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李浩說到上半句時,古煊想想也覺得有理,差點萌生讚同之意,然而一聽後麵的話,便又即刻打消,惱怒地拒絕,“不,朕才不會滿足郭將軍那荒謬的要求!”
李浩怔然,隨即一聲歎息,片刻後,又道,“好,我們暫且不理郭將軍,我們先想想怎麼保護夫人,事到如今,主子的身份真的沒必要再對夫人隱瞞,不然這樣做起事來,真的很多不便和阻滯。”
古煊不悅的心情也漸趨平緩,先是點頭讚同,隨後卻又退卻,說出擔心,“現在就告訴柔兒?萬一她不肯原諒我呢?”
“呃……”
“算了,在我還沒想好如何令柔兒原諒之前還是別跟她坦白為妙。”古煊徹底放棄這個念頭,“我要的是一發即中,假如沒把握得到她的原諒,那倒不如不坦白,這樣至少她還會對我懷有悼念和追憶。”
“說到底,還是麵子問題!那主子何時才有十足的把握?此等關鍵時刻,到底是主子的麵子緊要呢?還是夫人的清白緊要?”李浩也忍不住做出辯駁,還索性把話說絕,“好吧,不該說的我也說了,其實主子捫心自問,經曆過那些事,夫人還會輕易原諒你,輕易和你破鏡重圓麼?夫人性子那麼剛烈,即便你怎麼懺悔怎麼贖罪,都不可能得到原諒的,當然,除非主子可以令時光倒流,讓那些傷害通通沒有發生,但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依我說,主子還是盡快跟夫人坦白身份,盡快正式對她懺悔,這樣還能賭一賭老天爺對主子的饒恕。主子懺悔贖罪的時間越長,距離夫人的回心轉意就越有希望,再說,現在主要是得保護好夫人。”
對李浩一針見血的說辭,古煊並不覺有任何羞惱或不悅,有的隻是濃濃的挫敗和頹然,李浩說的,其實自己都想過,自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對柔兒坦白身份,不僅是擔心節外生枝,更重要的是,自己在逃避,自己不知如何去獲取她的原諒,害怕得不到她的原諒。
李浩也漸漸冷靜下來,看著古煊滿腹苦惱和愁悶,還是於心不忍,安撫道,“主子,不如這樣吧,我先回去探探夫人的口風,然後再做決定?”
“好!”古煊幾乎是馬上應答,語氣中,透著一股如釋重負。
李浩不由又覺同情和憐憫,且暗暗歎了一口氣,見時候不早,辭別離去,留下古煊繼續自個糾結和憂愁。
李浩回到皇宮後,碰上冷君柔剛睡醒,看情況,自己的偷溜並沒被她發覺。
趁著沒人在場,他刻不容緩地詢問某件事,語音略帶遲疑,“對了夫人,我……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嗯,你說吧。”冷君柔慵懶地應了一聲,昨晚徹夜不眠,上午又為冷若甄的忽然來訪深思熟慮,因此,下午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淺眠,根本還不夠的。
李浩再對四周審視一下,繼續道,“假如……我是說,倘若主子還在人世,你會不會原諒他?要怎樣才能原諒他?多久才能原諒他?”
冷君柔聽罷,整個人清醒不少,惺忪睡眼也陡轉清晰,晶亮的目光,直射李浩臉上。
李浩心虛,窘迫一笑,訥訥地解釋,“我……心血來潮,隨便問問而已,夫人不想回答的話,當我沒問過。”
殊不知,對於早就得知古煊未死的冷君柔來說,李浩的解釋便是掩飾,她明白,他今天這麼問絕非心血來潮,也非隨便問問,莫非,那混蛋等不及,終打算跟自己坦白了?不過,他當自己是誰呀?想不想讓自己“知道”,是自己決定,而非他做主呢,哼!
按住心中的氣惱,冷君柔目不轉睛地盯著李浩,反問出來,“你覺得呢?要是換作你,你會原諒他嗎?那人把你傷得遍體鱗傷,那些傷口是一輩子都無法愈合,那些痛是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你還會原諒這個人嗎?”
