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2 / 3)

冬香心裏隻暗咐道:“還不知道你能在這個家裏住多久呢?”臉上卻像是得了莫大的恩寵一般,高興的連忙朝石晚清叩謝道:“多謝姑娘,奴婢一定好好的伺候姑娘,為姑娘排憂解難的。”

“很好,那沉香閣也是那年輕丫頭書香來打理,我可十分的看好你,絕對不能輸給了她。”石晚清說道,原本溫柔撫著自己發絲的兩指突然將發絲緊緊的捏住。

“奴婢不會讓姑娘失望的。”冬香滿是自信的回道,這才小心的問道:“對了,姑娘方才去了哪裏?好叫奴婢擔心。幸虧安全回來了。”

石晚清正得意今晚自己策劃的這件事情,聽見冬香主動的問起,更是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倒是沒做什麼,不過隔壁的汐公子今日可是為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口氣裏是難掩的高興。

巧的是此刻那汐隱慕剛剛來,聽見石晚清已經醒了,而且還那麼高興的誇獎自己為他做了一件好事,這心裏原本擔心朱邪逸玄會來找自己翻臉的擔憂頃刻間便蕩然無存,隻覺得隻要石晚清高興了,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正要上前,便又聽見裏麵傳出丫頭說話的聲音來,這便頓住腳不,想在外麵聽聽她們會怎麼說自己。

所以這便默不作聲的站在院子裏頭。

冬香聽見石晚清如此得意的口氣,不由得也十分的好奇,隻是卻也沒有直接問她,隻是小聲的說道:“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什麼話?你隻管說,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是姐妹麼?”石晚清有些好奇的問道。

冬香這才道:“奴婢覺得汐公子對姑娘似乎有些意思,隻是奴婢覺得,姑娘到底是家主的人,雖然那汐公子是家主的朋友,不過還是需避嫌些的好,免得到時候落人口實。”

聽見她的這話,石晚清不由得又有些懷疑起來,這每日晚上進到自己房間的男人究竟是不是汐隱慕?還是這冬香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若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呢。做到床沿邊,“你說的我也知道,而且那汐公子說來也不過是一介江湖郎中罷了,我怎麼可能跟著他來往呢,你是多想了,今日我也不過是去找他包紮傷口而已。”

汐隱慕在外麵聽見石晚清的這話,心裏猛然的一抽,竟然有些痛痛的感覺,下意識的伸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難道自己也有心疾麼?還是,這就是心痛。可是自己心痛什麼呢?晚清的那個話,不過是騙丫頭的障眼法罷了。

此時,汐隱慕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想什麼,隻是一個勁兒的給石晚清的話找著借口,以此來說服自己。

冬香聞言,便道:“奴婢也覺得汐公子那樣的閑雲野鶴,給不了姑娘一個安寧的家,哪裏像是家主一樣,能好生的照顧這姑娘呢。對了,姑娘今日不是說汐公子替您做了一件事情麼?依照奴婢看,姑娘還是不要欠他的情才是,要不然倒是糾糾結結的,不好。”

石晚清聽見這冬香的話,倒是十分的再理,而且還是為自己這麼考慮,難免是有後悔早的時候沒好好的與她多親熱些,若不然那日就不會發生那樣的醜事,一麵對這冬香也不在有所隱瞞了,隻道:“你也知道,我未正式過門,便是進門了,估計也是妾室的份,可是我不甘心,你知道麼?”

冬香隻順著她的話,“奴婢明白,姑娘不管是哪一樣,都比沉香閣裏的主子多添一份彩,若不然家主也不會如此寵愛您了,隻是那沉香閣的主子,家主是休不了的。”

“本姑娘自然是知道,若不然就不會讓那汐公子幫忙了,不過我想今日之後,她就算是有心也無餘力了。”不管怎麼的,以汐隱慕的毒,雖然說不可能就這麼把蘇海棠毒死了,那怎麼說不瞎了也會殘了的,到時候為了朱邪家的臉麵,朱邪逸玄是不會休她,但是她也不可能在出現在世人的麵前丟臉,而這個家自己便能順手接過來管理,與她成為平妻,自此平起平坐。

“呃,姑娘確定汐公子會幫忙麼?可是奴婢現在也沒聽到什麼信。”冬香似乎有些詫異。

隻聽石晚清得意的說道:“那汐公子是個什麼性子,我最清楚了,你也知道,他有意與我,所以自然願意為我做任何的事情了。”說到此處,揚起手上的傷來看了一眼,眉眼笑得更開,“今日這傷也沒白受,不過是說了幾句,他就跑著去為我報仇了。”

“可是,這傷是姑娘你自己弄的,汐公子能相信麼?”冬香已經感覺到外麵的有人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她就是看不慣這石晚清這麼得意的樣子。反正她此刻已經能判斷出來,外麵的人是個男人了,然能來鎖姝園的男人,除了家主就是汐公子,他們之中,不管是誰聽到了石晚清的這翻話,都不會饒了她的。

那石晚清想必是太高興太得意得過頭了,竟然沒有發現外麵有人,繼續得意的說道:“這個你就不明白了,那汐公子的心在我的身上,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便是錯的,他也會覺得是對的,你說那沉香閣裏的女人說來,他是信誰呢!”

