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為殿下
任君逍遙。
“月少,您怎麼來了。”
追月看著不期而至的月輕言,略略手足無措了一會兒,隨後趕緊反應過來,連忙拉開椅子,手忙腳亂地為月輕言倒了一杯茶。
“嗬嗬,追月,難道我在你眼中是很苛責下屬的人麼?”月輕言落了座,接過還冒著熱氣兒的茶水,手輕輕摩挲著茶盞的杯壁,看了一眼有點愣愣的追月,不由的輕笑出聲,問道。
“怎……怎會?月少明明是待下屬最好最好的。”追月下意識地反駁,一雙大大的貓眼瞪得渾圓,“哪個敢說月少的不是?追月去撕了他的嘴!”
“哦?極好呀……那麼既然不是……”月輕言嗅了一口雨前龍井的清香,半眯起眼笑道,“追月怎的每次一見到我,就憑地緊張?”
“追……追月……”追月一愣,看清了月輕言眸子裏藏不住的戲謔,訥訥不能言,隨即卻是漲紅了臉,引得月輕言一陣低笑後,更是不知如何開口。
月輕言靜靜地坐在一邊在一旁,看著追月小臉滴血似的紅,滿麵傻嗬嗬的樣子,晦澀的心情也難得愉快起來。
說起話,追月長得是極妖孽的。但是,他能有今天的位置,真的不光是一張臉蛋長得好罷了。能在短短幾年,從一無所有爬到這個位置上,沒有心機和手段根本是癡人說夢。而無疑,同期培養的幾人都是不差的,在這其中,脫穎而出的追月就是各種翹楚。
就連挑剔如瑤姨,對於追月的心狠手辣也常常是唏噓不已的。但是,怎的這麼個毒美人一到了自己麵前,就變成了笨笨的小貓了?還是爪子被全數拔掉的那種。
“好了,追月,你別緊張……我也不笑你了。來,過來坐。”月輕言將追月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看著追月,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開口,“追月,關於你之前的那封暗信……追月,我問你,若你真是別的國家的王子……”
“月少,我絕對沒有背叛南宸,追月絕對不會背叛……”追月趕緊表態,神情有些不安,身子急急地想要站起來。
“放心,放心,我從未懷疑過你,不要這麼敏感,我隻是隨便問問罷了。”月輕言伸手撫了撫追月的頭頂。雖然追月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個子也早就超過月輕言,但是,這個動作安慰性的月輕言做起來,在他們之間卻依舊格外自然。
接受月輕言的安撫,追月也安靜了許多,隻是一雙貓眼還是緊緊看著月輕言,濕漉漉的顯出幾分不安和委屈。
月輕言看到追月安靜下來,才道,“追月,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對你說……丁將軍並沒有亂說,他說的,是真的。你……的確是葉煦,是一位尊貴的小王子。”
“我……王子?尊貴?”追月聽到月輕言的話,雖然早就有過準備,還是忍不住微微怔愣,“你是說,我是……西王的……”
“不。”月輕言笑笑,“你不是西麓國的,你要記得,你是東櫻國的小王子,東王最最喜愛的幺子,葉煦。”
“啊?”追月略顯不解,“但是……”
“至少現在,你的身份,隻能是東櫻國走失了五年的小王子。”月輕言笑了。
“月少的意思是……”追月腦子逐漸清醒過來,像是抓住了什麼,看向月輕言的眸光變得澄澈。
“追月,告訴我,我可以相信你麼?”
月輕言伸出右手,輕輕抬起追月的下巴,眼神認真,“你的真實身份是一國王子,你是葉煦,不再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小追月。以後可能會成為王,你將會有數不清的財富,你將站在巔峰俯視蒼生,美人在側,權利在手……這一切的一切,是萬千人趨之若鶩的,你能舍得下麼?你……還能讓我信任麼?”
追月定定地看著月輕言,半晌,忽而笑了,然後隻見追月極快地從身上抽出一柄匕首,橫在自己的脖頸上。
“月少,您是追月的主上,唯一的主人。追月的命是你的,若你不信追月,追月唯有一死。”
寒光逼人的匕首緊貼著追月白皙的脖頸,鋒利的劍刃劃破過於幼嫩的肌膚,留下一道血痕。
月輕言歎了一口氣,“追月,你太極端。”隨後,卻是笑了。
追月貪婪地看著月輕言的笑臉,隨即斂了眸,一字一頓,“世間一切,皆抵不過月少一句話。”
月少,追月的,便是您的。為了您,追月連命都可以不要,隻願您,幸福安好。
月輕言又歎了一口氣,“傻孩子。”手一轉,將匕首奪過,然後從房裏拿出傷藥為追月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