“呃……”李浩想不到她會這樣反問,即刻啞然。
“浩,你……是不是有事蒙著我?”冷君柔又道。
“呃,沒……當然沒有。”
沒有?冷君柔內心一聲冷哼,便也不繼續,忽然起身,朝臥室外走。
李浩連忙追上去,問出另一件重要的事,“娘娘……娘娘請稍等,請問昨天晚上你有沒有……有沒有……”
冷君柔止步,回頭斜視,迎著他急切等待的目光,她故意蠕動櫻唇,但就是不出聲,隻靜靜享受著他的心被自己一寸寸地吊起,最後,扭回頭去,繼續邁步,跨過門檻。
李浩目瞪口呆,看著她盈盈而走的背影,沮喪兼無奈充斥滿懷,主子,對不起,我無能為力了,你好自為之吧!
夜幕降臨後,古揚再度駕臨冷君柔的寢宮,冷君柔早有預料,於是不慌不忙,佯裝歡天喜地迎接和應對,通過在茶水中放入了無色無味的媚幻藥,成功讓古揚服下,繼而借故去沐浴,與慧如調包,讓慧如再一次代替自己被古揚占有。
接下來的幾日,古揚繼續夜宿榮華宮,冷君柔都是用同樣的辦法給逃脫,考慮到太頻下藥唯恐引出意外而被發現,她開始停止下藥,讓古揚在清醒的狀態下寵幸慧如。
幸好慧如經過特別訓練,應對得還行,至少,暫時沒被古揚發覺任何蜘絲馬跡。
至於後宮方麵,大家都知冷君柔得寵,紛紛前來巴結和討好,幾乎將整個榮華宮給擠滿。
除了少數幾個是古揚從瀘州帶來的妃妾,其他的都是這幾年新選進宮,之前並沒見過冷君柔,因而看到冷君柔時,沒有那種好奇和揣測,即便有各懷鬼胎的,也是關於後宮恒古不變的爾虞我詐。
看著此情此景,冷君柔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一些相似境況,曾經,自己受古煊極寵時,也是各種諂媚各種巴結,當年的自己還生嫩,對人情世故和權術爭鬥不在行,如今,自己已經表現得圓滑世故,應對得遊刃有餘,順帶收服了不少人心。
不過,倒有個人物令她依然不敢過於鬆懈。
那陰魂不散的冷若甄,也幾乎每天都來,不同於別的嬪妃滿麵笑容,她仍一副高高在上狀,橫眉冷眼,也不說話,隻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冷君柔。
冷君柔清楚她的想法和心思,知道她還對自己抱有懷疑和探究,謹慎防備之餘,佯裝若無其事地應對,當然,也會反過來不著痕跡地審視她。
所以,一切情況還是平靜無瀾,暫無意外。
當然,冷君柔要的並不是這些,眼見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自己對古揚的了解卻幾乎是原地踏步。古揚雖然很寵她,且經常和她在一起,但從不提國事,很明顯,隻將她當成一個傳統的後宮寵妃。
冷君柔於是變得焦慮和急切起來,無時無刻不在苦苦冥思如何是好,李浩、藍子軒和慧如等人同樣心急如焚,奈何愛莫能助,隻能陪著她犯愁。
這日,天高氣爽,古揚下朝後,帶冷君柔到荷花池邊賞花,他們坐在池塘邊的荷花亭裏,享受各類茶點,欣賞競爭綻放的鮮花。
意境雖美,但冷君柔心不在焉,不時用眼角餘光暗暗打量古揚,一會兒後,忽然正視著他,遲疑地問,“皇上這幾天似乎總眉頭深鎖,心事重重樣,是否有何困擾?”
古揚眸光陡然一晃,想不到,她會如此觀察入微!
冷君柔心潮蕩漾,繼續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臣妾從北夏國前來東嶽國的途中,入境東嶽國後一路聽到不少民怨,皇上知道此事嗎?”