汐隱慕不覺的揚起一個先前在沉香閣裏看見蘇海棠那樣的苦澀笑容,又想起她的那句話,“當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看她做的不好不對也都是好是對,不愛的做的好做的對也都是不好不對。”石晚清正是深知到這句話,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認定自己不會相信蘇海棠的解釋。

果然,自己竟然這麼愚蠢,竟然叫一個女人給耍得團團轉,最可惡、最不可原諒的是,她竟然利用了自己對她的愛,什麼求自己帶她離開這朱邪家,原來都不過是一個影子罷了,用來引著自己進到她的圈套裏去。

可是現在回頭一想,她這個圈套是如此的拙劣,怎麼能稱之為圈套呢?可是自己竟然相信了,可見自己是多麼的愚蠢。隻想衝進這屋子裏去,好好的質問她,為何要怎麼利用自己,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什麼臉進去,都已經被她這麼耍弄了。

然心裏卻想起來那蘇海棠來,自己害得她小產,而且同時也失去了逸玄這個朋友。

冬香覺得這火候已經夠了,便沒想在問,然那石晚清越是越說越得意,隻聽她又是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跟冬香說道,“冬香,你跟在我的身邊,就該學著點,這男人都是賤骨頭,給一個巴掌,在給一顆糖,他便樂的跟什麼似的。當然這個也得看你如何拿捏的。所以說,想要駕馭男人,還是一件技術活,跟學武功一樣,也是要看天分的,學得好了,能同時駕馭幾個男人,學得不好,一個男人你也使喚不了。”

見著冬香那越來越吃驚,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表情,石晚清隻覺得自己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功感,繼續說道:“今日若是那姓蘇的女人真的出了個什麼事情,家主絕對是不會放過汐公子的,到時候汐公子也難得留在朱邪家了,而且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踏進朱邪家半步,到時候他與我有何關係?我仍舊是家主的女人。”

外麵,這汐隱慕又聽見她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語,同時駕馭幾個男人。有些驚詫,天下竟然有如此不要臉的女,可惡的是,這樣的女人竟然叫自己遇上,這遇上也罷了,可是自己卻是瞎了眼,將她當作是那天山雪蓮一般的純潔的仙子來看待。

在也忍不住,隻一掌將門打開。

隻聽“砰”的一聲,隨之一陣旋風自門外卷進來,石晚清住的這房間並未分什麼外間裏間,而是一個大通間,如今這一抬頭,便見那滿是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口的汐隱慕,愣了愣,到底是有些擔憂,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可是把自己剛才給冬香說的那些話聽見了。

不過到底不是個有心機的女人,麵對什麼樣的場景,這都反應得快,站起身來,一臉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一麵朝冬香眨著眼,示意她出去。

這樣的場景,那冬香原本是想呆下來看的,看看這個石晚清要如何的收場,隻是卻不得不退下去。

見著冬香走了,這石晚清才一臉興奮激動的拉起汐隱慕的手臂,無比的溫柔,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回來的,我們走吧。”

走,上一刻自己還覺得這個字是多麼的美好,然此刻聽著,卻是無比的諷刺,嘴角扯出一個顯得十分僵硬的笑容,“走?去哪裏?”

“去天池山啊,你不是答應了要和我一輩子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麼?”揚起頭看著他,天真眼裏充滿了不解,難道他這是要對自己背信棄義了麼?

這麼無辜的眼神,差點就看得沉淪了下去,可是汐隱慕現在是理智的,方才她的話字字句句還清晰在耳邊,隻道:“我一介江湖郎中,能給得了你什麼呢?何況你確定你能吃得了天池山上的苦麼?”他始終是忍不住的溫柔,忍不住的問,竟然還期盼著她依然如故的笑著溫柔的告訴自己,“她願意。”

是的,她願意,石晚清笑著回道:“隻要有你,不管是在哪裏我都願意。”

“真的麼?”汐隱慕心裏有些抽痛著,此刻她這是在給自己糖麼?那麼接下來應該是給自己一個巴掌了吧,然後在繼續給糖。

石晚清見他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相信自己的話了,而且也敢料定,不管怎麼樣,他依舊會以自己為中心,這說著,隻稍稍冷下臉來,佯裝起不高興來,“你不相信我?”說罷,小嘴兒給憤憤的嘟起來。

以往這種情況,他會好生的哄著她,可是此刻汐隱慕卻是突然將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開,順勢將她整個人推離自己,聲音變得冷冷的,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般,“我不相信你。”

石晚清臉上的表情僵住,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汐隱慕,“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相信。”汐隱慕見著她臉上此刻看去十分難看的表情,一字一頓的說道。

字字清晰如清晨的雨滴一般,她想認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也難。下意識的向後而退,這才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那個,隱慕,你這是怎麼了?嚇著讓家了。”

嚇著她了?方才她的話才是嚇到自己呢,差點自己就給她的那些話嚇得崩潰了。看著此刻明顯變得驚慌失措的石晚清,知道她是心虛了,“你剛才的那些高談闊論,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麵,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我該謝謝你的那些話,才叫我認清楚了你的真麵目。”

“我,我……”他竟然聽到了自己方才的話,石晚清這一時間變得無比的慌張,想要上前去,但是又怕叫他給推開,不由得著急起來,滿臉委屈的解釋道:“隱慕,你,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我了。”

冷冷一笑,“誤會,我也多麼希望是誤會,可是石姑娘,這不是在夢裏,我也聽得真真切切的。”幾乎要到了那抓狂的狀態,恨不得一掌把那桌子給劈了。可這是在朱邪家,自己有什麼理由來發氣,何況此刻自己還變相欠了朱邪逸玄一條命呢。

對了,他怎麼忘記了,他是天池山的少年神醫,他這個時候應該去看看蘇海棠,也許有什麼能補救的。想到此,也不在管這石晚清了,隻轉身迅速的朝大管家的院子而去。

朱邪玉溶此刻看著這床榻上躺著的蘇海棠,但見她的臉色越加的蒼白起來,一麵隻將內力灌輸到她的身上。

蘇海棠隱隱約約的覺得一股溫暖的力量自從左手的手心進到自己身體,勉強的睜開眼睛來,到底是覺得是什麼寶貴的東西在試著慢慢的離開自己的身子,隻吃力的啟著蒼白的唇瓣道:“找雲嬤嬤過來,快……”

朱邪玉溶聞言,應了聲,“屬下立刻就去。”隻將她放平躺在床上,又吩咐了兩個丫頭守著,她說的雲嬤嬤自己還有些印象,第一次她回門的時候,就是自己陪著她去的,也略知到那雲嬤嬤知曉醫理,便欲自己親自走一趟,這才出了房間,便見書香已經滿臉汗水淚水的趕到了樓下。

書香見著朱邪玉溶下樓來,心裏擔心起姑娘來,“姑娘現在誰守著,有大夫麼?”

