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媽媽的故事(2 / 3)

“哎呀!太厲害了。”不知哪枚硬幣驚呼道。

“你講得確實太感人了,可你別忘了為自己起名的事哦。”啟提醒說。

“我也隨著那位姐姐的名字往下順吧,我的名字叫逗號。”

“我順著逗號姐姐的名字往下起吧,我的名字叫做我。我之所以起這個名字,是想把上麵幾位哥哥姐姐的一句話順下來。我講個百米冠軍媽媽的故事。故事裏的媽媽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短跑運動員,而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母親。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有一刻,她奔跑的速度足可以超過世界百米冠軍。說是一個年輕的媽媽把孩子放在家裏,讓保姆照看著,她出去辦事了。她辦完了事,往家裏趕。邊走邊看自己家的陽台,為什麼?因為保姆經常帶著孩子在陽台上玩,並在那裏盼望她的歸來。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樣,邊走邊看陽台,希望能早一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她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胖娃娃,由保姆帶著在自家的陽台上玩。便不由自主地叫起來:寶寶!孩子也看見她了,奶聲奶氣地叫著媽媽!叫著,搖搖晃晃地向她這邊走,走到了陽台邊上,眼看就要掉下來。不敢,孩子,快停下來。她大聲叫道。保姆也發現了危險,過來抱孩子,可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孩子就從陽台上落下來了。年輕的母親看見了,丟下手中的東西,可著自己的氣力往孩子下落的地點奔跑。她跑得不知有多快,就在孩子落地的刹那間,她用自己的雙手接住了自己的寶寶,挽救了孩子的生命。這悲壯的一幕,正好被一個短跑教練看在眼裏。後來,他對人說,以他的經驗,那個年輕媽媽奔跑的速度,比世界百米短跑冠軍還要快。”

“我的名字叫永,就是永遠的那個永。我的故事也發生在大難到來之時。根據上麵幾位哥哥姐姐的故事,我總結一點,就是越是在大難麵前,母親對孩子的愛越是能真切地體現出來。我說的是,在一次地震中,遠在千裏之外的媽媽,前去災區尋找自己兒子的動人事跡。她的孩子在地震災區的城市工作,聽到那裏地震的消息之後,她坐臥不安,茶飯不思,一心擔憂著兒子的安危。她恨不得插翅飛到孩子那裏,看一看孩子的情況怎麼樣,可她的丈夫不讓去。為什麼?因為那裏餘震不斷,交通斷絕,太危險了。也許過不了幾天,就會有孩子的消息的。可是一天天過去了,孩子還杳無音信,她都快急瘋了。於是,在一個夜晚,她瞞過自己的丈夫和親人,獨自一人踏上了漫漫尋子之路。她不分白天黑夜,拚著命往災區趕。在那通往災區的路上,災民們拄著拐杖,互相攙扶著,成群結隊往外走,可就她一個婦道人家卻急匆匆地逆著人流往裏走。她沿著山道,山頂上的飛石雨點一樣向她砸下來,可她沒有停止腳步。走啊走啊,她帶的幹糧吃完了,就吃路邊的野菜。渴了,就喝路邊河溝裏的水。她的鞋磨破了,腳也磨出了泡,可她還是一直往前走。終於,她來到了孩子工作的那個城市,在一片片廢墟中摸到了孩子工作的那棟樓,她哭著喊叫著孩子的名字,向那棟樓前跑。建設,你在哪裏呀,我的孩子,媽媽來了!你在哪裏呀?媽,我在這裏。她突然聽到了孩子的回答聲。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分明是自己孩子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她聽到了一個十分微弱的聲音,是叫媽媽的聲音。她加快腳步,來到了一群解放軍戰士的身邊。啊呀,正是他,是建設,他躺在擔架上麵,由解放軍戰士抬著,正從廢墟處往外走。她來到擔架旁邊,看到了孩子那驚魂未定疲憊不堪的麵容。她跑過來,一下子撲到了孩子的身上。擔架上的建設還被毛巾捂著眼睛,但聽到了媽媽那熟悉的聲音,他對媽媽說,媽媽,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是這個時候被救出來的。孩子,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要來看你。我也想不到正在這個時候,我來到了你的身邊。可我又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在被救出來的那一刻,第一眼一定是想見到媽媽,所以媽媽就來了……”

“我說一句格言吧:母親是她的兒孫血脈的上遊。我為自己起的名字叫做遠。永遠的遠。”

“我也說句格言:慈母為遊子縫衣的那根線,是世界上最長的線。我的名字叫做想。想念的想。”

“我的格言是:母親搖動搖籃的手,是推動世界的手。我的名字叫做念,想念的念。”

“我的格言是一句來自基督教的格言:上帝不能親自關心每個家庭,於是他創造了母親。我的名字叫做你。你我他的你。”

“我的格言是:母親哭泣乃人類之最大不幸。我衷心希望世界上所有的母親永遠不再哭泣。我的名字是一個標點符號,那個像淚滴一樣的感歎號。”

“啊!你們的故事和格言太感人了。我琢磨到你們所起名字的意思了,我就冒昧地把它串起來吧:‘親愛的媽媽,我永遠想念你!’是這個意思嗎?”

