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眼,這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到笑兒眼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回稟公子,姑娘不知何故,心緒波動,奴婢恐其重思傷神,引發舊傷,故將公子所贈之藥,給姑娘服了,眼下姑娘已經睡著了!”笑兒極快地將司馬醉兒的狀況說了一遍。
蕭成歡戴著麵具,看不出神色變化,但是莫名的,笑兒卻覺得在她說快司馬醉兒睡下之下,蕭成歡明顯的鬆了口氣。
笑兒垂眸,隻作不知,她將食盒遞給蕭成歡,小聲道:“姑娘生性倔強,有些事急不得,還要徐徐圖之才是!”
蕭成歡愣了一愣,竟沒有伸手接食盒。
笑兒抻著手,委實有些酸了。卻隻能咬牙堅持,不著痕跡地催道:“姑娘那邊奴婢不放心讓甄兒姑娘伺候,一會姑娘醒了,可離不得人。”
算是委婉地暗示蕭成歡自己是特地跑這一趟讓他寬心。
蕭成歡稍稍回神,笑兒又將食盒往前遞了一遞,蕭成歡下意識地伸手熱接了。
笑兒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朝蕭成歡福了一禮,道:“奴婢先回去了,公子若是得空……”本想說讓蕭成歡去哄一哄司馬醉兒,可轉念一想,這兩人的症結,委實不是一般小倆口之間的鬧脾氣,生死血仇,不是哄哄就能解開的。話到了嘴邊,便又改口道:“公子得空,還是先用膳吧,涼了,可不好吃了!”
蕭成歡神情一僵。
他哪裏看不出笑兒這明顯的改口。定然是司馬醉兒的情緒不好,笑兒求救來了罷?否則,多日不曾再用的藥,今日怎地又給用上了?
隻是,當著笑兒的麵,他不好多問,隻嗯了一聲,示意笑兒退下。
笑兒走到半截,終是沒有耐住,回首道:“公子,那個步飛羽……”
蕭成歡握著食盒的手猛然一緊。
笑兒垂眸,遲疑半晌,方道:“姑娘對那步飛羽情深意重,恰恰證明了姑娘是個重情之人,公子若是……”
“好,我知道了!”蕭成歡猛然出言,打斷了笑兒。
笑兒一愣。公子這是知道什麼了?實則,她的這番言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隻是覺得,公子單單口頭拿步飛羽威脅了司馬醉兒一番,便弄得司馬醉兒方寸大亂,雖則有效,卻是越發的將姑娘推得越遠了。實在不是什麼良策!
隻是公子之事,實在輪不到她們這些下屬來置喙,既然公子說知道了,那便,知道了罷……
笑兒微微一歎,疾步出了校場。
那小廝倒是守信,果真還呆在門口候著。見笑兒全須全尾地出來,大大地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歎道:“笑兒姐姐不愧是內院出來的,最是了解公子了,姐姐一來……”
“你這是嘴上抹了蜜呢?”笑兒嗔了他一眼,道:“不過是給公子送了點東西罷了……”
“姐姐,你可不知道,先前我們外院也有那膽大的,生怕公子練傷了,進去勸過,你道怎麼著?被公子一腳給踹出來了,這會,還在床上躺著呢……”小廝心有餘悸地言道。
笑兒卻驀地響起校場中的亂狀,以及蕭成歡最後一槍紮立入地時的戾氣。不由慶幸自己實屬運氣好,在蕭成歡發泄到最後了才進去。
笑兒此時驚覺,隻覺得後背涔涔的,全是汗水!
“小心伺候著吧,我先回去了!”笑兒極快地扔下一句,飛似的跑了。
回到內院,司馬醉兒尚未醒來,倒是紀如甄那邊傳來消息,說紀如甄想見司馬醉兒,已經鬧了兩回了。
笑兒想了想,轉身去了紀如甄那邊。
才一走進,果真聽到紀如甄那極具妖媚的聲音在和守著她的粗使丫頭嚷道:“我要見姐姐,你放我出去罷,一會我會跟姐姐說,讓她在公子麵前替你美言幾句……”
這還誘惑上了?笑兒眉一挑,道:“甄兒姑娘一會要跟姑娘說什麼?”
笑兒示意守衛的丫頭將門打開。隻聽啪噠一聲,門鎖將落,屋裏便衝出一個身影,笑兒眉頭一皺,心神一凜,瞧這步伐,顯然也是練過的,這紀如甄,藏的倒是深。
笑兒腳下一錯,橫伸一腳朝紀如甄的腳下絆去。紀如甄腳下的功夫比之司馬醉兒,要差點遠,竟沒能避開笑兒這一腳,身子一歪,便朝後仰了去。
就在笑兒以為她要跌個倒仰之際,紀如甄的身子卻詭異地一扭,一個側身,身子頓時斜了個方向。
這身手!分明是鷂子翻身的起勢!笑兒眸光一亮。隻見紀如甄將手在地上一撐,卸去了大半的力量,以鷂子翻身的走勢,隻消這一撐借到了力,便可順勢直上,脫困而出了。
這紀如甄委實太過詭異,笑兒又豈容她走脫。笑兒斜跨一步,預備躍身將其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