朱邪玉溶此刻隻覺得自己快一下就能讓主母少受點苦頭,所以這匆匆的回道:“主母讓我去找雲嬤嬤,我這便去,你先去房間裏伺候著。”這說話聲剛完,人影卻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書香也不耽擱,當即立刻上了樓,便進到房間去,卻見裏麵正是大管家身邊的紫林跟著紫瑤在伺候著。但見姑娘現在無一絲血色的臉,似乎比那紙還要蒼白幾分,心裏疼得無言,雙腿一時間不聽使喚,猶如灌滿了鉛一般,站在門口半響,兩行眼淚默默的流下來,心中滿是自責。

這就是嬤嬤們交給自己好好的一個姑娘,都是自己沒有伺候好,才讓姑娘變成這個樣子的,若是姑娘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如何能對得起老夫人呢?

紫林紫瑤瞧見她的擔心模樣,那紫林便上來勸說:“書香姑娘,你放心吧,我們主子已經去請大夫去了,主母吉人自有天佑,定然是沒事的。”

蘇海棠雖然現在是有氣無力的,不過到底卻是有功夫的女子,隻是一來是因為那聞骨香裏的藥效太厲害了,二來則是親眼看著朱邪逸玄那麼決絕的轉身,使得蘇海棠的心裏滿是絕望,也正因為是這樣的絕望,讓她第一次揮去了自己所有的堅強,隻將自己所有的軟弱都給全部釋放了出來。

可是此刻她的身體需要的卻恰恰是這份堅強來支撐,若是沒有這堅強,她怎麼能撐過去。然蘇海棠此刻心裏眼裏的,卻都是朱邪逸玄那一個無情無義的轉身,看著自己身體不支,任由自己跌倒在別人的懷抱,他竟然可以若無其事的轉身。隻覺得自己這活著的希望在也沒了,原來自己還有孩子,如今連孩子也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繼續叫嬤嬤們跟著心劍她們來伺候麼?把她們耽誤了麼?

不,自己不能在這樣了,如今既然孩子沒了,那麼自己就一同下去陪著孩子,還有父親母親,一家人高高興興想的生活在一起,沒有了一切的煩惱,不是很好麼?

書香好不容易走到這床邊來,卻見姑娘這副模樣,絕色生香的臉龐上,此刻雖然是白得厲害,卻是叫人更是心生憐惜,百般柔腸也為她心疼,然見到她那雙此刻水霧綿綿的雙眸,卻是毫無一絲的神色,空靈得像是一片無情的天空一般,雖然清澈,但卻是無生氣。

給她這樣的眼神嚇住,書香好不容易這才開口喚道:“姑娘……”

蘇海棠聽見書香的聲音,長長的睫羽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便在無任何反應。眼睛依舊如故,那樣癡癡的看著那墨色的帳頂。

見此,書香不由來更加的緊張起來,失神的跪倒在她的床榻之前,一把握住那蒼白冰涼的手,“姑娘,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千萬別嚇奴婢啊!姑娘……”

蘇海棠滿眼的水霧,隻是那眼裏的淚水卻是怎麼的也沒能流出來,但越是這樣,那紫林跟著紫瑤也著急起來,隻是卻又不知道如何勸說,隻得朝書香勸說道:“書香姑娘,你也別先別哭,先勸勸主母,眼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先保著身子要緊啊。”

聽見紫林姐妹的話,書香這才擦去了淚水,一麵吩咐她們二人道:“兩位妹妹,麻煩你們去給那些幹淨的棉布來,在去燒些熱水送過來。”眼下雖然還不敢確定姑娘會小產,但看眼前的這光景,還是先準備的好,以免一會兒大夫來了,什麼都沒有準備,豈不是要亂了場。

不過是片刻,紫林便先進來,手裏拿著好些上等的柔軟棉布,放到床邊的榻上。

書香這才冷靜下來,紅著一雙眼睛問道:“紫林妹妹,你們主子可是有說是去請哪一位大夫過來?”

紫林也不大清楚主子要去請的是誰,但卻是知道主子是聽見了主母叫什麼嬤嬤,所以才說去請那位嬤嬤的,所以便回道:“是主母要見什麼雲嬤嬤,主子這便親自去了。”

聞言,書香便明白過來,想必姑娘是要讓雲嬤嬤來給她看身子,一麵又想起那沉香閣裏的事情,隻連忙吩咐紫林道:“今日主母在這裏的事情先不要說。”雖然不知道姑娘是個什麼打算,不過這主母在大管家房間裏的事情,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若不然對姑娘,還有大管家的名聲也都不好。

“我自然是知道的,方才去那東西的時候,也沒跟那裏的小丫頭實話說。紫瑤那裏也是個明白人,所以書香姐姐不必擔憂。”紫林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可是她們又何嚐不知道呢。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主子那麼在她們這些丫頭的麵前失態,還把受傷的主母帶到自己的房間裏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叫外人知道,那樣對兩位主子的名聲終究是不好,所以更是知道要三緘其口。

書香這又想起沉香閣裏的情況,想自己親自過去處理一趟,可是又擔心姑娘的身體,便向紫林道:“紫林姑娘,在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紫林聽見她這麼客氣,如何好意思,連忙道:“書香姐姐請說,不必這麼客氣。”