“你說到了我們的心頭上了,謝謝你啟姐。”那幾枚硬幣異口同聲地說。

“媽媽太好了,可惜我們都沒有媽媽。”一枚硬幣十分委屈地說。

“下次我一定要托生成人類,也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媽媽。”另一枚硬幣充滿了希冀地說。

“我們雖然沒有媽媽,可我們叫一聲總還可以吧。所以,我建議我們一起來叫一聲媽媽,大家說呢?”啟說。

“行——”

“我同意——”

……

“那好吧,我來起,然後大家叫,好不好?”

“好——”

“一二三——”

“媽媽——”

2

說來也怪,經過這一聲齊叫,原本冷冰冰的儲錢罐裏頓時溫暖起來,就好比沐浴到了太陽的光輝似的。經過了這一聲叫,一百零八枚硬幣,真的就好像成了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他們真的擁有一個共同的媽媽。他們也因此團結得更緊密了,互相也更關心更體貼了。

“可是也有不好的媽媽呀。你們親眼目睹過一個母親打孩子的情景嗎?沒有吧,我見過,我把它講給大家聽,也算是我的一份作業吧。我也給自己起個名字,我的名字叫做萍,因為那個被虐待的女孩子就叫做萍,她現在已經是孩子的媽媽了。我以她的名字來作為我的名字,就是想以此來作為對她的紀念和安慰。

“萍是個清純而乖巧的女孩兒,她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家庭。因是長女,因而在家中從小就擔負起了沉重的家務勞動。她不能說不是一個好女兒,勤快,懂事,心靈手巧,就是愛玩點。可是話說回來,哪個小孩子不愛玩呢?人類不是說,愛玩是孩子的天性嗎?可萍每當因為玩而誤了事,或是因為小,有時考慮問題不周,或是母親交待的活做得不夠完美時,比方作業沒有按時完成、沒有看好小妹妹、讓妹妹摔了、頭上的發卡掉了、衣服剮破了、不慎把飯碗掉到地上打碎了等等,都免不了一頓暴打。與人不同的是,這位母親打她時候,沒有任何規律,也不講方式。不分時間和地點,也不管家裏有沒有外人,孩子的自尊心是否會受到傷害,也不管孩子正在吃飯還是正在寫作業,隻要脾氣上來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朝孩子身上猛打。也就是說,萍總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棍棒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也不分工具,雞毛撣、擀麵杖、笤帚、鞋、織毛衣針,逮著什麼是什麼。有時還嫌不過癮,就拋開工具,掐臉揪頭發扇耳光。打的也沒有固定的地方,孩子頭上、屁股上、臉上、脊梁上哪兒都是她施刑的地方。更不能令人容忍的是,打了,不允許孩子哭,不允許有一絲的反抗和不滿,還不允許萍的爸爸來攔,否則打得更狠。後來,萍結了婚,到了節日和她的丈夫一起來看望她,她還不改惡習,一句話不慎,就當著女婿的麵打萍。女婿看不行了,挺身而出,從丈母娘手中奪走了那隻已成為了光杆的雞毛撣。並警告說,你要是再敢打她,我們就永遠不再踏進這個家門,我們再也不認你這個母親。萍自小就生活在遠罵近打的家庭暴力之中,給她的心靈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她多少次想到死,想到離家出走,她再也不願見到這個狠心的媽媽了,可她還是不忍離去。她天天盼望著能有個救星來把她救出這個苦海,或是有個什麼突然而至的機會讓她離開這個家。後來,那個救星終於降臨了,那就是她的老公,那位男子對飽受蹂躪的萍體貼入微,關愛有加,也算是對那顆自小就備受摧殘的心靈一個最優厚的補償。”

“哎呀,這樣的母親太可惡了,真是天上沒有地下稀。”

“可不可以把這類母親稱之為悍母、惡母、毒母呢?”

“我看也未嚐不可。”

“恐怕是個歇斯底裏症患者。”

“或者是個虐待狂。”

“聽說西方國家如遇到這樣的情況,為了保護好孩子,有關部門就會把孩子從她身邊帶走,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就應該這樣,像她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母親。”

“我們衷心祝願那位叫萍的女孩子永遠幸福,也但願那個陰影不要影響了她以後的生活。”啟說。

“我也有個狠心媽媽的故事哪。正好下麵輪到我講了,我願把這個故事講給大家聽。好嗎?我的故事的主人公是個叫做鐵蛋兒的小男孩兒,所以,我也學鋼蛋兒哥哥那樣,把我的名字叫做鐵蛋兒吧。我之所以起這個名字,其用意也和鋼蛋兒哥哥一樣,為的是對他的憐憫和同情、祝願和祝福。”

“那我們也像對待鋼蛋兒一樣,來叫一聲鐵蛋兒吧。”啟說。

“好——”

“我來喊一二三,大家一齊叫。一二三——”

“鐵蛋兒——”

“唉——謝謝啟姐,也謝謝各位小哥哥小姐姐。當我也有了自己的名字時,我也和大家一樣,十分地高興。可當我想到那個可憐的小鐵蛋兒時,我就高興不起來了。他在一歲多的時候,被火燒傷了。可他的爸爸媽媽不但沒有給予他應有的疼愛,反而怕看病花錢,把他給拋棄了。”

“啊呀,那他爸爸媽媽的心可太狠了。”

“比萍的媽媽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真是天底下什麼人都有。”

“快讓鐵蛋兒哥哥講吧,你們就別亂插話了,好不好?”

