都扔掉,這才安下心來。”北辰琉一臉沉鬱的看著景隆帝,“若是讓我找出那下毒之人,我定會讓他親自嚐嚐毒藥的滋味。”
“朕一定會讓大理寺好好查查究竟是誰敢對下毒,不會放過任何可疑之人!”景隆帝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看著北辰琉說道。
“對了,你皇祖母這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你別去打擾她。要是將她氣病了,朕饒不了你。”景隆帝補充了一句。
北辰琉答應之後,便離開了皇宮。
騎上自己的馬,北辰琉的心也緩緩的沉了下去。
他離京前太後就開始鮮少出現在人前,現在更是的稱病避而不見。
這中間定然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隻是他才剛剛回京,景隆帝放諸自己身上的關注定然是最多的,並不適合去見太後。
想了想,他還是將馬騎回了家。
此時的容熹正跪在林氏的麵前不願意起來。
“若不是女兒不孝,娘也不必平白傷心了這麼多時日,還請娘恕罪。”容熹一邊哭著一邊向林氏行禮。
卻被林氏死死的攔住。
“你這是要做什麼?從小到大我都未曾罰你跪過,現在如此是要作甚?”林氏紅著眼眶對容熹說。
若說容國公對容熹的疼愛之中多少還含了些對故友的愧疚,林氏對容熹就要完全是娘親對女兒的疼愛。
原本以為這個秘密可以保守一輩子,誰知竟然被公公說了出來,還讓容熹聽了個正著。
容熹剛離開的時候,林氏恨透了自己愚善的公婆。
若說容芯是容國公府的孩子,容熹從小就在他們身邊,難道就不是容國公的孩子了嗎?
況且當年前朝太子對容老先生還有幾分尊敬,未曾想他竟然連容熹都不能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