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妃

南風瑾緊緊抱著懷裏的小女人,用力的聞著她頭發上的清香,輕聲說道,“砂畫……不要怪我,好嗎?我真的沒有下藥。”

“我不信。”砂畫搖了搖頭,暗自思忖,等她體力一恢複,一定一腳把他踢下床,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隻要你不怕我就好了,開始我還以為你會怕我,心裏有陰影!”男子溫熱的聲音在她耳邊吐氣。

“你閉上眼睛,我要洗澡,全身都是你的臭味。”砂畫不悅的瞪著他,發現他的眼睛是那麼的好看,像夜空中的繁星似的,皎潔漂亮。

“我們一起洗,好不好?”他像小孩子似的要求道。

“不行。你再不放手,我就咬舌自盡。”砂畫放狠話了。

南風瑾急忙放開手,看著砂畫抱起被子擋在胸前,慢慢朝床下走去,他就那樣光著身子,什麼也不穿,靜靜的看著羞紅臉的她,“你自盡了小蛋和我怎麼辦?還有若兒。”

小蛋,她的小蛋,還有若兒,她好想她們,都怪可惡的南風瑾和楚夏,一人搶走一個,合夥分了她的孩子。

砂畫撐起被子擋住身子,撲通一聲跳進桶中,這時候水已經很涼了,她顧不得那些,開始擦拭自己的身體,一抬頭,就迎上南風瑾熱烈的目光,她冷喝一聲,“小蛋和若兒隻能是我一個人的,總有一天,我會搶回來。”

“不可能,他們是我們共同的孩子,身上流著南風家的血,我不準你帶她們走,你要帶,連我一起帶走。”南風瑾大聲吼了起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倔強,難道他為她做這麼事還挽不回她的心嗎?

“噗嗤”一聲,砂畫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連他一起帶走!南風瑾變了吧,變得像小孩子了,愛耍賴了。

可是一想起玉兒說她和南滄如醉有說有笑的喝酒,根本不理她時,她就一臉怒氣,匆忙的洗完澡,她又撐起被子裹著身子跳了出來。

“喂,你別看,我要穿衣裳了,還有,把你光光的身子蓋起,不知羞恥。”砂畫一瞥到他的身體,就急忙轉開臉,她低下頭,快速的找到自己的裙子,躲到床後邊開始穿。

南風瑾輕笑了下,朗聲說道,“你穿了也沒用,這個藥效一共有三次,剛才我們才兩次呢,一會我碰到你,你又熱了,又得脫掉……裙子。”

“下流!這麼說,那藥是你下的?”砂畫穿好衣裳,握了握帳壁上的寶劍,要是真是他下的,她恨不得一劍宰了他。

“不是我下的,不過我知道這種媚藥。它叫‘一夜三次散’,我不想追究是誰下的,我隻知道,她下這個藥,竟誤打誤撞的讓我和你在一起了,隻要結果是對我有利的,我不會追究。”南風瑾胸有成竹、慵懶的躺在床上。

“你……你還狡辯,明明就是你。看劍。”砂畫說完,一把取上帳壁的寶劍,拔出來朝床上光著身子的南風瑾砍去,她才不管他有沒有穿衣裳,她才不臉紅,她隻知道,自己糊裏糊塗的就被他占兩次便宜了。

南風瑾淩厲的一躍而起,攸地抓住她白嫩的手腕,隻聽“哐當”一聲,寶劍輕輕落到地上,原來砂畫身子又軟了,他一把拉過她,徑直抱坐到自己膝蓋上,像小孩子般開心的擁著她。

“你放開我,你別編謊話了,編了也沒用,我不愛你,你別在我身上白費心機了,你趕緊納幾個妃,放過我吧。南滄如醉不錯,你幹脆娶她得了,你們不是有說有笑的一起吃飯喝酒嗎?何必又來招惹我。”砂畫一股腦兒說完,眼裏有絲晶瑩的淚光。

南風瑾緊緊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你吃醋了?我愛的是你,不可能娶她,你跟我回北冥好不好?然後我們再揮師東陵,把若兒搶回來,我們一家四口,幸福的過一生。”

“不可能,我不會跟一個在我飯裏下藥的男人在一起,你的心征服不了我,隻能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我恨你。”砂畫氣憤難耐,身體卻又發熱了。

不會真的是一夜三次散吧,那她豈不是還要和他……

男人怒吼一聲,更加用力抱緊她,“我說過,不是我下的,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相信我?”

