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毫不演示對元寶的袒護之情,她已經認定這就是她的侄子,有她在,便是任何人不能欺負的了。

“公主殿下這麼說就不對了吧,這件事皇上已經定案,難道公主殿下想有違聖旨,對皇上的話質疑嗎?”

這天下是大印的天下,這大印是賀華尊的,對這位無上天子質疑就是死罪,這無關是誰。

孟千芊劍走偏鋒,直接把明朗推到這個高度。

明朗卻不慢不火,多高的高度,她賀明朗都能躍上去,再輕鬆跳下去,無傷絲毫的。

“公理自在人心,這與是誰說的話沒有關係,我大印的天子,是英明的天子,哪怕一時被誰蒙蔽,也不會一世被蒙蔽的,過幾天,皇上就回來了,到時候,皇後娘娘與本宮一起去他那裏,再談談這個案子,本宮想,那時……他自會再有一番論斷的,免得這案子稀裏糊塗的沉冤下去,別人也會說皇後處事不公,刻薄庶子的。”

明朗的話,讓孟千芊立時白了一張俏臉,恨得牙根咬在一起,幾乎要磨出聲音來了。

孟千芊緩了又緩,才皮笑肉不笑,幾乎扭曲了容顏地說:“那好,就如公主殿下所說,還請公主殿下交出那孽……那孩子來,本宮要依皇上從前下的旨,送他回冷宮,等皇上回來後,如公主所說,請皇上再做論斷。”

孟千芊這話說完,明朗懷中的孩子,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明朗卻冷笑了一下,孟千芊當她賀明朗傻啊……

這孩子交了出去,還能有命在嗎?到時候,她隨便說一個理由搪塞過去,自己又從哪裏查起?

“這就不必了吧,這孩子本宮接出來了,就沒有打算送回去,這幾天,就先讓他住在本宮這裏吧。”

明朗淡淡地推拒道,想從她這裏拿走孩子,做夢吧。

“那怎麼能行,不是妹妹不給皇姐你麵子,之前說關押這孩子,那是皇上下的聖旨,本宮可不敢違了聖旨,這後宮中的事,雖說以本宮這個皇後下的懿旨為準,但皇上下的旨,本宮又哪敢不聽!”

幾年不見,這小丫頭果然長大了,還知道搬誰來壓自己了,明朗心底一陣嘲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抬手對身後的小宮婢說:“去把本宮的金鞭拿來,讓皇後娘娘長長眼,看看上麵寫什麼!”

“是!”

小宮婢說完後,退到了後室中,去取明朗所說的金鞭了。

那金鞭是先皇禦賜下來的,就是給明朗伴身防身的,怕明朗在以後,受誰的欺負。

整條鞭子,純金打造,上麵隻寫著短短的一行字,“眾罪皆免,百官朝賀。”

“看到了嗎?皇後娘娘也是名門出身,這字自不用本宮再念一遍於你聽了吧!”

擁有公主和王爺雙重身份的賀明朗,自小到大,有前後兩位皇上禦賜的三塊刻著不同字眼的信物,任何一件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的東西。

孟千芊顯然是沒有想到賀明朗還有這種東西,一時間愣在了那裏,目光落到了金鞭之上,猶自不會轉動了。

賀明朗有這三樣東西,別說是孟千芊不知道,這世間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的。

賀明朗不是那種喜歡拿大壓小的人,這麼多年來,不管是在軍隊,還是在後宮,從來都是以理服人,且是論理,也根本沒有人能論得過她,講計謀玩心計,更是沒有能及得上她,哪裏還用得著這個?

明朗平生除了這次,也隻有在五年前平叛烈候造反時候用過一次罷了。

“皇後娘娘要是沒有看懂,本宮給你解釋一下,隻要是在這大印朝為官的,女官也算,見到此鞭,如見皇上,是要朝賀的,持鞭者不管犯何罪,都是可免的。”

明朗說這話時,特意咬在了‘女官’這兩個字。

因為大印律有令,凡是有品級的朝庭命婦和後宮女子,都算得是大印的女官了,哪怕沒有實權,卻在名義上都是有著品級的。

皇後即是後宮之主,尊一品的銜位,自然也算是女官了。

這金鞭對她來說同樣有效,明朗隻是提個醒,還有就是不願意看到孟千芊這副嘴臉在自己麵前晃了。

“這……”

孟千芊恨恨地哼了一聲,甩袖起身,冷冷地道了一聲:“那好,本宮先行告辭了,出了什麼後果,別怪本宮沒有事先提醒過公主殿下,公主好自為知吧!”

孟千芊說完,也不等明朗反應,轉身風一般的憤然離去,目的未達成,反而被明朗擺了一道,好像被淋了狗血一樣,混血的不爽,若是不快些離開明朗這裏,隻怕下一刻就會被活生生地氣暈過去了。

明朗望著孟千芊離去的背影,默然無語,好看的唇角卻婉轉出一抹流暢深遂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