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筱菱衝她點點頭,隨即再次懇請流雲洛祺:“皇上,求求您了!”
流雲洛祺明白她心中所想,思忖片刻後,答允了她。
最後,柳碧霞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日就被打入冷宮。而顏歆,盡管淮南下毒一案與她無關,但考慮到她在宮中使用巫術,還是要懲罰。
不過,“幸運”的她,竟然逃過一劫,她殿裏一名宮女替她頂了罪,說一切都是自己策劃,由於敬重顏歆,見不慣顏歆受到冷落,因此偷偷使用巫術加害楚筱菱!
本來,對於宮女的認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無可奈何。最後,隻能處死宮女!
蘭太後不甘心,還是借此給顏歆做出懲罰,罰她禁足一個月。
這次的風波,總算過去……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
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
燭台上的燈火一閃一閃,微溫柔和的淡黃色光芒填滿整個房間,窗外不時響起鳥蟲呼叫,隻為一切的安祥和靜謐。
楚筱菱一頭青絲隨意披散在身後,肩上披著一件月牙色長袍,全身沒有任何首飾點綴,卻愈顯清逸脫俗。
她依偎窗欞前,靜靜望著外麵的朦朧月色,思緒不知不覺地回到了白天,再一次為柳碧霞的癡情感到難過與同情。
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三年前,柳碧霞才13歲,剛好情竇初開,如今也才16歲,正值花樣年華,一直給人天真無邪、單純爛漫的樣子,然而,她心裏的痛和苦又有誰能感覺到。
不知流雲洛禎在世時,是否得知柳碧霞暗戀他,倘若他在天有靈,看到柳碧霞為了他而變成這樣,他必定很痛心很悲傷吧?
想起流雲洛禎,楚筱菱眼中的傷感頓時更濃,那個和藹可親、如玉般溫潤的男子,留給自己的印象永遠是隨和溫柔。他,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善良,難怪柳碧霞會如此癡心追隨。
其實,感性的處理辦法是,處死柳碧霞,讓她跟流雲洛禎在另一個世界再遇,做對神仙眷侶!但是,自己始終不忍心,流雲洛禎的死屬於無奈,柳碧霞才那麼年輕,還有很長一段路可走,實在不該就此香消玉殞。
想著想著,楚筱菱又是一聲幽歎,太過深入沉思世界的她,連背後有人靠近也不知道,直至自己被摟進一個溫暖熟悉的胸膛才清醒,看到那張燭火下顯得更加深刻俊美的麵容,不禁驚訝喊了一句,“皇上,您……您怎麼來了?”
“你還好意思問朕,朕才要問你,今晚為何遲遲不去翊坤宮?”流雲洛祺佯裝發怒,大手在她腰間輕輕捏了一把。
楚筱菱這才憶起,今晚心情不佳,一直為柳碧霞的事苦悶犯愁,以致忘了過去找他。
暗暗打量著她,流雲洛祺沉吟地問:“怎麼了?還在想那件事?”
楚筱菱稍頓,隨即承認,“今晚,我想了很多,想到柳碧霞,還想起了流雲洛……”
流雲洛祺迅速按住她的嘴唇,不讓她把最後那個“禎”字說出,同時霸道地宣告:“不準想他,你心中隻能想朕一個男人!”
瞧他整個小孩子賭氣耍賴的模樣,楚筱菱忍俊不禁,沉悶了整晚的心情隨之一振,不由地道:“好了,我無論身和心,永遠都隻屬於你一個人,隻有你一個人停駐,這滿意了吧!”
頭一次聽到她表白,雖然不是很煽情,卻也足以讓流雲洛祺感動和狂喜,什麼也不說,橫抱起她,直奔床前。
“皇上,您要幹嘛?”突然騰空飛起的感覺,引來楚筱菱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摟緊他。
“朕要做什麼?你說呢?朕忍了這麼久,實在無法再忍下去了!”流雲洛祺說完,已將她放在榻上,高大偉岸的身軀刻不容緩地趨壓過去。
聞著他那熟悉的味道,看著他那逐漸放大眼前的俊顏,還有那對幽深似海的眸中充滿濃濃的情欲,楚筱菱的心,怦怦直跳,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
眼看他就要吻上她的嘴唇,楚筱菱忽然睜開了眼,隻因她想起了上次的恐怖局麵,緋紅的俏臉,帶著驚慌和害怕,她抬用抵住他,拒絕道,“皇上,不行!您上次半途病倒,估計是縱欲……呃,操勞過度,所以這次……還是算了!”
“朕沒事,那次隻是意外而已,跟這絕對沒關係。”流雲洛祺已經蓄勢待發,哪裏還管得那麼多,說完,繼續低唇,迅猛地堵住了她欲喋喋不休的小嘴。
此刻的他,還真應證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楚筱菱本欲再做掙紮,奈何,他好像下定決心似的,根本不容她放反抗,逼得她唯有放棄,乖乖地隨他墮入欲海。
可惜,她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像上次那樣,做到半途,他再度昏了過去,而且鼻血狂流,連嘴角,也伴有腥血溢出。
又是一陣驚惶恐懼與手忙腳亂,她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平,不停搖晃呼喚他,然後靜靜等待他的醒來,然而這次似乎比上次還嚴重,大約兩刻鍾過去,他仍沒清醒的跡象!
事不宜遲,她為兩人穿上衣物,自己跑出房門,吩咐宮奴去把太醫宣來。
今晚的當值太醫正好是院判大人,他先是一陣驚訝,接著趕忙為流雲洛祺把脈,完畢後,麵色無比凝重的宣布,“皇上中了一種毒!!”
楚筱菱花容再變,“什麼毒?”
“銷魂散!!此毒很奇怪,一般是女子服用,女子本體沒事,不過,一旦此女跟和男子交歡,會把毒素悄悄傳給男子,令男子產生性饑渴,縱欲過度,到了一定程度,會出現暈倒,渾身乏力,且伴有七孔流血,若不及時醫治的話,最終難逃喪命之危!”院判大人認真分析和解釋,老臉泛起了點點紅暈和尷尬。
而楚筱菱,霎時被重重震住!
一會,院判大人輕咳一聲,訥訥地道,“微臣鬥膽,請問菱太醫,方才是否和皇上……歡……歡……呃……”
楚筱菱清楚他問什麼,於是快速點了點頭,減去他的窘迫。
“那皇上是否在半途暈倒?”
楚筱菱又是一個頜首。
“除了菱太醫,皇上這段時間還否臨幸過其他娘娘?或者,菱太醫介不介意讓微臣把把脈?”院判大人又道。
臨幸其他娘娘?楚筱菱怔了怔,最近,他每晚都跟自己一起,就算這幾天不做那趟事,也睡在自己身邊。莫非……毒素是自己傳給他的?想到此,楚筱菱不再猶豫,對太醫伸出手。
院判大人輕輕握住她的皓腕,再一次仔細診斷起來,不久,視線回到她的臉上,一股詫異和不信自他眼中飛逝而過,繼而遺憾地稟告出:“皇上的病,確實由菱太醫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