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大人身體可有好些?”楚晚幽看著伍子昂,淡淡的問道。
伍子昂沉吟片刻,僚起衣擺跪了下去:“臣多謝太後救命之恩。”爹深夜進宮求醫,如果不是太後讓弄蘭姑娘去為他診治,此時恐怕他也不能站在這裏了。
楚晚幽斂下眼,平靜的說道:“伍大人請起。”
看著伍子昂,她心裏一痛,就算沒有伍子昂的病,宮清雋也會想著別的辦法出來。
伍子昂並未起身,他緩緩的抬頭看著楚晚幽,遲疑的問道:“皇上……可好?”皇上三天未上早朝了,朝中官員也私底下議論紛紛,而他更是皇上的太傅,也未見皇上,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皇上有可能出事了。
楚晚幽想起傲人昏迷不醒的樣子,那樣安靜,就如同……死一樣的寂靜,讓她的心痛的滴血。
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這樣靜等,不知道是在等弄梅的到來,還是等宮清雋的出現?
“朝中的事伍大人就多費心了。”
“臣遵旨。”伍子昂看著她眉間籠罩的憂色和悲痛,心裏一沉,看來宮中真的是發生大事了。
古燁風塵仆仆趕到了瑞豐國京城,身後跟著的是弄梅。
“屬下無能。”默語和弄竹一看到古燁,兩人都跪在地上請罪。
古燁雙眼倏地眯起:“進宮”聲音冷酷陰鷙的凝聚在空氣中,帶著讓人窒息的煞氣和殘忍的暴戾,讓弄竹和默語都本能的低下了頭,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出來。
身影一閃,隻看見翻飛的衣袂,古燁的人已經消失了。
弄梅冷眼掃了一眼兩人,讓兩人都回神,緊跟其後。
清宣殿。
楚晚幽抬起頭,看著出現的古燁,正要起身,下一刻,她已經在他的懷裏:“一切有我,沒事的。”
古燁緊緊的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道,相較於剛才令人陰森恐懼的語氣,他此時柔情的可以滴出水來,大掌在楚晚幽背上輕拍著。
楚晚幽現在才發現,她不是在等弄梅,不是在等宮清雋的目的,她等的一直是他,因為她的心無助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伸出手,頭埋進他的懷裏,無聲的流淚,是擔憂,是焦急,也是痛苦,更是自責。
她的淚很快就浸濕了古燁的衣襟,古燁的動作更加輕柔,兩人無聲勝有聲。
弄竹和默語兩人相視一眼,悄然的退了下去,弄梅則是進入內殿。
內殿裏麵放著大量的書籍和藥草,弄蘭埋頭研究著,聽著腳步聲,她驚喜的抬頭:“弄梅,你快看看小主子中的毒是不是雙葉花蕊毒?”看清楚弄梅滿布血絲,憔悴疲憊的的雙眼,她絲毫不意外,主子和弄梅必定是拚了命的趕來。
弄梅接過一旁婢女遞過來的帕子,擦拭幹淨自己的手,再抹了一把臉,走近床邊,掀紗簾,看著床上躺著的小主子,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小主子。
檢查著傲人的全身,翻開他的眼斂,弄梅神情越加的冷,她沉聲道:“金針。”
“我來”弄蘭親自上前遞上金針。
弄梅執起金針在傲人的手指上一紮,看著傲人被紮的手指上並沒有冒出血珠,她神色凝重的與弄蘭相視一眼,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隻要是中了雙葉花蕊毒的人,全身血液凝固,如同死人,當日平王中金花蛇毒,卻能死而複生,就是因為他事先服用了雙葉花蕊毒,這毒讓他全身的血液,以及人體的器官全部如死人一樣停止運轉,讓人呈現死亡現象,金花蛇毒被凝固,根本就進入不了他的身體要害,他可以在吃解藥前,先把金花蛇的毒性解了。”
“我猜測也是如此,那小主子……”弄蘭看著傲人,臉色有些煞白和不甘,身為醫絕,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毒無法解。
“雙葉花十五年才開一次花,而且開花一個時辰前摘取下來的才是解藥。”弄梅眉頭皺成一條直線,沉聲道。
弄蘭盯著床上的傲人,眯眼道:“你未來之前,我曾經想著或許給小主子換血,會是個辦法,但現在看到小主子的血都凝固住了,才發現這方法根本就不可行。”
弄梅黯然的搖了搖頭:“雙葉花蕊毒連金花蛇的毒都能凝封住,就是因為小主子身體裏麵的血液都含有劇毒,等同於冰封,有毒的血出不來,幹淨的血也不可能進去,就算進去了,也會立即被凝封。”
