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驚影有關的親戚,現在都已經不在煙城,具體去了哪,我還不清楚。”陸嘉明說:“於是我又去查煙城的顧氏人家,想從顧廷川這邊入手。”

“結果怎麼樣?”

“沒有……”陸嘉明顯然是有些失望,“什麼都找不到,顧廷川這個人,和煙城顧氏沒有任何關係,就好像,他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宴清抱著毯子,和對麵的陸嘉明一起陷入沉思。

有陸嘉明幫忙,都查不出來任何消息。

顧廷川甚至能讓陸嘉明得出這樣的結論,實在是太奇怪了。

宴清想到自己剛穿書不久的時候,就問過紀江沅有關顧廷川的事,但母親那時什麼都不肯說,而她分明看完整本書,想知道顧廷川對宴家痛恨的原因,也怎麼想不起來。

她那時就猜測過,可能是“劇情的不可抗力”導致的。

如今,顧廷川頻頻想殺死她,她再次開始尋找顧廷川和宴家的淵源,種種努力仍如泥牛入海,根本看不見任何成果。

無力感在心口蔓延。

想到這,她輕聲說:“劇情的不可抗力,真是難以改變啊。”

“你說什麼?”陸嘉明有些疑惑,“宴小姐,什麼叫‘劇情的不可抗力’?”

“就是……這個世界是客觀存在的,並不以我的意誌為轉移。”宴清想起高中思想品德書上的話,半是玩笑半是無奈地說。

陸嘉明聽了她的話,雖然仍不理解她為什麼突然冒出這些話,但他說:“宴小姐,你別泄氣,書裏接下來的話也說了,雖然不能人為改變,但人可以根據事物的性質來改變起作用的狀態,人不一定能勝天,但還是能改變很多東西的,對嗎?”

“陸先生,你說得對。”

這個時候,如果在書裏,‘宴清’早就死去,被丟棄在亂墳崗了。

而她活了下來。

但也正因為她活下來,這個世界就千方百計地想要抹去她的存在,是不是哪怕顧廷川不在這個世上,它也會派其他人來修複她這個“漏洞”呢?

憑什麼。

隻是想安安穩穩活下去,這樣的想法也被它視作危險麼?

……一直積鬱在心頭的怒意,此刻在心中橫衝直撞。

她有點生氣了。

宴清下意識抬起頭向天空看去,墨染的夜空,烏雲沉沉聚於頭頂,銀色的閃電隱沒在雲後,時不時出來冒個頭。

要打雷了。

說起來,冬天打雷,還挺少見的。

宴清凝視天邊如蛇蜿蜒在雲端的閃電,心底忽地湧起一個瘋狂的念頭。

“也許,想知道顧廷川為什麼恨宴家,為什麼恨我,根本不需要那麼費那麼大勁。”她喃喃自語。

“宴小姐,你是想到什麼辦法了嗎?”陸嘉明很驚訝,“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先試試,陸先生,我們今天先說到這兒吧。”

“等一下,宴小姐,你說現在去試試是什麼意思,你……”

陸嘉明的話宴清並沒有聽到。

她已經掛斷了電話。

宴清起身,披了雲肩在身上,向樓上走去。

秦來的半山公寓人跡罕至,四麵被青山綠水圍繞,風景極好。

宴清搬過來住沒多久,秦來就將別墅樓頂重新修葺一番,閑暇時可以坐在樓頂,欣賞美景。

宴清走到樓頂,手搭在冰冷的欄杆上,向遠處望去。

天離她那麼近,黑雲聚頂,一層層向她壓過來,緩慢翻湧著。

雲與雲之間不甚明晰的界限,能從中窺見暗紫色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