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3 / 3)

雲嬤嬤吸了一口氣,看朝地上跪著的汐隱慕,眉心皺起,“你就是為了這麼一個賤人,來害我姑娘?”

汐隱慕不敢言語,隻是將頭垂得更低。

石晚清在怎麼的傻,那也能夠清楚的明白,這雲嬤嬤是在罵自己,如今也不指望這汐隱慕能站起來了,冷冷的回看了雲嬤嬤一眼,“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敢罵本姑娘,那姓蘇的不受玄的青睞定然是她哪裏做得不足,你不去問問你家的姑娘,竟然來說我的不是,這算是什麼道理。”

雲嬤嬤聞言,臉上比先前冷下去了幾分,不過卻未去答石晚清的話,而是繼續朝在地上跪著的汐隱慕問道:“這就是你喜歡的女人,方才在她的話裏,根本就沒提及你一句。”言下之意,就是想讓汐隱慕看清楚,他在這個女人的心裏,算得上是什麼位置。

可是汐隱慕又何嚐不知道自己在這女人的心裏算是位置呢。不,應該是什麼位置也沒有,苦澀一笑,“徒兒知道。”

“即是知道,為何一個不愛你的女人而害我姑娘呢,你覺得為了她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得麼?”雲嬤嬤問道,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如何處置這汐隱慕。

愛哪裏來的什麼值得不值得,何況這已經愛了,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汐隱慕抬起頭來,隻求著雲嬤嬤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求師叔給徒兒一個了斷吧,此事與她無關。”他恨,恨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她,可是她記著自己的好麼?

石晚清有些詫異的看了眼身邊的汐隱慕,又看了看雲嬤嬤,她竟然是汐隱慕的師叔,可是怎麼外麵的紫瑤又說她是蘇海的教養嬤嬤呢?“你?這老太婆是誰?”

石晚清的話音才落,汐隱慕這裏還沒開口,便覺得身後卷來一陣颶風,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石晚清的身子便飛騰起來,隻聽“砰”的一聲,但見她的身體打落在旁邊的桌椅上。

眾人見此,隻將這目光轉向門外,卻見這來人竟然是朱邪逸玄。

此刻最難以置信這一切的就屬石晚清了,滿臉委屈的從那被她身子打碎的桌椅上站起身來,擦去唇角溢出來的鮮血,朝朱邪逸玄哀怨的看去,“玄你……”是不是打錯了,竟然會出手傷自己。

朱邪逸玄進到廳裏來,朱邪玉溶當是先行禮,那汐隱慕則是又不敢起身來,就這麼跪著,隻是看到心愛的女人被如此傷害,激動得有些跪不住,想要起來,可是卻感覺頭頂雲嬤嬤那裏傳來的目光,隻好是老老實實的跪著,一麵轉頭向朱邪逸玄看去,隻道:“玄,我已經說過,事由我而起,你有什麼不滿,找我便是。”

朱邪逸玄沒打理他,信步上前給那雲嬤嬤一禮。

雲嬤嬤點點頭,見他如此知禮曉禮,又想起他這命不久矣,海棠那裏又誤會著,這心裏正是為他委屈,這還沒開口說上一句話,但見朱邪玉溶一手抓過那突然從窗戶了飛進來的信鴿,拆開信來一看,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一麵朝朱邪逸玄看去,“主子……”

朱邪逸玄剛才也聽見鴿子飛進來,如今聽見他的聲音,便會意,一麵朝雲嬤嬤道:“嬤嬤您先在這裏坐坐,我出去一下便回來。”

那雲嬤嬤也不是不曉事理之人,知道他們是有要事相商,於是點點頭,“去吧,正好金嬤嬤她們也還沒來。”

主仆二人聞言,這便先出了廳。

眼下這廳裏便隻剩下雲嬤嬤跟著汐隱慕,還有那方才被朱邪逸玄一招打得發鬢散亂的石晚清。

而這石晚清見朱邪逸玄跟著朱邪玉溶就這麼出去了,這心裏便高興,隻撐著身子朝汐隱慕走去,想要讓他把這雲嬤嬤給殺了。

隻是這還沒開口,卻聽雲嬤嬤冷冷的聲音說道:“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天池山的規定,用了禁用的藥或是藥器,下場有兩個,一個是自廢武功,一個則是自毀雙眼,此刻雲嬤嬤也不過是按照天池山的規矩來行事而已。

汐隱慕聞言,身子一顫,麵臉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著雲嬤嬤,脫口叫道:“師叔……”

他那神情,雲嬤嬤便知道他是什麼打算了,隻站起身來,“好,既然你自己下不了手,我便來做這罪人幫你。”

見著雲嬤嬤一步步的靠近,汐隱慕竟然有一種想反抗的感覺,而且是特別的強烈,身子下意識的向後偏去,跪在地上的雙腿也朝後麵慢慢的退。

石晚清雖然不知道這嬤嬤到底要對汐隱慕怎麼樣,但是直覺告訴自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隻連忙朝汐隱慕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難道不知道站起來反抗麼?”

她的一句話,隻將那汐隱慕潛意識裏隱藏著的所有叛逆都給激發出來,當即但見那汐隱慕果然一下站起身來,一直想著後閃去。

見此,雲嬤嬤看了那石晚清一眼,隻想那這賢德之後,定然有賢德之妻,而這不賢之人,身後必定是有一個不賢之妻,這石晚清雖然說不愛這汐隱慕,卻是因為這汐隱慕對他的感情,而能驅使著這汐隱慕的所有感覺,也正是這樣,汐隱慕這好好的一個少年神醫,才會變得這樣。

此刻見他想要反抗,隻冷喝一聲,“站住。你最好不要想著跑,我武功雖然是不如你高,不過你應該知道,你自以為的很多絕技,可都是從我這裏流傳出去的。”