“相信你……才怪。”砂畫說完,猛地一口死死的咬在他禁錮自己的手上,南風瑾立即鬆開手,大聲吼道,“你是狗變的啊,竟然咬人。”

砂畫摸了摸自己的牙齒,一抹淡淡的血沾到手上,她竟把南風瑾的手咬出血了。不管了,對付這種色狼,就應該無所不用其極,思及此,她猛地抬起腳,直直的朝他胯下踢去。

“又想我絕後?”他一把捏住她的腳,砂畫快速從他身下鑽出來,開始攻他的其他部位,南風瑾也不甘示弱,伸出手和她肉博,他堂堂一個皇帝,就不信打不過她了。

兩人在床上扭打起來,十分沒形象和風度,你扣我的手腕,我踢你的腿,毫不相讓,不過基本是南風瑾吃虧,誰叫他是男人,砂畫得了幾拳便宜之後,攸地退到大床的另一頭,冷聲說道,“我太口渴了,先喝口水再打。”

“我也渴!”南風瑾說完,和砂畫一起朝桌子上的茶壺撲去,不過他還是沒她手快,隻見砂畫一把抓過茶壺,咕嚕咕嚕猛喝兩口,似很暢快的舔了舔嘴角。這藥除了會讓人發熱,還會讓人口渴。

她喝滿足了,一把扔下茶壺,南風瑾猛地拾起一晃,氣惱的說道,“你喝光了,那我就吃你解渴,反正都是一樣的。”

“啊……”砂畫快速跑開,“你不知道叫人給你送來啊!”

話不沒說完,就被那頭魔鬼抱緊身子,他用力一把抱起她,重重的把她扔在床上,身子就地撲了下去,太熱了,受不了了。

“對不起,砂畫,我太熱了,受不了了。”話未說完,他一把撩起她的裙子,又故伎重演,這次他衣裳都沒給她脫。

“唔……混蛋,放開我。”早知道,她就給他留一半茶了。

“對不起,砂畫,你放心,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我忍不住了,全身像火燒似的。”男人胡亂的在她身上遊走,神誌不清的親吻著她。

砂畫氣惱的拍打著他,可是他的身體像牛一樣,怎麼推都推不開,她自認為自己的內力夠深厚的了,竟然都推不開他。而且,她的反抗越來越弱,直到最後,深深的喘息在他身體下。

突然,南風瑾不再喊叫,也不再運動,重重的趴在她身子上,砂畫搖了搖他,“喂,南風瑾,你醒醒,你裝什麼裝?你睡著了?”

沒反應,她抬眼看了眼他,發現他臉色慘白,嘴角竟有些血,她猛地從他身下鑽出來,然後急急的扶他起身,用力的拍打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南風瑾,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這時,男子悠悠轉醒過來,“咳咳咳……”他輕咳兩聲,睜開迷蒙的雙眼看著一臉擔憂的砂畫,朝她溫和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別擔心,小傻瓜。先……給我把衣裳穿上啊!看來,是喝酒時服了一夜三次散,所以舊病複發了。”

砂畫急忙找來他的衣裳,慌手慌腳的幫他穿上,她眼睛濕潤,吸了吸鼻子,“你怎麼會這樣的?我以為玄機師父把你的病治好了,為什麼還會發病。”

