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堪盈握,不邀不出行(1 / 2)

司馬醉兒卻對笑兒的呼聲置若罔聞,兀自揪著衣揪,不停地喘著粗氣。

“姑娘?”笑兒看著都覺得不忍心。卻苦於身份,什麼都做不了。隻靜靜地給司馬醉兒端了杯溫熱的水,遞到她的嘴邊,安撫道:“姑娘,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出了這一身的汗,想來也是渴了,司馬醉兒接過水,連水溫都沒試,直接仰頭,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

如此足足喝了三杯,司馬醉兒的氣息才平緩了些。

“現在什麼時辰了?”司馬醉兒看了看偏了的日頭,問道。

“申時一刻!”笑兒回道:“姑娘先將這一身衣衫換了吧,免得著了見,愛了寒氣!”

一場夢魘,一身冷汗,裏外衣衫全數濕透,穿在身上粘嗒嗒的,委實不舒服。司馬醉兒點了點頭,起身下床。

笑兒連忙招下麵的人抬來水來,伺候司馬醉兒擦身換衣,收拾的停停當當了,才吩咐下麵的人將重新做好的一份膳食給端了上來。

司馬醉兒卻完全沒有胃口,連筷子都不想動一下。

“姑娘,你就早上吃的那小半碗的粥,都這個時辰了,一日不曾進食,這樣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笑兒勸道。

司馬醉兒卻道:“不餓!”

“便是不餓,也要吃上幾口!”笑兒難道這般強硬地逼食,司馬醉兒不由愣了一下,拿眼去看笑兒。

笑兒想了想,終於長歎一聲,道:“奴婢不知你與公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早上公子走之時,你倆分明還好好的,怎地公子一回來,您就又與他對上了呢?”

“好好的?”司馬醉兒聽得這一句,臉上不由浮起一臉的譏諷,道:“笑兒,我與他之間不共戴天,永遠都不可能好好的!”

父母血仇,滅門之恨!

永遠都不可能好的,永遠!

“……”笑兒實在不知該怎麼勸才好,隻重重地一聲歎息,道:“這又是何苦?姑娘你眼下離不了潯陽別館,離不了這不歸居,又何必與公子怒戈相向?隻這一番爭執,姑娘你病倒了,公子雖沒有病倒,卻傷著了……”

司馬醉兒見笑兒替蕭成歡說話,不過冷笑一聲,沒有應答。

笑兒小心地看了司馬醉兒一眼,小聲道:“公子在您麵前,不敢動怒,生怕傷著了您,結果回去,卻把自己給傷了,您不知道,奴婢中午給公子送午膳過去時,外院的小校場,都給公子徒手給拆了。便是他那些親近的心腹小廝也因為勸解而被誤傷了好幾個……”

若是中午公子留了下來,這些戾氣,定然要泄在姑娘身上了。以姑娘如今這身子骨兒,哪裏承受得了?

所以,哪怕是公子在盛怒之下,仍是把姑娘放在了心坎上!

可是,笑兒說的這個人,對於司馬醉兒來說,僅僅是仇人,仇人的死活,自然是與她無關的,笑兒說的這些事,自然與她也是無關痛癢的,饒是笑兒說破了嘴,司馬醉兒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笑兒便知多說已無益。遂改口道:“且不管您與公子之間的深仇大恨,身子骨兒是您自己的,便是要報仇,總要養好了身子才有機會!”

報仇一事,實乃司馬醉兒的一塊心病,笑兒提到這一茬,對她倒是有所觸動。

笑兒見司馬醉兒反抗拒之意沒那麼強烈了,便再接再勵地繼續勸道:“且眼下,您除了報仇,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更重要的事兒?司馬醉兒聽得此言,心中猛地一凜,極快地回頭,看向笑兒,目光淩利。曾經以前,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救紀如甄出別館,替父母報仇,現如今,確確實實是有更重要的事!步飛羽!自打蕭成歡拿步飛羽威脅她之時,她其實便已打定了注意,要找出步飛羽的關押之所,將他救出去。

可她的這個主意,竟是從笑兒口中說出來的,且笑兒是蕭成歡的人……

司馬醉兒看向笑兒的目光便多了幾分防備。

笑兒苦笑道:“是,笑兒出身潯陽別館,也是公子手下的教眾之一,笑兒本是館主的人,可既然笑兒到了姑娘的身邊,館主那邊,自然便沒了笑兒的立足之地,主貴仆榮的道理,笑兒最是清楚不過!”

以往在狄秋娘身邊當大丫鬟的時候,笑兒也是過得走路帶風的日子。自從到了司馬醉兒身邊,那些榮光便一去不返。直到司馬醉兒進了不歸居!

狄秋娘雖然威名在外,但是真正的一教之主,卻是蕭成歡。隻要蕭成歡一日不棄司馬醉兒,算起來,她笑兒便一日是教主的人,有道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笑兒自然是盼著司馬醉兒和蕭成歡一直好好的!比誰都盼。

她有此一說,不過是想激起司馬醉兒的求生欲 望罷了。倘若一個人,連生的欲 望都沒有了,又何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