她的話不假,汐隱慕隻頓住腳步,手起自己的正準備揚起的毒鏢。

然石晚清見此,隻道:“汐隱慕,你難道想要任由著這個老女人來擺布麼?”她的話才說完,隻覺得背後又是一陣冷風,因為有了方才朱邪逸玄的那一擊,此刻她已經變得聰明起來了,此刻感覺到身後的異樣,隻將身子騰起來,淩空借著柱子,一麵回落到自己的對麵。

這也才看清楚,這廳裏竟然多了兩位嬤嬤。

金嬤嬤是特意來偷偷看過石晚清的,如今見著她躲開了自己的這一掌,“哼,想不到這狐狸精也在,既然如此我便誅之。”

她的武功是三位嬤嬤裏最厲害的,這石晚清自然不可能是她的對手,所以秀嬤嬤跟著雲嬤嬤也沒有去管,一起盯著這汐隱慕。

石晚清早就聽說過蘇海棠身邊有三位教養嬤嬤,如今見此果然是一位也不差,隻是這些嬤嬤光是那雲嬤嬤就不好纏,自己這廢了好些力才讓這汐隱慕對她反抗,如今卻又殺出來兩個嬤嬤來,而且還追著自己不放,這是什麼意思。而且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要把自己誅之,難道她忘記了自己是石家姑娘的身份麼?竟然敢如此任意妄為的。

就算是朱邪逸玄不管自己了,可是石家如今已經慢慢的江湖上崛起,起是她一個老婆子惹得起的。

金嬤嬤這才出手,汐隱慕便看出來她的武功深厚,石晚清絕對不是她的對手,這心裏到底是不忍心石晚清吃虧,暗地裏將自己藏在手裏的毒鏢拿出來,想要瞄準機會用在那嬤嬤身上,不過他估計是異想天開了,此刻雲嬤嬤跟著秀嬤嬤兩雙眼睛盯著他呢。

還沒出手,便隻覺得背脊骨一陣刺疼,轉過頭看著身後的雲嬤嬤,“師叔你……”

“如此執迷不悟,我已經有這個權力把你殺了,可是你放心,你到底是你師父唯一的徒弟,我自然是不會要了你的命。”雲嬤嬤說著,手裏將汐隱慕那背脊骨最後一塊骨頭扔到地上,冷眼看著汐隱慕一麵滿臉驚恐的癱倒在地上,又道:“以後,你最好別在動歪心思,若不然你連這癱了的機會也沒有。”

汐隱慕此刻哪裏能聽清楚她說的話,隻覺得背脊骨裏傳來的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讓他想一頭吵柱子上撞死算了。可是,他不能那麼懦弱,何況晚清。一麵支撐不住身體,慢慢的倒在地上,一麵看著此刻已經倒在了自己身邊不遠處的石晚清,他要救晚清。身體裏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滿臉的冷汗,隻朝石晚清那裏爬去。

金嬤嬤看著地上此刻已經去半條命的石晚清,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才下手太重了,應該要留著她的命,讓她好好的,才能受得住自己給她的禮物。一麵看朝雲嬤嬤,“你那裏不是要些別樣的藥麼?拿來我給這賤人吃下,讓我也好好看看她放蕩的模樣。”竟然連著姑娘的男人也想來勾引。

那雲嬤嬤聞言,冷冷一笑,隻將自己的一支發簪拿下來,遞給金嬤嬤,“珠花捏開就是。”

石晚清雖然此刻是受了些重傷,不過腦子卻是清楚的,她們說的話也聽得真切,隻奮力的揚起頭來,還大言不慚的要挾道:“你們敢碰我,玄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是他的女人。”

金嬤嬤一把毫不憐惜的將那簪子上的珍珠捏碎,但見裏麵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一麵走上前去,“你是誰的女人你的心裏比誰都清楚,夜夜與你歡愉的人在那裏呢,你說此刻要不要與他在轟轟烈烈一場?”說著,這金嬤嬤抓起她的頭發,隻將手心裏的藥粉給她灌進去。

石晚清因為這突如其來被強行灌進口裏的藥粉,引得喉嚨一陣發癢,劇烈的咳嗽起來,隻是卻為能將那些藥粉給咳出來。

秀嬤嬤見這裏到底是大廳,隻覺得多是不好,隻道:“金嬤嬤,你還是好人做到底,把他們帶到房裏去吧,這裏家主一會兒過來看見了,可是不吉利。”

金嬤嬤看著此刻已經開始麵色泛紅如桃麵的石晚清,嗬嗬一笑,“說的也對,瞧見了晦氣。”便隻叫來外麵的那紫瑤丫頭,讓她跟著來把二人拖到一處側間裏去,這才回廳裏來。

不過是吃了一盞茶的功夫,朱邪逸玄這便回來了,隻是臉色不大好,而且那朱邪玉溶並未跟著他一起進來。見此,雲嬤嬤心裏隻有些擔心起來,這還沒開口詢問,便見朱邪逸玄朝著她三人便是屈膝一跪。

隻是,她們都是下人,按理這朱邪逸玄除了是朱邪家的家主,還是她們家姑娘的姑爺,所以也是主子,此刻都怕被折壽了,連忙站起身來。

金嬤嬤隻道:“你趕緊站起來,這算是什麼事情。”

朱邪逸玄有些詫異,海棠因為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們竟然沒有責怪自己一聲,這叫自己心裏多是不安,想海棠從來隻當她們當作長輩,今日自己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在活著回來,所以要托她們好好的照顧海棠,自己走後,她們便是海棠唯一的依靠。

隻道:“嬤嬤們安心受了,如今我也與海棠一樣,把你們當作親人長輩。”說罷,朝著三位嬤嬤現在磕了一個頭,“海棠如今這個樣子,責任全都在我,是我對不起她,不奢侈她能原諒我,但是希望以後嬤嬤們能替我在我不在的日子裏好好的照顧她。”朱邪逸玄並未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訴三位嬤嬤。

因為想反正此次出門,也不知要什麼時候回來,或許這還沒熬到自己回來的時間,自己這就沒了命,所以難得與她們說了,免得又擔心她們忍不住告訴了海棠,到時候不是讓海棠更加的難過麼?而且自己已經熬到這個地步,完全的讓海棠真的恨自己,所以已經沒有必要讓她知道了。

