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她在哪個房間?
沒有人開口說話,客廳裏,除了電視的聲音,再無其他。
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電話響了。
海月機械般緩緩地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動彈。
純樸的李媽根本沒有見過這麼驚人的消息,根本無法從石化當中恢複過來,更不可能注意到桌上的電話。
沒有人去接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後,自動地停了。
兩秒鍾後,又響了起來,然後又停……如此不停地反複著。
最後,海月實在是被吵得無法冷靜下來思考,起身拿起電話,“喂?”
“海月!”夏東野的聲音從話筒中劈出來,他正想問海月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在新聞中爆發的事,聽到話筒裏傳來的背景聲音後,明白海月已經知道了,於是改問家裏的情況,“現在情況怎麼樣?”
海月轉頭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搖頭,“我沒有開門,不知道外頭現在怎麼樣……”
聽聲音,好像還是很多人。
撿起遙控器,海月把台調回到娛樂台,門口的情況立即一清二楚地顯現在電視屏幕裏。
海月看著,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腹部,心口一陣又一陣地泛起恐慌。
恐慌那個人為什麼要在這個當兒口,向媒體爆料這件事,恐怕之後的生活會因為這件事,掀起多大的波瀾……
“你跟李媽暫時不要出門,我先打電話了解下情況再說。”
海月腦子一片混亂,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於是道,“車票……我買了十一點多的車票要走的……”
她已經被這次的事件刺激得思維混亂,有些語無倫次了。
“先別管車票的事了!”夏東野說,“我打電話問問媒體的朋友到底怎麼回事,你也別閑著,打個電話給經秋,看能不能從他那邊問出點端倪來。”
語畢,夏東野掛斷了電話。
海月盯著傳出嘟嘟聲的話筒發呆,不知道該不該聽夏東野的話,給司空經秋打電話。
打、打電話給司空經秋?在他們才剛剛鬧翻這種情況下?
海月拿著話筒,坐在那裏,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種沉重感,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要給司空經秋打電話嗎?
海月咬唇猶豫著。
可是……打了要說什麼呢?問他對這次事件的看法?還是?問他是不是這次事件的策劃者?
海月的表情一片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要什麼,可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能做什麼。
麵對這麼多家媒體的轟炸,海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更沒有任何反抗的資本。
慢慢地把話筒放回去,海月看著電話發呆。
不知怎麼的,腦中突然想起早上在司空莊園跟司空經秋之間的爭吵,還有自己摞下的那些狠話。
海月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何等的天真了!
她居然想透過外頭那些媒體,還向司空經秋宣戰……
結果呢?
結果她根本沒來得及做任何事,媒體已經率先向他們夫妻發起了可怕的攻擊。而這次的攻擊,或許會使他們身敗名裂,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淵當中去吧……
海月看著電視屏幕上那些不斷重播的畫麵,懊悔得想直接死掉算了!
她緩緩地低下頭去,將臉深深地埋進雙掌當中。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裏滾出來,浸濕了她冰涼的臉頰,從指縫間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地板上……
“啪——啪——啪——”一聲一聲,仿佛有人拿著錘子,將釘子釘進她的心髒一樣,錐心刺骨的疼。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不是她跟杜允言藕斷絲連、不清不楚,今天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媽被她的哭聲震醒,坐到她身邊,“海月?你沒事吧?”
海月沒有回答。
見她這樣,李媽也不好說什麼,隻能默默地坐在那裏等她哭完。
久久之後,海月的情緒總算是慢慢地鎮定了下來。
她抹了抹眼眶,抬起頭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話。
片刻之後,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拿起電話按了一串號碼。
那是司空經秋的手機號碼。
“你好,請問哪位?”接電話的人是林秘書,海月聽得出來她的聲音。
她沒有多做聯想,發生這種事,司空經秋的電話一定被各方人士打爆了。
“林秘書,是我,宋海月,經秋他……在嗎?”海月忐忑不安地問。
“總經理夫人?”林秘書詫異地驚呼,沒想到宋海月會打電話過來,“總經理,是——”
林秘書的聲音突然斷了,聽筒裏也傳來一陣刺耳的噪音,然後是司空經秋的聲音。
“你在哪裏?!”
海月沒料到司空經秋的第一句話竟是說這個,愣在那裏,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見她不說話,司空經秋再問了一遍,口氣強硬而霸道,“你現在在哪裏?”
“我——”海月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什麼哽住,發不出聲音來。
“你在哪裏?”司空經秋又問一遍。
海月用力地咽了咽唾液,說,“我在夏東野家裏,你……”
“在那裏等我!”司空經秋說完,不給海月說話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電話。
司空經秋說……在這裏等他,是什麼意思?