古揚聽罷,身體頓時又是微微一僵。
“其實,臣妾在北夏國時,就已聽過皇上的情況,東嶽國曾經的一國之君,是……皇上的兄長,直到三年半前,皇上……皇上推倒他,登上皇位。不過,聽臣妾的表哥說,東嶽國本來國富民安,欣欣向榮,可這幾年,忽然出現各種民怨,很多地方民不聊生,敢問皇上,這是怎麼回事?當中,是否另有隱情呢?”冷君柔繼續進入試探,問得小心翼翼,語氣也遲遲緩緩的。
“你問這些作何?這不是你管的!”古揚赫然做聲,輕叱了一句,眸光和嗓音都即刻沉了下來。
冷君柔也瞬時一怔,心頭微顫,稍後,維持淡定往下說,“或許皇上覺得臣妾無權過問這些,皇上請息怒,臣妾隻是關心皇上而已,臣妾嫁過來,雖說是為了兩國和平與發展,可臣妾終究是皇上的人,此後皇上便是臣妾的一切,臣妾希望皇上能每天開心快樂,希望皇上統領的國家能國泰民安,繁榮富強。”
古揚恢複靜默,但銳利之眸仍舊牢牢鎖定她。
冷君柔也不回避,毅然繼續,“實不相瞞,臣妾在北夏國,也曾給表哥出謀獻策,故更希望,能為皇上盡一份微薄之力。”
出謀獻策……古揚俊顏一怔,猶記得,當年自己剛繼承皇位時,也經常和冷君柔商討國事,即便她從沒有給過自己意見,但自己就是忍不住跟她說,隻因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想和她分享一切。
“皇上,您……又想起皇後娘娘了嗎?”冷君柔又開口。
古揚回神,雙眼瞠大,再次對她的細膩心思感到震撼。
“看來,並非後宮不得幹政,皇上與皇後娘娘,曾經必定夫唱婦隨,一起為國事操勞過。”冷君柔語氣轉為幽幽,美目流盼,深望著他,還出其不意地抓起他的手,含情脈脈地道,“皇上曾說過,臣妾長得很像皇後娘娘,皇上這些日子以來對臣妾如此寵愛,應該也是因為皇後娘娘的緣故吧?”
那麼熟悉的絕色容顏,帶著深情和眷戀,這是古揚曾經做夢也希望看到的神情,還有那晶亮美麗的眸子裏麵難掩傷感和悵然,古揚看著看著,心頭忍不住竄起一絲內疚和憐惜。
冷君柔一直暗暗留意著他,將他各種表情變化都收在眼底,驀然加緊握住他的手,櫻唇抿起,“皇上對皇後娘娘的那份愛,是世間罕有,令人羨慕甚至妒忌,臣妾更是百感交集,不過不管怎樣,臣妾還是感謝她,若非她的優秀,讓皇上深愛,臣妾恐怕也得不到如此聖寵。皇上,不管你心中怎麼想,臣妾真的不介意!臣妾不敢奢望能有皇後娘娘的福氣,幫皇上排憂解難,與皇上同甘共苦,臣妾隻祈求,能成為皇上偶爾的傾訴對象。”
古揚於是更加心情澎湃,波濤起伏,感受著自己寬厚的大手被那隻柔軟白皙的小手緊緊裹住,越來越牢,他克製不住地顫抖,還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邊手,覆蓋在她嬌小美麗的手背上,眸色深深凝望著她,看著她巧笑倩兮,滿眼情意和期盼,看著她那酷似冷君柔的容顏,他雙唇微啟。
隻可惜,她終究不是她,他最終還是欲言又止,仍沒敞開心扉坦白一切。
而冷君柔,本是無比激昂高亢的心,轉瞬間宛如跌入深淵,直線下墜。
緊接著,古揚從她掌中抽回手去,擺駕離開了,沒再對她說一句話,沒再對她瞧過一眼。
目送著他高大頎長的身影疾步走出亭子,在陽光底下慢慢遠去,直至完全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之外,冷君柔十指緊收,緊咬櫻唇,指甲已深陷入指腹,貝齒也在嬌嫩的唇上咬出一個個印痕,給她帶來淡淡轉深的痛,可惜,她都毫無知覺,充斥心頭的皆是懊惱和沮喪。
就差那麼一步,明明已勝券在握,可最後關頭,還是失敗了!