金嬤嬤等人聞言,相互看了一眼,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不將實情說出來,不過秀嬤嬤為人仔細,隻聽見他剛才話裏說讓她們在他不在的日子裏好好的照顧姑娘,所以這便問道:“不知道家主又要去哪裏?”一麵想以這個為話題,引他親口說出實情來。

可是不想,這朱邪逸玄卻隻是避輕就重的回道:“我在南方有些事情,必須親自去處理了,所以這一去恐怕是兩個月左右不在家裏,我是想,如今海棠身體不好,正是需要人來照顧,怎麼還能管著這個家,但是讓玉溶一個人來處理也不行,畢竟這朱邪家不是普通小門戶,三位嬤嬤既然能得到海棠的如此尊敬,定然各自有與常人不同的地方,所以想請三位嬤嬤移駕朱邪家,代替海棠在這養身子的日子裏跟玉溶管理這朱邪家。”

原先,他是多麼防備這外戚的,最開始有娶蘇海棠的這個念頭,還是因為她娘家沒什麼人,可是如今自己卻要親自來求她的娘家人幫忙管著朱邪家,而且還是一輩子。可他這也是沒有什麼辦法,那大嬤嬤雖然是有些本事,可是卻不懂得如何用人,而且不分好壞,隻管是護短。

秀嬤嬤等人聞言,隻有些猶豫起來,她們原先發誓是不踏進朱邪家的,如今卻不得不因姑娘而進來,當然她們這進來並沒有打算常住於此,可是此刻這朱邪逸玄竟然讓她們來幫助姑娘,可是能幫多久呢?姑娘把孩子生下來了,她們也隻管帶著孩子,何況她們也都老了,能在管多久少年呢?

見她們不語,朱邪逸玄這隻得跪在地上,第一次用這哀求的口氣道:“嬤嬤們能幫一時,自然能讓海棠緩過來,而且如今這朱邪家裏也沒有了什麼威脅,三位嬤嬤隻管放心,我唯獨不放心的便是海棠,她不能離開朱邪家,可是我也不忍心讓她一輩子被朱邪家的這些事情纏住。”他隻想讓她們在有生之年,幫助海棠分擔一點,一點而已。

三人沉默不語,都齊齊的看向金嬤嬤,過了許久,那金嬤嬤才抬起眼神來,走過去將地上的朱邪逸玄扶起來,“你起來吧,我們應了,你放心,這以後我們都會在姑娘身邊,寸步不離,至死方休!”

朱邪逸玄聞言,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然這心裏卻是有些好奇,她們竟然沒有一絲的埋怨自己,這叫自己的心裏反而是覺得滿是不安。正要詢問,卻聽雲嬤嬤說道:“姑娘遇見你,說得算是幾世修來的好福氣,你能一個心都交給她,可你們卻是一個福薄,一個命淺。”

聽見這樣的話,那朱邪逸玄難免是全身一震,她這話裏是什麼意思?說的好像是自己不久於人世一樣。眼神裏難免是多了幾分懷疑。

見此,秀嬤嬤這才道:“你是在好奇我們都沒有責怪你麼?”

朱邪逸玄點點頭,“恕我愚昧。”一麵請嬤嬤明示。

秀嬤嬤歎了一口氣,“若你真的這樣對待姑娘,我們怎麼可能不責怪你,可是雲嬤嬤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而且我們也知道這毒是解不了的,隻是可憐你如此用心良苦的用這樣的傷人之計來讓姑娘恨你,如今姑娘是恨你了,不過我想你的這心裏定然也不好過吧。”

朱邪逸玄聽罷,絕望猶然而生,隻將眼神收起來,垂下眼眸,“是啊,可是我如今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下半輩子她才會好過些。”

雲嬤嬤隻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姑娘的好,我們自然是知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撇開姑娘現在的身份不論,單是經過了這事情,姑娘以後怎麼還可能相信人呢。你啊,也是糊塗!”

他也知道,可是如今事情已經演變成了這個模樣,他也隻好將錯就錯下去了。沉默了片刻,才道:“朱邪家的三位長老如今已經離開了朱邪家,暗中與那軒轅家勾結,他們便是朱邪家眼下最大的憂患了,我如今不能為海棠在做什麼,隻能是讓她以後少添些煩惱,如今三位長老已經在三個時辰之前離開,我定然要追上他們,不能讓他們與軒轅家聯係上。所以立刻就該啟程,海棠與這個家,便交托給三位嬤嬤了,我朱邪逸玄若是有來生,定然報答三位今世之恩。”

朱邪逸玄說著,便向三位嬤嬤又行了一禮,因要趕著時間,又想去在見宗政英一麵,所以這便先告辭了。

在說這心劍,來到這院裏,卻發現秀嬤嬤身上的香氣,便停了下來,卻不想竟然聽到這樣的事情,原來是他們誤會了家主。因聽見朱邪逸玄出來,便立刻藏起來,不想那朱邪逸玄才走,便聽見金嬤嬤的聲音響起來,“方才的話你已經聽到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裏也有數,不用我在多說什麼了吧!”

心劍從林裏出來,點點頭。然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想不到家主竟然一直在為了夫人的下半輩子而忍辱負重,如今卻是要一個人獨自去麵對死亡。又聽見他後麵說的那剩下的三位長老要與軒轅家聯合,想起如今軒轅家剛剛易主,那軒轅封坐上了家主之位,想他一個心思不想讓姑娘好過,如今若是家主不在了,他定然是不會這麼簡單的放過姑娘的。

而這腦子裏又想起那些他說要自己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借口,但總而言之,卻是將心劍的心給攪亂了。腦子裏想起在洛州之時,他第一次救自己總是真的吧,哪怕這後麵是騙了自己。隻向金嬤嬤道:“要不,嬤嬤我一路偷偷的跟著家主的後麵吧,若是有個什麼事情,我也正好通知你們不是。”

那金嬤嬤等人不知道這心劍與軒轅封之間的愛恨糾葛,更不知道軒轅封與海棠一個麵孔,相互看了一眼,便答應了她,隻道:“你一路小心些便是,凡是先顧著自己的命要緊。”

心劍聽見她們就這麼答應了,心裏竟然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愉悅,然究竟是為何高興,她其實是不知道的,不過臉上倒是也表現的平靜,一切的興奮隻留在了心裏。

朱邪逸玄這從朱邪玉溶的院子裏出來,這便直接去了大房那邊,看了自己的母親。

此刻已經是半夜了,三更的鑼剛剛響過,朱邪逸玄不敢打擾,隻進到房間裏去,點了兩個配房丫頭的穴道,正欲出手將自己母親的穴道也點了,卻見宗政英突然睜開眼睛來,一抹冷厲朝他射過來,“你想幹什麼?”

