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英這心裏也有些氣憤,若是逸玄是為了美色而寵愛那石晚清的,那麼這根本就不可能,那石晚清是江湖第一美人又怎麼樣,難道海棠的容顏還比不過她麼?又或者是海棠不賢不德,可這就更不可能了,像是海棠這樣的好媳婦,自己活了這麼多個春秋,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呢,便隻道:“我這正要打發文嬤嬤過去瞧瞧,讓你大哥過來。”說來也實在是不像話了,這回來不先過來給自己這個母親請安,竟然還把那個女人帶著去了鎖姝園,他這是在先斬後奏麼?此刻隻希望海棠不知道那鎖姝園的含義了。
可是,海棠已經當這個家不是一日兩天的,怎麼可能又不知道呢。想自己方才差人找朱邪玉溶來問話,他卻喝了一個爛醉如泥,可見他是早知道了的,定然是怕海棠與自己找他,所以才先把他自己灌醉的。
朱邪音兒心裏也著急,若不是蘇海棠的話,自己如今怎麼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雖然說還不是嫡女,人家都叫自己一聲音兒姑娘,不過給自己的待遇卻是從前做夢也不敢想象的。所以這心裏是實實在在的感謝著蘇海棠的,隻是自己的身份低微,卻是說不上一句話,更不能說去勸勸大哥。也隻能是在心裏默默的給蘇海棠祝福罷了。
此刻聽見母親的話,想必母親還是護著嫂嫂的,所以此刻便也放心了許多,隻跟晴兒道:“若不然咱們去嫂嫂那裏,陪她說說話,能寬寬心也好。”
宗政英聞言,及其的讚同,隻是那外麵有陽光,自己也出去不得,隻能是等了晚上到時候才能過去,便道:“也好,你們倆先過去瞧瞧,看她如何想的,隻告訴她,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讓你大哥任意妄為的,家有賢妻,竟然還這麼不知足。”
朱邪晴兒聞言,便應了聲,給宗政英行禮了,便才跟著音兒一道去了沉香閣。
宗政英看著那盤子裏中午那藥歡送來的糕點,想來都是自己的好兒媳婦記得自己,也難怪人家寧要女兒不願意生兒子,也是這女兒比兒子會心疼人多了,海棠有是生病,又要管家的,卻還能記著自己這裏,可是這兒子呢,眼裏就隻有那麼一個半路來上帶來的女人。
又想自己能重見天日,說來還是要多虧來海棠心細,若不然自己如今還在那下麵受著折磨呢,越想越覺得對不住蘇海棠,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朱邪逸玄揪來問問,他到底是想做什麼?若是真的給難個女人的臉迷暈了,那麼自己就扇他幾個耳光,把他打醒過來。
隻朝文嬤嬤吩咐了一聲,“你去鎖姝園告訴逸玄,讓他離開把那個女人帶著出去,然後來見我。”
文嬤嬤心裏也在為主母心裏叫屈,聽見了宗政英的話,自然是迅速的朝鎖姝居趕去。
在說蘇海棠這裏才作完一幅踏雪尋梅圖,而所取之景便是第一次在臘梅林裏遇見朱邪晴兒的時候,此刻正落了款,弄琴便進來稟報道:“夫人,大小姐跟著音姑娘過來了。您看要請她們上來麼?”
旁人寫書作畫是陶冶心情的,可是這蘇海棠作完了畫,心裏便也舒服了許多,隻覺得方才自己真的是給嫉妒衝昏了頭腦,就如心劍所言,如果朱邪逸玄真的背棄了自己,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去為了一個負心的男人傷心,反而要比他活得好,那樣才對得起自己。
書香聞言,見蘇海棠不回,便試問道:“若不然先請她們在樓下的花廳裏坐著,夫人您看可行?”