書香隻才道:“沉香閣剛才全是毒氣,丫頭婆子們估計都暈得差不多了,不過這會兒有工夫的應該誰要醒過來了,麻煩你過去,一趟見著心劍隻管讓她吩咐,那沉香閣裏的情況,不讓下人們說出去,若不然一律逐出去。”

“好,我道是什麼大事,書香姐姐放心便是,我這便就去了。”紫林應了她的話,又說了幾句安慰她的話,便去了沉香閣。這才到大門口,便叫一個匆匆而來的人影給撞到,站起身來,卻見那人已經遠去,仔細的一瞧,竟然是家主,一時間想起這些天來家主獨寵那石姑娘,這會兒來主子這裏做什麼?難道是誤會了什麼?心裏這一擔心,隻得是折回身去看。

朱邪逸玄這一進朱邪玉溶的院子,知道蘇海棠在朱邪玉溶心裏的重要,便曉得他是不會隨便把蘇海棠放在其他的房間裏的,所以這便直接去了朱邪玉溶的房間裏。

上了樓,卻見那房門半掩,屋子裏未曾聽見朱邪玉溶的聲音,隻有書香細細抽啼的聲音,聽罷,心裏猶如鬼抓妖撓一般,好生難受,隻闖進房間裏去,卻見那墨色的床間,可見蘇海棠此刻更顯得蒼白無氣的容顏,心裏頓時一痛,疾步上前去,走到那床邊,卻是無言相對。

書香此刻看著一臉沉重的朱邪逸玄,心裏對他便是有千百個氣,可是也不敢在任意使出來,凡是點到為止,自己在罵下去,難免是要激怒他的,所以此刻也隻好是這麼伺候在邊上,隻是眼淚去是止不住的流。

紫林在樓下站了好一會兒,卻因不見有什麼動靜,這才放了心,匆匆的去了沉香閣。

書香略在屋子裏站了一會兒,這便出了房間,忍不住的躲在那樓角處哭了起來。

此刻房間裏便隻是剩下夫妻二人,明明是咫尺在近,卻是覺得猶如天涯一般的遙遠,可是造成這個情況的作蛹始者,到底還是他朱邪逸玄自己。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明確的害怕感覺,顫抖著雙手,握著蘇海棠那蒼白冰涼的柔荑,捂到自己的臉上,看著她此刻閉得緊緊的雙眸,長而如扇的睫羽之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

她竟然哭了,雖然沒有在自己的眼前,卻給是自己留下了哭過的證據,心裏那分自責像是燒得紅紅的烙鐵一般,一次一次的烙印在心坎上,隻是卻在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疼痛,有的隻有過分的疲憊感。“海棠,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一千個一萬個也不能讓你原諒,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不告訴我你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呢?”先前站在房頂上,看見她倒在朱邪玉溶的懷裏,以為隻是做個自己看,故意想氣自己的。

卻不知道,她是真的堅持不住了,所以這才倒在玉溶的懷裏的,此刻自己可以想象得出,那個時候,她是多麼希望自己下去,給她一個依靠,可是該死的,自己竟然這麼無情的轉身,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自己一定會好好的陪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好好的照顧著她,哪怕知道這以後的日子有限,自己也要讓她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得到一份永恒,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而不是這麼自以為是的為她好,卻給她帶來一份致痛的傷。

“海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麼?我知道錯了,我在也不會離開你們半步了,我跟那石晚清之間,什麼也沒有,你能相信我麼?海棠……”堂堂七尺男兒,說到此處,竟然有些哽咽起來,隻是深情的看著她。

約摸過了這半個時辰的功夫,書香正準備回道房間裏去,看姑娘有個什麼反應沒有,卻樓下閃來一個身影,頓時全身充滿戒備,冷眸望去,“你?還想來做什麼?”書香有些擔心的看朝身後的房間裏,想現在家主是個什麼想法,自己心裏也不清楚,他也極有可能要害姑娘,如今這個汐隱慕來,難道二人是想裏應外合麼?

想到此,隻先推門進到房間裏,滿是擔憂的飛到蘇海棠的床前,將朱邪逸玄擋開。

朱邪逸玄這突然叫書香一下子給推開,有些莫名其妙的,正是要開口詢問,卻反倒被書香一聲責問過來,“朱邪家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不容我們姑娘半條性命麼?”

此話一出,朱邪逸玄更是滿腹的疑惑,自己何時有要害海棠,何況此刻自己擔心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說是去害她呢。“你又怎麼了?難道要把心挖出來給你檢查了,你才相信我對海棠的真心麼?”第一次,見過這樣護主的丫頭,護到身為海棠夫君的自己,也要排斥在外。

冷冷一笑,書香笑得有些蒼涼,心裏隻為姑娘不值得,“家主大人言重了,您真心與否,已經不重要了,此刻書香隻想護住我姑娘的性命而已,其他的情愛真心,書香管不了。”

聽見她的這話,朱邪逸玄這便反映過來,一麵聽見外麵的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竟然是隱慕!他想做什麼?這才想起,這沉香閣的毒正是他下的,也就是可以直接說,海棠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他的責任,想到此,隻飛身而出。

滿腹著急的上樓來,此刻隻想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以此來彌補自己對蘇海棠造成的傷害,可是此刻看見這一臉冰涼,變得及其陌生,對自己充滿了仇恨的朱邪逸玄擋在自己的眼前,這才發現,自己異想天開了。原來不是錯了就有機會改的。

隻連忙解釋道:“玄,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哼一聲,“你不是故意的,然卻是有意的,想不到我朱邪逸玄一生自恃傲然,最後選擇了相信你這個朋友,卻沒怎知道,傷害我妻兒的,卻恰恰是我在唯一的朋友。果然,那年大師說的對,我這樣的人,是終身不能得到半分友情的。”口氣裏的自嘲,字字如刀一般,可見骨血,一字一刀的落到汐隱慕的身上去。

紅顏,若是不薄命,便是禍水,自己這算是招了禍水,還是早該讓紅顏順應天命,薄命!

