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女人1
文嬤嬤聞言,隻連忙回了她的話,隻道:“這林嬤嬤聽說是那大嬤嬤的結拜姊妹,也是大嬤嬤安排她在鎖姝園裏的。”
“大嬤嬤?”這朱邪家的大嬤嬤她倒是沒正經見過幾麵,而且還是二十年前見到的了,那時候就發現這大已經是姑姑了,是個及其驕傲的女人,如今應該更是不得了吧,身居下人女眷之首,連自己這個家主的母親都使喚不動她。
一麵見那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下來,月光浮動,便道:“去準備一下,我倒是想親自去瞧瞧,我這個母親去了,是不是還要將我擋在外麵。”
“夫人,可是……”文嬤嬤雖然知道現在沒有了辦分的陽光,對於夫人來說已經是安全了的,不過文嬤嬤卻還是有些擔憂,怕夫人過去了,一樣要吃這閉門羹,所以隻道勸慰道:“夫人,若不然先等等,明日家主不來給您請安,您在去問也是一樣的。”
“不行,今日就是不能讓他跟著那姓石的安生,海棠如此為這家操勞,連接病倒了兩次,他這回來了不但是不體恤自己的妻子,反而是跟著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的,他便是要納妾要做什麼的,那也不能因此忘記了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何況這納妾之事,就該讓自己的妻子知道。”宗政英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便要讓文嬤嬤把自己的鬥篷拿來。
文嬤嬤拗不過她,隻得去拿來鬥篷給她穿上了,吆喝著五六個丫頭,這便朝鎖姝園而去。
夜風習習,天氣十分的涼爽,也將宗政英心裏的火氣吹去了好幾分,跟著文嬤嬤一路說著話,這不覺間便到了鎖姝園外麵。隻聽見裏麵絲竹悅耳,那琴瑟之音隨風而蕩,在這院外也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休息麼?什麼時候逸玄也開始愛上了這些糜爛之音。宗政英聽在耳裏,難免是氣憤難忍。
文嬤嬤這走在前麵,便理所當然的去敲門,恰好那來開門的正是林嬤嬤,見著來人還是文嬤嬤,便是一臉不悅的皺著眉頭,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家主跟著石姑娘正在休息。”
文嬤嬤這還沒回話,那不遠處等著的宗政英就十分的不悅了,一個小小的管事嬤嬤,竟然敢這麼跟著同級嬤嬤大呼小叫的,當即上前去,隻抬高了下巴,“你是個什麼東西嗎,去把家主喊出來迎接。”
且說這林嬤嬤,原本就是這鎖姝園的管事,所以平日裏便也不常常出去,便也沒見過這宗政英,此刻見到眼前這個帶著絳紫色鬥篷的瘦女人,見她又是步行過來的,心裏便認定她不會是什麼家主的母親,這個模樣哪裏有半點夫人該有的氣勢,而且竟然還步行過來,可見是假的。一臉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宗政英一遍,“哪裏來的老女人,也不怕說話把舌頭閃了麼?敢冒充家主的母親,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下賤模樣,哼!”
文嬤嬤聽見她的這話,當即給嚇得,還沒反映過來,隻聽啪的一聲,那林嬤嬤已經倒在了地上,鎖姝園裏的丫頭們見此,都亂作一團,一些大喊起來,一些連忙去把她給扶起來。
隻聽見宗政英冷厲的聲音說道:“哼,小小的一個管事嬤嬤,竟然還敢對本宮指手劃腳的,質疑本宮的身份。”
林嬤嬤聽見這降將有力的聲音,這才抬起頭朝這帶著鬥篷說話的宗政英這裏看來,卻見她眼裏竟是冷厲之色,一時間竟然給怔住了,傻愣著站在原地。突然隻覺得自己的左膝一陣疼痛,“哎喲”的一聲,隻瘸著膝蓋叫嚷起來,“我的腿喲,我的腿給打折了,趕緊去叫人來啊,唉喲啊!”
