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葉12——宮廷篇
蕭爾涵送來的和親書,無疑已經把玄墨惹毛,若不是考慮之前和蕭爾涵還算有些交情,早就帶人去滅了月錫國了。
玄墨不是上位之人,考慮的隻有私情,而賀華尊與賀明朗卻不隻是考慮到這麼一點,他們聽到這個和親要求時,首先都是從大印國的角度開始思索的。
蕭爾涵在去年已經登上了月錫國的皇位,成為了月錫國新一代帝皇,也是例代月錫國帝皇中最有魄力的一個。
甫一登基,就大刀破斧地修改了落後腐朽的貴族世襲製度,把部分被壓迫的農民和農奴被解放出來,形成了獨力的勞動個體,促進了整體國力。
短短一年內,使得蕭爾涵這個新皇的影響力,遠遠超過了以前所有的月錫國皇帝,開辟了一代盛世,甚至有人用‘神’這個字來形容他了。
神嗎?若真是神,就不會有這份吞並四海的野心了,蕭爾涵做得什麼打算,路人皆知,無外乎與賀華尊一樣,想要稱霸這片大陸,做統一四海的始皇帝罷了。
玄墨見自己說完蕭爾涵上表和親之事後,明朗陷入一陣凝眉深思,極其不爽,抬起雙手,扳在明朗的臉頰,把明朗的臉扳正過來。
“看著我了,有什麼事好愁的,你若為此而擔心,為夫替你解決了他就是了。”
時至今日,他終於可以站在明朗的身後,以自己的能力,為明朗撐起一片江湖了。
隻要明朗喜歡,把天翻過來的事,他也能做到了,何況區區一個蕭爾涵、區區一個月錫國。
“莫要胡說,國家大事,咱們不去理它了,有華尊在,會處理好的,咱們現在隻想著怎麼給兒女出這一口惡心就是了。”
蕭爾涵遠在天邊,他們的手現在還伸不過去,但差一點害了他一雙兒女的幾個人還近在眼前,有恩必報和有仇必報向來是明朗做人的準則,自然不會放過。
明朗的提議深得玄墨心思,這說明什麼,蕭爾涵那小子非但是自作多情,還完全根本沒有入到明朗的眼裏。
明朗隨隨便便就把他輕輕放下了,連理都不願意去理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大人大諒,把他當屁一樣暫時放了吧。
玄墨想不承認都不行,他爽到了。
去請賀華尊,明朗人到事成。
賀華尊聽後不但同意還很高興,晚秋時節,宮裏還有一些菊花盛開,這時,明朗提議的小型宮宴,正合他意。
最主要的是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和明朗在一起,比肩而坐,很近地看到明朗淡雅如風的笑容。
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都是美好的。
到了下午,給皇後孟千芊傳信的太監也回來了,皇後那邊並沒有異議同意了。
孟千宇那裏,可與他同意不同意沒有關係了,是以長公主懿旨的形式傳下去的,做為臣子的,隻有服從。
宴會暫定在了三天後,這幾天裏,明朗還要好好的籌劃一下,想了又想,又把深居在慈寧宮的瑜太妃以及由瑜太妃代為撫養的沉彩郡主一並請了過來。
幾個孩子在一起聚一聚也好,兒時的青梅竹馬,大時的夫妻相伴,這都是有可能的。
雖說良緣天定,但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嗎?
可惜三個小家夥根本不體諒他們長輩的苦心,在明朗看不到的地方各自為營著。
因上次發生的意外,又有三天後的宮宴,明朗便把小家夥從他們住的小宮殿思暮殿接到了自己的臨霞宮來了。
當然,已經升級為神獸的焰,自然也要跟來。
焰很是瞧不起那三個小毛孩子,雖然其中還有一個即將在未來,成為它的新主人,成為未來的新任魔尊,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怕他看起來已經很成熟,卻還是難以引起焰的敬畏之心。
特別是在發生了食物帶毒的事件後,他更是鼻孔抬高,連那幾個小屁孩兒,看都不願意看一下子。
當職主人玄墨,它是惹不起的,更是不願意見到的,走路恨不得都躲著走,自是輕易不會去找玄墨討晦氣了。
前任主人明朗,由於有玄墨霸著,他遠遠地望上一眼,都覺得後脊背發寒。
於是,焰就顯得孤獨了。
焰孤獨的後果是可怕的。
做為一隻神獸,焰並不是完美的,它也有它的缺陷,而獸的缺陷自然是與生理有關係了。
首先,焰是一隻路癡獸。
他根本找不到東南西北,方向對於他來說來,就像一個永遠猜不透的迷,他是完全無法區別開的。
哪怕兩任主人拎著它的耳朵告訴他,太陽升起的地方向是東,太陽落下去的方向是西,北鬥七星指著的位置是北,相反的地方就是南,它也仍然搞不清楚。
這樣一個路癡獸卻有一個地方找得精準無比,從來沒有失過手,幾乎是百發百中。
這個地方不用說,大家也能猜得到吧!
