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著手抬起來吊在半空中，眼睛以每秒鍾十下的速度眨著，試圖來使自己清醒一下，他簡直不敢相信，市重點中學除了能把一個隻考了良中的學生培養成尖子驚震全市，還能把一個一向乖巧一些的女孩培養成機關槍的神嘴，跟射子彈似的句句致人於死地。
孫聖磊想著更打定了主意，他無論如何也要去樂樂的學校一趟，好好問問她的班主任李老師，到底八年一班是個多麼優秀的精英班，竟然能化綿力為摧人斷腸的百骨毒，他一定要去親自感受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的?”
“上禮拜二。”
孫聖磊看著樂樂滿不在乎的樣子，差點就上去扇她了，得虧蔣捷不露聲色的拽住了他，臉上仍舊衝著樂樂微笑，麵不改色心不跳，可嘴唇卻輕輕的開了一點。
“你最好別衝動，一旦巴掌下去了，可就覆水難受了，孩子正在叛逆期，真頭腦一熱做了什麼錯事，你後悔到晚了啊。”
孫聖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算是把心裏這股子火壓住了。
“他叫什麼?”
“季振宇。”
蔣捷看著孫聖磊努力回憶的那表情，趕緊心虛得低下頭，她偷眼看了看樂樂，她還是梗著脖子仰著小臉兒，絲毫沒有想把蔣捷和季振宇爸爸的關係供出來，心裏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我是不是在哪兒聽過這名字啊?”孫聖磊扭頭看著蔣捷。
“沒有!”蔣捷斬釘截鐵，“絕對沒有。我聽樂樂班主任李老師說過，季振宇是年級學習最好的學生，總考第一，咱樂樂考第二，你肯定不能認識，你這種貨色哪能認識那麼有出息的孩子啊。”
孫聖磊知道蔣捷在損他，可也懶得和她吵了，吵也吵不過，樂樂已經夠他忙得了，更別提再拉上一個蔣捷了。
“也就是說，你早戀對象是年級第一的學生?”
樂樂瞪著孫聖磊，咬著嘴唇。
“我問你話呢!”孫聖磊又開始嚷。
“你幹嗎呢嚷什麼!”蔣捷推了他一把，“孩子說什麼了你就嗷嗷的叫?等你媽回來聽見了看你倒黴還是樂樂倒黴。”
蔣捷過去給樂樂擦了擦紅了的眼睛，“至於嗎?早戀能讓你把房蓋掀了?誰沒早戀過呀，有十二、三歲就碰上喜歡的人了，有抻到十五、六歲的，再晚十八、九也有了吧?你跟孩子急什麼啊?家長要是都像你這麼當，中國早亂套了，要不你當官兒那麼費勁!”
蔣捷摸著樂樂的腦袋，樂樂也拉著蔣捷的手，跟患難與共似的。
“你起開!我讓你摻和了嗎?我是她爸爸!”
“我還是她媽......”
蔣捷愣了一下，沒往下說，她本來想說自己還是樂樂的媽媽呢，可她沒有資格說，樂樂的媽媽是範冰，現在孫聖磊又在氣頭上，真窩自己一句，蔣捷也怕下不來台。
“我問你，孫樂樂!你和季什麼的那小子能斷了嗎?”
蔣捷明顯感覺到樂樂握著自己的手變得僵硬了，半天才說:“不能。”
孫聖磊“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衝她嚷:“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十遍也不能!”
樂樂推開蔣捷往前躥了一步，一大一小猶如兩隻洪水猛獸一樣，紅著眼睛突突的悶聲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