兩人的談話雖然是在內室,但在外殿的眾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楚晚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聽著內殿弄梅和弄蘭的話,心裏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她直挺挺地呆坐在軟榻上,麵色蒼白,發直的目光裏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
古燁雙眼中的寒芒突地一閃而過,殘暴冷戾之氣驟現,但很快就消失,這一刹那的陰冷讓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古燁背對著殿中的四人,背影散發著冰冷駭人的氣息。
弄竹、弄蘭,弄梅,默語四人相視了一眼,都沉默的低下頭。
“你們……都該死。”古燁倏地轉過身,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咬牙說道,俊美的麵容上布滿冷酷無情的深沉。
四人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請主子賜死。”
楚晚幽從內殿走進來,徑直走到古燁身邊,抬眸看著他,平靜的說道:“夜也深了,你們都各自去休息,我相信過了幾天,宮清雋自然會出現的,不好好休息,到時拿什麼與他談判想辦法?”遷怒他們,甚至賜死他們,並不能讓傲人醒過來,再說,要說過錯,這錯是她犯下的,不該其他人來承受。
古燁輕歎一聲,揮了揮手:“弄梅、弄蘭照顧著小主子。”
“是”弄梅、弄蘭同聲答道。
古燁起身走向楚晚幽,扶起她:“晚幽,你也累了,我陪你回宮休息一下,一切都交給我。”這幾天來,她日夜未眠,心裏擔心焦急,卻不能表露出來,這種焦熬,他懂,就如他亦是如此,傲人是他的兒子,他剛剛才跟他兒子相認,他何嚐希望傲人有事?
她說的對,就算他賜死他們,傲人也不能醒,現在能做的,隻有在宮清雋出現之前,他和她都不能有絲毫的慌亂。
楚晚幽抬頭看著他,嘴唇微動,輕喃的說道:“是我的錯。”
“別胡思亂想。”古燁輕歎一聲低聲回答。
昭華殿。
“好好睡一覺,我在這裏陪著你。”古燁溫柔的撫開她頭上的一絡青絲,雙眸中盡是柔情。
楚晚幽鼻子一酸,在這一刻,她才真的懂了為什麼她媽媽一直要她幸福,也終於懂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幸福,就是找一個自己愛的,愛自己的男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一雙強勁的臂彎和胸膛讓你依靠,他會告訴你,沒事,還有我。
她做夢都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需要這樣的依靠,但此時,她真的麵對著這樣的依靠時,她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不懂得情愛,不懂得幸福,所以才會總是與幸福擦肩而過。
而這一次呢?上天是否還能眷顧她?讓她和他和傲人逃過這一劫?讓傲人醒過來?
瀑布飛揚,水聲嘩然,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宮清雋站在窗前,看著外麵深沉的夜色,神情黯然,上揚的嘴角似笑似諷,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用這樣的手段來逼迫他愛著的女人。
或許二皇弟說的對,他究竟是想打敗古燁,還是因為愛她?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隻知道為了祥雲國,為了他自己,他不能輸。
燭光微晃,一陣風吹過,一條黑影忽然出現在屋內,恭敬的出聲:“公子,事成了。”宮清雋緩緩回頭:“安樂郡主呢?”女人為了孩子,什麼都可以拋棄,那她呢?她為了她的孩子,是不是亦是如此?他心裏突然好期待了。
他想看看古燁又會如何選擇?她又如何選擇?
“再過個兩三天就差不多回京了。”平王妃懷有身孕,不適宜跟著他趕路,他讓人陪著平王妃回京。
馮雨端著茶的手微顫,事成了?那楚主子現在?