然自己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去傷晚清呢?說不恨她,是假的,說不愛她,也是假的!又愛又恨,痛著的卻是自己。如今隻希望有這奇跡出現,能救回玄的妻子,這樣便是他要與自己割袍斷義,自己也無話可說了,可是能給他一次機會麼?“玄,讓我看看她,也許我還有機會救回你的孩子。”

“哈哈……”朱邪逸玄聽見他的這話,沒有直接答應,反而是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樣的好笑的笑話,片刻止住了笑聲,這才以一種冷淡且又顯得生疏的口氣說道:“我既然是那等經曆過情愛的男子,早就該知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候會變得瘋狂,如今你心係這石晚清,她恨海棠,嫉妒海棠,而你能為她報複海棠。你愛她,自然是如她所願了。”說罷,又帶著自嘲的口吻道:“你沒錯,我不怪你,真的。”可是石家他不能這麼放了,不能,因為她們養出了石晚清這樣一個女人來。

“玄,讓我進去給她看看吧!”汐隱慕聽見他這樣的話,心裏更是自責,隻想立即進去給蘇海棠診治,所以這一麵說著,一麵朝房間裏走近。

然此刻朱邪逸玄眼裏心裏有的,隻有海棠,眼下隻將這汐隱慕當作自己的仇人,見他上來,隻一掌朝他擊去。

那汐隱慕今日幾乎每一次都因為他們突然的出手而措手不及,肩上被朱邪玉溶先前砍傷的傷口此刻因為朱邪逸玄的這一掌而裂開來,身子不受控製的從樓廊上跌下樓來。被震開的傷口之處,那血液爭先恐後的鑽出身體來,瞬間便將大半邊肩膀染得血紅。

而汐隱慕因為這肩膀處的傷口,所以一時間失去了平衡,沒能穩當的落地,隻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身邊的幾片飛葉也被激起飄舞。

“玄……”竟然真的出手傷他。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樓上居高臨下站著的朱邪逸玄。

朱邪逸玄冷眼看著樓下躺著的汐隱慕,看出了他眼裏的驚恐,隻道:“你現在懂我的心情麼?此刻你的心情就是你在傷害海棠時候給我的心情。”

他的話,像是一把利刃,讓汐隱慕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多麼愚蠢的聽信了石晚清的話,而對沉香閣裏下藥,讓蘇海棠小產。可是,他那是因為被石晚清騙了,此刻他這不是已經來道歉補救了麼?為何就不給他一個機會呢?“我能救她,難道你就不想讓她好麼?你有什麼仇,有什麼恨,你等我把她治好了在來與我算,難道就不行麼?”從地上站起身來,勉強的撐著身子,一麵隻將肩上的穴道封住,以免血在奔流出來。

朱邪逸玄聽見他的這話,展眉一笑,“若是原先,我是絕對相信你的話,可是現在,不可能了,你也別妄想能靠近她一步了。”不,是半步也不行,一絲一毫也不行。

“玄……你不要意氣用事了,讓我先救她。”汐隱慕自以為,自己是朱邪逸玄唯一的朋友,在有什麼樣的惱怒與誤會,他的生氣也不過是一時罷了,何況他也說過,他們的友誼,是愛情也不可能超越的,所以,他相信現在玄不過是耍耍性子罷了。

可是汐隱慕忘記了,此刻他們都不在是那十幾歲的少年了,他們已經成為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思想自然也不如少年時那麼的幼稚。

何況在不懂愛情的時候議論出來的愛情,算得了什麼?汐隱慕也忘記了,此刻說他與朱邪逸玄的友誼是那所謂的愛情不能超越的,然卻忘記了自己先前正是為了這愛情,而在這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為了一個女人來傷害朋友的妻兒。

卻還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隻引得朱邪逸玄一陣冷笑,此刻都有些懷疑,那南海雲芝是不是他故意給召玉毀了,置自己與死地的其實是汐隱慕呢。沉默了片刻,想這麼多年來,每年到底都是他為自己解的毒,在怎麼樣,自己也是欠了他的情,隻道“汐隱慕,你走吧!我不想動手。”

什麼叫不想動手?難到他這是要殺了自己麼?難道他們這多年的兄弟之情,就因為女人而沒有了麼?一時間隻覺得這世間什麼都顯得無比的蒼白,先是被一個女人背叛耍弄,如今卻又叫自己這最好的兄弟背棄。這算是什麼,感情自己這麼多的付出,換回來的就是這樣麼?在他們各自利用完了自己之後,就將自己一腳踢開麼?

不,自己不能這樣叫人給看輕了,這一切都是蘇海棠害的,若不是她,晚清就不會嫉妒,到時候就不會引出這後麵的一連串事情,也不會讓自己這最好的兄弟這麼對待自己。

所以,他不能放了蘇海棠,若是她死了才好,朝天冷冷一笑,一連說了三聲:“好!好!好!”這一說完,隻將左手揚起來,但見他的手裏竟然開出一朵色的蓮花來。不過雖然說是蓮花,卻都隻是一叢紫色的光輝。

“你想幹什麼?”隱隱的覺得,這並非是什麼好事情,而且他還是都一次見到這麼陌生的汐隱慕,全身上下,瞬間充滿了戒備。

“想幹什麼?很快你就會明白的。”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竟然是這麼樣的偏執,可是偏執就偏執了吧,這人生在世,難道還不讓自己任性一次麼?手裏的這個,正是那天池山的鎮山之寶紫蓮花,然這卻不是能救死扶傷的,反倒是能將一個鎮子的人致死,不過,如今他並非有意要殺那麼多人,何況他也不願意殺人,隻是他想讓那蘇海棠死,以自己的武功,卻隻能用這個法子。

