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響起,血如泉水一般湧來出來。淡淡的笑著,看著手握長劍的冷閻,木心絲毫不覺得痛,似乎那劍穿透的不是她的身體,噙著蒼被的眸子中一片苦澀。
閻……這是你第二次拿著利劍穿透我的肌膚,可是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血如盛開在冬日的紅梅,散落在木心的白衣上,好似一幅唯美的畫。冗長而癡纏的看著冷閻,木心無盡落寞的緩緩朝後退去。眼睜睜的看著冷閻抽離埋入她身體的劍,再度舉起朝她刺下。
“咣當”一聲,一道銀色閃過,冷閻手裏的劍應聲而落。一抹月牙白,輕輕的將木心攬入懷中。
“回來吧!回來吧!”似帶蠱惑的聲音,悠悠的響起,緩緩的傳入冷閻耳中,聞此,他看都沒看木心一眼,帶著冷漠,帶著無情,決絕的消失在木心眼前。
“閻……閻……不要走……”看著那抹一閃而過的黑,明知道無濟於事,木心還是厲聲喊道,淚溢滿睫的看著空蕩蕩的麵前,她淒楚的笑起,一把推開左離,跌跌撞撞的朝冷閻消失的方向追去。然她還沒走幾步,手執長劍,臉色蒼白的鳳千夜便擋在了她麵前。
“你讓開。”聲音冰冷刺骨,木心冷冷的看著鳳千夜,陰沉沉的說道,毫無溫度的眼中,一派寒厲的殺氣,周身布滿厚重的戾氣。迎上木心的視線,鳳千夜勾著妖媚的笑,長劍一揮,指向木心。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是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麵,如今依舊不曾改變。那怕她曾經是他的皇後,那怕她曾經倚在他懷裏笑語嫣然,那怕他曾經對她有過片刻的心動,他的劍亦不會留情。
當他決定舍棄一切,踏上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時,他的人生中便再容不得一點心軟,那怕那劍是要揮向他的至親摯愛。
“不讓是嗎?”眉梢上揚,勾著略帶嘲諷的笑,木心緩緩的仰起頭,殺氣橫生的看著鳳千夜。哼!以為她受傷了就可以殺了她嗎?癡人說夢。別說是他,就是在場的人一起上,也不要妄想留下她。
閻,等我……
淡淡的笑起,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手一揮,木心手執一道素白的錦緞,凜冽的朝鳳千夜襲去,既然他要找死,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夜,快讓開,你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準確的說,全天下也沒有她的對手。長劍揮去,替鳳千夜當掉致命的一擊,左離冷冷道來。神色黯然的看了一眼鳳千夜。他終究還是容不下她啊!那他呢?會不會真如她所說,終有一天他也會對他揮刀相向。
夜,你的心,你的眼,已經被那至高無上的權力給迷惑了。終有一天你會死在自己的這種欲望下。
絲毫不聽左離的勸阻,鳳千夜好不退讓,招招狠厲,直逼木心的要害。
“怎麼?你們要一起上嗎?”眸光冷厲的看著加入打鬥的莫殤,木心忽然停了下來,氣勢淩人的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若不是他們,閻也不會變成這樣吧!反正他們早晚也是要死的,現在就讓她送他們上西天吧!
“風殺。”眸光一冷,陰沉沉的看著他們,木心低沉沉的喊道,頓時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噗。”看著那巨大的風波,左離,鳳千夜,莫殤齊齊朝後退去,然即便是那樣,他們還是紛紛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
“不知死活”冷哼一聲,木心剛要抬步離開,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氣若遊絲的聲音。
“姐姐……姐姐……”抬眸望去,看著一臉死灰的木瑾,木心的腳步就那麼停了下來。
瑾……對不起……是姐姐對不起你……
目光悲涼而無望的看了一眼冷閻消失的方向,素錦一揮,卷起倒在地上的木瑾,木心緊緊抱著木瑾,如一陣風一樣消失在眾人眼前。
她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
她怎麼能丟下那樣的瑾,怎麼能……
“哈哈……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含著戲虐的聲音悠悠的響起,在木心離開後,大片大片的黑衣人毫無預警的出現,片刻後一地狼籍的落雨宮火光衝天。
至此,天下大亂。
“瑾,有姐姐在,不怕。”神色溫柔的說道,木心眼底彌散著濃鬱的憂傷,目不轉睛的看著已經昏睡了兩天的木瑾,眼眸中水霧升騰,是她害了他啊!若是不是為了她,他也不至於身受如此重的傷。輕輕的拂去散落在木瑾臉上的汗珠,木心半垂眼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說道,“白羽,飛鴿傳書給月姑姑,若是今天她再不到的話,她的另一片藥田也別想保住了。”
木瑾的劍傷雖然不輕,但也不至於昏迷不醒,看來也隻有月姑姑來了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是。”輕聲應道,隱下眼中的痛楚,白羽欲言又止的說道,“主人,現在各國均被一股不明勢力所襲,我們要不要趁機做些什麼?”
