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點眩暈,不知是饑餓還是激動,還是藥劑的作用,賈先生閉上了眼睛。忽然,有人在喊他,賈先生,你好!你現在一定是很餓了,現在就讓我的管家帶你去洗漱用餐吧,好嗎?
“賈先生感到奇怪,是誰在和我說話呢?他睜開眼睛,掃視了一遍周圍,並沒有見到熟人。正在納悶,剛才的話又重新響起,原來是從和他並排坐的人口裏發出的。他這才明白,剛才的話是發自這位身邊人之口。他不解地看著那位男子。
“是的,是那針劑的作用,它讓你聽懂了我們的語言。過不了一會兒,你將還會使用我們的語言哪。那位男子說。請你先帶賈先生去洗漱用餐吧。男子對站在他身後的人說。
“賈先生起來,跟著那人離開大廳,去到了另一個屋子裏。在那裏,他洗了個熱水澡,又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又被那位先生帶到了一個裝飾同樣豪華奢侈的房間裏美美地睡了一覺。他起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了。
“恢複了精神的賈先生,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在那位侍從的帶領下,來到一個豪奢的宮殿裏。那位國王一樣的人正坐在椅子上等他。見他進來了,便從座位上站起來,邁著優雅的步態,走過來迎接,把他讓到了自己身邊的另一張椅子上。
“請問你是誰?該怎樣稱呼你呢?賈先生問道。
“這時,站在那位男子身後的一位大臣一樣的男子走過來,站到賈先生的麵前,微彎著腰,富於禮貌地說,這位就是這座城邦的君王沈皇唐先生。
“哦,謝謝你沈先生。
“這是我的丞相莫須有莫先生。沈先生用手掌指著身後的那位男子說。
“莫先生友好地向賈先生頷首致意。
“請問你的尊姓大名呢?
“哦,我姓賈,叫賈海珍。
“哦,賈先生。
“我們這座城邦的名字叫做武名,它在地球的西半球。可是,你在地圖上又找不到它。這是因為它的四周都被重重大山所阻隔,造成了與世隔絕之狀,所以在世界即將進入到第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它還依然偏居一隅而沒有被你們那個世界所發現。至於城邦的具體情況嘛,以後莫先生會為你詳細講解的。恕我直言,你現在更想急於知道的不是這座城邦的情況,而是你怎麼會離開了你的祖國,乘著一盞燈而來到了這裏?你說是嗎?
“是的,先生。你能告訴我嗎?賈先生回答道。
“我很想告訴你,可是,很遺憾,我和你一樣也說不清楚。你來自哪裏,怎麼能憑借著一盞燈的攜帶,飛過萬裏太空,降落到我們的城邦,我對此確實一無所知。我知道的,是發生在我們這個城邦的與此相關的事情。莫先生,請你拿過來。
“莫丞相從他的身後拿過來一本厚厚的大書,放到沈君王身邊的桌子上,打開,翻到需要看的那一頁。沈君王指著裏麵的內容,問道,你現在可以看懂我們的文字了吧?
“是的,君王。賈先生說。
“好,你來看這一段。賈先生順著君王的手看去,隻見上麵記載著一件預言家占卜的事情。是這樣說的:某年某月某日,大預言家胡朔先生在宮廷裏為老君王占卜。經過一番擺弄,他正言厲色地對老君王說,尊敬的君王,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的城邦三百年以後,會遇到一次滅頂之災。整個城邦將會焚毀,所有的財富都將毀於一旦,生靈將會滅絕。君王嚇得從龍椅上騰地站了起來,所有的大臣都大驚失色。你你你,你再為我占一次。君王指著預言家,哆嗦著說。好吧。胡朔先生猶疑了一下,還是順從了老君王的吩咐,又開始擺弄起了他手中的那把蓍草。擺弄一番以後,無聲地看著老君王。怎麼樣?老君王問道。上天的旨意沒有任何改變,我的君王。你再給我占!老君王有些氣急敗壞了。不能再占了,我的君王。上天的意誌是不能改變的,也是不容懷疑的。占,你再為我占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胡朔先生看著老君王被氣得變了形的麵孔,妥協了。他又一次拿起了蓍草,開始了他的擺弄。結果依然如故。老君王一下子跌倒在了龍椅上。
“不過……胡朔先生看著手中的草,說。
“不過什麼?你快說。老君王直起腰來問。
“會有一個人,不錯,有一個人。我們的城邦會得救,我的君王,是的,會有一個貴人,他背負著上天的使命,來到我們的城邦。他是擎著一盞燈來的,是從天上飛來的。他是個英俊的青年,他手擎著一盞燈,從一個遙遠的地方,飛越千山萬水,來到我們的城邦,他帶來了挽救城邦的武器,可以將我們從深淵中解救出來。
“這麼說,我們的城邦還有救?老君王驚喜地問道。
“是的,有驚無險,我的君王。上天的旨意非常清楚,也非常肯定。三百年後,有一場巨大的災難會降臨到我們的臣民頭上,城邦麵臨著滅頂之災。但因有貴人相救,城邦將會安然無恙。
“是這樣嗎?老君王問。
“是的,我的尊敬的君王。你和你的祖先披荊斬棘創建的基業將會延續下去。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你快說。
“隻是,那位青年將會為之而獻出他的生命。
“啊!