宗政英因原來在那底下的洞室裏住的時間太久了,一直都是如那生活在野外的兔子一般,時時刻刻都是習慣防備著的,以免自己死於非命,如今哪怕是過上了太平日子,不過這個習慣卻是一直未改,此刻睜開眼睛來,雖然屋子裏的幾乎已經算得上是伸手不見十指,不過她卻能感受到來人的氣味,很快便就辨別出來這人是何人,而且也沒帶著殺氣。

不過卻是有些好奇,這朱邪逸玄半夜三更的來自己的房間裏做什麼?難道是為了石晚清那個賤女人麼?

見母親已經醒了過來,朱邪逸玄這索性便將她床邊的燈點上,而且直接就在她的床榻邊坐了下來。

第一次與兒子坐這麼近,宗政英多覺得有些不自在,然也是滿腹的疑問,今日他究竟是怎麼了,半夜三更的來看自己不說,卻還這樣挨著坐在自己的床邊。“你怎麼了?”難道是妄想來說服自己接納那個女人麼?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他在自己的床邊跪上幾宿,自己也絕對不答應。

細微的燈光之下,朱邪逸玄看著這枯瘦的母親,又見她臉色因為這一直在房間裏躲著,所以顯得十分的蒼白的膚色,隻滿臉的愧疚,“孩兒不孝,不能為母親尋藥解毒了。”

聽見他這莫名其妙的話,宗政英更是詫異,不過卻也有些擔心起來,“你究竟是怎麼了?”

那朱邪逸玄想自己已經沒有了多少日子,卻沒有好好的照顧過母親,更沒有讓她好好的高興過,想來心裏隻是陣陣的愧疚,半響才道:“母親以後自己好好的照顧自己,孩兒不能在陪著您的身邊了。”

宗政英越來越擔心,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隨之反應過現在的時間來,想他這個時候來看自己,又說出這樣的話來,腦子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立即坐起身子來,一把抓過朱邪逸玄的手,隻覺得是冰涼無半分的溫度,“逸玄,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手竟然這樣冰涼。”

朱邪逸玄不知道母親是早就已經知道海棠有了身孕的事情,口裏滿是自責道:“母親可是知道,海棠有了身孕?”

難道他也知道了?不過不是應該高興麼?為何還如此垂頭喪氣的,難道是海棠那裏不理會他了,不過他這也是活該,隻道:“你這也自作自受,可是知道,海棠知道了有了,是多麼的高興,每日都盼著你回來,還給你把那些單調的袍子都親手給繡上了花樣,整整齊齊的疊在屋子裏,想你的時候便去看,可是你倒好,這回來是回來了,卻還帶著這麼一個賤人來氣她惱她,如今她不搭理你也是應該的。”

朱邪逸玄聽完母親的話,卻是滿腹的痛意,想起海棠說孩子已經沒有了,當即也不敢告訴母親,隻是道:“母親,今日我來是跟你告一個別的,我要出門一趟,估計好一段時間裏是回不來的,海棠的那裏,我已經把她身邊的三位教養嬤嬤請過來幫忙,您晚上若是有空兒的時候,也多過去走動走動。”

聽見他又要出門,宗政英的臉色就變得十分的不好看起來,冷視了他一眼,“去?這一次又打算帶著誰來呢?”

朱邪逸玄苦苦一笑,卻是沒有回話,隻是站起身來與她告別,“總而言之,母親自己顧著自己的身體吧。”說罷這便把燈吹滅了,就這麼轉身出了房間。

宗政英看著這一片夜色裏他模糊的身影,心裏不知道怎回事,竟然輕輕的抽痛起來,隻是並不是很猛烈,她這正要仔細的感受,卻又感覺不到。

隻當今日朱邪逸玄莫名其妙的發了什麼瘋,便也不在理會,躺下身來,隻是被他這麼一擾,便在也無睡意了。

朱邪玉溶這院子裏,三位嬤嬤一合計,想這家主不在家裏,主母在大管家的院子裏,多是不好,到時候恐怕是要招來閑話的,所以這便趁著夜色把蘇海棠又搬回了沉香閣。

閣裏有弄琴她們交代過,大家雖然是滿腹的疑惑,在想怎麼都會暈倒,不過因為上麵有話,又見主子們都是好好的,又都是明白人,所以便隻當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該做什麼的依舊做什麼。

弄琴等人不曉得那朱邪逸玄的苦衷,如今見著了三位嬤嬤,也隻管說那朱邪逸玄的不是。

天初亮,這蘇海棠便也醒了過來,或者是說她根本就一宿未睡,隻是天亮的時候才把這眼睛睜開來,卻見三位嬤嬤都還守在身邊,到底是有想驚異,“嬤嬤們怎麼還在這裏,快些回去吧。”

雲嬤嬤這站起身來,便走到她的床榻邊,首先替她診治起脈搏來,一麵隻道:“我們以後就都留在這朱邪家了。你就好生的養著身體,顧著肚子裏的孩子吧。”

“那金嬤嬤不是?”蘇海棠記得,她們是發誓終身不踏入朱邪家半步的,上一次金嬤嬤就為了自己的事情來過一次,昨晚雲嬤嬤又還是因為自己來,如今秀嬤嬤也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卻聽金嬤嬤道:“那朱邪家主有事外出,幾個月是不能在這朱邪家裏,他不放心,便讓我們來跟著照顧,既然能看著你的身體,又能在你不能出麵的時候幫你處理些瑣碎的事情。”

他又出去了,可是自己不是告訴他孩子沒了麼?難道他又去問雲嬤嬤了?蘇海棠這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滿腹的疑問,心裏對那朱邪逸玄的氣與恨也不少,隻是怕三位嬤嬤知道了難過,所以便也不提,隻是勉強的笑著應道:“這樣也好,如此的話,我也放心了許多,隻是嬤嬤們住得習慣這裏麼?”