“不要。”思索片刻木心淡淡的說道,天下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這些關她什麼事,更況且木瑾重傷昏迷不醒,閻又沒有下落,她那有心情去管那些。
“白羽,西川也岌岌可危了嗎?”忽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瑾,木心淡聲問道,看著請頷首的白羽,她微微擰起眉頭,從懷裏拿出一塊梨花狀的令牌,交到白羽手中,語氣沉重的說道,“拿著它,帶著飛鷹隊,去西川吧!去替瑾守好屬於他的東西,將那些該死的人殺光,等著他,等他回去後,你就留在那裏陪他吧!”
白羽對木瑾的情誼,她怎麼會不知道。希望這樣他們會幸福吧!幸福的活著,擁有她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
“主人。”聽著木心的話,白羽淚眼婆娑的跪在了木心麵前,臉上的感動之情溢於言表。
“好了,快去吧!”勾著一絲淡薄的笑,木心緩緩扶起跪在地上的白羽,看著她一點一點離開。獨自倚在窗邊,目光迷離的看著遠處的天,不禁苦澀的一笑,滿目蒼悲。已經兩天了,即便她動用了她所有的勢力,也查不到有關閻的一點消息。看來隱在幕後的那人絕不簡單,究竟是誰呢?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殺了你,殺了你。”正當木心百思不得其解時,床上的木瑾忽然座了起來,眼睛渙散,布滿濃濃的殺氣,從床上一躍而起,發瘋似的朝木心奔來。
瑾……聽著那近乎瘋狂的聲音,木心一轉身便看見,木瑾一臉寒光的站在她麵前,猙獰的看著她,伸出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
“瑾……瑾……你怎麼了”一把將木瑾推開,木心臉色凝重的說道,當觸及木瑾毫無神采的眼睛時,她心頭一緊,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殺了你……”被木心推開的木瑾,似乎不知放棄為何物,再一次掐上木心的脖子。好似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推了開來,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這一幕,月蒙臉上掠過一陣凝重,飛快的走到木瑾身邊,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緩緩的沒入木瑾的肌膚。
“心兒,你沒事吧!”一把接過木瑾軟下來的身體,月蒙一臉擔憂的說道,將木瑾放在了床上。細細的給他診起脈來,而後,她的臉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攝魂咒,居然是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這,這怎麼可能呢?隨著上一代聖女的逝去,攝魂咒早已失傳了啊!天!這消息可真駭人。若是族裏的那幾個人知道後,一定會大跌眼鏡。
“月姑姑,瑾他到底怎麼了?這麼會變成這樣。”看著月蒙的神色,木心的語氣不禁有些擔憂。
“心兒,瑾他這是被誰給傷了。”從懷裏拿出顆藥丸放進木瑾口中,月蒙抬頭看向木心,眼底湧過一陣一陣的浪潮。攝魂咒一出,怕是天下要大亂了。唉,造孽啊!究竟是誰呢?居然會梨族密不外傳的禁術。
“被一個冒充梨族聖女的女人給刺傷的。”
“什麼?”聽著木心的話,月蒙大驚失色。巨大的恐懼猶如滑膩的蛇一般,從她心頭掠過。
“瑾他到底怎麼了?”看著這樣的月蒙,木心厲聲追問道,心頭不禁溢出一股厚重的不詳之感。能讓醫術堪稱絕世的月姑姑露出這樣的表情,事情怕是不妙。
“唉。”迎上木心詢問的視線,月蒙微微歎了一口氣,語氣冗長的說道“是梨族的禁術,攝魂咒,若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
“什麼?梨族禁術?攝魂咒?”那是什麼?怎麼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隨著你母親的死,攝魂咒就失傳了,你不知道是正常的。”幽幽的說道,月蒙好似又看到十六年前的那一幕,有些滄桑的眼中劃過一陣沉痛。
“想解開非下咒之人的血不可,可是那個人已經被我殺了,她的血上那去找呢?”聽著木心的話,月蒙搖了搖頭,語氣凝重的說道,“會攝魂咒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被你殺了?你殺的那個人,想必也是個中了攝魂咒的人,要知道攝魂咒是通過血液傳播的,隻要沾染了中了攝魂咒那人的鮮血,攝魂咒便會像瘟疫一般蔓延開來。”
“什麼?居然這麼厲害?那也就是說非要找到在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了。”可是人海茫茫,要怎麼找一個隱在暗處的人呢?眉頭緊皺,看著輕點頭的月蒙,木心低沉沉的說道,“那瑾呢?他會不會有事?”
“攝魂咒,一個月內不解開便永遠也解不開了。”
“那也就是說瑾在一個月內沒事是嗎?”一個月是嗎?她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那個人。可是閻要怎麼辦?怎麼辦呢?難道他隻能永遠那個樣子嗎?
“嗯。”淡聲應道,月蒙的眼漸漸迷離起來,有一絲一絲的水霧升起。然聽著木心接下來的話,她猛的一顫,險些摔倒。
“月姑姑,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我隻問你一句話,若是稍有差池,你的另一片藥田也要毀於一旦了。”清冷的眸子中妖紅狂舞,木心直視著月蒙的眼睛,陰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說道,“六年前你們親口告訴我他死了,是你們親眼看見,親手埋葬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