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乾禦城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老百姓聽聞此事,紛紛來到了此地,而此地便是右相府的大門前。隻見如今的右相府,已被羽林軍重重包圍,看熱鬧的老百姓也被擋在了三米以外。
不多時,蘇傅陽雙手帶著鐵鏈出現在了眾人眼裏。人群中頓時一片沸騰。
老百姓指著蘇傅陽,怒道,“這個狗官早該有此下場了,果真是老天有眼!”
又一人低聲道,“聽說蘇右相暗地勾結他國,欲密謀造反了,我看呐,此等大罪,就算他的親妹妹是蕭國的皇後,也是保不了他。”
“還什麼右相,這般亂臣賊子,就算是當今皇上的兄弟,也沒個好下場,何況還是蘇傅陽這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狗官!”
“那也未必呀,聽聞今日朝堂之時,夜王那一封密函還不足以定了蘇右相的罪證,你瞧,眼下這不就來右相府搜查其他證據了嗎。”
“瞎說,夜王押著蘇傅陽來右相府,實則啊,是為了當朝左相,蘇傅陽早想除了左相這個死對頭了,聽聞左相突然失蹤,便是被蘇傅陽囚禁了起來。”一人壓低聲音說道。
“當真會有此事?”另一人狐疑。
“還別不信,你啊,就等著看吧。”
······
老百姓談論的熱火朝天,而此時人群裏,一身青藍色衣袍的蘇長連,聽著老百姓的議論,不由勾起了嘴角,輕笑了一聲。
“主子。”綠竹在他身後低聲喚道。
蘇長連斜眼看了看綠竹,隨後又淡淡瞥向一臉平靜的蘇傅陽,事到如今,他的父親還能這般平靜自信,難道他這是心存僥幸,以為自己的計謀還能得以實施?
可惜啊可惜,他的這出戲,怕是要從空城計變成為自己親手挖掘的墳墓了。
“主子,我們該離開此地了。”綠竹微微低著頭,不想引來別人的注意。
蘇傅陽密謀造反,這種誅九族的大罪,勢必是會連累主子的,雖說主子之前與夜王有過交易,但主子如今反投符越,又多次與夜王為敵,為此,夜王必定也不會輕易饒了主子。
蘇長連眸子輕微閃了一下,隨後決絕的轉身離開,未曾多看蘇傅陽與這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右相府一眼。
不要怪他狠毒,虎父無犬子,要怪就怪他的父親蘇傅陽,把他帶來這個沒有一絲溫暖的世間,不聞不問···
他的出生,注定是蘇傅陽這一生中最大的一步錯棋。
欣長落寞的背影在人群裏穿梭,直至遠去,消失不見。看著這道身影漸漸消失在了人海,最終不見蹤跡,離夜微微蹙起了眉,心裏不免有些疑惑,那背影似乎是蘇長連,蘇傅陽落得如此下場,他竟然還是無動於衷。
扭頭淡淡瞅了蘇傅陽一眼,離夜有些為蘇傅陽感到可憐,位居高位,有兒女承歡膝下,竟還是抵不過一個權字,人的欲念果真是太可怕了。
蘇傅陽雖時常仗著自己的親妹妹是蕭國皇後,而自己年輕時也算是為離國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而自恃過高,不把皇兄與皇權放在眼裏,但此人卻也並非是個陰險毒辣之人,若是心存一點點善念,不被權利蒙住了雙眼,也就不會把自己弄得子女背棄,甚至狠心的親手將自己的父親送上斷頭台。
惋惜之餘,離夜不免又想起了當初,他的皇兄皇弟又何嚐不是如此?為了一個皇位,家破人亡,親人相殘,這真的值得嗎?
離夜神色黯然,之後無奈的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時,與之前悲傷的模樣截然相反。淩厲的眼神,冷冷的表情,赫然是深思熟慮後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