酴?偦??(2 / 3)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汽車的鳴笛聲刺耳無比,忙碌的都市生活總是那麼快節奏,太陽從東邊滑落到西邊,從來不會為誰而停下。

“一杯奶茶,謝謝。”

一間精致的飲料店內,傳來一個女孩清脆的聲音。

“好的。”店員應允之後,很快便將奶茶遞給了女孩,女孩呆呆的點了點頭,丟下一張一百塊,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小姐,找你的錢。”店員忙不迭的喊住她,將找的一大把零錢塞給了她。

女孩愣愣的借過錢,說了一句謝謝,漫無目的的走上了街道。

“小巫,這裏。”跌跌撞撞的才走了一會,便有人喊住了她。

她看過去,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不自覺的,她皺起了眉頭,很想轉頭就走。

可腦海中,有個聲音阻止了她。

“他是我男朋友。”女孩自言自語了聲,抬起腦袋,迎向了男孩陽光的笑顏。

“小巫,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男孩狀似很親昵的攬住了她的肩膀,寵溺的柔散了她的發。

她猛地一怔,拍開了他的手。

男孩的手便僵硬在了半空中,可隨後他又擺出了笑容,將那尷尬的手伸到了腦後,憨憨的撓了撓。

“不好意思。”他抱歉的說道。

玄小巫站定,捏著奶茶的小手幾乎都要將奶茶被子給扣爛了,她很認真的看著男孩,那個她完全記不起來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她的男朋友,一字一句道,“那個,抱歉,我們分手吧。”

說罷,她覺得心底仿佛搬開了一座大石頭,腳步都便輕快了,沒再理會男孩震驚加受傷的樣子,扭頭就走,歡快的還想唱歌。

她叫玄小巫,目前是個大學生,有個男朋友,不過剛分手了,獨生女,生活很平淡而又簡單,這些信息,和計算機程序一樣死板的總是在她腦海裏浮現。

她想想起更多的,卻猶如被堵塞住一樣,空白一片。

“媽,我回來了。”推開屋門,她咚咚的跑進自己的房間,將自己甩進了大床中。

呆呆的看著粉紅色的天花板,她閉上眼睛,狠狠的搖了搖腦袋。

為什麼,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不是這樣的,可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呀,她就是這麼平凡,就是生活在這裏的,究竟是哪裏錯了,誰給她的錯感,讓她總是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

“小巫,爸爸今天要回來,你去機場接下他好嗎?”玄媽媽忽然推開門,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撐起身子,鬱悶的看著玄媽媽道,“爸爸?什麼時候他總是回來了?”

爸爸媽媽不是離婚了嗎?可媽媽現在那一臉幸福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不想多想,她拿過車鑰匙,啟動了車子,緩緩的加入了夜市的大車流中。

敲打著方向盤,她開著車,心不在焉,扭開收音機,是刺耳的音樂,煩躁的戳了戳,在一個拐彎間,她雙手都扶住了方向盤,而她所停留的那個電台,正在播著一則新聞。

“據說此番因為一場忽如起來的小型地震給震垮的長青廟在長青山腳下,距離我們此刻已有幾十萬年的悠久曆史,但是長青山在曆代史冊中,卻從沒有記載,有爬到過長青山頂的幾位探險家大膽猜測,長青山上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跡,很有可能會是我們一直覺得是玄幻小說裏才會有的羽化登仙的修真之人,但是這一切,都隻是猜測,無疑,長青山將會成為我市下一個著力保護和加以研究的古跡,目前,已有考古學家駐入長青山……”

玄小巫認真的聽著電台裏的每一個字,琢磨著長青山,覺得萬分熟悉,心裏也悶悶的。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那個距離現在有幾十萬年的長青山,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頭真疼,想的好累。

不自覺的鬆開手,她捏了捏太陽穴,前方一陣刺眼的疝氣大燈照過來,她心一冷,忙不迭轉動方向盤,卻已來不及阻止悲劇的發生。

“吱……”

刺耳的刹車聲過後是兩車砰然相撞的慘聲。

一場交通事故,受傷三人,死亡一人。

如果說她活著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屬於那個世界,那她死了之後變成了鬼魂,卻覺得自己來過冥界,就更讓她鬱悶了。

她對於自己的死亡,很淡定,一場車禍就死了她,說起來人品很差,可是她卻猶如一個探險的孩子,稀奇的走在昏暗的黃泉路上。

死掉的人很多,像她這麼平靜的也很少,但原本都哭哭啼啼鬼魂在見到她慢悠悠的走過來的時候,都驚得連躲十步。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臉,狐疑的左右看看,她有那麼恐怖嗎?幹嘛都怕她?