所以那些即將要死的人,有什麼怨恨,都去找蘇海棠吧,因為她們都是因為變相給蘇海棠陪葬的,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這位自己的知己好友。

“混賬東西……”原本沉寂的夜空裏,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責罵聲音,汐隱慕頓時一愣,隻將手裏的東西收起,沒敢捏碎,一麵環首朝四周尋找這說話人。

這聲音他在熟悉不過,這正是那日突然來找自己的師叔的聲音,有些驚喜,但也有想害怕。

朱邪逸玄也認得這聲音,這是海棠身邊教養嬤嬤的聲音,也是自己那日跪在她的眼前,向她發誓會一輩子照顧海棠的雲嬤嬤,如今她怎麼回來,而且以她對海棠的忠心,此刻來會不會也像是書香一樣,將自己當做是仇人呢。

各自正是滿腹的疑惑,便見一個淡色的身影落到園中,與之同行的,還有朱邪玉溶。

“你個孽徒,還不把東西收起來,難道你忘記了你師父的話麼?天池山的宗旨行醫救人,你這會兒卻是在做什麼?”雲嬤嬤一聲冷喝,長長的袖子一卷,隻將汐隱慕手裏還沒來得及收好的紫蓮花收起來。

且說這雲嬤嬤在來的路上,便聽見朱邪玉溶把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所說了,不過因為知道朱邪逸玄的苦衷,所以便也沒太多的責怪,但是說什麼不生氣是假的,隻是這生氣歸生氣,眼下還是理智的知道,此刻要做的是什麼事情,讓姑娘保住身體才是。

朱邪逸玄見雲嬤嬤,此刻自己才把海棠給害成這個樣子,在是怎麼樣的天之驕子,可是在雲嬤嬤的身前,到底是有些忌諱著,隻連忙跳下樓來,到她身邊恭敬的鞠了一禮,“嬤嬤,您怎麼來了。”

雲嬤嬤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隻淡淡的吩咐道:“先把這孽徒關起來,若是姑娘有什麼閃失,便由他來陪葬!”雲嬤嬤說完,巧足一點,這便飛身上樓去。

朱邪逸玄朱邪玉溶麵麵相覷,然卻都是滿腹的疑問,這雲嬤嬤不是海棠的教養嬤嬤麼?怎麼對這汐隱慕一口一個孽徒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朱邪逸玄這不由得像是朱邪玉溶先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道。”朱邪玉溶這也是滿腹的疑問,隻將眼神轉向這汐隱慕。而且讓他同時震驚的是,此刻發現雲嬤嬤竟然不似一個嬤嬤,那身叫人顫動的氣質,絕對不是一個嬤嬤該有的,她原本的親切此刻也蕩然無存,有的隻是一種叫人望而生畏的冷煞,而她這留下的話,更是叫朱邪玉溶大吃一驚,堂堂的一個少年神醫,天池山唯一的傳人,卻是要留來給她家的姑娘陪葬的。

一時間,雲嬤嬤是什麼身份,實在是叫他們無比的好奇。

朱邪逸玄揚手一個隔空點穴,便將這汐隱慕鎮住。想起朱邪玉溶一路把蘇海棠這麼抱到這院子裏來,多少是有些吃醋,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這裏暫時交給你,我先上去看看海棠怎麼樣了。”

朱邪玉溶點點頭,此刻哪怕他也好想上樓去陪著她,可是此刻自己卻是沒有什麼立場上去,所以也隻得是留下來,然眼神卻是始終不敢離開那樓上緊閉著的房門,不過值得叫他心裏平衡的是,主子也叫書香擋在了門口。如此也是一樣的,隻不過是樓上樓下之分而已。

然在說這沉香閣一邊,心劍到底是內力最高,所以是這最先醒過來的,心裏惦記著的隻是主子,也顧不得其他了,隻連忙朝主樓裏看去,卻見屋子裏還算是整齊,隻是唯獨不見了夫人跟著書香的身影,這真是擔憂之際,便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聽也不是弄琴她們的。

戒備陡然升起,手裏的劍一麵從手心飛出,向著那人影射去。卻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子聲音。

紫林被這從樓上房間裏突如其來飛出的劍給嚇了一跳,幸得因為這一路進來,自己都是小心防備的,所以此刻也及早的發現了這劍,躲得快,隻是有些緊張過頭,扭傷了腳踝,跌倒在地上。

心劍這從樓上下了,見跌坐在院子裏的丫頭,走進才發現是大管家身邊的紫林,“你怎麼過來了,也不出聲,有沒有傷著你?”

紫林自來知道這心劍的性情是主母身邊幾個丫頭裏最冷的,當即聽到她有些自責聲音,便也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裏,隻連忙回笑道:“沒,隻是腳有些扭到,不過沒事,都是我也不曉得先聲,讓你誤會了。”

聽見她這話,心劍越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蹲下身,一把捏住她扭傷的腳踝,給她揉著,“你忍著,痛一下就好了。”一麵手裏動著,又問道:“對了,你怎麼過來了?”

