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宋允赬高呼,“三皇兄,你不覺得事有蹊蹺嗎?咱們雍國開朝兩百多年,期間雖有過暴動,但從來不曾傷及根本。父王即位二十三載,算得上是勤政愛民,國泰民安,‘聖人不仁’那一套說辭根本站不住腳,隻要旱災的事情過去,就會被埋沒是時間的洪流裏。但這塊石頭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父皇已經焦頭爛額的時候被發現,這根本……”他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口渴,猛地喝了一碗茶接著道,“就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目的,說不定就是三皇兄你!”
這個想法在場四人俱有,卻隻有一向心直口快的裕王敢直接說出來,若不是宋允赯帶他來鎮南王府,說不定此刻他已經說給明德帝聽了。
“那又如何?”宋允赯淡淡道,“如今就算知道背後之人是衝著孤王來,孤王也必須去。敵人在明我在暗,隻能更小心,卻無法躲避。”
沈霖道,“殿下放心。本王也打算親自去冀北,到時候會盡力幫助殿下。”
宋允赯抿了一口茶,問,“不知鎮南王何時出發?”
“今晚。”沈霖道,“下午我去戶部欽點糧食和商定隨行官員,晚上就出發。能早一刻到冀北,百姓就能早好過一刻。”
“鎮南王高義,孤王替冀北百姓多謝了。”宋允赯拱手。
沈維安插嘴,“父王,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沈霖瞥他一眼,“你當然要去,不過是跟著昭王去秦縣查石頭的事。”
沈維安麵露不解,卻還是聽話道,“孩兒知道了。”
說話間,門外已有淡淡的女聲傳來,不大卻堅定。“我也要去!”
紅骨推開書房的門,光從她背後拍下,落在地上是纖細的影子,堅定地靠近四人,“父王,冀北隔涼城不遠,我心中牽掛,讓我一起去吧。”
沈霖虎目一沉,喝道,“胡鬧!你才剛從涼城回來,不好好在家陪著你母親,又要到處跑?”
“女兒家當誌在四方!何必拘於一方天地?”紅骨語意堅持,“不瞞父王,我在涼城的時候,也跟著外祖父去巡過邊境,還上過戰場。區區旱災,對我來說算不得難事。”
紅骨這話沒說錯,沈念莘本人確實是跟著顧老將軍上過戰場的。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沈霖也堅持。
一時間二人僵持不下,宋允赯卻開口了,“這位想必就是蘭亭郡主了,多年不見,長得這般大了。”
沈霖這才想起來給他們作介紹,指著宋允赯和宋允赬道,“莘兒,這是昭王殿下,這是裕王殿下。”又對他兩人道,“小女頑劣,叫你們看笑話了。”
“我看蘭亭郡主年紀小小已有這般膽識,果真是虎父無犬女。鎮南王應該感到自豪才對。”宋允赯看著紅骨,亭亭玉立的模樣,覺得這女子身形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哪裏見過,他一向不好女色,能讓他記得的異性不多,一時也無從想起。
宋允赬從紅骨進來就一直盯著她看,眼神中是明顯的探究和疑惑,宋允赯看了他兩眼也不見他收斂,更覺頭疼,隻好裝作沒看到,眼不見心不煩。
“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休要再提!”沈霖瞪著紅骨,“你那幾個侍女呢,門口的侍衛呢,怎麼沒攔住你?我們在商量正事,你別胡鬧。”
“他們早被我打發了。”紅骨不想再談,做出氣憤不已的模樣,“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我去找母親。”一溜煙兒氣呼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