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小廟。
“住持這兩天不在？”
秦來聽到小沙彌的話眨了眨眼睛，又問：“大師是去哪兒了？閉關修煉，還是雲遊四方？”
小沙彌說話有點結巴，“總之，師父就是，就是現在不在這兒。”
秦來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了然的笑，“小師父，那大師什麼時候回來，你告訴我，我好過來等他。”
“……師父他……”
“大師其實是不想見我吧。”
秦來歎氣，無奈裏，摻了點委屈，“我這段時間，天天過來找他，讓他煩了，所以避而不見我，對麼？”
小沙彌動了動唇，想說什麼，秦來搖頭，雙手合十，“別，小師父，我不想讓你打誑語，免得晚上，要在菩薩那兒認錯呢。”
他保持著合掌姿勢，微笑著掠過小僧，進入大雄寶殿，神情從嬉笑變得莊肅，認認真真上過香後，一抬頭，看見他給家裏三個女人點的長明燈中，宴清的那盞，忽明忽滅。
他凝著那盞燈，下意識伸出手。
指縫間，感受不到一絲風意。
秦來眼睛暗下去。
他默不作聲走出廟宇，門口，司刃已經在等他。
“哥。”
司刃打開車門，喊他。
秦來快走過去，示意他把車門關上，“抽根煙吧。”
“啊？”司刃意外，“哥你不是不抽煙？”
“我看著你抽。”
“哦。”
兩人靠著車身，秦來抱著胳膊向遠處看，司刃點了根煙，抿在嘴巴裏，並沒有吸。
“對了，哥。”
司刃把宴翎學槍的進展向他報告，有些憂慮，“你為什麼要讓我教宴翎學這個？這東西這麼危險。”
“她想學，你教她就是了。”
“她手裏有我的槍。”
秦來不以為意，“有又怎麼樣，到了關鍵時刻，沒幾個人硬的下心扣動扳機的，隨她去吧。”
司刃應是。
秦來看他一眼，忽地靠近他，鼻尖動了動，“你最近身上不怎麼臭了啊。”
司刃以前抽煙凶，秦來都不讓他離自己太近，聽他這麼說，他有些不自在，“我這兩天忙……就沒怎麼抽了。”
秦來眼中閃過笑意，他想到什麼，唇線拉直，笑意稀釋許多，“阿刃。”
“哥，怎麼了？”
秦來道：“如果宴翎不是茉茉的妹妹，我會撮合你們在一起。”
司刃微怔，他很快道：“……我明白，哥，你不用說，我從來對宴翎，沒有過任何想法。”
“能為哥做事，是我的榮幸，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哥對我更好的人。沒有你，我早就在某個角落裏死了，或者被砍斷四肢在街上乞討，是哥給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
“隻要是對哥好的事情，我都會不費餘力地去做。”
“從沒想過其他事。”
秦來心底掠過浮萍一樣輕微卻刺到他的東西。
他往司刃後腦勺輕拍了下，“走吧。”
“好，是直接回家嗎哥？”
“不，去想買點芒果布丁回去給茉茉吃。”
“她最近喜歡吃甜的。”
-
宴清回到家裏，還一直在想那個陌生來電說的話。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問題啊。
多年未見的兄妹，好不容易重新相聚，結果妹妹回家就死了？
沒頭沒尾，沒有邏輯，和顧廷川為什麼恨他之間，找不到任何聯係。
宴清到現在還想不出來，給自己打這通電話的人會是誰。
她陷在鬆軟的長椅裏沉思了會兒，沒有頭緒，打算起身倒杯水，陸嘉明把電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