“沒事,昨夜書香那丫頭便給我們安排了房間,雖然沒有能像是風湖居那裏一樣有獨立小院子,不過也還好,我們又不是那等受不得罪的千金之身,隨遇而安!姑娘不必擔心,倒是姑娘,要好好的保重著身體,經過昨晚的那毒,你身體也虛弱了不少,若不是小腹你有內力護著,小主兒恐怕早就沒了。”雲嬤嬤把她的手放進被子了去,一麵說道。

蘇海棠聞言,隻想昨日那大管家一直在給自己管著內力,想必是他救的孩子吧。一麵下意識的伸手摸上了小腹。

金嬤嬤見雲嬤嬤診好了脈搏,關憂的問道:“怎麼樣了,姑娘的身體還好吧?”

雲嬤嬤回道:“還行,隻是看姑娘這個樣子,還得吃上一兩副安胎藥的好,而且最好在床上多躺躺。”

聞言,金嬤嬤跟著秀嬤嬤便都放心了,那金嬤嬤又道:“以後姑娘也不用在戴著那麵具了,什麼模樣就是什麼模樣的,免得那些有點姿色的女人就覺得不得了。”

秀嬤嬤也道:“是啊,早日的時候大管家便打過招呼了,所以姑娘也不用擔心有誰來懷疑。”

蘇海棠原本也是不想在戴著麵具的,所以此刻她們說,自己便應了。

秀嬤嬤跟著金嬤嬤這各自下去,書香跟著弄琴進來伺候了蘇海棠梳洗,又央著她吃了半碗粥,雲嬤嬤因為精通醫理,這便守在她的身邊,因無聊,又見到蘇海棠這樣的光景,便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來道:“姑娘可是知道,那下毒的人就是我師侄。”

這個蘇海棠還真不知道,聽到她的話,倒是有些詫異,“呃?”

隻聽雲嬤嬤歎了一口氣,“是啊,我當年也是天池山上下來的,我與他的師父,便是我的師兄原本已經成親了,可是卻是因為這聞骨香,沒了孩子,我們才分開的,不想這麼多年來,他不但執迷不悟留著這聞骨香,還傳給了他的徒弟,幸虧姑娘你內力深厚,若不然小主兒定然是保不住的。”

猜測過幾位嬤嬤的身世,不過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過,雲嬤嬤竟然曾經也是那江湖上的風雲人物,隻是這樣的一個人物,為何會到母親的身邊,甘心作為一個侍女,還一直陪著母親,伺候著自己,屈身鳳縣那個小鎮呢?

原本是想問雲嬤嬤秀嬤嬤跟著金嬤嬤的身世,但是雲嬤嬤是個什麼性子,自己又極為清楚,想還是不要問的好,倒不如有一日金嬤嬤跟著秀嬤嬤也會像是雲嬤嬤今日一樣,告訴自己。不過蘇海棠到底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那嬤嬤為何會遇上母親?”

雲嬤嬤早猜到她會問,雖然沒有拒絕告訴她,但是也在知道是輕描淡寫的說道:“說來時間過得太久,我也快記不清楚了,隻是那個時候金嬤嬤跟夫人來找我治病,我們大概就是這樣結識的,後來便留在了夫人的身邊,一直到最後夫人確定留在鳳縣呆在來。”

她的這話到此處便沒了下文,蘇海棠也沒聽出個什麼來,最多就是知道了,金嬤嬤是第一個跟著母親的,那時候秀嬤嬤還沒跟著母親。

在說金嬤嬤跟著秀嬤嬤出了房間,這便想如今都希望姑娘不要在戴著麵具了,那麼依姑娘跟著當年夫人的這容顏如此的相像,難免是要叫好多人跟認出來的,如今他們雖然對夫人的事情,還有容家的事情都閉口不提,可是若見到了姑娘,定然是要提起來的,到時候姑娘都是要知道夫人的身世,與其到時候讓人來抹黑了夫人,倒不如她們自己告訴姑娘的好。

那秀嬤嬤隻道:“若不然的話,今日便告訴姑娘吧。”

金嬤嬤點點頭,也覺得這事情早晚是要說的,所以也應道:“也行,一會兒雲嬤嬤出來了,咱們先想一下,怎麼與姑娘說才好。”

兩人意見達成,這正欲要會房間小息一會兒,便見侍棋興奮衝衝的跑上來,“金嬤嬤,秀嬤嬤!”

金嬤嬤見這侍棋,性子與自己果然是十分的相像,所以也是見怪不怪了,問道:“怎麼了,瞧你晚上的時候還哭得像是個大花貓,現在就跟撿到了金元寶似的。”

侍棋剛剛在前院過來,那紫瑤來稟報,那石晚清快沒氣了,可是那汐隱慕卻是叫她昨晚給折磨死了,至於是怎麼折磨的,侍棋聽紫瑤說了,是金嬤嬤給那石晚清吃了烈性的媚藥,便將她跟那汐隱慕丟在房間裏,隻是那汐隱慕脊骨叫嬤嬤拆去了一塊,怎麼能承受得住那石晚清折磨,自然是這麼死了,不過這樣的死法倒也實在是丟人。“那汐隱慕叫石晚清這麼死了。我看他這就是報應,誰讓他害姑娘的。”

金嬤嬤聽見她的這話,方想起這汐隱慕跟著石晚清還叫關在大管家的那邊的院子裏。不過這汐隱慕竟然就這麼死了,也實在是沒什麼出息了。一麵問道:“如今怎麼處理他的屍體?”

