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是舅舅張興了,孟千回扯唇一笑,看他一副瀟湘模樣,怕也是桀驁之人。

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解決的。

“張興?”李婉喬似是記起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愈發詭異的笑,“記得你好像曾經欠過李家的債?”

“是欠過,不過還清了。”張興膀子一抱,黑眸狹眸,似是不把這女子放在眼裏。

一說到這裏,李婉喬嬌小的身子忍不住的一個顫抖,說起張興,就忍不住想起那十萬兩銀子帶來的羞辱。

事情也是她事後才知道,原來是姑姑李綰叫爹爹設計整那姓張的,說是姓張的妹妹是孟府的五夫人,可是得勢得很。

爹爹好不容易設下圈套,叫他欠下賭債。孰料在大街上碰到孟千回那死女人,害得她——

哼,終於報仇的時候到了。

整不倒孟千回,就死整他舅舅也是不錯的。想到這裏,那雙本來好看的眸子彎得了縫,射出的光芒跟毒箭似的鋒利。

“這野孩子冒犯了本宮,可知冒犯皇家人是死罪?”李婉喬冷冷一語吼了出來,“今日本宮就要帶他回去,好好審審,他是不是故意靠近本宮,想謀害本宮的?”

這丫的真是厲害,隨口就給一個十歲孩童添下一條死罪。

“原來是皇家的娘娘。”張興抱了拳,深深地揖了一禮,態度看似恭敬,不過眉眼間卻滿不在乎,“娘娘的裙子不過是沾了點墨水,小孩子調皮瘋鬧罷了,這樣都是死罪的話?那娘娘站在我興隆武館門口豈不是想打劫來著,所謂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娘娘?”

“哈哈——”一語落,周圍人一陣哄笑。

孟千回也是一聲噗笑,想不到這位舅舅還真是有幾分口才,隻是放蕩不羈之人很容易得罪人的。

李婉喬那張臉紅一塊,白一塊,八成這會兒內傷得嚴重,瞬間一張好看的小臉扭曲變了形,“來人啊,此人要謀害本宮,抓回去嚴刑拷問!”

音落,從四周立即湧出一行士衛來,蜂擁而上。

原來還跟隨有暗衛,這李婉喬估計是怕仇家太多,上街都不安心。不過張興怕真是惹禍上身。

如果對抗,剛才正中李婉喬口實,落得個謀害罪名。若是不對抗,豈不任人宰割。

想到這裏,袖中隨時預備的暗器金釵已經呼之欲出。恰時,一條長影掠過,好快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暗衛掃倒。

眨眼功夫,孟千回看清對方,是他——風始皇立在那裏,瀟灑如風一樣的男子,好像剛才一切都沒發生過,那雙深徹的紫眸裏看不出任何波瀾,平靜的像一汪湖水。

“你——”孟千回跟隨上去,想說什麼,又隱忍了下去。

每每她有難事,他都會及時出現。

難道他是肚子裏的蛔蟲嗎?她想什麼,他都能知道。雖是小事,心裏卻忍不住地一陣暖意流過。

身後,百裏彬和美瑤相繼跟上。

李婉喬本欲發作,瞧見來人,大驚失色。“你們——”下一刻,聲音都哽到喉嚨裏了。

“側妃娘娘,我們真是好緣分,每次遇到你,總會發生點什麼事兒。可還記得上次?”孟千回盈盈笑著,眼神清澈得就像清泉一般,半點無害,下刻,從袖裏搖出一隻小藥瓶搖了搖,“難道側妃娘娘還很想排排體內廢氣,或許說消消氣?我這裏還有很多呢。”

李婉喬渾身一抖,臉色發白,一想到上次打臭屁止不住,就覺得可怖。這個孟千回的手段得她可是領教過的,整死她都綽綽有餘了,“不要,我不要!”剛剛還是飛揚跋扈,這一刻就是神色慌張,連連搖首。

“那你要什麼?要這小孩子賠償你的衣服?還是抓起關大牢?”孟千回嘟了嘟小嘴兒,愈發往李婉喬走近了一步。

李婉喬雖是有恨,但一看到她手裏的藥瓶,就慫得慌,“不用,什麼都不用。我們走!”

一轉身,帶著婢女、小廝們就要逃跑。

“等等——”孟千回待對方踏出三步遠,一個甜聲叫住。

“你到底想怎麼樣?”李婉喬終是按捺了,一轉身過來正欲發火,最後一個字眼剛說出口,唇張那刻,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彈了過來,像黑蒼蠅似的鑽進她的喉嚨,嘔都沒嘔出來。

“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瞬間臉色倏度,驚恐至極。

“放心,現在不會叫你打臭屁的。”孟千回又是笑吟吟地搖了搖手中的藥瓶,轉身給張興遞了個眼色,將藥瓶交予他手中。“不過呢,毒性是盤踞在你體內,隻要嗅到這瓶裏的香味,你就會像上次一樣,卜卜卜——”

“你——”李婉喬想破口大罵,又生生忍下。

“隻要你以後不來找興隆武館的麻煩,自然這藥瓶不會為你揭開,你也就嗅不到這香味了。”孟千回一邊說著,黑眸子忽忽地閃著亮光,“如果你派別人來搗亂呢,也行,在來親王府附近,有人會燒上幾堆這種香氣,任你躲到哪裏,都嗅得到,隻要你活這世上。”

與李婉喬的怨早就結下了,如此,算是最好保護興隆武館以及舅舅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