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程霂瑾便托人去請了宜晟王一同去衙門審案。臨行前特意交待織慧務必找人看好裝著佛經的箱子。織慧雖不太清楚她的意圖,卻也知道她定是有了主意才如此便差信的過的人去看護。
而穗香作為頭號嫌疑人自然也被帶上了審廳,一同被請來的還有張公子和李公子。
待程霂瑾和宋承逸坐著馬車趕到時,宜晟王已經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表情一如往常般的居高臨下。而他左右兩側坐著的是滿臉驚駭和諂媚的江州官員。織慧悄然站在宜晟王身側,不時地低頭對他說著什麼,然後替他奉上沏好的茶水。
“程公子和宋公子好大的架勢,讓王爺等了這麼久!”程霂瑾總覺著一進門就被宜晟王那雙瘮人的鳳眸盯得渾身上下不自在,這會子還不等他開口便有官員替他開始責罰自己了。
“王爺息怒,各位大人息怒。”程霂瑾笑著行了一禮,“我等準備證據遲了片刻,讓各位久等了,還望王爺寬恕。”說罷含笑看向正饒有興趣盯著她的宜晟王。
宜晟王擺擺手,示意免禮。
“程公子,不知你最後調查出的結果是何人所為?”宜晟王右下方的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頭兒一臉不屑地看向程霂瑾和宋承逸,他就不明白了,這出在江州上的事兒,幾時輪得到他們這兩個外來的草民管了,他倒不信這兩個小子還真能折騰出個什麼名堂來。
嗬,老匹夫!程霂瑾心裏暗諷道,表麵卻仍是一副謙卑模樣道,“大人,據草民等查證,此事的確為綺香閣的穗香所為。”
跪在正中央的穗香猛地抬頭,幾乎是嘶吼道,“程公子!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織慧也是頗有疑惑地看著程霂瑾,不是早就把穗香的可能性排除在外了麼?怎麼又說是穗香所為?她有些不懂地去看身旁宜晟王的神色,宜晟王卻是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我當是程公子查出來些什麼呢!”那尖嘴老頭兒聽聞此話立刻大笑起來,“先前衙門就準備將穗香捉拿歸案,當時可是程公子一再要求說要徹查不能冤枉好人啊,怎的,現在就是這般自己打臉的麼?”
堂上坐著的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不過如此的神色。而程霂瑾卻是不為所動,繼續道,“大人何必這麼心急?草民還沒說完呢!”說罷也不理會已經臉色發白的穗香,目光停在氣定神閑的張公子身上,隨即語氣凜然道,“而張公子便是那開膛破肚之人!”
此話一出,滿座的皆是一震,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唏噓和議論聲。那張公子更是一臉震驚地看著程霂瑾,程霂瑾也絲毫不畏懼地目光淩厲地盯著他。
“請各位大人明鑒!張某素來與周兄交好,怎會下此毒手。程公子你還是莫要胡亂冤枉好人!”說罷還像模像樣地展露出一副悲傷神色。
程霂瑾心裏冷笑幾聲,隨即走到張公子麵前,“張公子,你口口聲聲地說你和周公子情同手足,又怎忍心對他下此毒手?”
張公子此刻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小排汗珠,若非程霂瑾隔得近,也實在難以發現。
“程公子說是我殺害了周兄,可有證據?!”張公子咬牙切齒道。
“證據?”程霂瑾圍著張公子轉了一圈,隨後指著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穗香道,“她便是證據!”
此時在座的已經是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程霂瑾繼續道,“張公子,你表麵上雖與周公子交好,實則心裏暗生嫉恨。因為周公子的家世比你更好,你家境雖同樣殷實,卻始終擺脫不了商人出生的陰影,加之周公子生前性格驕縱,對你難免多加為難刺激,你心懷怨恨已久,才會下此毒手!”說著又瞅了瞅穗香,“而且,你和這位穗香姑娘還有些私情。周家嫌棄穗香的身世而不肯答應娶她為妾,因而她便找上了你,隻是周公子卻是百般不肯放棄,所以你們才裏應外合地將他慘殺於綺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