侍棋左右環顧了一下,卻沒見著雲嬤嬤,一麵回道:“呃,大管家說這個看雲嬤嬤的意思,他到底是天池山的人,所以說要不要把他的骨灰給送去天池山。”侍棋不知道雲嬤嬤的身份,所以難免是有些疑惑,為何他的屍體如何處理要問雲嬤嬤呢。

秀嬤嬤聞言,這便也湊過來,“你石晚清呢?”

“還有口氣掉著呢。”侍棋回道,想這石晚清不是說昨晚就隻剩下半口氣了麼?現在竟然還活著。

這正說著,雲嬤嬤便出了房間,見她們都站在這院子裏,多少是有些好奇。正欲開口詢問說個什麼,那金嬤嬤便道:“那汐隱慕已經斷氣了,骨灰要不要給送去天池山,問你拿主意呢。”

斷氣了?也罷,死了也好,他既然敢把那紫蓮花都拿了出來,本來按照規矩,他也是要死的,隻是這個死法有些太窩囊罷了。“送吧!代我謝大管家一聲。”

侍棋應了聲,見三位嬤嬤都在,便問道:“那個姓石的怎麼處理呢。”

三位嬤嬤相互看了一眼,她到底不比汐隱慕,有雲嬤嬤這個長輩在這裏,而她的身後的石家,如今朱邪家正處於這風波之中,還是不要因為石晚清的事情牽惹石家。

當然這並不是懼怕石家,而是沒有功夫去搭理罷了,秀嬤嬤這便道:“把她送出朱邪家吧,這死也不能讓她死在朱邪家。”免得到時候還要花時間來收拾,現在誰有那個閑工夫啊。

侍棋口裏應了,心裏也明白秀嬤嬤的意思,不過這出了朱邪家石晚清在出什麼事情,那可就與朱邪家無關係了。

她這走了,這秀嬤嬤便將她先前與金嬤嬤說的事情與雲嬤嬤說了,那雲嬤嬤也覺得還是親口告訴姑娘的好,一麵隻道:“我剛才也把我原來是天池山下來的事情給她說了,不過姑娘問了我為何遇上夫人的,我也就說是因為有緣分遇上,所以便留在身邊伺候了。”

聽見她的這話,秀嬤嬤接道:“姑娘心思玲瓏,定然是在猜測夫人的身份了,你想你原本是天池山上的,好歹也是一代神醫,卻甘心留在夫人的身邊,這到底是要有些能說服姑娘的。總不能這麼無緣無故的留在夫人的身邊吧。”

這廂說著,書香抬著藥來,金嬤嬤這便接過去,“你去讓藥歡給姑娘準備些提味的飯菜來,若是做藥膳的話,注意著些,現在可不必得從前。”

書香點頭應了,心裏多了好幾分安然,因為嬤嬤們在,她也不用那麼擔心姑娘了。隻是很是奇怪嬤嬤們怎麼都沒有對家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有所責怪呢?

金嬤嬤這抬著藥,便道:“走吧,一道進去,這該說的也說了,塵封的也開啟吧。”

蘇海棠這躺在床上,身邊就有這弄琴陪著,見嬤嬤突然一起進來,倒是有些好奇。

弄琴見金嬤嬤手裏抬著藥,這便站起身來過去接,“嬤嬤,我來吧。”

金嬤嬤看向床上此刻已經恢複了些血色的蘇海棠,隻道:“我們正好有些話要與姑娘說,你先下去吧。”

蘇海棠倒是有些詫異,這嬤嬤們有什麼事情要與她說,竟然連弄琴也打發出去了。但見金嬤嬤從她的床沿邊坐下來,秀嬤嬤跟著雲嬤嬤也各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金嬤嬤一麵吹著藥,一麵隻道:“姑娘如今也不用在戴著麵具了,所以姑娘的這張臉定然是要惹來也非議的。”

看著金嬤嬤,蘇海棠心裏有些期待的猜測,他們這是要把母親的事情與自己說了麼?此刻也隻是認真的看著嬤嬤們,等她們說來。

金嬤嬤喂了蘇海棠一口藥汁,方道:“老奴從小就跟在夫人身邊伺候的,跟著姑娘一直見證著一個家族的滅亡。”說到此處,金嬤嬤的眼裏隻多了幾分黯然,手裏的動作未停,一麵給蘇海棠繼續喂著藥汁,一麵說道:“姑娘自小聰慧,想必也是不止一次的猜測過夫人的身份吧!”

蘇海棠點點頭,隻是知道母親不願意想,所以便也沒提,隻是心裏終究是好奇,也沒少派人出去打聽過。

又聽金嬤嬤說道:“原先在江上,有個容家,雖然不在五大家族裏,但是在江湖之上卻也是鼎鼎有名的,夫人那時候便是容家的大小姐,自小養著深閨裏,是莊主跟著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容家雖然是天下第一莊,可是莊主跟著老夫人也從未讓夫人在江湖上露過麵。一來是因為夫人的那張絕色容顏,二來夫人又是個聰明的人兒,才華不在容家任何一個男子之下,當時莊主有什麼疑問,大都是由著夫人暗中解決的。”說到此處,金嬤嬤隻歎了一口氣,如此回憶,腦子裏難免是想起原先的那些前塵往事。

想起夫人未曾在江湖上露麵之時,是怎麼樣的無憂無慮,隻是這涉足了江湖,便猶如涉足了天下一般,給容家帶來的竟然是滅門之災。

蘇海棠滿臉的驚詫,這天下竟然還有一個容家,可是怎麼都沒有聽說過呢?不由得問道:“那我怎麼沒聽說過呢?”既然是一個家族,那怎麼自己在江湖上打聽了這麼久,也沒有打聽到半分呢?