海月愣愣地看著電話發呆。
難道說……他要過來嗎?
海月倒抽了一口冷氣,手中的電話“哐咚——”一聲,掉到桌子上。
她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將它放回去。
李媽以為是外頭的記者查到家裏的電話,打過來騷擾的,立刻上前關心,“怎麼了海月?是不是外頭那些人打的?”
海月呆呆地搖頭,還沒有從剛才司空經秋所說的那些話裏回過神來,回答李媽的話是身體條件反射,“不是……是我的丈夫,他要過來這裏……”
海月的丈夫?
就是那個被戴了綠帽的男人?
李媽表情異樣地扭頭看了電視屏幕一眼,上頭正好打出司空經秋的照片和名字,“呃……他現在要過來嗎?”
“應該……是吧。”海月也不太敢肯定,更猜不出司空經秋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發生了這種事,他不是應該很生氣,衝著自己發火嗎?
為什麼卻是這種令人完全猜想不到的表現?
海月發現,自己真的完全弄不懂司空經秋的想法了。
司空經秋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情,說出讓自己在這裏等他的話?
還有,他過來要做什麼呢?
“那你……要跟他走嗎?”李媽問
海月看了李媽一眼,不點頭也不搖頭,“我不知道……”
“要不要打電話叫夏醫生回來?”根據電視所報道的內容,李媽推斷他們夫妻之間一定有問題,否則海月也不可能出軌。
“不、不用了。”海月搖頭,“等司空……我丈夫不一定是過來接我的,他或許,是有什麼事要問我吧。”
除了這個,海月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理由,讓司空經秋說出“在那裏等我”這樣的話來。
海月捏著雙拳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地等候。
大約半個小時後,門外突然掀起一陣巨大的、嘈雜的聲音,然後是急促的門鈴聲。
海月僵直了身體,朝電腦屏幕看去,果然看到司空經秋出現在門口,他站在門口,手按住門鈴不放,身後是一群拿著麥克風的各台記者。
海月聽到吵雜的人群中,不斷的有問題拋出,像比如——
司空總經理,貴夫人出軌的事,您事先知道嗎?
聽說貴夫人和杜允言杜先生在大學時是男女朋友,因為司空總經理的介入,才導致他們分手,請問,司空總經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您真的像爆料人所說的那樣,是小三嗎?
司空總經理,對於這次邶風集團股票跌停開盤,您有什麼看法?邶風集團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倒閉嗎?記者們問了無數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一個比一個叫人難堪,司空經秋全然不理,完全當作沒看到身後的那些記者,徑直按著門鈴。
海月和李媽兩個人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子裏團團轉,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開門,又怕那些記者會一擁而上,到時候要是被擠得摔倒,那肚子裏的孩子……
可是不開門,司空經秋在外頭被那麼多人圍住……
刺耳的門鈴聲響個不停,海月和李媽誰也沒有過去開門,直到——
桌上的電話響起。
兩人同時看向電視屏幕,果然看到司空秋經正拿著手機。
海月接起電話,“喂……”
“開門!”司空經秋的聲音很冷靜,仿佛根本沒有被那麼多人圍住一樣。
“可是記者……”海月不敢答應,沒有握著電話的手緊緊地捏成拳頭,指甲陷進掌心裏。
她真的很怕門一開,那群可怕的記者二話不說就直接衝進來……
司空經秋沉默了下,問,“屋子裏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人?”
海月轉動驚慌失措的眸子,看了身邊的李媽一眼,“有、有……李媽在。”
“你先到二樓的房間裏去,然後叫李媽來開門。”司空經秋說完,掛斷了電話。
海月將電話放回去,目光轉向電視。
她看到司空經秋轉過身去表情嚴肅地麵對那一大群跟黃蜂團沒有什麼區別的記者。
那些記者們一見司空經秋直麵麵對鏡頭,拿著麥克風蜂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提問題,問題尺度比之前更辛辣、更具有攻擊性。
司空總經理,貴夫人出軌的事,您事先知道嗎?
聽說貴夫人和杜允言杜先生在大學時是男女朋友,因為司空總經理的介入,才導致他們分手,請問,司空總經理,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您真的像爆料人所說的那樣,是小三嗎?
司空總經理,對於這次邶風集團股票跌停開盤,您有什麼看法?邶風集團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倒閉嗎?
司空總經理,您太太出軌,和您的身體狀況有關嗎?海月光是透過電視這樣看、這樣聽,就已經有些受不了,覺得整個人都暈眩了起來,跌坐在沙發上,無法動彈、呼吸困難……更何況是直接麵對那些問問題的人?