站在亭外的慧如已經來到冷君柔的身邊,輕聲呼喚冷君柔。
冷君柔回神,見到慧如打眼色,恍然大悟,馬上收起過於透露真實情感的表情,還下意識地往四周環視一下,然後也動身,離開荷池回寢宮。
整個下午,冷君柔悶悶不樂,比平時更糾結更焦急,慧如一直陪著她,看著她愁眉苦臉,神情千變萬化,自己也憂心忡忡。
將近黃昏時,幾經思忖考慮的冷君柔忽然拿定主意,且刻不容緩地分享給慧如。
得知她要對古揚表明真實身份,慧如大感意外,內心不自覺地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不由分說地握住冷君柔的手,氣急敗壞地低嚷道,“郡主,你確定?確定要這樣做?”
對她過於激烈的反應,冷君柔略覺納悶,但不做細想,給予確認,又見慧如臉色陡轉蒼白,便忍不住關切道,“慧如,你怎麼了?沒事吧?”
“呃,沒……沒事。”慧如收起古怪之色,繼續正題,“那郡主是否有十成把握確保跟……他表明身份後他會什麼都對你坦白?畢竟這關乎到政事,他未必無所顧忌和推心置腹。”
冷君柔不以為然,“這些天他的表現,你應該也清楚,所以,我有……十成把握!”
慧如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並非懷疑古揚對曾經的“皇後”愛得不夠深,而是……事態嚴重,不成功便成仁,萬一古揚變故,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呀。
不過,慧如也知時間緊迫,不容再這樣遙遙無期地拖下去,故而,最後建議冷君柔不妨找藍子軒商量一下再做最終決定。
冷君柔聽罷,也覺有理,事不宜遲地將藍子軒找來,當時進宮,她對藍子軒的詮釋,是夏宇傑派來保護她人在異鄉的一個特護,古揚不疑有他,於是安排藍子軒在皇宮侍衛營住下,好隨時聽冷君柔差使。
因而,不到一刻鍾,藍子軒便趕來了。
看著形色匆忙的藍子軒,冷君柔暗暗感慨,自從暗中得知古煊還在人世後,她曾多次想過對子軒說,且問他是否知曉此事,但每次話到嘴邊,結果還是忍住沒說,直到今天,當她說出自己的計劃後,從他的回答中,總算可以確定,他竟然還不知道“鷹”就是古煊!
不錯,聽了冷君柔的想法和計劃的藍子軒,驚震得難以置信,銀色麵具下的眼眸隱隱透著傷感和惆悵,還忍不住輕微責備出來,“為什麼?君柔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就因為他已不在人世,故你自暴自棄?先是鷹,再是古揚,以後呢?是否隻要對你有利用價值的人,你都願意讓他們碰?”
麵對藍子軒的痛心質問,冷君柔並不羞惱,也無其他感想,而是繼續困惑他對古煊情況的不知不解。
想不到,李浩連他也隱瞞!難道古煊還認為藍雋就是藍子軒,還在氣惱子軒對他的背叛和仵逆,以致繼續對其懷疑和不信任?可事到如今,他不是應該和子軒這個曾經最信任的下屬重修舊好,共同對敵嗎?這男人,到底在想著什麼?為何對誰都不肯坦白身份?想罷,冷君柔不由得來氣,對古煊的氣!
冷君柔在沉默靜思,藍子軒則愈加著急,呼喚幾次總算令她回神,他改成理性地勸阻,“興許,古揚真的很愛你,可時隔多年,他身份已大大不同,加上東嶽國如今變成這樣的狀況,他未必肯對你毫不隱瞞,還有當年他娘親的死,他是個孝子,絕不會放過你,他當時不就到處追捕你的嗎?故我真的不讚成你冒這個險!另外,別忘了你最大的敵人還在,你的身份,暫時絕不宜讓上官燕和冷若甄發現。”
“銀麵說的沒錯,她們要是知道,非但郡主你無法實現報仇大計,還可能會賠上性命。”慧如也插口道,對冷君柔的事,她有些知道,有些尚未知道,譬如子軒的真實身份。
奈何,冷君柔還是堅持己見,“不,我信他!我肯定,他會告訴我!”