“老君王和他的大臣們又一次陷入了失望之中。
“有沒有禳解之法?老君王問道。
“胡朔先生搖了搖頭。
……
“賈海珍先生看到這裏,他嚇得麵如土色,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滾而落。
“沈君王說,賈先生,我之所以讓你看這段內容,一方麵是想告訴你,你是上天派來解救我們的救星,我們的城邦和數百萬人民的性命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另一方麵,是想提醒你,我們不願為了我們的私利,而讓你失去自己最寶貴的生命。雖然我們非常渴望你能留下來,但為了我們而犧牲掉你,我們同樣於心不忍。再方麵,當我們明知道未來的結局時,我們隱瞞著這一切,而不告訴你,也是違背道德的。我們不願做出不道德的事情來,所以,我和我的大臣們決定,還是將事情的真相告知你,把決定權交予你。假如你現在離我們而去,我們一點也不會怪罪你。因為你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父母親友,或許你還會有自己的妻子,他們一旦失去你,定會萬分悲傷,這也是我不願看到的。所以,趁現在還早,你還是舉著你的燈回去吧,賈先生。
“沈君王和他的丞相看著賈先生,他們的目光裏飽含著期待。
“此時此刻,賈海珍先生的心裏正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一麵是數百上千萬人的性命,一麵是自己剛剛開始生活的寶貴生命。他的腦海裏是他的情人歸莎莎那嬌媚的容顏,是年邁的父母親那慈祥的麵容。還有他的辦事處,他那朝夕相處的同事們,他嘔心瀝血之後,創造出的一個又一個的成績,還有他願為之付出生命的祖國。他怎能離開這一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
“賈海珍先生沒有作答。他站起來,步履蹣跚,如癡如醉,搖搖晃晃地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來到自己的臥室,賈海珍先生躺在床上,抽泣起來。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抽泣,也是一次生死攸關的哭泣。
“賈先生,是你在哭嗎?
……
“賈先生,是你在哭泣嗎?
“賈海珍抑製住哭泣,強睜開眼睛,坐起來問,誰?是誰在和我說話?
“是我。
“你是誰?你在哪裏,我怎麼看不見你。
“我在牆上啊!我就是那盞燈啊。
“燈?啊,孔明燈,你,你怎麼……
“是的,是我。是我在和你說話。
“啊,孔明燈,我正想問你,你究竟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怎麼會知道他們的災難?你究竟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裏來?你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難道沒了我,就沒人來救他們了嗎?我也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國度,我為什麼要把我的生命獻給這些與我毫不相幹的人呢?
“賈海珍先生,請你不要激動,讓我慢慢地告訴你。你所有的疑問,都在情理之中。你對我的怨恨,我也完全可以理解。雖然我是盞燈,可我具有人的靈性人的情感,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完全可以體會得到。剛才你向我發出了那麼多的提問,可是,我也要告訴你,當我也有這些疑問時,我去向誰發問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當在那個人聲鼎沸的廣場上,我躺在一摞孔明燈裏,等待著你的來臨時。當我帶著你,飛離你的情人、你的城市、你的家鄉時。當我在高不可測的天宇中,乘著浩蕩東風,飛向遙遠的地方時,你知道我在想著什麼?我的答案可能會令你失望,我什麼都沒有想。我隻是在履行著自己的使命,我一定要把我交到你的手中,然後,把神的意誌傳輸到你的大腦裏,讓你產生升騰的願望,再把你帶起來,帶到這個地方。神為什麼會選中我,為什麼讓我帶上你,為什麼從那麼遙遠的地方,相隔千萬裏,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也和你一樣,真的是一無所知。還有,我這麼輕的一盞燈,怎麼會把你這麼重的身體帶上天空,而且飛這麼遠呢?我也同樣說不清楚。我隻能說,這都是神的旨意。還有,在你生活的那個城市中,有多少人都在訂報紙,偏偏為什麼就你被撤了職?想到這裏,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他們不也是在履行著一種神的旨意嗎?