司空經秋清晰而冷靜的聲音從電視裏傳出來,“感謝媒體朋友們的關心,至於大家提出的問題,我目前暫時無可奉告。過兩天,邶風集團會正式召開記者會,屆時,我和我太太會一一回答各位的問題,今天,就請各媒體朋友們先回去吧。”
海月看著像孤獨戰士一樣,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司空經秋,聽著他冷靜沉著而沒有一絲起伏情緒的話,完全無法想象,他此時此刻,心裏是什麼樣一種感覺。
說完那些話後,司空經秋不再搭理那些記者,轉身重新按門鈴。
李媽問,“現在要怎麼辦?開門嗎?”
“我先到二樓去避一下,李媽,麻煩你幫忙一開門,讓我……丈夫進來。”海月站起來,朝二樓走去。
李媽點頭,等海月上到二樓的走廊之後,才走過去,顫巍巍地打開門,抖著身體走到院子裏拉開鐵門。
圍在門外守了這麼久卻什麼也沒有拍到的那位們見門打開,立刻蜂擁上前,盡量能靠多近靠多近,舉著手中的相機,“哢嚓哢嚓”拍個不停,拚命地想搶獨家。
李媽瞬間被無數的閃光燈包圍……
司空經秋越過李媽,向前走了幾步,穿過門前的小院子,步伐穩健地朝屋子走去。
來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過身,攤開手阻止記者們再前進,招被擠到一旁的李媽蹙眉。
李媽立刻明白過來,費力地推開擋開眼前的人群,動作迅速地鑽進屋子裏。
司空經秋瞄了一眼被踩得亂七八糟的院子,沉著聲客氣地提醒他們,“這裏已經是私人住宅,大家的行為已經算是私闖民宅了。”
方才還爭先恐後想要向前擠、拍獨家的記者們聽到這句話,立即作鳥獸散,一溜煙兒全退到院子外頭去了。
司空經秋走出去,把鐵門關上後,才重新返回屋子裏。
關上門後,司空經秋第一句話就是問李媽,“她在哪個房間?”
“樓梯的方向數過去第三個房間。”
“謝謝。”道完謝後,司空經秋徑直往二樓走去,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來到李媽所說的房間門口。
他沒有任何猶豫,抬起手敲門。
大約過了二十秒左右,門才打開,海月站在門口,一臉無措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囁嚅了半天才發出聲音來,“你……你怎麼會過來?”
見到他的那一刹那,海月還是害怕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有股逃跑的衝動,不過她咬牙控製住了。
司空經秋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話,越過她走進這間房間,四周打量著,直到覺得滿意了,才走過去,到床邊坐下,“這兩個多星期,你一直住在這裏?”
“呃……嗯。”海月點頭,眼角餘光瞟到李媽在外麵探頭探腦,怕被她聽到什麼,輕輕地把門瞌上,反鎖。
她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走過去,在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下,顫著聲音,怯生生地問,“你……你過來……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司空經秋看了她一眼,單指將鼻梁上的眼鏡勾下來,丟到一邊,邊揉著疲憊的眉心,邊反問,“你覺得我為什麼過來找你?”
海月搖頭,“我不知道。”
她覺得,眼前的司空經秋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跟早上和自己吵架時完全不一樣,變得更像他們剛開始認識的那個時候的他。
冷靜、優雅、從容……得好似沒有任何事可以撼動他的情緒一樣。
海月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發生了這樣的改變,但是她很慶幸,司空經秋現在這麼冷靜,如果他還是像早上那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陰沉氣息,可怕得像魔鬼,她一定沒有辦法跟他呆在一個房間裏。
司空經秋沉默地看了海月好久,才開口,語氣輕淡描寫得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今天的新聞你看了?”
海月遲疑了下,點頭,“看了。”
“邶風集團股票直接停板開盤的消息你知道吧?”司空經秋又問。
“知道。”海月再次點頭。
“我已經叫林秘書著手準備了,過兩天邶風集團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向社會公眾說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了邶風集團,你必須跟我回去,一起參加。”司空經秋說著,揉眉心的動作停下來,垂下頭,開始揉捏後頸。
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眸色比平常要深沉得多,這次的事一定讓他忙得焦頭爛額吧。
“可是……”海月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接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司空經秋抬起頭,疲倦地看著海月。
“我可以問下,新聞發布會時會怎麼說?”海月問。
她不是不想跟他一起參加邶風集團的新聞發布會,也不是擔心將這年事完全公之於眾,反正媒體早就已經爆出來了,她根本不需要隱瞞,隱瞞也沒有任何好處,遮遮掩掩的隻會讓他們更加好奇想追尋真相。
她擔心的是,要怎麼在邶風集團的新聞發布會上跟媒體說,又該如何說?