沒錯,就是皇宮內院的禦廚房。
做為一隻半獸的人,焰雖不愛穿衣服,但礙於明朗有令,它要是不穿衣服堅決不許他出大門。
沒辦法,委屈求全後,他穿了一身專門為他製作的衣服,可以把他長長的尾巴遮起來,又可以把他一身挺拔的身姿裝點的人模人樣。
不仔細地看,或是不撩開他的衣服看,還真看不出它根本不是人的。
有了這身裝備後,明朗才允許它走出臨霞宮,拿著明朗的令牌,在後宮中行走。
焰一出臨霞宮後,就憑著直覺找到屬於它的,也適合它的地方,——禦廚房。
管理禦廚房的總管太監姓劉,資曆雖然沒有謝公公老,但卻也是宮裏的老人了。
平日在宮中,也是眼高於頂,一般的嬪妃根本不放在眼裏,但長公主殿下賀明朗……那當然不能與一般的嬪妃相比。
說句大逆不道,不恭的話,這宮裏,聽著是皇後娘娘孟千芊是一宮之主,但是暗裏……
哎,誰不知道長公主隨便哼出的一句,都比皇後娘娘指天發誓說出的一堆管用啊。
焰拿著明朗的令牌自然是所向披靡,無人敢攔。
尋到這裏後,劉公公連句廢話都沒有,任由焰進來,也任由焰隨意地挑選著東西胡吃海喝。
劉公公也有私心,想著能拿到長公主令牌的人,那自是長公主的心腹,討好還來不及,哪能多說什麼。
最主要的是……他是不信一個人再怎麼能吃,能吃多少……
這禦廚房裏,什麼沒有,就是吃的多。
但當劉公公親眼見到焰吃掉一頭豬之後,他就有些懷疑他之前的想法,是否正確了。
要說這麼多年,物是人非,世事多少都會有些改變,卻獨獨焰好吃這一點,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食量也隨著發育成熟的身體日漸增長,不同而語。
開始劉公公還沒有注意,直到母豬眼瞪成銅鈴眼,鯰魚嘴裏可以塞進一個拳頭。
——那一日裏,焰差點吃光了給當今聖上賀華尊的備菜,那好幾十隻鴨子,隻剩了鴨骨架,至於肉……
劉公公看著那些鴨骨架欲哭無淚。
有了這一日的教訓後,焰第二天去的時候,劉公公就想盡辦法引起焰對於別的注意力。
但焰的精神是分外集中的,怎麼可能注意到別的地方,它的心裏隻有吃的說。
這一日,禦廚房內所有的香酥雞,連骨架都沒有剩下。
劉公公不隻是欲哭無淚,他簡直想自掛東南枝,懸梁自盡了。
隨後的幾天,對於劉公公以及禦廚房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苦刑。
焰的隨時騷擾和長期逗留,給禦廚房裏的每一個人帶來了身體以及心靈的雙重折磨。
劉公公最後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隻得去找這拿著長公主令牌的人的主人長公主明朗了。
劉公公在見到明朗後,一句話沒說呢,抱著明朗的腿開始嚎啕大哭,哭得明朗驚愣得囧住,瞬起一頭的黑線。
站在明朗身後的玄墨,要不是看在劉公公年事已高,且還是個太監,早就一腳把他踢出去,送到閻羅殿裏哭去了。
“怎麼回事?”
明朗連問了三句,總算在劉公公哭完後,把事情的經過問個清楚。
聽到劉公公說了焰的惡跡之後,玄墨氣得冷笑森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裏,流露出了一種迫人的嚴寒。
“這事不用你操心了,寵物不聽話,我自有調教的方式。”
玄墨說完,一個縱身移去了禦廚房,把還沒有擦幹眼淚的劉公公徹底拋在了腦後。
數當今天下,玄墨的輕功絕可稱之為獨步,無人能及了,所以玄墨抹身站在正抱著烤豬肉啃得很歡的焰的身後時,焰一點察覺都無。
“吃了這麼多,一個月不喂你吃東西,都不會餓了吧?”
玄墨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在焰的身後響起,焰炸毛一般扔掉了手裏的烤乳豬肉,飛身想跑。
哪怕它是一隻神獸,哪怕它有一條粗壯的尾巴,但這些東西在玄墨的眼裏,不足為慮。
焰動身的那一刻裏,玄墨已經伸出手去了。
抓住焰那條粗長的尾巴,隨手一扔,就把焰拎起,隨手折成兩截背在了身上。
可憐了焰吃的一肚子的好東西,就在玄墨這一拎一折裏,全部吐了出去,把焰可惜的……眼淚差一點掉出來。
至於主人的粗爆動作帶來的絲許疼痛,到是徹底的忽略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單方向遭毆打了,自己皮糙肉厚的,也無所謂了,何況這次還有前任主人在,總不會看著自己被打得很慘的。
隻是那些食物……哎哎,惹惱了主人,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吃到啊。
玄墨從來不拘著焰,哪怕是在揍焰的時候,也是允許焰還手的。
可惜,這天下之間能接得住玄墨招術的哪有啊,焰別說是還手了,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玄墨單方麵毆打焰,焰單方麵逃跑,一時之間把臨霞宮弄得烏煙瘴氣,宮女太監四散奔逃,無人敢圍觀。
直至大BOSS明朗出現,這場景才算是好下來。
焰被打得丟盔卸甲,在明朗喊停後,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滿地都是他淡金色的龍鱗。
玄墨卻還是纖塵不染,神仙風姿,站立在台階之上,凜凜風彩不敢讓人直視。
三個小孩子見單方麵毆打結束後,迅速跑去場院之中,開始撿焰掉在地上的龍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