“嗬,這是心病,如果你不回到我身邊,是治不好的。我不會自己下藥害自己,你現在該相信藥不是我下的了吧,是如醉下的,她怕我來找你,所以吃飯時在我和她的兩份飯菜裏下了藥,可能是想你誤會我和她什麼吧。然後我看著玉兒端錯了飯,把她的那份端給你了,可是當時我沒料到,她還在我的酒裏下了藥,其實那飯,我沒動,後來……我怕你出事,就來找你了。”男子說完,又猛地咳嗽了兩聲。

“那你為什麼不拆穿她。”砂畫抱起她的身子,緊緊挨著他。

男子搖了搖頭,“這些年來,她為我付出的夠多了,而且我愛你,潛意識裏,想要你,才沒有阻止,對不起。”

“別說了,你的藥呢?天山冰蠶呢!”砂畫扶他慢慢躺下,起身欲去找藥。

“玄機師父走了,沒有藥了,每次發病,都是小蛋抱著我,我的身體才會漸漸轉暖,休息兩下就沒事了。”南風瑾虛弱的說道。

砂畫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男人,想也沒想,緊緊抱著他,在他身上吹氣,再把被子扯過來,緊緊裹著兩人的身體,“她怎麼能這樣,明知道你身體有病,吃了那種藥肯定會急火攻心,舊疾複發。”

“我不怪她,幸好……占我便宜的是你,不是她。”南風瑾突然開玩笑似的望著她,眼裏盡是深情。

“小蛋這麼懂事嗎?我還不知道他會照顧人呢!”砂畫輕輕說道。

男子點了點頭,“嗯,雖然他老是和我作對,不過關鍵時刻總會護著我,還會當著外人的麵叫我爹爹,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有一次他哭了,說:青青都有娘親疼,他為什麼沒有。其實當時,我也差點……哭了。”

“嗯,還有呢!”她靜靜擁著他。

“還有一次,我在後苑看到雲輕和曉月在那裏抱著,互訴忠腸,我就跑過去,把他們罵走了。其實我是忌妒曉月,並沒有惡意,不過,你一天不回北冥,我一天就不讓他們幾對成親,讓他們天天求我。”南風瑾雖然病著,說話倒中氣十足。

砂畫笑了笑,“你真壞啊!不僅報複心強,忌妒心更強。”

“其實我也很喜歡若兒,可是一想起楚夏也隻有一個人,所以一直沒忍心去要回她。他也沒娶妻,我時常在想,為什麼我們兩個男人都會栽在你手裏,你是不是懂得什麼妖術,把我們迷得團團轉,你是不是神偷轉世,把我們的心都偷走了。”

“哪有,我可從來不偷東西。你讓曉月她們成親吧,你是他們的主子,怎麼能這麼對他們呢!還有,你把玉兒收了吧,她剛才對我說,她要永遠追隨在你身邊,這是你六年前承諾過她的。”

“玉兒?”南風瑾回憶了下,“我記起來了,以前在府裏見過,後來我從東陵回去後,她就不見了。”

“是林嬤嬤趕走她的,林嬤嬤當年,還給我搓澡十遍,差點沒把我搓死。”砂畫吐了吐舌頭,很是可愛。

“那我回去也讓別人給她搓十遍,搓少了不行。”男人恨得咬牙切齒,臉上的膚色開始慢慢轉為正常,也不再咳嗽。

砂畫“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南風瑾的報複心永遠都那麼強。

她知道他對她的愛,可是,她看得到南滄如醉眼裏的不甘、落寞和孤獨,同樣是女人,她懂南滄如醉。

對不起,南風瑾,我還是會離開你,隻希望你能和小蛋好好相處。一個女人能愛戀一個男人五、六年,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愛,那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

隻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別讓她再孤獨的追隨在你馬後,別讓她倚在遠處靜靜看你思念著別人,我不能丟下羽煙,更不能丟下羅刹,我說過,會好好待羅刹百姓的。