“這個你不用操心。”司空經秋淡淡地看她一眼,“到時候你隻要站在本少爺旁邊,就可以了。剩下來,本少爺自己會解決。”
“如果……”海月咬唇猶豫了十幾秒鍾,有些惶惶不安地開口,“到時候,告訴他們,我……我懷孕了,會不會比較好一點?”
海月本來不想告訴司空經秋孩子的事,但是他今天冷靜沉著的樣子,讓她覺得跟他坦白,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反彈。
聽到這個消息,司空經秋傻住,驚愕萬分地看著海月,好半天才問,“你剛才……說什麼?”
司空經秋的目光緩緩地朝海月的小腹看去,發現那裏不仔細看絕對發現不了的微微凸起,他失去了方才的冷靜,瞪著雙眼,微啞的聲音囊澀無比,“你……我……他……”
海月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情緒把事情告訴司空經秋的,但看他驚愕成這個樣子,瞬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沉默著。
半晌後,司空經秋打破了沉默,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的猶豫,“抱歉,我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了什麼?”
海月不知道他這個反應是好還是壞,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她默然了幾秒鍾,暗吸口氣,還是決定開口,“我的意思是……新聞發布會的時候,要不要告訴他們,我懷孕了……”
“可是孩子不是已經……”司空經秋的聲音倏然止住,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將“流掉”這兩個字說出來,那會讓他產生很深的負罪感,深得幾乎壓垮他。
司空經秋眼神糾結地盯著海月的腹部,眸子裏的光晦暗不明。
他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走廊,夏東野對自己所說的話:“你……不要想太多了……宋海月隻是很難懷孕,並不是完全不能懷孕,你們還年輕,一定會有孩子的……”
那天,夏東野的話裏充滿了猶豫,但也並沒有正麵告訴他,孩子沒了,是他自己誤會了……
司空經秋為什麼這樣看著她的肚子,難道說他……
海月不由打了個寒顫,抱著腹部,往後瑟縮了下,內心有些懊悔自己衝動地把孩子沒事的事情說出來了。
雖然現在的司空經秋看起來很冷靜,但是之前他的反應畢竟那麼激烈,難保這次不會……
她應該……更謹慎一點的。
感覺到海月的害怕,司空經秋立即收回目光,低聲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做對孩子什麼了。”
海月抬頭,詫異地看著他,緊繃的神經緩緩地放鬆下來。
司空經秋一直都是說到做到的人,所以海月很放心。
隻是,她不明白,他的態度會突然轉變。
司空經秋再次揉了揉眉心,盡量把自己的眸光放平和,然後拿出手機撥號,起身走到窗口往下看。
海月沒有任何動作,安靜地看著他。
司空經秋對著手機說話,臉色冷峻而嚴肅,深黑的瞳眸當中隻有凝重,“李管家,你帶幾個人到夏東野家裏來一趟,嗯……現在……”
海月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那裏,等他講完電話。
大約一分鍾後,司空經秋收線,走回來重新坐到床上,和海月麵對麵,“我已經通知李管家過來,等他把那些人驅散後,你再跟我一起下去。你的東西有哪些,放在哪裏,趁現在收拾一下。”
司空經秋說著,站起來,眼角餘光掃到靠窗的桌子上、剛才沒有注意到的火車票,臉色微微一僵,不過迅速地恢複了正常。
海月看了擱在桌角、早已收拾好的行李袋一眼,搖頭。
下一秒,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頭看了桌上的鬧鍾一眼,發現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略為激動地站起來,說,“車票……車票還沒退掉……”
司空經秋撚起桌上的火車票,揚了一下,“這個嗎?”
海月點頭。
“等會兒我會叫李管家去退掉。”司空經經秋手一勾,把車票放進口袋裏,看著海月問,“還有什麼嗎?”
雖然行李是昨天晚上早就收拾、也確認過沒有落下任何東西的,被司空經秋這麼一問,海月還是很認真地打量了這間住了兩個星期的房間一眼,然後才搖頭,“沒有了。”
“那好。”從窗口看到李管家已經趕來,並驅離了大半的記者,司空經秋提起行李袋,走到海月麵前,“走吧。”
海月沒有立刻站起來。
她不知道司空經秋所說的“走”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司空經秋是要自己跟他回司空莊園,她不明白的是,如果隻是為了新聞發布會,隻要人回去參加就好了,何必連行李都一起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