日升日落、月起月沉,一天天過去,楚帝突然不再上早朝,宮中無人可見楚帝的身影,古帝身處瑞豐國,這種種不合常理的消息一傳出,瑞豐國整個京城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也讓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低霧迷漫的氣氛裏麵,一些敏感的百姓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京城禁軍加嚴,儒城的兵力大部份都調往了陸城和金雞嶺,與祥雲國的邊界的邊關城都有異動。
風和日麗的天氣,可是楚晚幽的心卻灰黯陰冷,這些日子,她度日如年,看著傲人毫無生命氣息的躺在床上,身為母親,她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兒子。
她想起那個夢,那個讓傲人和古燁父子相殘,最後一道血光的夢境,她的心又一陣一陣的發冷,宮清雋的目的絕非好事,他一定察覺到了傲人對古燁的重要,他把目標定在了傲人身上,分明是想要讓古燁死。
古燁站定在她身後,看著她呆坐在那兒,微微蹙眉,心裏的沉重隻有他自己知道,宮清雋這樣做,一定是要對付他,他知道,隻是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出來。
“啟稟太後,祥雲國雋王在宮外候見。”大東匆忙跑來,神情凝重的說道。
楚晚幽全身一震,倏地站起身,雙拳緊握,咬牙,他終於來了。
古燁神情一凜,走上前,沉聲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大東遲疑了一會兒,答道:“隻帶了兩名侍衛。”
宮清雋緩步而來,看著立在禦花園的古燁和她,嘴角似笑似笑,但笑意卻並未進入眸底。
楚晚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鎮定,不能急,不能慌,不能亂。
古燁看著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的宮清雋,目光冷如劍芒,就恨不得將宮清雋置之死地而後快。
宮清雋看著古燁,淡淡挑眉,走進亭中,三人鼎立,氣氛僵硬而詭異,誰也沒有出聲。
在石椅上坐了下來,宮清雋悠然自得,仿佛根本就沒看見古燁和楚晚幽的冷意和殺氣。
略微側首,目光看著楚晚幽,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晚幽。”
楚晚幽閉上眼,在心裏靜數幾聲,然後再睜開,在宮清雋對麵坐了下來,冷冷的說道:“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他兜圈子。
宮清雋淡然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這次來,本王是求親的。”
古燁神情一變,楚晚幽眯眼,兩人異口同聲同時出聲:“什麼意思?”
“本王對晚幽真心一片,相思始終纏繞在心頭,這次來,是特地來向晚幽求親的。”
“你……”
嘭一聲巨響,古燁一掌拍在了石桌上,石桌粉碎,不等宮清雋喘口氣,他手中的真氣直接擊向宮清雋。
宮清雋利落的後退,身影後仰,身後的宮柱斷為兩截,險險的站定腳步,宮清雋神色一冷,冷冷的說道:“本王武功不如古帝,但今天本王敢一個人走進來,就不懼死。”
“住手。”楚晚幽淡淡的出聲,卻帶著壓力。
古燁皺眉,負在身後的手隱隱顫抖,此時,他的心是慌亂的,是恐懼的,他害怕聽到晚幽的答應。
楚晚幽慢慢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宮清雋:“為什麼要這樣做?”
宮清雋微斂下眼,嘲諷一笑:“不這樣做,你會答應嗎?”
“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答應嗎?”楚晚幽厲聲問道。
宮清雋微笑,凝視著她,輕聲道:“晚幽,我愛你。”
啪嗒一聲,古燁聽見自己腦子裏麵一根弦斷了,讓他被一股恨火燃燒著,宮清雋他想要拿傲人逼迫晚幽嫁給他?
“你愛我?”楚晚幽輕輕的重複著,抬眸看著他,惚然的說道:“曾經我相信你的心裏或許真的有我,可是宮清雋,此時此刻,我非常清楚,你不愛我,事實上,你愛的是什麼,你自己也不清楚。”
宮清雋臉色微僵,但很快就恢複自然,他輕笑著搖頭:“晚幽,我給你三天考慮時間,三天後,我的聘禮將會到達瑞豐國京城,接受與否,我期待你的回複。”
“宮清雋,你為一己之私,就不怕我踏平你祥雲國嗎?”古燁深沉的說道。
宮清雋挑高眉,笑看著古燁,緩緩的說道:“古家世代單傳,這唯一的血脈你願意就此斷送嗎?如果你願意,我亦願意拿祥雲國當陪葬。”“你!”古燁的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狠狠的揉搓著,除了痛再也沒有其他感覺。