“那個故事是這樣的。鐵蛋兒的家住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村莊裏,他的爸爸媽媽也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為了能多掙點錢,生活得更幸福些,他的爸爸媽媽也和眾多的農民一樣,走上了進城打工的道路。那時小鐵蛋兒才一歲多,他被托付給了他的老奶奶來照看。小鐵蛋兒長得可乖了,他戴著頂過去隻有小皇帝才能戴的黃緞子瓜皮帽,穿著一身上麵印有福字的紅棉襖,腳上是一雙縫製精巧的虎頭鞋。兩隻漆黑的眼睛,就像一對黑玻璃球嵌在揉好了的白麵裏,胖乎乎的小臉蛋就像秋天剛從地裏拔出來的紅蘿卜那樣,水靈靈鮮嫩嫩,誰見了都想去親一口。開春時節,鐵蛋兒的爸爸田苗和媽媽秀蘭離開家的時候,小鐵蛋兒就是這麼一個樣子。那天,秀蘭讓鐵蛋兒吃了她的最後一口奶,對婆婆說,媽,以後鐵蛋兒可就交給你了,你可要看好他啊,俺一到那裏就給你來電話的。說著,在鐵蛋兒的臉上親了最後一口,從懷裏把鐵蛋兒交給了婆婆。然後和丈夫田苗含著熱淚離開家鄉,坐上了進城的公共汽車。

“到城以後,田苗和秀蘭都在一個老鄉開的裝飾公司裏打工,給城裏人買的新房上貼瓷磚。田苗會這個手藝,他貼的時候,秀蘭就給他遞磚端灰,小兩口配合得非常默契。他們幹著幹著,就說到了自己的孩子鐵蛋兒的話題。

“鐵蛋兒的咳嗽不知好了沒有?秀蘭說。

“昨天不是打電話問過了,咱媽不是說好了。田苗說。

“我擔心咱媽怕咱擔心,哄咱倆。

“不會的,咱出來的時候,孩子就基本上好了,又過這幾天了,還會不好。

“鐵蛋兒昨天夜裏不知尿床了沒有?

“不會的,鐵蛋兒一想尿就會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哭咱媽就醒了,不會尿床的。

“家裏的奶粉媽不知放好了沒有,我給她說過多次了,一定要放在罐子裏,可媽總是不聽,總叫老鼠咬。咬了以後,還讓鐵蛋兒吃。

“你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既然出來了,就相信媽吧。媽是鐵蛋兒的親奶奶,她還會不操心。

“這會兒媽不知在幹啥,鐵蛋兒不知道是在轎裏,還是媽抱著。

“你就放心吧啊。你給我遞灰呀,狠想啥哩,把活都耽誤了。啥都不要想,咱倆一心一意幹活掙錢攢錢,將來讓孩子上個好大學,給你帶個好媳婦回來。

“咱鐵蛋兒長大了不知能不能考上大學?

“哪會不能,到那時候,大學都普及了,好孬都要弄個大學上上哩。

“你剛才不是說讓鐵蛋兒上個好大學嗎?怎麼一會兒又變了。

“我說是說,咋會不想讓他上好大學。將來一定要讓鐵蛋兒好好學習,上個一流大學,為咱家爭口氣,給咱倆人裝裝光。

“你想過將來讓孩子幹啥來沒有?

“沒有,這麼小就開始想將來幹啥了?時候還早哩,想也是白想。等孩子長大點了,看他有啥天才,再定往哪兒發展,你說是不是?

“說是這樣說,還得為孩子早點考慮前途,你沒見城裏的人從小就開始培養孩子學鋼琴學畫畫學舞蹈了。

“城裏是城裏,咱咋能和人家相比。

“為啥不能比,到時候咱也遷到城裏來住,讓鐵蛋兒也和這裏的孩子一樣背著書包上學。

“要說也是,咱隻要有錢,在這裏買套房,就能搬來住,就能實現你的願望。現在國家政策多好,咱來了,就能享受到和城裏一樣的待遇,誰也不敢欺侮咱。所以咱倆好好幹,將來咱來了,把咱媽也接來住,叫她也享受享受城裏人的生活。

“那將來咱就是城市人了。

“那當然了,誰也不是天生就是城裏人,他們最早不也都是從農村來的。

“二人幹著活,拉著家常。他們還說到了即將到來的寒流,要抓緊把手頭的活幹完,防止上凍影響了房主的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