紫林這也沒注意腳上的痛,隻回著她的話,“主母在我們主子的院子裏,這會兒就家主也在,書香姐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今日這沉香閣裏的事情不準下人們透露出去半分,若不然就攆出去。”

“夫人出了什麼事情?”心劍聞言,心裏有些擔心,一麵放開已經給紫林治好了的腳踝,站起身來,滿腹的擔心。心裏難免也是要像是書香那般自責起來,都是自己沒出息,竟然還沒出手就暈倒了。

紫林站起身來,發現自己腳踝果然不疼了,謝過了心劍,這才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中毒了,不過心劍你也不要擔心,那裏有書香姐伺候著,而且家主大人也來了,我們主子又去請了什麼雲嬤嬤,應該是沒事的。”

心劍聽見她的這些話,已經覺得老子裏亂七八糟的,隻連忙道:“紫林,麻煩你先在這裏給我看著,侍棋弄琴藥歡都在屋子裏頭,她們要不了多久,也應該會醒過來的,所以麻煩你在把書香的意思轉告給她們,我先過去。”

這說著,也沒等紫林應了,身影一閃,便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雲嬤嬤看著這床上的姑娘,來的路上已經聽說姑娘是中了聞骨香,心裏難免是想起原來的那些陳年舊事,當年正因為是這聞骨香,自己孩子才沒了的,如今那孽徒竟然還敢拿出來用,而且是用在姑娘的身上,自己就知道,天池山上出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一麵搭上了蘇海棠的脈搏,診斷了許久,這才鬆了一口氣,幸虧姑娘的腹部有一團內力護著,所以如今雖然是有些危險,但是不至於會小產。

見她雲嬤嬤眉頭哦舒展,書香這便連忙問道:“怎麼了嬤嬤?姑娘有沒有事情?”她都沒敢問小主究竟能不能不能保住。

隻聽雲嬤嬤道:“姑娘的腹部叫人用內力在第一時間裏護住了,所以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隻是姑娘的身體有些虛弱罷了。”

“難道是大管家麼?姑娘是他抱過來的。”書香聞言,便料定了是朱邪玉溶用內力給姑娘把身體裏的小主兒護住了,心裏隻滿是感激他。一麵問道:“那姑娘怎麼會這個樣子。”按理姑娘的武功已經不錯了,怎麼會因為這藥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雲嬤嬤聞言,心裏隻歎了一口氣,這估計都是為了感情而傷吧,想必是心裏多是還想著朱邪逸玄的無情無義吧,不過雲嬤嬤此刻倒是有些為這朱邪逸玄委屈,然也僅僅是委屈,他這麼做是為了讓姑娘後半輩子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所以此刻隻得是讓姑娘先恨他。

隻不過若是讓姑娘知道了他是有苦衷的,以姑娘的性子,難免也回像是當年老爺救夫人那樣,果斷的獻出自己的生命,隻為了愛人能多活十年。但是,自己絕對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此刻也隻能是把這朱邪逸玄中毒事情瞞著姑娘了。

“姑娘大概是心疾。”大而化之的回了書香的話,一麵給蘇海棠失起針來。

“我知道,都是那家主害的姑娘,可是嬤嬤,能有什麼藥能治好麼?”比如什麼忘情藥,書香問道,隻想讓姑娘把這無情無義的家主忘記了。

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這樣的藥都是假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雖然說時間能撫平一切,但也隻有姑娘自己能救自己,隻要她自己能狠下心來忘記了,這便比那忘情藥還要好千百倍。”

書香聞言,也無力的跌坐到雲嬤嬤身後的凳子上,隻是心裏究竟是氣那朱邪逸玄,隻覺得他對姑娘,還不如那大管家對姑娘的一半好呢。

蘇海棠隻覺得身體裏流逝的力氣又慢慢的回來了,勉強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正是雲嬤嬤,想要向她說自己的委屈,卻發現這一張口,卻不知道說個什麼,隻是下意識的伸手摸上小腹,“還在麼?”自己先前感覺,流了好多的血。

聽見她的聲音,書香這便連忙湊過來,一臉掩飾不住的高興,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姑娘,您終於醒過來了,嚇死奴婢了。”這高興,眼淚還是要流。

“姑娘放心,還在。”雲嬤嬤回道,一麵將針都收了,又道:“姑娘,不高興的事情該忘記就給忘記了,自己快快活活的過著日子才是要緊事情。”

蘇海棠自然是明白了她話裏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哪裏能這麼好忘記,不過經過今晚的事情,自己也算是狠下心了,在也不對他期盼著什麼希望了。別過頭,不在說話。

雲嬤嬤收拾了一切,跟著書香給蘇海棠清理了身子,又換了衣衫,開了藥方子,讓書香親自去抓來,自己則還想著那汐隱慕,這便也出了房間來。

朱邪逸玄先前見那書香出來,沒得個好臉色,所以也不敢問,幾度想闖進去,卻始終沒敢,生怕在惹惱了蘇海棠,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如今自己這還正憂愁著怎麼解釋,而且自己這麼對海棠,雲嬤嬤那裏是少不得要說自己的了。隻能是怎麼忐忑不安的在走廊上徘徊著,這好不容易等著這房門又打開,見出來的正是雲嬤嬤。

不敢有什麼怠慢,“嬤嬤,海棠她?怎麼了?”

雲嬤嬤知道他現在身上有毒,不久於世,此刻在看見他這麼忐忑不安的,想必是害怕自己的質問他為何這麼對待海棠吧,心裏隻為他歎了一口氣,隻覺得大家都是苦命的人。也沒說他半句,隻道:“進去看看姑娘,她現在醒著,什麼事情你順著她,我在樓下的廳裏等著你,一會兒金嬤嬤跟著秀嬤嬤估計也來了,我們有話跟你說,你記得下來便是。”

朱邪逸玄聞言,應了聲,心裏大致已經猜到,她們三位要與自己說的是什麼話了,隻是自己要把這中毒的事情說出來麼?目送了雲嬤嬤下樓,這才轉身走進房間裏。

蘇海棠聽見這無比熟悉的腳步聲,從前她每一次聽到這腳步聲,心裏都會不由自主的高興起來,可如今聽見,心裏除了冷漠,便在也提不起半分的高興了。而且,原來十分希望看到他的,隻是現在眼睛卻自然的閉上。

朱邪逸玄站在床邊,她對自己的排斥,自己能深深的感受到,隻是卻不能質問,為何要對自己冷漠,何況這一直以來,這不正是自己要的結果麼?此刻不應該是高興麼?唇角無奈的扯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聲音忍不住是依舊的對她溫柔寵溺,“怎麼了?好些麼?”