兩人就這樣安靜相擁,不稍一會兒,漸漸進入夢鄉。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營帳時,砂畫覺得手指有些酸,輕輕動了動,才發現兩人的手指竟然一直牽著,一整晚,都沒有分開過。

“你醒了!”南風瑾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她輕輕掙開他,羞紅著臉下了床,兩人很在默契的什麼也沒說,安靜的穿戴整齊,一起踏出帳外。

將士們早就起來訓練了,戰鼓雷鳴,滔聲震天,砂畫看了看身側威武的男子,輕聲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南風瑾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清潤的說道,“有你的擁抱,當然好了。”

聽了這話,砂畫朝他淡淡笑了笑,“你,什麼時候啟程呢!”

“整理好,就出發,我們回北冥好不好?小蛋一定等急了。”南風瑾臉上露出像孩子一般的微笑,傻傻的,淡淡的,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好……”她的聲音有些輕,大概是沒底氣吧。

玉兒乖巧的提著個籃子從後山跑了過來,一看到南風瑾,她就害羞的低下頭,“參見皇上。”

“你是玉兒是嗎?砂畫已經跟我說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南風瑾愉快的說道,似乎心情很好。

“謝皇上。”玉兒開心的謝過了後,一把拉過砂畫,把她拉往河邊,輕聲問道,“真主,他……沒碰你吧,沒發現你的身份吧。”

“沒碰我,你放心,你一定要好好跟著他,照顧他。”砂畫叮囑玉兒。

這時,不遠處,砂畫看到南滄寧雅氣喘籲籲的從後山跑了過來,一邊哭一邊跑向南風瑾,她定晴一看,她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兩人急急的朝後山跑去。

“玉兒,我們也去看看。”寧雅怎麼了?為何哭哭啼啼的,砂畫提起裙子,牽著玉兒也跟著跑了過去,可是跑著跑著,南滄寧雅和南風瑾就不見了。

玉兒氣喘籲籲的喘了口氣,大聲說道,“真主,是不是在剛才路口那我們走反了,應該是左邊?”

“應該是吧,我們折回去。”砂畫說完,快速朝原路折回。

終於,她們走到路口,朝左邊那條路走去,砂畫內心有種不祥的預感,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隻能穩住自己不要亂想,應該沒事的。

不會是南滄如醉出事了吧,不然南滄寧雅不會哭得那麼傷心。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雙眼,隻見南滄如醉正撲在瑾的懷裏,邊哭邊吻著他的臉,而南風瑾,也是一臉深邃的看著她,絲毫沒有鬆開她的意思,兩人緊緊相擁,南滄如醉一路親吻,從他的眼,到他的唇,瑾仍是一動不動的抱著她。

砂畫輕歎一口氣,昨夜還說要帶她回北冥,現在就抱著如醉互相親吻,他這算什麼?把她當什麼?

他們在一起五年了,這種事情可能早就做多了吧。心裏閃過一陣狠狠的刺痛,她靜靜轉過身,“玉兒,我走了,你要好好跟著南風瑾。恐怕現在,藍炫已經將我去東陵的消息傳遍大營了。”

玉兒朝她點了點頭,“真主快走吧,糖糖在忘川河對岸等你。”不知道真主看到那一幕為什麼會突然安靜下來。

內心陷入冰涼的穀底,她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快速消失在叢林之中。

一回到軍營,砂畫快速閃進大帳,換上早已備好的軍裝,帶好佩劍,從吊橋處趕去,一路上經過的將士都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這小兵怎麼這麼麵生。

砂畫一到吊橋對岸,立即利索的抽出寶劍,唰唰幾下開始斬鐵索,隻要斬了這鐵索,即使南風瑾想追,一時半會也追不過來,而且東陵不往這方走,別人隻會認為她是個逃跑的小兵,萬不會想到她就是南風瑾一直尋的北冥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