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深情啊!才能讓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放棄一切,放棄輪回,跨越時空的長河,背負禁咒,追隨至此。她不知道,她隻知道當初風這麼說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落下眼淚。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們才鐵了心的要隱瞞她。然她最終還是逃不開,要看著他飛灰湮滅的結局。難道說這就是命?

上天何其殘忍啊!如斯深情,如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經曆這些。

“放手,讓他走吧!那是他的選擇,不要讓他這麼悲慘的留在這裏了……”

如果不是六年前,落日河畔發生的那一切,他們也許會長相守吧!可是人生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如果。這便是命啊!

“為了來這裏,身上早被施了咒語……”喃喃的重複著這一句話,木心再也看不到,再也聽不到,月蒙在說些什麼。隻是癡癡的看著麵無表情,眼神暗淡無光的冷閻,落下一串又一串清冷。

她以為他和她一樣穿越來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傻,這麼傻?值得嗎?若是這樣,她寧願他不愛她,在二十一世紀好好的活著。

“閻……閻……”為什麼你那麼傻呢?若是你如我所想的那般不愛我,該有多好!至少你可以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要為了我,背負那種東西。

灰飛煙滅啊!為什麼你要那麼殘忍,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輪回中……

“放手吧!放了他吧!”月蒙的話一遍又一遍回蕩在木心耳邊,淚眼婆娑的朝冷閻走去,在沒看任何人一眼。

放手吧……放開他吧……

對他好就放手吧……

她可以放開嗎?她放的開嗎?不,不能,可是她除了放手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看著仿佛失去靈魂的木心,月蒙的心中滿是苦澀,低沉沉的朝莫殤說道“動手吧!不過在那之前,先放了她的血,她的血可以解攝魂術。”

“哧……”蜿蜒的血好似一條滑膩的蛇,從白衣女子手腕流出。見此,月蒙拿出準備好的瓷瓶,將那些血盡數裝了進去。木瑾還有萬千的百姓還在等著她救命。

“夜……如歌……你們醒醒啊!”見木心並沒有阻攔,左離揮劍割斷綁在鳳千夜和夜如歌身上的繩子,緩緩的將還在昏迷的他們放在地上,細細的診起脈來。

忘情丹,居然是忘情丹,難怪對她用情至深的如歌,會當她如陌生人一般。剛觸及夜如歌的脈,左離緊緊擰起眉頭,抬起淡漠的眸子,深沉的看了木心一眼。

木心啊!木心!你何其殘忍!不愛他也就算了,連他愛你的權力都剝奪了。

“閻……”一把接過癱軟在地上的冷閻,木心勾著一觸及散的笑,素手輕輕的劃過冷閻的臉,一點點描畫著他臉部的輪廓。她就要永遠的失去他了,她好怕時間一久,她會忘記他的眉目,忘記他的嘴唇,乃至忘記他的樣子。

閻啊!你還沒有親口對我說我愛你那三個字呢!可是已經不需要了,我知道,你愛我,真的愛我。閻啊!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為什麼你一次又一次的背棄我們的誓言。將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閻啊!為什麼你那麼殘忍呢!連來生都不肯給我。我以為我們錯過了今生,還可以有來生,可是這一錯過,錯過的便是生生世世。你若化作風,我該怎麼辦?

“閻……啊……”緊緊抱著那具越來越淡的身體,木心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任由一顆一顆染血的淚珠,滴在冷閻毫無溫度的臉上。

你怎麼可以離開我……

笑的那樣妖冶,那樣燦爛,燦爛到刺眼。木心緩緩的垂下頭,重重的將唇落在冷閻毫無血色的唇瓣上,輕輕的,淺淺的,婉轉的,細碎的吻著。她要永遠記得他的味道。

“啊……”隨著那白衣女子頭一歪,一陣風吹過,冷閻就那麼消散在空中。木心的懷中隻剩下一件染血的黑衣。緊緊的將那件黑衣揉進懷裏,木心的臉一凝,大口大口的血好似盛開在彼岸的引魂花,從木心口中噴出。

刺目的陽光下,一抹單薄的身影緩緩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