“幹什麼,幹什麼,都給我把隊排好了,亂七八糟的像什麼樣子,你,說的就是你,一個人杵在外麵幹什麼?等下就讓判官給你弄到十八層地獄去折磨死你。”一個牛頭獄使拿著猙獰的鞭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滿臉的鄙夷。

玄小巫看著它頭仰在天上的過來了,還沒注意到它口中的那個要被折磨死的可憐鬼是哪個。

牛頭獄使見玄小巫還沒動彈,拿出鞭子就要招呼她,可待到走近了,它高高舉起的鞭子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下巴哢嚓一下掉了。

又是這樣!

玄小巫汗了汗,她是怎麼了,難道她變成鬼之後,比牛頭還可怕了嗎?

“牛頭,你呆在那裏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把那批鬼帶過來。”牛頭身後傳來了一陣刮燥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

牛頭伸出蹄子指著玄小巫,結巴著一個勁的後退,跟著一個絆倒跌坐在地上,大吼道,“見鬼了,中標了,完蛋了,快通知冥王,快快快!”

身後趕來的人見到它那副驚呼要崩潰的模樣也都嚇了一跳,可在看到玄小巫的時候,都驚得渾身抽搐。

“娘啊,爹啊……”

眾人做飛鳥奔走狀,徒留玄小巫和一群鬼麵麵相覷。

她樂嗬了,自己竟然連冥界的獄使都嚇的快尿褲子了,她這麼牛逼麼?於是她屁顛屁顛的跑到三途河邊,撥開幾株曼珠沙華想看看自己是什麼一副尊容,是不是車禍現場的慘狀帶到冥界了?

誒?

“這臉好漂亮,可這不是我啊。”她揪著柳眉戳了戳臉蛋,糾結死了。

猛的一陣疾風而過,差點沒把她給掀到三途河裏去,虧得腰間多了隻大掌,將她給撈了回來。

她急忙轉身,對上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如果,一雙眼睛裏都是紅色,那麼她絕對看不出來那個人的情緒,可是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她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一種眷戀和慶幸。

仿佛,是自己等了很久的人,終於回來了。

“你是誰?放開我。”作為一個矜持的女人,她必須推開靠她太近的帥哥,於是她伸出小手,一下子就將男子給推開了。

鬼辭勾起嘴角,邪肆而笑。

為何不管過了多久,經曆過幾世,玄小巫總是要推開他,他可是在她還是邪魔的時候就親自將她給送去輪回的人啊,一點麵子都不給。

“我是冥王,叫鬼辭,歡迎你來到冥界。”鬼辭猶如紳士般向玄小巫伸出了手,又說道,“請允許我帶你參觀一下冥界。”

服務周到。

這是玄小巫的給冥界的第一印象,於是她立刻就將剛才的矜持放到了一邊,點了點頭,可卻有意的忽略了鬼辭伸過來的大掌。

鬼辭收回被無視了的手,也不惱,倒是很樂意的做起了導遊。

玄小巫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來冥界的鬼都可以得到冥王的親自接待,或許這個幾率就跟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一樣,可當鬼辭不顧辛勞把十八層地獄都將她領去的時候,她徹底的汗了。

“我說,那個冥王,我是出車禍死掉的,按照我所知道的,我不是應該去投胎嗎?”她忽然停下了步子,困惑的問道。

鬼辭一笑,轉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沒錯,但是你比較特別,嗯,要不你留下來吃個飯吧,我慢慢告訴你。”

有飯吃?

玄小巫摸了摸肚子,做鬼還能餓啊,太不靠譜了。

“她……她不是巫神嗎?”

“是啊是啊,巫神啊,那個仙界和神界都忌憚的巫神。”

“天呐,她怎麼來冥界的?”

“笨死了你們,沒聽說嗎?前段時間都鬧瘋啦,原來巫神不是我們這個時空的人,那個玉帝的兒子神染幾個月之前不是也來過冥界嘛,那神染可真好看呐,哦嗬嗬~”

“拜托,說重點。”

“噢噢,對的,就是神染的心髒裏有時空裂縫,聽說是玉帝親自射穿的,後來這個巫神就不見了,神染也死了,他之前會出現在冥界就是去投胎的,不過誰都不知道他投去哪裏了,冥王好神秘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巫神,在她的時空也死了,所以才會來冥界?”