宗政英是個習武之人,下手自然是有個輕重的,何況這平地之上,又沒有個石頭或是什麼障礙物給鉻著,怎麼可能會上到腿腳呢,隻想她估計是故意裝的吧。所以此刻也不將她的滿臉痛楚放在眼裏,隻走過去一把將她給推開,自她的身邊進到鎖姝園裏去。
小丫頭們也都不敢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家主的母親,所以這半推半就的,宗政英便進了鎖姝園裏。
那林嬤嬤見此,這才把扭曲著的臉平複下來,一麵彎腰摸著自己的膝蓋骨,倒是真的沒給摔折了,隻是到底是個擦破了些皮。方才那樣,隻是因為有些擔心,怕這個帶著鬥篷的女人真的是家主的母親,所以才演出這麼遭戲份來。此刻見她進去了,這隻是憤憤的轉過身去,讓幾個小丫頭守著這裏,萬不能讓人在進來,一麵又喊了兩個小丫頭扶著自己去房間清理一下擦傷的地方。
宗政英這領著一幹丫頭,直接朝那琴瑟漫音之地而且,卻才到閣樓下麵,便見那望星台上,正是一派歌舞平升之境,香煙彌漫。見此隻疾步朝那閣樓的樓梯口走去,卻叫下麵的兩個侍衛攔住。
柳眉一揚,“怎麼,連你們也想攔本宮麼?”可惡,竟然暗衛都給調到了此處,難不成他這就是以防別人來打擾他們貪圖享樂麼?
且說這暗衛們自然是認識宗政英的,當即隻連忙抱拳行禮,“夫人莫怪,屬下也是奉了家主之命,便是主母來了,也不能上去打擾。”
“哼!”宗政英聞言,果然是防著海棠的,想來幸虧海棠沒來,若不然的話,這心裏不是跟難過麼,隻將二人推開,“走開,本宮便是要上去,他若是要怪罪,直接來怪罪本宮就是。”
見她橫衝直撞的,兩個暗衛也不敢真的對她動手,隻得是滿腹為難的讓開。
宗政英這咚咚的上樓,才到第三層樓台口,就聞到了陣陣引人入懷的馨香,而且那琴瑟之聲也越加的清晰來,不過這些並不算是什麼,隻見那煙霧深處,朱邪逸玄竟然還不避嫌的在摟著一個衣衫半露的女人。胸口頓時鬱火頓起,一聲冷喝,“都給我停下。”
那樂師們聽見她的聲音,一時間都愣住,隻停住了手裏的活兒,原本在香霧裏扭腰弄姿的舞姬們因為沒有了音樂,便頓時停下來。
原本熱鬧的場麵一時冷了下來,朱邪逸玄這才懶懶的抬起眸子,朝宗政英看來,有些慵懶的嗓音隻道:“母親,您這是幹嘛?”一麵將身上那衣衫半露的女人扶正了。
石晚清有些恨恨的看了宗政英一眼,好好的一場好事,就叫她這麼破壞了,有些不情願的將已經滑到了腰間的外衫拉上,嘟著小嘴兒在朱邪逸玄的大腿上下來。她雖然不喜歡這宗政英,不過到底是知道這是朱邪逸玄的母親,便是為了做做樣子,自己也應該在朱邪逸玄的麵前敬她三分禮。
隻朝宗政英福了一禮,“晚清見過夫人。”
宗政英聽見她的話,隻將這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抬起臉來。”
抬臉?難道以為自己的容顏不如那蘇海棠麼?笑話,自己這江湖第一美女的名號難不成是假的麼?自己就算是瞎了一隻眼睛,那也遠遠的比蘇海棠美上幾分,驕傲的抬起頭來,衝著宗政英盈盈一笑。
原本會以為這宗政英在怎麼樣,也會誇上自己一兩句吧,卻見她朝自己身後的朱邪逸玄看去,還滿口嘲諷,“你竟然喜歡這樣的貨色,海棠身邊的任何一個丫頭,也比她強個千百倍。”
這個老女人,竟然還把自己跟著蘇海棠身邊的女人相比,也不看看那蘇海棠是個什麼出身,她的丫頭是有些姿色,不過這也算不了什麼。可是這宗政英分明就是故意的,還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而且自己還不能名正言順的頂撞她,隻是將頭垂了下去,等著朱邪逸玄,看他是個什麼意思。
