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十四
第二天，我又把羅紗喊到了我的辦公室，同時我也帶來了有關於小菲的一些日記和影集，我想這次跟羅紗的談話一定要有實質性的進展了。
未談話之前，我攤開於小菲的影集說：“想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嗎？”
我兩眼直視羅紗，不放過她臉上一絲的微妙變化。
羅紗果然一驚。
我進而說：“這是孔秋給於小菲拍的黑白照片，很多是裸體照，想看看嗎？”
羅紗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她等待著我的下文。
從她的這一表情中，我猜出這些照片她已經看過了，她非常清楚照片上的一切，所以她也不再需要這種刺激。
我故意把於小菲的照片一張一張攤開說：“說說吧，你是怎麼認識這個女主持人的，現在你沒有必要再回避這個問題了，如果你想在這裏很快獲得自由，你就痛痛快快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要知道在我麵前撒謊是沒有用的，我作為一個探長，而且多年來專門從事女性案件的偵探工作，我有一種非常獨特的嗅覺，憑著這種嗅覺任何人都難以回避事實真相，除非你沒有去做。”
羅紗漫不經心地抬眼看了看我問：“你要我說什麼？承認我殺了於小菲，而後你就完成了工作任務，再也沒有上級領導對你的催促了，再也不怕顯示你的無能了。你別忘記我也是個心理醫生，很會揣摸別人的心靈。”
羅紗跟我動起真格的來了，我看了她一眼，輕描談寫地說：“如果鬥智鬥勇，你真不是我的對手，你相信嗎？”
我將於小菲的照片推到一邊，翻開她的工作日記說：“你看看，於小菲這個人雖然散漫，可她卻堅持每天記工作日記，而且十分認真。她有一篇日記記錄了她主持的一場節目，裏邊提到一位嘉賓，我看很像您。”
羅紗的臉一下子紅起來了，她將頭偏向一邊，不看我。
我直視著她的臉說：“如果你有萬千個理由能駁倒我的推斷，那麼我就將對你的所有懷疑推翻。”
羅紗把臉轉了過來，她看著我的眼睛說：“懷疑也可以給一個人定罪嗎？這種懷疑如果是主觀臆斷，那將是多麼荒唐。難怪總有冤假錯案，你這樣的偵探能不製造出錯案嗎？”羅紗有點激憤了。
“你別那麼激動好不好？”我說，“中國有句俗話，有理不在聲高，如果我有證據在手，你就是跳起來也沒用，真的，難道你不相信這一點嗎？”
“做不做於小菲的嘉賓並不重要，關鍵是我沒有殺她，你如果總是懷疑我殺了於小菲，那麼我們一切都免談。”羅紗提出了談下去的條件。
“好吧，我答應你。現在，你就談談你跟於小菲是怎樣認識的吧，你們有實質性的交往嗎？你在跟她交往的過程中，對她的感覺如何？她是一個輕狂的女孩子嗎？你對她的死同情嗎？”我看著羅紗的眼睛，我發現羅紗的眼睛裏有一種飄忽不定的神情，這證明她的內心世界是不踏實的。
羅紗說：“我口渴，能給我一杯水嗎？我怎麼一坐到你麵前就口渴呢？”
我放鬆情緒說：“因為我這裏是火焰山，你過不去了，一定要借助水的力量。”
我給羅紗找了隻一次性杯子，這也是我事先準備好的，給她倒了水，端給她的時候我說：“對不起，我這裏沒有咖啡，等你獲得自由的時候，再去享受咖啡吧。”
羅紗接過杯子，猛喝了一口水，她喝水的樣子不好看，像個莊稼人，一點都沒有心理醫生的文雅。特別是她用手擦抹唇角的動作，每個有教養的男人都會在這個動作上鄙視她吧。
我在一邊看著羅紗，僅這一個動作我就猜度起她的出身，她也許出身不太高貴，否則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喝水動作呢？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我故意差開話題問：“羅紗，你是月城人嗎？在月城出生？”
“怎麼，對我的出生有什麼懷疑嗎？”羅紗反問我。
我笑了一下說：“你喝水的動作不像月城人。”
“是嗎？”羅紗也笑了一下說，“憑你這句話，我真有點佩服你了，我生在月城，但在鄉下的親戚家裏呆過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