“大概是吧,你沒看奈何橋頭的三生石上第一對名字嗎?之前一直是空的,有天忽然有道光射來,刻了五個字啊,就是神染和玄小巫啊。”

“這麼神奇?不過她的煞氣好重,不虧是巫神,殺過那麼多人,做的孽太多了。”

“她過來了,快走快走。”

玄小巫鬱悶的看著那幾個飛也似逃走的小獄卒,眨巴著眼睛,扣了扣耳朵。

好不幸,他們剛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聽力太好,實在是對不住那些聲音比喇叭還響卻在說悄悄話的小獄卒們了。

玄小巫,說的是她吧,那神染,是誰呢?

她煞氣重?殺過很多人?

開什麼玩笑,她連隻耗子都怕呢。

她雖然沒做過什麼大慈大悲的事情,但也沒做過大惡事,平時雖然不燒香拜佛,但也沒少求過觀音菩薩保佑她撿到個幾百萬什麼的,如此平凡加容易滿足的她,老天讓她被撞死就算了,跑到冥界還被小獄卒指指點點說這說那,很不爽。

摸了摸心口,她想忽略掉神染和巫神兩個字在她心中造成的悸動。

很痛,好像真的一樣,但她不記得就是了。

鬼辭很快就將飯局布置好了,都是玄小巫看吃的東西,他其實平日的話很少,尤其是這幾個月,但今天的話多的玄小巫想拍死他。

這麼個動漫係的帥哥,竟然是活生生的囉嗦冥王,唉,這世道。

“小巫,你的世界,好玩嗎?”鬼辭其實是不用吃飯的,但為了玄小巫他不知道怎麼弄來了番茄炒雞蛋等經典菜係,吃的玄小巫是不亦樂乎。

“還好吧,至少在我們那個世界,人人平等。”她嘴巴裏塞滿了紅燒肉嘟囔著回道,那副模樣好像當這是最後的晚餐一樣。

鬼辭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很寵溺,就是那種笑容,也總是讓玄小巫迷惑。

“人人平等……”他不禁重複了一遍,好個人人平等,原來,穿越到殷夏皇朝的玄小巫,一直都在為這個平等而活著。

能在天上飛的得道仙人,看不起普通如螻蟻般脆弱的人類,當她九死一生之後,決定往上爬,當她為所有她愛的人付出一切卻得不到相同的回應的時候,她決定關閉心房,將自己冷漠。

玄小巫,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為何,熱的時候如火,冷的時候如冰。

“好飽,謝謝你的招待,請問我可以去投胎了嗎?”她看得很開,死便死了,上麵的爸爸媽媽哭哭也許就釋然了,誰沒個死呢,繼續下一個人生吧,戀舊的人總是很悲傷,她不喜歡。

鬼辭覺得她這份淡定倒是沒有改過,無論是巫神玄小巫還是鬼魂玄小巫,都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

她的蛻變,如浴火重生的鳳凰,從內心一直改變到外在。

“嗬嗬,可以了。”鬼辭不語,隻是眼中那份算計,玄小巫總是可以捕捉到。

但她卻沒有戳破,她不認為她一個小小鬼魂,之前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經曆。

“下輩子,你想做個什麼樣的人?”鬼辭將她帶到人道,忽隱忽現看起來很坎坷的人道,此刻很安靜。

玄小巫看了看鬼辭,淡淡說道,“我能說出來?”

鬼辭點頭,“恩,我盡量幫你實現。”

“好。”玄小巫笑開了,“我想做個簡單的人,遇到簡單的事,過著簡單的生活,簡單並幸福,可以嗎?”

“可以。”鬼辭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答應了。

他或許是不了解玄小巫的,他一直以為她會想做最富有最有權力或者最牛逼的人,但是她沒有。

一切,都像個夢。

她被鬼辭不知道送去了什麼地方,但她18歲以來過的每一天,都快的讓她訝異。

慢悠悠的走在泛著油菜花香的天地裏,一個妙齡女子嘟著嘴巴,糾結著眉毛,很是鬱悶。

她叫玄小巫,玄家的小姐,目前18年華,本該是好幾個孩子的娘,但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道士說她是煞命,於是她被滯銷在家裏很多年,外麵更是有人傳言她是個白癡。

他們才是白癡,玄小巫憤憤的想到,她隻不是過是在深思而已,深思自己怎麼就長的這麼大了,為何之前的18年的歲月都那麼模糊和詭異呢。

而且那些個求親的人,哼,他們要她,她還不嫁呢。