蘇海棠原本是不想回他的話,可是聽見他這溫柔如故的聲音,想起他也曾經在自己的眼前,用這樣的口氣對待過那石晚清,所以此刻除了覺得是莫大的諷刺,便在也沒有了以往的高興。忍不住冷冷的回了一句,“孩子沒了,你應該高興了。”

孩子沒了?沒了?嗬嗬嗬!朱邪逸玄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說不難受是假的,何況那是他唯一的骨血,不由得在心裏冷笑了一聲,這便是老天爺懲罰他這麼對待海棠的結果麼?可是,這要懲罰為何不懲罰,讓自己的死期提前到來,而是去懲罰自己無辜的孩兒呢?身子顫動著,不過在蘇海棠的麵前,卻不是如何的清晰。

很快便恢複過神情來,孩子沒了便沒了,反正出生了也是要被朱邪家所束縛的,還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定然會遭到旁人的輕看,與其如此,倒不如此刻走了的好,隻要海棠還好好的就沒事了。

強笑道:“沒事,你好就好。”

蘇海棠原本以為,這孩子怎麼都是他的,他聽到這個消息,怎麼也應有所動容吧,可是,他此刻卻說,沒事。好一個沒事!與自己有關的事情果然都與他無關了,所以他才覺得沒什麼事。隻恨恨的抬起眼簾來,看了他一眼,“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朱邪逸玄聽到她這明顯帶著怒氣,然去沒有什麼生氣的聲音,如今孩子沒有了,她心裏定然是十分的難過,所以覺得她這樣對待自己,也算是客氣的了,當即也不敢在多打擾她,以免讓她在對自己起了反感,便輕聲溫柔道:“那你先休息,把身體養好。”

蘇海棠聞言,將眼睛閉上,便別過頭去。見此,朱邪逸玄也隻好是默默的出了房間。

然雲嬤嬤這裏,一下了樓,便讓朱邪玉溶把汐隱慕帶進廳裏。

那汐隱慕見到雲嬤嬤滿臉的怒容,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師叔如今的主子竟然是這蘇海棠,自己這算是什麼,走到了絕路上,還要遇見刀山麼?穴道得解,這便主動的跪倒這地上。

“下了山便將規矩忘記了麼?”雲嬤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問道。

“徒兒不敢忘,請師叔責罰。”在雲嬤嬤的麵前,汐隱慕不敢在有絲毫的不尊。天池山的規矩他死也不會忘記,如今他一連反了好幾條,所以更是不敢反抗。

聽見他們的話,這朱邪玉溶便明白過來,遠來他們之間竟然有這麼一層關係,與此同時,朱邪玉溶也知道了這雲嬤嬤是什麼身份,難怪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會覺得不似一個尋常嬤嬤,想便道她竟然是當年天池山名動江湖的神醫仙子。隻是紅顏易老,不過如今芳顏不在,然這身氣質卻是有增無減。但是與此同時,朱邪玉溶更是好奇這其他的兩位嬤嬤又是個什麼身份,還有主母的母親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這樣當年江湖的一等高手會甘心的在她的身邊當一名侍女。

雲嬤嬤這正欲開口,便見屋子裏闖進來一個人影,紫瑤跟著急匆匆的進來,連忙給朱邪玉溶行禮道:“主子,我怎麼也攔不住石姑娘。”

朱邪玉溶未曾說個什麼,隻是示意紫瑤下去。

聽見丫頭的話,雲嬤嬤這便曉得了,這女人就是現在江湖上的什麼第一美女石晚清麼?冷冷的掃視了她一眼,也不過是如此。現在江湖上的人都是瞎眼了麼?這樣的女人,也能稱為江湖第一美。

然雲嬤嬤這還沒開口,那石晚清便先朝那那地上跪著的汐隱慕莫名其妙的看去,“你幹什麼?為何給那個女人的嬤嬤跪著,難道你忘記了你是什麼身份麼?”方才自己過來找汐隱慕,便聽見紫瑤說他在給主母的教養嬤嬤請罪。當即便是滿腹的不解,以為那丫頭不過是唬自己的罷了,隻是進到這廳裏來,卻見果然不假,想不到這汐隱慕竟然是如此沒出息,那蘇海棠的一個嬤嬤,竟然也能把他嚇成這個模樣。

堂堂的七尺男兒,竟然跪在一個下等人的麵前,他也不嫌臊麼?

“你就是石家的姑娘?”雲嬤嬤見她如此質問汐隱慕,所以這便問道。

聽見這嬤嬤如此不可一世的口氣問自己,石晚清方回過頭去看著她,嗤之以鼻的掃視了她一眼,“哼,果然是有個什麼樣的主子就是有狗,如今那姓蘇的已經大勢已去,難道你這老太婆還不知道麼?竟然還敢在這裏指手劃腳的。”

朱邪玉溶見她如此輕看雲嬤嬤,定然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而且口裏對主母又是如此的不敬,所以便提醒道:“石姑娘,注意你的言行。這朱邪家的主母,還不是你。”也永遠不可能是她。

汐隱慕也因她的這話,心裏想起她利用自己的事情來,不過這心裏雖然是惱,然卻還是十分的在意她,怕她熱鬧了師叔,隻扯了一下她,小聲的提醒道:“別多說話。”

被汐隱慕這麼一拉,石晚清更是看不起他,不但不停他的警告,還滿臉的冷嘲熱諷,“哼,你一個孬種,怕她一個下人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