“孔明燈,當你把這一切都歸於神時,那麼我不由得要問你,神在哪裏?我為什麼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我說過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把不知道的一切,歸結到一個我一點也不了解的神的身上。我隻能這樣,否則,我沒法再來解釋了。我的思想和知識也隻能達到這樣的限度。我還想,世上有些事物,是根本說不出理由的。比如,你為什麼會是個人,是個男人,是個姓賈的男人?你為什麼會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經曆?我為什麼是盞燈?而且是盞孔明燈?為什麼不是個別的什麼?誰能說得清楚?再比如,為什麼這個叫做武名的地方,在三百年前會有那個預言家?為什麼三百年後會有這麼一場巨大的災難?為什麼它會孤懸一隅與世隔絕?這些都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誰能來幫助我們解答這一切?
“孔明燈,我的好夥計,難道我們真的要將這一腔熱血灑到這個地方不成?這樣真的很有價值嗎?
“你說呢?當我們用一人的生命而換來幾百上千萬個生命的時候,你不認為我們死得其所嗎?
“是的,我的心告訴我,是很有價值的。可我又真的不想死去,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我是那麼地思念我的親人,思念我的國家,還有歸莎莎,她是那樣的愛我。至今我們都還沒有嚐過婚姻的滋味。
“我也非常同情你,我也想幫助你,可我連自己都幫不了,還能去幫誰呢?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似乎也可以這樣說。
“那我們就隻有勇敢地麵對了,老夥計?
“是呀!不要猶豫。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朋友。
“第二天,賈先生擎著孔明燈來到了沈君王的宮殿。當沈君王和他的大臣們見到了賈先生那剛毅果決的表情時,他們什麼都明白了。
“賈海珍先生隨著沈君王來到宮殿的外麵,當他朝下麵的廣場上望去時,賈先生看到了一個人的海洋。從他的跟前,一直鋪陳到了遠處看不到的地方。那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們隻是用飽含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卻一點點聲息都沒有。當賈先生看到這一切時,他的眼睛濕潤了。
“你不想對他們說點什麼嗎?賈先生?
“賈海珍看了一眼沈君王,然後,往前邁了一步,用足了氣力,對那海洋喊道:鄉親們,我會的,我會做到的!
“一陣陣歡呼海嘯般從那海洋上刮過。
“回到宮殿,君王把一把象征著城邦的鑰匙獻給了賈先生。賈先生無比虔誠地接過來,把它緊緊地攥在了手中。
“此後的日子,賈海珍在悠閑中一天天地度過。在那悠閑的日子裏,莫丞相帶著他走遍了那座城邦的角角落落,並如數家珍般向他介紹那裏的風土人情、曆史典故,還帶他去參觀了令他心曠神怡的名勝古跡。無論走到哪裏,他都受到了百姓們熱烈的歡迎。無論是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是活蹦亂跳的孩子;無論是英俊的青年,還是美麗的少女,都把他當做自己最親的人那樣,去愛戴他,尊敬他。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深深地愛上了這塊土地,和生活於其上的人民。
“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那個令人恐怖又令人期待的日子遲遲沒有來到。這是怎麼回事呀?會不會是那個叫做胡朔的家夥在捉弄人呀?夜深人靜的時候,賈先生在對孔明燈發表他的疑問。
“我想不會的,我的主人。
“那麼,為什麼災難遲遲不來呢?