隻聽金嬤嬤繼續回憶道:“那是二十幾年前,我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那時候因為容家大公子突然害病,夫人與大公子兄妹情深,便親自出來為他尋醫,不想卻一連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不過老奴跟著夫人也因此結識了不少江湖朋友。隻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招惹到了軒轅家的人,那軒轅家的兄弟倆人為了夫人反目成仇,而且竟然還容不得旁人看夫人半分,便是聽說誰喜歡容家的姑娘,便將人家殺了,一連血洗了幾個門派,卻讓姑娘給那些人冠上了一個妖女的名號,後來五大家族也參與了其中,容家被逼得走投無路,隻好把夫人交出來,在火刑架之上,來救夫人的,卻還是那軒轅家的人。”

金嬤嬤說到此處,便停了下來,蘇海棠心裏大概已經想到了,那軒轅封不是無緣無故與自己長得如此的相像,已經能確定他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哥哥了,見金嬤嬤停了下來,便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容家還是覆滅了,那些原先與莊主不和的人們趁勢糾結起一幫自詡正道除魔的人,竟然一把將莊子燒了,容家三百多口人,除了老奴與夫人,竟然全都被活活的燒死。而夫人雖然被帶到了那迷霧森林,卻是受盡了苦難,等逃逃出來的時候,便遇見了雲嬤嬤。”金嬤嬤說著,便看向雲嬤嬤。

雲嬤嬤接道:“那時候老奴因為沒有了孩子,萬念俱灰,若不是夫人相救,便在也沒了老奴。那時候大家都以為夫人已經死了,我們便隱居起來,遇見秀嬤嬤,我們三人便結拜為姐妹,一身伺候於夫人的身邊。不想這時間過得也快,一轉眼,姑娘竟然已經快要當母親了。”

隻覺得嬤嬤們都說得輕描淡寫的,似乎是有意把母親當年所經曆的苦難都刻意的隱藏而且,可是蘇海棠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當時母親是如何的堅強,不過卻是很好奇,母親為何就沒想過要報仇。正是疑問,卻聽見秀嬤嬤說道:“姑娘定然奇怪,為何夫人不為容家報仇吧。”

“嗯,還有嬤嬤你們究竟是受了母親的什麼恩惠,而且願意屈身留在身邊做侍?”蘇海棠隻將心中的疑問道出來。

秀嬤嬤淡淡一笑,“姑娘或許不知道,那些所謂的仇人之中,也大都是各自有家室的,夫人心地善良,不想讓別的人也跟自己一樣,因此而孑孓一生,所以那些人仇人中,許多是曾經口口聲聲說愛夫人的,容家的覆滅,除了叫夫人的心裏充滿了自責之外,也叫夫人看清楚了,這世間人的嘴臉是怎麼樣的。後來遇上了老爺,夫人才算得上是過了幾天的安寧日子。”

說到此處,雲嬤嬤也不由得感歎道:“是啊,世間像是老爺那樣對夫人的人在也沒有了。”

雲嬤嬤竟然在誇父親?蘇海棠倒是沒看出來父親哪裏好,若是好就不該那麼懦弱,竟然還因為那麼一件事而鬱鬱而終,把自己跟著母親丟下,讓母親吃夠了大伯三叔的苦頭。不過此刻雖然對父親心有不滿,也沒有直接說出來,畢竟那到底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隻是將軒轅封的事情說出來,隻道:“那金嬤嬤你實話告訴我,母親想軒轅家是不是有一個孩子?”

蘇海棠此話一出,金嬤嬤的臉色便有些僵硬住,當年夫人受了淩辱,在軒轅家生下了一個男嬰,可是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被軒轅玉砸死了的,姑娘怎麼可能知道,不禁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姑娘說什麼?”

“軒轅封與我長得十分的相像。”蘇海棠看著金嬤嬤明顯變化著的表情,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當初那個孩子是老奴親眼看見軒轅玉砸死了的,為此夫人才想著逃出軒轅家的。”金嬤嬤說道,一麵有些搖著頭說道。腦子裏那一幕還清清楚楚的。

雲嬤嬤跟著秀嬤嬤也有些詫異,那個孩子的事情,她們也聽夫人說起來過,而且每逢祭日,夫人都會給那孩子祭拜的。

然卻挺蘇海棠還有虛弱的聲音說道:“可是我見過他,我們交過手,他覺得是母親拋棄了她,因此而則怨於我,還對心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心劍?這與心劍有什麼關係,“她對心劍怎麼了?”金嬤嬤聞言,有些緊張的問道,心劍的出生與夫人十分的相像,也是幾個丫頭裏夫人最心疼的。

心劍上一次在外麵被那軒轅封用控魂術控製住的事情,嬤嬤還不知道,所以蘇海棠便隻是避重就輕的回道:“那軒轅封要娶心劍,而且曾經找我也鬧過幾次,隻是我問過心劍的意思,她不願意,所以我便回絕了那軒轅封,如今他隻將我視為仇敵。”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三位嬤嬤相互看一眼,這心劍自己要求與朱邪逸玄隨後而去,恐怕是想用自己來說服那軒轅封打消與朱邪家那三位長老聯手對付朱邪家吧。如此一想,心裏不由來擔心起來,聽姑娘的意思,這心劍對那軒轅封的沒有感情的,如今卻要這樣做,若是姑娘知道了,如何安心。

不過三人心裏各自有數,誰也沒敢說出來。

隻是金嬤嬤有些詫異,姑娘對於夫人的身世,竟然沒有什麼反應,還是她早就已經猜測到了。一麵隻回著她的話道:“這件事情姑娘不必擔心,老奴會下去查明的,若是那軒轅家的主子真的夫人當年那大難不死的孩子,老奴定然會去與他解釋,讓他心中釋懷。”

