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餘剛沉吟片刻，問道：“你真覺得這件事封季萌是受害者，姓蘇的是騙子？”
“這不是明擺著的。”
“但聽起來卻不是這麼回事兒。你想蘇明朗要是真騙封季萌錢，最後為什麼又要一分不少地還給他，還讓你轉交？這不明擺著就是封季萌很難纏，他應付不來，所以讓第三人轉交嘛。”
“都跟你說了蘇明朗這人很會誘導別人，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信，我怎麼會不信呢，我們封弟弟在他楊哥心裏是世上第一小單純……但你覺得這個說法秦宣會信嗎？”餘剛繼續陰陽怪氣的，“最近我跟袁安平打電話，他十次有九次都和蘇明朗在一起，兩人好得跟親姐弟似的，我懷疑姓蘇的想和他們組建三人家庭，一個0，一個0.5，一個1，倒是還挺性福嗬。”
楊繁按著直跳的眼皮：“我在跟你說正事。”
“正事就是別去多嘴，說了那兩口子也不會買你的賬，指不定還把你家封季萌想成啥樣。反正錢都拿回來了，何必去趟渾水。”
“再說，封季萌和蘇明朗的兩套說法，明顯蘇明朗的更合理啊，任誰聽到都會覺得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幹得出這種事。”
雖然餘剛說得很有道理，但楊繁還是說：“封季萌幹不出這種事。”
“行行，你說啥就是啥。我就想知道，蘇明朗是不是想加入他們。”
“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正經的。”
“咋就不正經了，很正經嘛。三口之家很好啊，我要是有兩個猛1就好了。”
“不會的，袁和平那麼保守，不會接受的。”
“說得也是。哎，男人靠不住，姐妹也靠不住，我跟他十來年的姐妹，這就被那小妖精勾走了。”電話那頭，餘剛使勁咂嘴。
楊繁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餘剛：“蘇明朗給你說過他們行的理財產品嗎？”
餘剛愣了愣：“沒有啊。”
“哦。”
“咋啦？”
“沒什麼。”楊繁頓了頓，“你把封季萌的聯係方式刪了。”
“幹嘛？”餘剛反應了幾秒回過味兒來了，難以置信地問，“楊繁，你連我也不相信了？”
“我什麼時候相信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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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課間，其他人都陸續下去做操，封季萌跟在剛給7班上完物理課的巫振文後麵。
巫振文雙手抱著保溫杯，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直到快要走到辦公室，才確定到封季萌真是來找她的。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巫振文在門口站了會兒，封季萌雙手揣兜裏，低著頭，鞋子擦著地板慢慢走過來了。
“巫老師。”
“有事找我？”
封季萌頭一回主動找老師，又深知自己平日的所作所為並不受老師的待見，晃著腦袋點了個頭，才又“嗯”了一聲。
巫振文朝他支了支下巴，示意他跟過來。但封季萌伸著頭看了眼課間熱鬧嘈雜的辦公室，腳下有些遲疑。巫振文看了他兩眼，於是說道：“你今天不是要訓練嗎，這樣，你訓練完了來教室找我，今晚我守晚自習。”
“嗯。”
封季萌也覺得那個時間更合適，說好後，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前晚他還那麼生猛地讓楊繁看著他，不要看別人，等著他獨立那天和他在一起，還放狠話不會讓楊繁和別人在一起。但今晚，在被幾隻大燈照得亮堂堂的室內球場上，封季萌連直視楊繁都做不到。
“封季萌，接起來，不要躲。”
話剛落音，站在移動梯子上發球的楊繁，又是一記凶猛的扣球往地板上扣下去。
排球帶起簌簌疾風朝封季萌的方向砸過去，光是看著就夠心驚膽戰，人的本能應該是下意識躲避才對。剛剛他就躲了，被楊繁說了，隻好伸著胳膊硬著頭皮去接。他雙膝著地跪倒下去，球砸在胳膊上“噗”地一聲。接了起來，他跪著往前滑行了一小段。
“再來。”
“你老低著頭幹啥，地上有金子嗎？看著我，預判發球路線。”
“封季萌，我叫你看我！”
封季萌以半蹲的接球姿勢抬起頭看他，楊繁高高站著，頭頂的燈光從他身後灑下來，映襯得他更加高大耀眼。
楊繁也居高臨下看著封季萌，他顴骨、脖子以及寬鬆的運動T恤露出的那片胸膛都是一片緋紅，也不知道是訓練太熱，還是別的什麼。隻是再看他那躲躲閃閃的眼神，總讓人覺得他是一副別別扭扭害羞的樣子，搞得楊繁也有點不自在。
他把舉起的球收了回來，對封季萌說：“你今天狀態不對，旁邊去做二十個俯臥撐調節一下。”
“哦。”封季萌趕緊收回目光，溜到旁邊去做俯臥撐。
休息的時候張家瑞擠過來問封季萌：“你是不是跟楊哥鬧矛盾了啊？”
“沒有。”
“以往你不是總愛往他身邊湊，今晚你都沒去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