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也是個不合群的人,與眾人說了幾句便覺得沒趣,又見她身邊一直沒個人搭話,卻是走了上去,湊到跟前的時候,才問,“看什麼呢?”

若傾城難得清靜也被他破壞了,瞪了他一眼,“那麼多人你不陪,偏來這兒幹什麼?”

這會兒兩人所處之地是整個宴席的角落處,再加上旁邊有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倒是忍不了多少的眼神,可哪知道尉遲寒這麼一來,那些人的眼神便是刷拉的一下就全部看向這邊。

尉遲寒扯扯嘴角,自顧自的坐到她的一旁,“我的王妃受了冷落,我能看著不管?要是王妃因此落了心病可不好。”卻是端著琉璃杯輕酌了一口。

若傾城忍不住的想翻白眼,她有這麼小氣嗎?正當開口,卻是瞧著若傾雪與尉遲彥易走了過來。

若傾雪一上前就故作姐妹情深的道,“三妹妹來了怎麼就到這兒來了,方才做姐姐的忙沒瞧見倒是怠慢了。”

若傾城皮笑肉不笑,虧她叫得不惡心,偏自個兒聽了惡心,“景王妃是主子,自是忙裏忙外的,哪裏像我們這些做客的,隻顧吃喝玩樂了。”她卻是沒那心思與若傾雪稱姐妹的。

若傾雪的臉色也是一僵,素來就知道若傾城是油鹽不進的,可總想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又是安王妃,不說給自己留麵子,再怎麼也得顧忌一下安王的臉麵不是,可卻是不知道,這廝硬是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瞧三妹妹淨說些見外的話了。”饒是如此,若傾雪的臉上掛著的笑仍如三月春風,溫順輕柔。

眾人一見,便是立馬見了高低。

可眾人卻是不敢明著亂說,畢竟那日若傾城的武力可都是眾人所見,再加上這兩日裏帝都的傳言,便是知道麵前的這對夫妻是不好惹的。

若傾城也不接這話,冷冷的道,“我看景王妃還是趕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莫要因為怠慢了其他客人。”

若傾雪心裏暗罵,看你神氣,待會兒有你氣受,轉而便是笑意盈盈的說了一些廢話才告辭。

而那尉遲彥易卻是這會兒才開口,“六弟,去那邊聊聊?”他也知道這話是白問了,本來以為今兒這宴席他是不來的,可是卻是出了這麼一個意外!

“三哥還是先去招呼客人吧!”冷淡的不想多說一句,神情也是冷冷的拒人千萬裏。

尉遲彥易看了一眼,歎息一聲也是交代了一下才離去,離去的時候他特別的多看了一眼那同樣什麼都不在意般的若傾城。

若傾城見他的目光投來,倒是毫無懼意的迎了上去,愣是把尉遲彥易看得一怔,卻是轉了身就離去了。

“你本就不喜這宴席,為何要來?”尉遲寒壓低聲音問道。

“你也不喜,不是也來了嗎?”若傾城攤手無奈,“且說這裏有人搭了戲台請我看戲,我為何不來?”

尉遲寒盯著她麵上似是溫柔的笑,“你這般小心入了戲出不來。”

若傾城覺得他這話裏有話,卻是想不出所以然來。

“寒哥哥,寒哥哥……”嬌滴滴的語氣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若傾城直覺不好,目光便掃了過去,見陳書棋一改往時的精明強悍,改做了小家碧玉,一身嫩黃短褥煙羅紗,下係粉紅水霧撒花百褶裙,一動之間,頭上的水晶透明鳳棲息便清脆悅耳一響,再瞧那臉上的妝容,微紅的雙頰,輕描的黛眉……卻也是費盡了心思。

陳書棋自那日搗亂婚姻之後,回去免不了是一頓責罵,再加上禁足,她也算是想了通透。且說哪個男人沒有憐花惜玉之心,她想隻要她示弱了,尉遲寒卻總是抵不住的……何況她現在是秉著豁出去的想法,隻要他收了她,即便是做小也願意的。

“姐姐好。”陳書棋上前的一個稱呼就徹底的驚住了若傾城,那日宮宴之上,她可記得陳書棋一口一個妹妹的叫,現在倒好了,人家趕上了叫她姐姐。

若傾城不明所以的盯了她半響,然後目光一移,就是盯著尉遲寒看,眼裏意思明顯不過:你看你都惹了什麼風流債,還不自個兒應付了過去。

偏偏的,尉遲寒當做沒有瞧見她。

陳書棋等不到回答,也沒有不喜,仍舊是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姐姐好。”她想,就憑若傾城現在的容貌,隻要是個男人看了就會沒興趣的,嚴重的甚至是不行……那日他不知道,這成婚了這麼多日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厲害了。

若傾城眉眼一挑,卻是靜靜的瞧著她,心裏暗忖:且看你玩什麼花樣。

陳書棋的這般伏低也沒有得到回應麵上多少還是有些掛不住的,但仍舊堅持的掛著溫煦的笑,朝著尉遲寒來了一句嬌滴滴的,“寒哥哥,你讓我好生難找啊!”

若傾城忍下心裏的惡心,隻顧著挑眉看尉遲寒的反應了,隱隱的,卻是極其的在乎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