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聖磊攥著拳頭差點就打她了，蔣捷身子一擋，一巴掌正好扇在後背上，孫聖磊愣住了，孫樂樂張著嘴，拉著蔣捷的小手緊了一下，蔣捷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孫聖磊一眼，轉身彎下腰讓樂樂回屋寫作業去，孫樂樂半天沒動彈，就那麼看著蔣捷，就跟以前自己認識的從來不是這個人一樣，她好久才點了點頭，然後衝蔣捷一笑，就這一笑讓蔣捷也放心了。
樂樂進屋之後，孫聖磊顫顫悠悠的靠過來，大手覆上剛才蔣捷被打到的地方，細聲問她疼嗎，蔣捷回頭無奈的歎了口氣。
“能疼得了嗎?你壓根兒也沒打算使勁，你也舍不得呀。可你非這麼做，剛才幸虧我即時反應過來替孩子擋住了，不然這一巴掌，興許父女情分就斷了。”
孫聖磊悶頭不語的坐下來，蔣捷也跟著坐在沙發上，倒了兩杯水，孫聖磊拿了一杯，蔣捷奪過來給他換了另外一杯，“喝涼的壓壓你的火氣吧，溫的現在可不適合你。”
孫聖磊樂了，聽她的話全灌了下去。
“你覺得早戀真的不可饒恕嗎?”蔣捷輕輕問了他一句，孫聖磊抬頭，通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理解。
“你覺得應該提倡?她才十二!”
“可馬上就十三了呀，那個年齡就不是兒童而是少女了，現在她就上初二了，你還想每天把她護在溫室裏當小姑娘寵著嗎?”
蔣捷頓了頓，“馬盼盼十一歲初戀，她媽知道了差點打死她，最後還是沒管住，那個男孩後來出了國，她就知道愛情和未來相比是多麼脆弱。李皖南十四歲愛上一個男孩，二十歲分了手，從此她明白了生命有多麼殘酷，這才有了這麼成熟的李皖南。”
蔣捷的聲音很空靈，像是在追憶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每一句每一字都戳在孫聖磊的心窩子上。
“人生啊，有很多偶然，像樂樂和那個男孩，他們認識本身就是一個偶然，少年之間的喜歡，不像我們聽到的什麼高中生之間涉及很多不好的事的喜歡，你說像樂樂那麼單純乖巧的孩子，她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嗎?寧可現在讓她感受到生活和歲月都是很殘酷的，也好過以後真的傷害了自己要好。青春對於咱們來說早就是過去了，所以孩子的青春我們就替她珍惜吧。”
靠近客廳的一扇門這個時候輕輕的掩上了，一雙稚氣的眼睛突然紅了，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罪惡的夢，輕輕靜靜的醒了。
之後蔣捷又去了一趟樂樂的學校北京一中，她特地去問了李老師有關樂樂的近況，不出她所料，李老師也知道了樂樂和季振宇在早戀的事情。
李老師說，孫樂樂和季振宇都是特別受老師同學關注的學生，一個年級第一，一個年級第二，想不受關注都難。但是他們的成績並沒有受到影響，而且樂樂比從前還要用功，把季振宇當成了自己的追趕目標。
蔣捷心裏稍微鬆了口氣，“那他們怎麼被看出來是早戀呢?”
李老師笑了一下，“一起出班放學，中午坐在一起吃飯，偶爾會牽一牽手，哦，季振宇還親了一下樂樂的臉。”
蔣捷很高興的謝了老師，自己從樂樂班門口經過的時候看見她正在很用功的讀書，坐在她右後方的季振宇還在給一個同學講題，蔣捷覺得很欣慰，也沒有敲門讓她出來，都是那麼單純善良的孩子，其實攜手走過青春時光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