不錯,汐太妃死確實與自己有關,當時古揚並沒有即刻處置自己,而是先把自己關押起來,足以證明他沒想過要自己的命。他追到懸崖,也不一定是想害自己。至於最近的情形,退一萬步來說,若然他是故意裝出深情來試探自己,自己可以來個臨時不認賬,反將他一計,說自己是為了得到他的寵愛,不惜冒充“冷君柔”,屆時,自己頂多被冠上滿腹心機為爭寵的罪名,這皇宮裏頭,哪個女人不是這樣?
想罷,冷君柔更加堅定心意,示意子軒和慧如別再浪費口舌,幽幽歎道,“子軒,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我真的沒時間再等。其實,我們一直都在冒險不是嗎?自北夏國出發那會起,我們就開始步入險境,做好隨時都會犧牲的準備,所以,我們別再猶豫和顧慮了,既然這個辦法可行,那不妨試一試,假如,老天爺沒眼,我們真的有意外,我們就認命,好嗎?”
話到如此,藍子軒和慧如終無話可說,迎著冷君柔哀傷的眼神,他們也萬般悲痛地點了點頭。
不過,子軒忽然又想到另一個阻礙,毫無隱晦地問,“那你確定你有足夠的勇氣和決心承歡他的身下?你真的確定?”
冷君柔一愣,而後,訥訥地道,“到時候,我會用……媚藥。”
“媚……藥?你要自己服用媚藥?”藍子軒再次激動起來,深眸中,更多疼愛和憐憫。
冷君柔極力壓住著心底的悲涼,擠出一抹笑,佯裝坦然道,“好了,就這麼定了,你先回去吧。”
藍子軒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到了她刻意隱藏的悲哀和痛楚,可惜,他無能為力,結果隻能聽她的話,懷著無限複雜的心情離開了。
慧如也去為冷君柔的晚膳做準備,冷君柔則回到床前坐下。
不一會,有人闖進,是李浩!
剛才,他把大家的對話都聽到了,等子軒和慧如都出去,他才進來。
本來,冷君柔還暗忖著要不要順便提前跟他說一聲自己的計劃,然而聽到李浩已先一步跟她確認,還馬上一口否決了她的計劃,說絕對行不通且絕對失敗時,她便氣惱得地這樣回他一句,“我的事,要你管!”
李浩當然不會罷休,更加氣急敗壞,“你的事我怎能不管,我要是不管,我還會跟來嗎,我如此大費周章地陪夫人進宮,不就是為了保護夫人!”
哼,是嗎,說的這麼好聽,別以為我不知道實情,誰知你和你那混蛋主子安的是什麼心!尚在怒中的冷君柔不禁又遷怒於李浩,連帶他最近的真心,也都瞬時被她忽略了。
李浩隻能一個勁地著急,瞧著俏臉含怒的她,他在想要不要直接說出古煊的情況,不過,考慮一輪後,還是決定忍住,準備先去稟告古煊,看古煊怎麼安排。
於是,他對她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轉身,衝出房外去。
看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冷君柔依然眉頭緊皺,不去想他會去哪,也不去納悶他為何就此輕易停止規勸。
其實,剛才她心中很忐忑,反而生怕他會說出古煊仍在人世的“秘密”呢。
對了,他一定是去找古煊吧?不過,就算讓古煊知道又如何,就算古煊親自來坦白身份又如何,也阻止不了自己要做的事。
和子軒彼此坦白身份後,子軒多次直言對自己變得不再在意清白而感到不解和痛惜,反對氣惱自己為報仇甘願承歡於不愛的男人身下。
然而,子軒有否想到,在這男權至上的封建社會,毫無人權可言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能選擇自己的婚姻和歸宿,能安排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