蘇海棠揚起頭來,一臉的春風韻色,愉悅的口氣隻道:“請她們上來吧,反正都是自己的妹妹,沒有什麼忌諱的。”
弄琴這應了聲,便下樓去請兩位姑娘。
書香見此,便道:“那奴婢去泡些香茗過來給兩位姑娘。”
蘇海棠點點頭,便在桌旁自己洗著筆,筆尖才蘸入碟子裏,看著墨色如煙霧一般從水裏暈開,見門口那裏進來兩個人影,便知道是她們兩人來了,隻笑道:“來得正好,晴兒你過來瞧瞧,我方才把隨意畫了一幅畫,可是有些紀念的價值哦。”
朱邪音兒跟著朱邪晴兒聽見她這愉悅的聲音,都有些詫異,不過卻也十分的高興,方才一路來,兩人心裏還滿是擔憂,生怕她會想不開呢。
聽見她的這話,朱邪晴兒隻先搶步進來,見到這桌子上的幅畫卷,心裏一喜,高興道:“這不是我第一次與嫂嫂遇見到時候麼?”一麵斜著頭過來去看。卻見是給畫得十分的唯美,而且這畫紙上的梅花比當初自己看見的梅花雪景生動多了,而且也把自己畫得比平日美了,這有些羞澀的垂頭道:“嫂嫂筆下生花,竟然把我給畫得這般好看,我倒是不好意思站在這畫前了。”
此刻朱邪音兒也進來了,看著這案幾上的畫,果然是十分的好看,也誇了朱邪晴兒兩句,大家一時間說著,便將那石晚清的事情給拋之腦後去了,書香又上來茶水,朱邪音兒隻喊著不公平道:“嫂嫂偏心了,給晴兒畫了一幅,那也要給我一幅才是。”
蘇海棠聞言,隻笑道:“你這個丫頭,平日裏做什麼沒你的份兒,但凡是有好事的時候就少不了你的,不過你也放心,你這般厲害,我也不敢少了你的,明日我有興致了,便給你畫一幅,至於這景麼,就你院子也可以,反正這春日裏,你院子裏的那些花花草草開得正是繁茂,也是十分的好看。嬌花配美人正好。”
要畫反這麼被取笑,那朱邪音兒隻不滿的跺著蓮足,“嫂嫂你又欺負人了。”
臉兒雖然是垂著的,不過卻能看出那紅撲撲的臉蛋,大家見她那窘相,便也都笑起來。
蘇海棠知道她們兩人今日的來意,而且音兒向來小性子,一句說錯了她便會生氣,可是今日竟然給大家這麼取笑了,也不曾說個什麼,估計是因為知道那朱邪逸玄的事情,怕自己這裏想不通,所以特意的來取悅自己的吧。想來蘇海棠的心裏自然是有些小小的感動,真的不枉自己平日裏對她們好。
可是那朱邪逸玄,自己對他難道不好麼?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對待自己,那些花前月下說過的話,難道就猶如蘭柯一夢,隨風遠去麼?那這留著自己心坎上的刺青,自己要用什麼才能洗去?
見蘇海棠不說話,呆呆的捧著茶,朱邪音兒便連忙接起話題道:“隨便嫂嫂怎麼畫都行。隻要比晴兒的好看就是了。”
蘇海棠聽見朱邪音兒的話聲,這才反映過來,心裏也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自己想大那般堅強,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得了的,可以不去想的,可是這不由自自的,還是想了,還是痛了。一麵隻連忙應著朱邪音兒的話道:“我知道了,你便放心吧,我看你這跟這晴兒攀比的小心眼,一輩子也好不了。”
書香問言,因怕大家在停下話題,夫人在走神,所以便接過這話題道:“是啊,我算是等著以後瞧了,看音兒姑娘跟著大小姐比著相公,比著孩子,嗬嗬!到時候我們可有的瞧了。”
大家說說笑笑的,一時間竟然天已經黑了,蘇海棠想自己一個人吃晚飯,也沒有什麼胃口,便讓她們兩人都留下來陪著自己。
二人自然是欣然答應了,反正現在她們的目的就是隻要嫂嫂高興。
宗政英這裏好不容易等了文嬤嬤回來,便連忙問,“可是帶著那姓石的搬著出來了?”
文嬤嬤滿臉沮喪的搖搖頭,隻小心翼翼的垂著頭回道:“奴婢沒見著主子,叫那鎖姝居的管事嬤嬤林嬤嬤給攔在了外麵,她說是會給奴婢傳話的,可是奴婢不放心,便在那園外等,隻是終究沒能見到主子,見著天黑了,怕夫人您擔憂,所以隻好來回夫人您的話。而且那林嬤嬤如今也仗勢欺人起來,越發的不將主母看在眼裏,一個勁兒的在奴婢的麵前說那石姑娘是怎麼樣的好看,又是怎麼樣的討家主喜歡。”
文嬤嬤說完,見宗政英那劇烈一起一伏的胸口,自知自己的這話是把她給氣著了,也沒顧及個什麼,隻連忙上前去,給她順著氣道:“夫人您千萬別氣出個什麼來,如今就您能壓製著主子了,何況您這若是真的給氣出個什麼來,不是給主母添煩勞麼?那石姑娘反而是背地裏高興呢。”
文嬤嬤的這話,其實是偏向蘇海棠的,隻是她也不是有意要排斥那石晚清的,隻是不喜歡那石晚清,而且像主母這樣的人哪裏還能有呢!
宗政英如何能不生氣,一麵在文嬤嬤的攙扶下坐到軟椅上,“那管事嬤嬤是在鎖姝居管多久了?那姓石的才來,她就這麼貼上去,這樣的管事,能管得了什麼,明日讓海棠挑個正理的來。把她打發到下等雜院裏去,看她還能不能分清楚誰是這個家裏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