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會意,走過來拉開車門,“韓小姐,請。”

“宴清,我給你提供這麼多有價值的消息,你卻什麼都不給我,直接讓我走?”韓沈芸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給我點人脈資源,宴清,隻要我開了讀書會,你讓我當上會長,我可以繼續給你提供很多更有價值的情報……”

宴清根本不看她,“我沒讓你從京城滾出去,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還是那句話,你根本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明白麼?”

高菲徑直把韓沈芸往車外麵扯,她訓練有素,輕而易舉,就把這個女人拉了出來。

韓沈芸差點跌坐在地。

車門關上。

高菲坐到駕駛座上。

冷風呼呼地吹進車裏。

“宴清!”

韓沈芸徹底崩潰,她絕望地在外麵大喊大叫,瘋狂咒罵道:“你這個可惡的女人,你等著,小秦家很快會垮的,到時候你的下場會比我還慘!你以為秦來還能愛你多久,到時候他自顧不暇,你也隻有被拋棄的份……”

宴清升上車窗。

隨著車越行越遠,女人的咒罵聲被遠遠拋在身後。

宴清剛才對著韓沈芸露出的笑容漸漸消失,她閉上眼,按揉太陽穴。

“老板,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

高菲看了眼後視鏡,“她已經窮途末路,為了能讓你幫她,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宴清沒說話,她打開手機,輸入“大樓”、“燒毀”等關鍵詞,很快,一篇篇新聞從屏幕裏跳出來。

躍入眼簾的那些照片,無一例外地,大火吞噬了如同鋼鐵巨人般的高樓,在黑夜中像點燃的火把,映紅了半邊天空。

她的心被擰緊,默不作聲地點進新聞報道,看見大樓裏無人傷亡才鬆了口氣,可是“預計火災帶來的損失將達到百億以上……”的估測,又讓她的心重新沉下去。

“秦來在你麵前,隻會表現出你想看到的那一麵,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樣子,你知道麼?”

霍驍的話在耳邊回響。

宴清心想,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枕邊人是什麼樣子。

她見過他惡劣,狂妄,視生命如草芥的模樣。

他是個瘋批。

可他對著她時,笑容很甜,喜歡撒嬌,漂亮的眼睛彎起來盛著無數溫柔,他照顧到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喜歡和她一起,暢想未來手手會長成什麼樣子。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如此極端,如此分裂,所有的矛盾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對幾乎所有事表現出漠然輕視的態度,卻又傾盡一切,想不計代價地對她好。

車內空調開得很足,宴清仍然覺得冷,她閉了閉眼,劃掉手機上的所有界麵,正要打電話給秦來,一個陌生號碼,突然出現在屏幕上。

宴清盯著屏幕,思考兩秒,接了電話,“喂?”

“喜歡玩遊戲嗎?”

那邊的人沒頭沒尾地說。

他的聲音粗啞,像下過雨在外麵吸取新鮮空氣,還沒來得及爬回去,就被太陽曬到幾乎成幹的蚯蚓,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聽說過海龜湯嗎,我們來玩這個遊戲,怎麼樣?”

宴清再次看了眼電話,確認她對這個號碼毫無印象,以為是誰打錯了,準備摁下掛機鍵。

“如果你能想出湯底(謎底),你就會知道,顧廷川為什麼這麼恨你了。”那個不男不女令人難受的聲音說:“不想試試嗎?”

宴清指尖在距離屏幕還有幾毫米的地方停下。

她重新把電話放到耳邊,“你是誰?”

“你就說,要不要跟我玩這個遊戲。”那人說:“不玩,我就掛了,並且以後再也不會打過來。”

“玩。”宴清說:“當然要玩,告訴我吧。”

那個人咯咯地笑了下。

宴清隱約覺得,打電話的是個女人。

“那我說了。”

“兄妹兩人關係很好,後來有了各自生活分開,有一天兩人再次遇見彼此,開心地說完話後,妹妹回家死了。請問為什麼?”

宴清在腦海裏快速地過了遍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問:“妹妹是意外身亡還是自殺?”

“這碗海龜湯不準問問題,隻能自己猜。”

“……你不讓我問問題,我怎麼可能猜出來答案?”

那人又咯咯笑起來。

“你要是猜不出來,那被顧廷川弄死,也是你的命。”她說:“反正,我是不會給你答案的,一切,就看你自己咯。”

“你好歹要告訴我,這句話到底指向什麼……”

宴清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

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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