蘇海棠聞言,便也放心了,“麻煩嬤嬤了。”心裏隻覺得這容家覆滅的事情恐怕沒有金嬤嬤說的那麼簡單,還是母親真的是那樣淡然,連這家仇也不報。

在說這朱邪逸玄,隻將家中的大小事情交給了朱邪玉溶與三位嬤嬤,又給母親辭了行,在沉香閣將蘇海棠親自為繡上了花色的袍子拿著,這便獨自出了朱邪家。

原本是想帶著人一起去的,可是卻想自己這一去,便也不在回來了,何必在帶人呢,反倒不如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了的好,到時候旁人不知,隻當自己是失蹤了,而不是死,這樣一來,在海棠真正的掌管著朱邪家之前,也沒有人有任何的異議,等到她在朱邪家根紮得深了,那時候就算是眾人知道了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那對付朱邪家也晚了。

這一路隻隨著三位長老的蹤跡而去,一連十來天的路程,卻見他們竟然往那迷霧森林的邊緣,兗州。

想必是打算在這裏與軒轅封見麵吧,既然是如此,自己便在這裏等著他們。

不過朱邪逸玄並不想打草驚蛇,所以未曾有何動作,隻在客棧裏安住下來,更沒有去朱邪家在此的別苑。

而這心劍,也是偷偷的跟在朱邪逸玄的後麵,原本是想直接去把三位長老殺了便是,可是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顯然是不行的,而且三位長老身邊又帶著人,想來想去,心劍這便想隻有是去攔住軒轅封,不讓軒轅封與他們接觸到,這樣一來,家主便無後顧之憂,對付他們也綽綽有餘了。

如此一想,心劍這便打算去找軒轅封,隻是卻不知道從哪裏去找,在這兗州轉了兩天,又怕叫家主發現,隻好冒險朝迷霧森林的邊境而去。

此刻已經是那夜幕降臨,才進了這森林一裏多的路程,可是心劍卻是已經覺得自己像是走了一個世紀一樣,似乎怎麼的走都還在原地,直線走,還是隻是向一個方向走,都會回到在最初的地方。

而且心劍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自己在這林子裏走了這麼久,竟然沒有聽到半聲的鳥叫聲,難道這林子裏連鳥也沒一支麼?想到此處,心劍心裏一陣火光電石,想出一個法子來,自己怎麼這麼傻乎乎的,在林子裏轉,倒不如用輕功到這林子頂上,所不定能看出個什麼破綻來。

如此一想,當即隻向上飛渡而去,踩著那樹梢向上而去,借著這夕陽之下的餘暉,四周都是一望無垠的森林,根本看不到半分的邊境,心裏卻是奇怪了,自己這進來不過是這麼點時間,怎麼可能走進來怎麼遠,定然是自己看眼花了,可是這擦了眼睛仔細的看了好幾次,卻始終看不出哪裏有路或是邊境的,難免是有些喪氣,想夫人說的對,這迷霧森林根本就不是唬人的,若是進了,想出來便難。

隻是卻也好奇,這迷霧森林,為何無霧,若是有霧氣的話,自己在裏麵迷了路,那也能說的過去。

心裏隻歎息了一聲,落到這林子裏來,卻見除了樹便隻有樹,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越發的覺得心悶起來。泄氣的坐到一棵樹下,看著此刻慢慢的變得模糊起來的林子,不過自己自從進在林子來,除了樹之外,便沒見過任何的生物,所以更不必擔心這晚上有什麼野獸出沒。

隻是心劍想錯了,她沒有見到這林子裏有鳥,那是因為這林子裏的鳥已經叫蛇所吃完了。而此刻她隻為在出路惆悵,卻沒有注意自己身後的樹幹上無聲而下的青蛇。

火紅色的信子長長的伸著,離心劍不過是一尺之遠,眼看就要碰到心劍的脖子。心劍此刻隻覺得這林子裏異常的安靜,似乎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隻站起身來,卻覺得自己的身後像是有一隻眼睛盯著自己瞧一般,隻轉過身去,卻見眼前是一條紅色的信子,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道,正朝著自己攻擊而來。

幸得輕功不差,當即身體條件反射的彈起來,踩著一個樹幹,躲過那蛇的攻擊,隻是這蛇未必就這麼放了她,而且這攻擊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快的多。

但見那蛇足足有三米多長,順著那交錯的樹枝,哧哧的朝心劍爬去,眼裏帶著濃濃的侵略之意。

心劍心裏此刻已經有些擔憂起來,她倒不是怕這條青蛇,而是自己又看見了那條蛇的上方還盤著一條比它還要粗壯的蛇,此刻似乎也因為這條青蛇的聲音而且驚醒起來,正朝著自己爬過來。

還有自己的四周,頃刻間都發出這哧哧的聲音,重重疊疊的形成一種沙沙的聲音,鋪天蓋地的來,像是一種迷惑任人心的樂器一般,讓心劍的腦子裏變得懵懵的,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要避開。

隻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冰涼涼的感覺,心劍這才反映過來,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腕上已經分別叫兩條蛇固定的纏在了樹枝上。可是這腦子裏仍舊是昏昏沉沉的,不過是清醒來這麼一下,便暈了過去。

正是此時,這林子裏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原本纏繞在心劍身上的蛇都像是見到了敵人一般,慌忙的退開身來此刻已經昏迷了的心劍,瞬間便從這樹上跌落了下來,好在那地麵的落葉算是厚的,沒有將她給摔著。

但見這林子裏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便走來四五個少女,走在前頭的那少女手裏拿著的正是一支短笛,看了地上已經暈過去了的心劍一眼,隻吩咐身後的少女道:“把她帶回去。”

在說這朱邪家,如今大家已經十分的熟悉主母突然變得絕世無雙的容顏了,而且家主有事情突然出門,家中大小事務仍舊交給大管家與主母來管理,而且聽說這主母如今有了身孕,所以家主在出門之時,便將這主母身邊的三位教養嬤嬤給接了過來。

原本大家應該是奇怪,這家主的轉變為何如此奇怪的,卻又鎖姝園裏原本伺候著石晚清的丫頭們偷偷的道來,家主與那石姑娘不過是假戲一場罷了,心裏掛著到底是主母,何況這主母已經是長得這樣的國色天香了,石晚清與主母這一相比,便是庸姿俗粉也算不上。

然在這家主出門後的第二日,石晚清便在洛州大張豔旗,不過這才接了一個晚上的客,便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