“那就是說時間還不到。
“那何時才能到呢?既然要死,就讓我早點死算了,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呢?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我的主人,你再耐心等待幾天,說不定它很快就來了。
“三百年前的預言,在三百年過去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在那災難降臨之前,它是個什麼麵目?該怎樣來製伏它,怎樣來挽救那海洋一樣的生命呢?無人知曉。
“無人知曉的事情,在那一刻降臨了。
“那天,夜半時分,賈海珍剛剛入睡,突然地動山搖起來。賈先生從夢中驚醒,他知道,那個時刻到來了。他迅速拉上衣服,從牆上取下那盞燈,跑到外麵。天上紅光四射,大雨傾盆,地下發出一陣陣鬼哭一樣瘮人的轟鳴。四周的大山在向城邦傾斜,眼看就要將其覆蓋在下麵。人們在四下奔躥。賈先生一時呆若木雞,不知所措。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孔明燈,你快點告訴我,該怎麼辦?什麼也別管,你快把我拋向空中。快!快!孔明燈火急火燎地說。賈先生鬆開了手中的線頭。隻見那盞燈抖動著,就像一隻在水中遊動的小蝌蚪,急切切地飛向空中。飛到了空中的孔明燈在急劇地擴張、擴張。當它變得像城邦一樣大小的時候,落了下來,將整座城邦罩住,擋住了四圍正向城邦傾斜的衝天巨石。頓時,風平浪靜,一切歸於當初。人們從驚慌失措中清醒過來,互相尋找著自己的親人。他們相互擁抱著,慶幸著。
“災難過去了,那燈收起了自己的身子,又來到了賈先生的手中。賈先生說,感謝你,老夥計,災難終於過去了,我們完成任務了,可以回去了。
“孔明燈也激動地說,看來,那位大預言家沒有虧他的名字,他真的是在胡說。等到天亮,我們和沈君王一告別,就可以回去了。
“賈先生把那燈緊緊地擁進自己的懷中。呼叫道:啊!我可以見到我的歸莎莎了,可以見到我父母親了!啊!這簡直太好了!
“可是,一件預料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這個城邦在經過了一場災難之後,失去了它的時間。也就是說,人們再也等不來了那輪太陽,也等不來了那輪月亮。他們等啊等啊,眼看牲畜都凍死光了,樹木莊稼也都枯幹了,井裏也沒水了,孩子們的皮膚都潰爛了,女人的例假也停了,多少人的眼睛都瞎了。可那輪太陽和月亮還是不見出來。滿城的人都在呼喊,在哭泣。原來生機盎然的城市,現在成了一座死城。
“這是怎麼回事啊,孔明燈,你快告訴我。賈海珍苦不堪言地說。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的主人。難道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嗎?我們趕快去見君王吧,問問他,看他知不知道。
“賈先生又一次擎著燈,來到了君王的宮殿。
“這可怎麼辦呢?沒有太陽,萬物怎能生長,人民怎麼生存?這是怎麼回事呀?書中的災難過去了,可為什麼太陽沒了?賈先生,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呀?沈君王帶著同樣的疑問哭著對賈海珍先生說。
“我也說不清楚,我們正要來問你呢。我們真的以為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家和親人團聚了,可誰會想到,你們依然沒有脫離災難。
“這時,莫丞相來到了君王和賈先生的跟前,說,人民都在等著你們。
“沈君王和賈先生一起來到了宮殿外麵,他們朝下麵的廣場看去。啊!前麵是一片蠟燭的海洋,從眼前一直鋪到天的盡頭,全城邦的人民都在舉著燈,還有那麼多的兒童和婦女,他們睜著一雙雙期待的目光,在望著君王和賈先生。
“該怎麼辦呢,我的老夥計?望著那些焦渴的人們,賈先生問孔明燈。
“是的,我的主人,那位預言家沒有說錯,我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我們獻身的時刻到了,我的主人。
“那我們怎麼做呢?
“你隨我來吧。孔明燈說。
“賈先生又一次牽著那抖動的燈飛了起來,他們又一次朝太空飛去。
“沈君王和他的大臣們,還有那海洋一樣的人民仰望著賈先生和他的燈,詫異地看著他們消失在了夜幕中。許久許久,漆黑的夜空毫無動靜。一個巨大的疑問在人們心頭升起,他們莫非……
“沒有,他們沒有逃跑。隨著一聲天崩地裂般的炸響,天空發出亮色,一輪紅紅的太陽出現在天際,繼而發出耀眼的光芒。他們揉了揉眼睛,待適應了久違的明亮,他們終於又看到了自己的城邦,看到了親人的臉龐,看到了他們辛辛苦苦耕種的莊稼,又感覺到了空氣的溫暖。獲得了新生的人們歡呼雀躍起來。突然,在人們的歡呼聲中,一把巨大的鑰匙從天而降,落在了君王的麵前。人們停止了歡呼,全城頓然一片寂靜。他們看到老君王慢慢地彎下腰,撿起那把鑰匙,和大臣們反複揣摩著。他們看看鑰匙,望望天空,他們陡然明白了,那輪太陽,原來就是賈海珍先生啊!
“白天過去了,當夜晚到來的時候,天上又出現了一輪月亮。當君王和大臣們站在宮殿門前欣賞那輪久違的月亮時,隻見一個紗罩從天而降,掉在了宮殿門前的樹枝上。一個衛兵上去摘下來,交給君王。君王和他的大臣們仔細地揣摩著。君王突然明白了,原來月亮就是那盞燈啊!
“——他們化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