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楚筱菱呆住,正欲繼續辯解,卻見他突然坐起,一把摟住她,俊顏呈現出往日的吊兒郎當表情,“傻瓜,別緊張,朕開玩笑的了,你那麼喜歡朕,又豈會害朕呢!好了,大家都別玩了,朕承認有時的確令你很累,朕答應你,以後會注意,會節製,不過你也要答應朕,再也不準開這種玩笑。要朕不和你歡愛,那不是要朕的命嗎!”

嗬嗬,看來這男人還是不肯相信和接受現實。

發現他似乎要吻過來,楚筱菱心頭恐慌再起,不假思索,氣急敗壞地吼出:“皇上,您若敢再碰我,就真的會沒命!!”

頭一遭見到她這個模樣,流雲洛祺不覺震顫得呆若木雞,半晌才曉得發話,語氣充滿懊惱和無措:“那你告訴朕,你為何會中毒,是誰給你吃這種藥,你事先知不知情,或是被人陷害?假如被人陷害,朕立刻就把凶手揪出來,然後殺無赦!!”

“我……我也不清楚!”楚筱菱還是選擇相信師父,並沒把師父供出。她始終認為,師父跟流雲洛祺素未相識,毫無關係,不可能會害流雲洛祺,而且也不可能利用自己,陷自己於不義。故她絕對相信,那瓶藥丸是調理宮寒的藥物。

流雲洛祺沉默下來,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會,忽然拉她一把,讓她在身側躺下。

楚筱菱以為他又要做那種事,不覺驚呼,“皇上——”

“別吵,朕好困,想睡覺!”流雲洛祺淡應一句,隨即閉上了眼。

楚筱菱微愕,凝望著他,直至一道細微的鼻鼾聲響起,她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就那樣由他擁著,不久也開始進入了夢鄉……

翌日,流雲洛祺剛下早朝,立刻把太醫院的院判宣來,聽了院判的稟告,他總算肯麵對那件讓他實在無法接受的事實!

原本過來探望妞妞的蘭太後,正好碰上這麼一幕,當她得知整個情況,被嚇得臉色立時煞白!然後,驚慌失措地張喊出,“筱菱呢,有沒有問她為何吃這藥?她不是懂醫術嗎?那肯定知道這藥有毒,或者……她是存心的?為了得到祺兒的獨寵,不惜利用這種藥控製祺兒?這孩子,想不到也會這樣……”

愛子心切的蘭太後,變得六神無主,方寸大亂,連基本的辨析能力都已喪失!

流雲洛祺趕緊安撫她,且替楚筱菱辯解,“母後,您誤會菱菱了,她才不是那樣的人。”

“是的,菱太醫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曾服過這種藥!”院判也跟著解釋。

“沒服過?那怎麼會中毒!!莫非,是別人偷偷給她下毒的?”

“微臣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菱太醫說負責她起居飲食的都是一些忠心的奴才,故不會存在偷偷下毒陷害的情況……”

“忠心?這後宮當中還有忠心可言嗎?利益當前,再忠心也會變成背叛。不行,我現在就去一個個審問!”蘭太後說罷,迅速起身。

流雲洛祺見阻止不了她,便也跟去,還叫上謝院判。

紫月閣,楚筱菱的寢房內,非常寧靜,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悲傷壓抑的氣氛。

楚筱菱倚著床柱而坐,布滿憂傷和疑惑的清眸牢牢盯視著手中的紅色小瓶子,這瓶藥丸,正是師父當時給她,隻有30顆,早就吃完,但瓶子裏麵還殘留著濃濃的藥味。

今天一早,她還是忍不住審問了殿裏的人,還從中得出結論,他們並沒背叛自己,因此,自己中毒隻能跟這藥丸有關。不過,她仍舊不願相信,因為她實在想不出師父有何理由這樣做!

微微歎著氣,她神思恍惚,繼續呆然地看著,直至幾道沉重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才清醒過來,一見來人,俏臉稍微,下意識地把瓶子收到身後。

可惜,眼尖的蘭太後早在踏進門時已留意到,故她此舉,更加引起蘭太後的懷疑,“筱菱,你手中拿的是什麼?為何一看到我們就立刻收起來?快給我看看。”

楚筱菱不語,也沒照做,隻是愣愣回望著她。

“怎麼了?難道要哀家命令你?或者讓侍衛進來搶?”蘭太後更加生疑,嗓音不自覺地提高。

“菱菱,聽母後的話,把瓶子給她,沒事的!”流雲洛祺來到楚筱菱身邊,柔聲勸著,顯然,他方才也留意到了。

楚筱菱又是一陣沉吟,左手終於從後麵伸出,把瓶子遞給蘭太後。

蘭太後接過,放到鼻間一聞,那股刺鼻難聞的藥味立時讓她眉頭皺起,迅速轉給謝院判,“你看看這瓶子有沒有問題!這是什麼味道。”

謝院判頜首,先是端詳一下,繼而用手對著瓶口輕扇兩下,頓時被那氣味震得麵色大變,沉聲道出,“回稟皇上,回稟蘭太後,這種氣味,正是銷魂散的味道。”說罷,他又轉問楚筱菱,“菱太醫,請問這瓶子是從哪得來?”

楚筱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也被院判的話顫住了,原來,真的跟師父有關!!

“筱菱,你還猶豫什麼,你不是講過沒服過這種藥嗎?為什麼現在有這瓶子出現?你撒謊?你根本就是有心傷害祺兒!”蘭太後痛心疾首,還有濃濃的失望與生氣。

而流雲洛祺,黑眸一沉,內心也是無比複雜,不過他依然選擇相信她,再度擁住她的細肩,耐心地道,“菱菱,乖,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朕相信整件事與你無關,間中必有誤會!”

看著他那充滿信任和愛意的眼眸,聽著他那讓人舒心的溫言溫語,楚筱菱心窩一暖,終於如實道出,“是師父給我吃的,去淮南之前,她來找過我,說我生妞妞的時候患了宮寒症,隻要吃了這藥,便會康複!”

“菱太醫,這絕非什麼醫治宮寒的藥物,而是銷魂散!!您……被您師父騙了!!”院判迫不及待地說明。

蘭太後也氣急敗壞地吼出,“你師父現在哪,趕緊把她叫來,我們要問清楚她為何要害你,為何加害祺兒!”

“不會的,我想師父不會這麼壞心腸,假如她要我死,我早就命喪黃泉,根本沒有機會留命到現在。盡管師父為人內斂冷漠,可她心裏很疼我,很疼妞妞,她不會這樣做,根本沒必要這樣做!”楚筱菱也焦急地辯解,不但是說給他們聽,更是說給自己聽,或許,她內心深處無法相信和接受師父會利用她!

“至於她有沒有必要這樣做,問過便知!所以,你還是把她的住處告訴我們!!”蘭太後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望著淚流滿麵、陷入濃濃哀傷難過中的楚筱菱,流雲洛祺簡直心如刀割,不忍心母親再對她逼問,於是道,“母後稍安勿躁,朕知道她師父的住處!您放心,朕立刻派人去把她師父‘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