楚晚幽全身一震,全身麻木的讓她感覺自己的神智都快要消失,就如同死亡時靈魂脫離身體的那一刹那的感覺。
仿佛沒看到兩人的神情,宮清雋淡淡的說道:“晚幽,三天後,我的聘禮中,就有半顆解藥,另外半顆……”
宮清雋走近她,眸子深諱的看著她,輕聲道:“另外半顆則在我們大婚後,我才能給你。”說完後,不理會兩人的反應,宮清雋緩步走出禦花園,留下久久不能動彈的兩人。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古燁衝上前,抓住楚晚幽的肩,一雙眸子猩紅,暴戾的嘶吼道:“晚幽,你不能答應他。”
被他狠力緊抓的力道搖醒,楚晚幽的神智像夢遊一樣重新回到身體裏麵,她抬眸注視著他眼裏的狂亂和痛苦,喃喃的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傲人不能有事。”“晚幽,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雙葉花蕊,我們可以去找,天下這麼大,一定有辦法可以找到的。”
楚晚幽茫然的看著古燁的慌亂痛苦神情,看著天,隻感覺天在旋轉,眼前一黑,她軟軟的倒在了古燁的懷裏。
“晚幽……”古燁看著突然昏倒的晚幽,嘶聲痛喊。
當楚晚幽幽幽的睜開眼,看著熟悉的環境,她知道這是她的寢宮,掀開被子下床。
也許是她弄出的聲響驚動了外殿的人,數名宮女進了內殿,驚喜出聲:“太後醒了,參見太後,太後金安。”走出昭華殿,楚晚幽來到清宣殿。
“參見太後。”弄蘭和弄梅兩人看著楚晚幽進來,都起身福身行禮。
楚晚幽點頭示意,兩人都退了出去。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傲人,楚晚幽淚如雨下,哽咽出聲:“傲人,你醒醒。”她沒想到她倒下後,竟然會昏睡了兩天,而古燁沒有留下來陪著他,反而回到古國了。
她昏迷前他的狂亂嘶吼讓她心裏隱隱不安,她和他之間經曆了這麼多的波折,她原以為上天讓她和他重新再來過,是想成全她和他之間的愛情,但現在看來,或許上天對她和他的懲罰才剛剛開始。
在傲人和他之間,她要如何做?
在她和傲人之間,他要如何做?
無論怎麼做,對她和他來說,都是噬心的痛苦。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傲人,楚晚幽忍不住的伸手緊緊的握緊自己胸口,那裏窒息的痛楚讓她無法承受,因為她知道,她別無選擇,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傲人死!
第二天,祥雲國大批的聘禮隊伍進入了瑞豐國京城,如晴天一道響雷炸在天空,讓人呆若木雞後是如鍋裏燒開了的沸水,沸騰不息。
金鑾殿上,朝中上下人人都呆滯當場,祥雲國雋王下聘給太後?滿朝文武大臣都麵麵相覷之後是交頭接耳,最後是籲聲一片。
伍子昂與葉翰相視一眼,兩人都神色凝重的看著上麵空空的寶座,祥雲國這樣明目張膽的逼迫太後,看來皇上被傳中毒之事並非空穴來風。
伍子昂低頭思索,自從那晚他發病之後,皇上第二天就沒有早朝,也沒有練功上課堂,而從那日後,後宮中就不允許外人接近,就連他這個皇上太傅未經宣昭都不得入內。
而太後雖然未回答他的疑問,但她眼中的憂色是那樣的明顯。
“葉大人,這使節,還勞煩你招待,我即刻去見太後。”
葉翰點頭,轉身走向使節團,正欲出聲之際,殿外傳來急報聲:“報……”
葉翰神色一凜,伍子昂的腳步也停住了,在場包括祥雲國的使節都把目光放在了殿門處。
“邊關急報,古國在昨晚出動四十萬大軍攻打祥雲國。”一名將士模樣的人跑進殿中,焦急的稟報道。
清宣殿。
楚晚幽蹌退的走到案台前,伸手扶住了桌子,兩眼空洞無神,他竟然先她一步做出選擇嗎?可是這樣做,傲人怎麼辦?
“太後?”小良不安的出聲。
弄梅和弄蘭兩人相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慌亂,主子竟然這樣做?那小主子怎麼辦?長老閣不會允許主子這樣做的。
京城客棧中,宮清雋皺眉的盯著窗外,古燁竟然派兵攻打祥雲國,這確實出乎他意料之外。
“情況怎麼樣了?”四十萬大軍,古燁真的不顧他的兒子,他古家唯一的血脈嗎?隻為了晚幽?什麼時候,他古燁竟然是一個癡情種了?
“情況不妙,皇上急招公子回京主持朝政,皇上已經禦駕親征了。”馮雲凝重的說道。
宮清雋看著窗外明顯比平常要來的安靜的大街,沉聲問道:“聘禮是否接下?”
“啟稟公子,還未等到回複,這戰報已經傳進京城了,瑞豐國朝中至今沒有任何回應。”
馮雲抬眸看著公子,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還是咬牙說道:“公子,屬下懇請公子即刻出京,這楚太後意願意不明,萬一她對公子不利……”
宮清雋伸手一抬,製止住了馮雲的話:“聘禮明天再送。”她不可能棄她的兒子於不顧的,至於古燁,隻要她接下了他的聘禮,她自然會有辦法讓古燁退兵。
馮雲後麵的話吞了回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