朱邪逸玄聽見他母親的這話,覺得與自己想象裏的,算是輕的了,所以不以為然的一笑,知道石晚清尷尬,便朝她招招手,“晚清過來,不必理會母親的話。”
石晚清聞言,心中一樂,又給宗政英行了禮,便轉身朝朱邪逸玄走去,離他還有個一兩步的,卻叫他一把捉住手腕,石晚清順勢便朝他溫潤的懷裏靠去,末了還有意無意的朝宗政英得意的看去一眼。
原本二人無視她的存在,就這麼在她的眼前調著情,就十分的生氣,此刻那石晚清得意的眼神,分明是像自己在示威。隻是此刻見逸玄這個樣子,真的撞邪了,當初他跟著海棠在自己的麵前,那也沒這般無法無天過,如今自己在多說什麼也無意義了,隻是希望海棠不要見到他們這副惡心人的德行才是。而且恐怕自己現在的勸說也是不及於是的,倒不如暗地裏把這石晚清攆出去的。
當即隻冷視了一眼,便警告一聲,“但凡是點到為止,若不你失去的便不止是一位好妻子,也連同你這沒出息的母親。”她的這話,絕對不是威脅,如果逸玄還繼續這樣執迷不悟的話,她隻能把海棠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帶著她跟晴兒出這朱邪家。
朱邪逸玄聞言,隻當作是沒有聽見,不過這心裏卻是滿腹的擔憂,他清楚的知道,母親說的這話,不是要挾他的,母親向來說到便能做到。
不過此刻他心裏更擔憂的是海棠,她知道了會怎麼樣?恨自己麼?還是?
如今倒是期盼她能像母親一樣,哪怕來鬧一場也好啊,那樣自己也大致能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是如今此刻已經到了晚上,卻還沒聽到沉香閣那邊傳來什麼信息?
朱邪逸玄隻覺得自己此刻心裏惆悵萬千,此刻的痛與折磨,是自己在來的路上的千萬倍,心裏一麵是希望海棠不要傷心,不會難過,那樣自己也放心;可是,這心裏一麵又想,如果海棠不會傷心,不會難過,那麼就隻能說明原來她與自己的那些誓言,不過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罷了,如此她便沒有愛過自己,所以自己變成什麼樣,也不能影響到她絲毫的情緒。
見朱邪逸玄臉上的表情突然凝住,石晚清心裏微微有些不高興,纖細的玉掌隻將她的頭掰過來,與自己的眼神對上,“你母親不過是說來嚇唬你罷了。何況那你不是也不喜歡那蘇海棠麼,她走了不正好,那樣你也不必在為難,她手裏的那半權力了。”石晚清自以為是的想到,如果那蘇海棠真的有自知之明,走了的話,那麼這朱邪家的另外一半權力毫無疑問的就落到自己的手裏了。
從小廟裏的師父就常常說自己命不俗,所受所享非凡人能所觸及的,此刻自己真的相信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是那朱邪家的主母,一人之下,淩駕於萬人之上。那種被捧著的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去想象了。
準朱邪逸玄收回眼神,看向懷中的一臉深情看著自己的石晚清,修長的指尖擒滿了無線的溫柔,細細的摩挲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眼神也是溫柔的如一灘春水一般,隻是心裏卻是在想,這張美麗的皮囊之下,是一顆對自己純愛的心,還是充滿的利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